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筆的手一頓，暗暗喊糟，林非墨見她一筆一筆用力地寫著自己的名字，每一筆似乎都刻在他心裡。

痛楚絕望。

晴字還沒簽完，顧曉晴倏地推開離婚協議書，跑到一樓的洗手間，瘋狂嘔吐起來。

林非墨極爲擔心，許可欣則是臉色大變，她大步走進洗手間，一手揪著顧曉晴的衣領，雙手搭在她的手腕脈搏間，倏地臉色大變，“你懷孕了？”

均這句話，真的林非墨和顧曉晴同時色變。

林非墨欣喜若狂，而顧曉晴，慌亂無措，“不是！”

“不是？”許可欣揪著顧曉晴的長髮，往鏡子上一撞，疼得顧曉晴一陣悶哼，額頭被撞得出血，“我沒告訴過你嗎？我是一名中醫！”

耒“可欣，住手！”林非墨一把扯開她的手，怒瞪，“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許可欣甜甜一笑，“非墨，她懷孕了，你說，該怎麼辦？”

許可欣倏地詭異地笑起來，尖銳的笑聲有著絕望，更多的是憎恨，她沒辦法淡定，顧曉晴竟然懷孕了，六年前，顧震邦害得她被人糟蹋，那些男人個個是禽獸，過程玩得無比殘忍，她在子宮重創，只能摘除，再也沒有當母親的機會。

她一手扯著顧曉晴的領子，一手詭異地放在顧曉晴的腹部，緩緩移動，口氣冰冷，“你說，這孩子是男是女呢？”

顧曉晴慌亂無措，她好似看見一條眼鏡蛇，在撫摸著她未出世的孩子，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拽住顧曉晴的心臟，又懼又慌，這個女人，是變態。

“你放手，這是我的孩子，你想做什麼？”顧曉晴想要推開許可欣，卻被她反手一擰，骨骼幾乎斷裂，疼得顧曉晴大汗淋漓。

“你的孩子，顧曉晴，這個孩子是對我最大的諷刺，你說我一拳打下去，他會不會流掉？”許可欣殘忍地說道，拳頭握緊，當真要一拳打下來。

“不要……”顧曉晴尖叫，她想要護住自己的腹部，卻無能爲力。

林非墨一手拽住許可欣的手腕，狠狠地仍開，把顧曉晴帶了過來，護在懷裡，顧曉晴恐懼地看著這對男人，林非墨的臉色，她看不出喜怒，這孩子多半是保不住的。

她想逃，手臂卻被林非墨狠狠地抓住。

“林非墨，你放開我！”顧曉晴大喊，無奈林非墨的手如鋼鐵一樣，很硬，力度又那麼大，她不是對手。

林非墨的眼光在顧曉晴蒼白的臉上盤旋不去，少女的慌亂和害怕，他何嘗不知道，可是，他不能心軟，許可欣身邊的殺手是一等一的好手，藏在暗處，他的人暫時還沒找到。

威脅還沒解除之前，只能照著許可欣的話去做，不然顧曉晴可能會沒命。

不是他怕了許可欣，他治不了許可欣，而是，他不敢拿顧曉晴的命，去賭，他的思維從沒有一刻如此的清晰過，顧曉晴，不能死！

他也不敢冒險。

除非能揪著可欣暗地安插的人。

這孩子，不能要！

“打掉！”林非墨冰冷地說道，不帶一絲感情，把傷痛，深深地壓入了眼底，不讓人察覺到一分一毫，他很想狠狠地抱住顧曉晴，告訴她，他很高興，很高興她有了他們的孩子，可現在，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冰冷地告訴她，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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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痛，不亞於顧曉晴！

“你說什麼？”顧曉晴抖著聲音，一把推開林非墨，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林非墨，你當真恨我，恨到如此地步？”

雖然早就料到，他不會讓她留下孩子，可聽他如此冰冷的聲音，她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爲什麼，人會殘忍至此！

剛害死她的父親，又要逼死她的孩子，一天之內，讓她接連失去兩名親人，她究竟犯了什麼錯，上天要這樣懲罰她？

“顧曉晴，你以爲我會讓仇人之女生下我的孩子嗎？你別做夢了，你沒資格生下我的孩子。”林非墨殘忍地道，勾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字地說：“不要怪我太殘忍，而是事實必須如此！”

顧曉晴笑，那是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笑，好像要把心都撕裂般的笑，你的孩子？呵呵，林非墨，這也許，並不是你的孩子！

許可欣欣賞著顧曉晴的眼淚和絕望，心情舒暢，這一幕是她長久以來期盼的畫面，看著顧曉晴被非墨，狠狠地撕裂，失去所有的勇氣。

慢慢地枯萎而死。

“林非墨，總有一天，你會嚐到，什麼叫刻骨銘心的痛！”顧曉晴悽然一笑，眼淚滑下，破碎滴落，她心痛得要死掉了，她恨他們的殘忍，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孩子，對不起，媽咪沒有本事保住你！

對不起……

林非墨心中大痛，刻骨銘心的痛嗎？他已經嚐到了。

曉晴，對不起！

孩子，對不起！

也許，暗地裡正有一把槍口對著她，他能察覺到環境中浮動的危險，卻不知道危險來自哪裡，這樣的環境下，他不敢有半點疏忽。

定可不要孩子，也要保住顧曉晴的命。

他們還很年輕，不是嗎？

以後，他會跪著，乞求她的原諒。

許可欣打了一個電話，一會兒，一名醫生模樣的女子送來兩粒墮胎藥，她冷笑著，放入顧曉晴的手中，“你親自終結吧！”

顧曉晴的手，軟得沒有一絲力度，她幾乎握不住這兩粒紅色的膠囊，小小的，無害的，卻會要了她和她孩子的命。

“林非墨，我以爲我這輩子，都學不會恨一個人！”顧曉晴悽然一笑，痛苦，融入靈魂，她顯得益發堅強，她不會就這麼倒下，讓他們看了笑話。

“可我恨你，永遠恨你！”顧曉晴說得鏗鏘有力，眸中迸出強烈的恨意。

我恨你，一生一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