“對不起……”

蔻離離哽咽著哭出聲，只能說出這句毫無任何意義的話。

“幽幽，算我求你，我求求你，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好不好？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不是嗎？你說你會乖乖等我回來，你說南宮御現在對你來說不過就是個名字而已，你說如果可以解除血誓鏈你就願意給我生個只屬於我們的小寶寶的不是嗎？”

商莫染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語氣很是急切。

居蔻離離的心再一次被狠狠的碾了一下，忍住抽自己耳光的衝動，小聲的道“我是說過，可是……”

可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商莫染不知道哪來的體力，突然從牀上跳起來，單手箍住她纖細的脖子崩潰的大吼“不要跟我說可是！！我不準你跟我說可是！你說到就要做到，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殺了你，你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

赭“嗯……”蔻離離難受的皺起眉頭，他可怕的手勁讓她無法呼吸。

“說！說你會跟我回家！”

商莫染腥紅著眼，蒼白的臉色把他整個人襯托得詭異極了。

蔻離離用力的掙扎著，腦子裡浮現出昨晚南宮御溫柔的神情，她不能再背叛自己對他的承諾，不能……

“說！蔻離離我要你說，說你會跟我回家，說你愛我！”

商莫染失去理智的加大了手勁，眼看著她的臉漲成了青紫色。

蔻離離感覺腦袋越來越重，已經無力去掙扎，她的手耷拉下來，她悲哀的想著，原來這就是故事的結局……她死於莫染對她瘋狂的愛……這是一種懲罰，懲罰她當初的任性，懲罰她對南宮御的不信任，懲罰她一次又一次的同時傷害兩個男人……她會下地獄，她這麼想著，可是卻在下一瞬間，新鮮的空氣再次灌入她的鼻子，她貪婪的深吸著氣，趴在地上無法動彈。

她昏沉沉的趴伏著，耳邊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咳嗽聲，過了好半響才緩過來，她擡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商莫染，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他僵硬的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她趴在他的腳邊，一言不發。

“莫染……咳咳……”蔻離離嘶啞著嗓音低喚著，眼裡溢滿了愧疚和心疼。

商莫染彎下身，把全身無力的她抱進懷裡，開口道“最後一次機會，說你會跟我走。”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輕，那樣的柔，可是蔻離離卻忍不住的顫抖，那是一種怎樣可怕的感覺啊，就像一根繃緊的弦，隨時會斷裂一般，她明白，這是他最後的底線，最後……最後願意給她的溫柔。

商莫染輕撫著她的長髮，在她耳邊低哄著“幽幽，你乖，說會跟我回家好不好？”

蔻離離閉上眼，淚水隨著這個動作瞬間滴落，她搖了搖頭，“我不能，莫染我不能，對不起……”

商莫染僵了一下，放在她脖子上的大手卻怎麼也無法收緊，只能靜靜的看著她在他懷裡傷心垂淚的模樣。

蔻離離睜開眼看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痛得快要窒息了，她被逼在了死角，一個讓她無法逃避的死角……

（你也給過我無數的誓言，卻總可以在剎那間丟棄，轉身即忘。）

（爲什麼每一次，當你別無選擇的要從你在乎的人裡面挑一個傷害，首當其衝的那個總是我？）

（蔻離離……這次，你能不能選擇保護我？一次就好。）

南宮御的聲音言猶在耳，他傷心又無奈的表情深入了她的骨髓，刻在了她的心裡，回想過往，每一次她碰到了無路可退，偏選不可的時候，她總是選擇了別人，把他排在了後面，因爲在她心裡，他是這樣的強大，他是這樣的堅韌，潛意識裡她認爲莫染和媽媽更需要她，也因爲他對她毫無保留的縱容，無法無天的寵愛，讓她有恃無恐，相信不管她做錯什麼，他都會包容，都會原諒，雖然會大發雷霆，雖然會糾結變扭，但到最後，他還是會把她放在第一位……

可她又爲他做過什麼呢？什麼都沒有……所以這一次，不管會發生什麼事，她都會堅守自己給他的承諾，不讓步，不退縮。

“滾……”

商莫染開了口，聲音輕如蚊蠅。

蔻離離跪坐在地上，沒有動。

“滾！你滾！”

商莫染突然拔高了聲音，大聲的對她咆哮。

“我可以滾，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傷害自己。”

蔻離離看著他，眼裡有著堅持。

商莫染冷哼一聲，嘴角扯出無比諷刺的弧“傷害自己？爲了你？你不配……蔻離離，你.不.配！”

“…………”

蔻離離無言以對的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當手碰到門把的時候她停住腳步，輕聲道“你說得對莫染，我不配，我真的不配，所以好好愛你自己，求你了……”

商莫染渾身一僵，沒有說話。

蔻離離不再停留，開門走了出去。

當關門聲響起，商莫染頹然的靠在牀沿，任由痛苦把他拉入更黑更暗的深淵。

好好愛自己……多麼可悲的一句話……因爲沒人會愛他，所以他只能自己愛自己了嗎？幽幽，你爲什麼這麼殘忍？你爲什麼……爲什麼每次都讓我喪失活下來的意義卻又偏偏不能死……

爲什麼？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明明是我先愛上你的，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