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還是灰暗,根本就沒有明亮的意思。
雨,還是在下著,根本就沒有停的意思。
風仍在吹著,根本就沒有停的意思。
人,還是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想走的意思。
周全和韓萬可的脖子上架滿了冰冷的金刀。
他們沒有再動,也不敢再動。
只要一動,人頭就會落地。
這樣一來,怕死的人還敢再動嗎?
他們連一個屁都不敢放,更不要說是動了。
歐陽雪仙沒有再看周全,因爲她的心已經粉碎了。
現在的周全,表情真可憐,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同情他。
歐陽雪仙在看著翁劍士,眼裡露出溫熱、溫柔的眼淚,與大雨融爲了一體,順著臉面流下。
現在她的心情不知道是怎樣的,是悲,是喜,我們也不知道。
不過現在我就知道了,因爲歐陽雪仙忍不住跑過去緊抱著翁劍士。
看來她是喜,也是悲的。
周全在看著,眼睛裡充滿了痛苦,失落感。
樂找士也在看著。
她雖然很吃醋,但是她根本就不會說他,也不會說歐陽雪仙。
她不知道現在要做什麼,所以她只有看著,眼睜睜地看著。
翁劍士沒有抱歐陽雪仙,他把她慢慢地推開了。
翁劍士低聲道:“公主,不要這樣。”
歐陽雪仙盯著他,道:“爲什麼?難道朋友見面不應該擁抱一下嗎?”
翁劍士柔聲道:“以前可以,可是現在就不行,因爲現在我已經是人夫了,要知道我不是公用的。”
這句話基本上都是歐陽雪仙對他說過的。
翁劍士又道:“還有,蔥花早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翁劍士而已,所以我們還不算是朋友,所以我們更不能擁抱。”
這些話一出,歐陽雪仙的心就像一柄鋒利的刀在割著。
她在掉淚,她仍在掉淚。
這時,忽然聽得歐陽正道:“把他們壓入大牢,明日午時,斬!”
話一落,精兵們就把周全和韓萬可壓走。
翁劍士忽然叫道:“慢著。”
他們已停下。
翁劍士走過來,道:“皇上,你不能殺他們。”
歐陽正不懂,道:“爲什麼?”
翁劍士道:“他們的錯,不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是歐陽劍和韓飛造成的。”
歐陽正道:“什麼說?”
翁劍士道:“如果不是歐陽劍和韓飛逼著他們,他們也不會這麼做的,要知道,師命難違。所以根本不是他們的錯,請求皇上不殺他們。”
歐陽正道:“師父,如果不殺他們,那朕的威嚴呢?你叫朕以後怎麼做?”
翁劍士道:“皇上的威嚴確實貴重,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他們的罪名雖然深重,但是他們確實是受人指使的,至少他們還沒有惡到致命的地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們還有藥可救。”
歐陽正道:“什麼藥?”
翁劍士道:“你和他們就是藥。”
歐陽正道:“我和他們?”
翁劍士道:“是的,他們有沒有改過的機會就看你了,能不能改過就看他們自己了。”
歐陽正道:“師父說的有理,可是你不讓朕殺他們,那麼你要朕怎麼做?”
翁劍士道:“你可以讓他們坐幾年牢,等到他們已有改過之心後,再放了他們,如果你還想用他們,那麼就讓他們立功贖罪。”
歐陽正想了想,笑道:“這倒是個好注意。”
翁劍士走到周全的身邊,看著他,眼裡露出失望的表情,道:“我本以爲你能夠給她幸福,給她快樂,但是你卻傷了她。”
“她”當然是歐陽雪仙。
周全垂頭了,表情十分難受。
他落淚了,一滴懊悔的眼淚。
翁劍士慢慢地道:“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所以我不想讓你死。如果你沒有改過之心,那麼那是你自找的,神仙也救不了你。”
翁劍士忽然一掌打在周全的胸口上,然後道:“你的武功已廢,希望你好自爲之吧!”
翁劍士來到韓萬可面前,一掌擊在韓萬可的胸口,然後笑道:“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是我認識你。我跟你雖然毫無關係,但是我還是要救你。生存的機會已經給了你,希望你能夠知錯能改。”
韓萬可怒道:“我呸,我告訴你,你不是我的誰,你沒有資格教訓我。你殺了我爹,廢了我的武功,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翁劍士笑道:“韓飛是你爹?”
韓萬可怒道:“是又怎麼樣?”
翁劍士道:“沒怎麼樣,我只不過是想知道而已。”
翁劍士又來到潘鐵成身旁,看著他,傷感,低聲道:“好好對待她,別讓她再受委屈了。”
“她”就是柳芳欣。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跟Ta在一起,只希望Ta過得快樂就行了。
這纔是真正的愛,偉大的愛。
翁劍士慢慢地走到樂找士身邊,看著她,微笑道:“小士姐,我們走吧。”
樂找士點頭了。
他們拉著手,已在走。
歐陽劍忽然叫道:“師父!”
翁劍士和樂找士停住腳步,轉頭。
翁劍士看著他,道:“別再叫我師父了,因爲我不是蔥花,蔥花早已經死了。你好好當你的皇帝吧,記住,在人之上,要把人當人看,否則衆人不會服你。”
歐陽正道:“徒兒記住了。”
翁劍士點頭。
翁劍士和樂找士又走了。
歐陽雪仙和柳芳欣同時叫道:“蔥花!”
翁劍士回頭看著歐陽雪仙,眼淚已流出,但是他還是苦笑著,把一個飛吻給了她。
翁劍士和樂找士忽然躍起,騰空向牆外飛去。
他們的手仍在握著,而且握得緊緊的,彷彿永遠都分不開似的。
他們在笑,笑的好甜好甜,就像糖水那麼甜,甚至比糖水還甜。
翁劍士的夢想已完成了,因爲他已經打敗了“天下第一劍”歐陽劍。
現在他好像已經沒有什麼煩惱了,唯有的是快樂,幸福。
……
二
雨已停,風已停,烏雲已散,蔚藍的天空又重現。
天上有太陽,有彩虹。
七色的彩虹就掛在天空中,就像一座彩橋。
雨後見彩虹!
翁劍士和樂找士已飛到彩虹下面,此時的他們更快樂。
歐陽雪仙、柳芳欣、歐陽正、小青在看著,從他們的目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好羨慕好羨慕。
歐陽雪仙和柳芳欣心裡襲來一陣傷感,眼淚在滾燙,差點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她們爲什麼會傷感?難道她們後悔了嗎?難道她們沒有他們那麼幸福,那麼快樂嗎?
傷感已沒用,後悔已莫及。
不幸福,不快樂,那是她們自己的事,因爲路是她們自己選的。
有時候,在“愛情”裡面,在你面前的人,因爲你的不珍惜,而錯過了這個人。
等你後悔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就是最大的悲哀!
原本很熟悉的兩個人,現在卻已變成了陌生人。
真的很陌生!
人生苦短幾十年,最好不要給自己留下什麼遺憾。
所以,我們一定要懂得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
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們只要好好珍惜跟Ta在一起的時光,互相照顧,這就已經足夠了。
三
一天已過,現在又已是另一天了。
翁劍士和樂找士已回到金華鎮。
金華鎮仍然是那麼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翁劍士和樂找士手拉手,在街上行走。
他們在走時,人人都在看著他們,有的還指著他們議論紛紛,好像他們做錯了什麼事。
樂找士有點害羞,小聲道:“小士哥,他們爲什麼要這樣看著我們?”
翁劍士眼睛瞄了瞄那些人,道:“不知道,看看先在說。”
這時,街上一幫人把他們圍住了,男女老少都有。
有一個老太婆走上來,盯著翁劍士,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翁劍士根本就不認識那些人,這個老太婆忽然問他這個問題,他覺得十分奇怪。
翁劍士看著老太婆,道:“我能不能不告訴你?”
話一落,那些人就從後面拿出一根三尺長的木棒,威脅著翁劍士,這個老太婆也不例外。
翁劍士和樂找士有些害怕了,她縮身靠在他懷裡。
他們害怕並不是因爲他們怕打不過他們,而是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想打他們。
就是因爲不想打他們,所以他們才害怕,害怕被打。
翁劍士更不懂,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那些人異口同聲道:“打你。”
翁劍士道:“爲什麼要打我?”
那些人仍異口同聲道:“因爲你找打。”
翁劍士仍不懂,道:“我,我爲什麼要找打?”
奇怪,他沒有找打,爲什麼他們說他找打呢?
老太婆連忙解釋道:“因爲你不說出你的名字。”
翁劍士道:“我一定要說?”
老太婆道:“是的。”
翁劍士道:“那我告訴你們好了。”
那些人齊聲道:“說。”
翁劍士道:“我叫蔥花。”
話一落,那些人手裡的木棒在抖動,齊聲道:“嗯!”
看到此情景,翁劍士有點受不住。
翁劍士忽然改口,笑道:“我,我叫翁劍士。”
老太婆道:“你真的是翁劍士?”
翁劍士道:“是的。”
老太婆道:“是打敗那個‘天下第一劍’歐陽劍的翁劍士?”
翁劍士點頭道:“是的。”
老太婆追問道:“真的是?”
翁劍士道:“真的是。”
老太婆仍追問道:“你沒騙我?”
翁劍士道:“一點都沒騙你。”
話一落,這些人都扔掉手裡的木棒,木棒掉在地上“噹噹……”作響。
這個老太婆的速度極快,扔掉木棒後,直接就把樂找士推開,喜道:“果然是你,我受不了了!我愛死你了,來,親親。”
說完,她的嘴脣伸出成一個“O”字,向翁劍士親過去,抱著翁劍士。
哇!老太婆的那種色表情真是讓人作嘔!
每個人都是一樣,擁成一羣,騎到人頭上的,都有。
樂找士被推出羣外了。
現在她只好看著,看著自己的愛人被人親。
就在這時,有一雙手從後面抱著她。
這雙手很溫暖,很熟悉。
她認得這雙手,因爲這雙手是翁劍士的手。
她低頭在笑,笑得很溫暖,很甜,很美,很迷人。
翁劍士沒有被那個人老太婆親,也沒有被其他人親。
他們擁擠想親他、抱他時,他就像鬼魂一樣閃開了。
現在他們仍擠成一堆,個個都閉著眼,嘴脣在親著。
那個老太婆想必已被壓在下面了。
他們那麼著迷,是因爲翁劍士現在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劍”,“劍魂”翁劍士。
翁劍士打敗了歐陽劍,沒想到自己卻是一炮打紅,名揚天下。
他殺了歐陽劍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爲民除害。
所以,人們當然是喜歡他了。
他們問翁劍士的名字,是因爲街上只有翁劍士是個白髮蒼蒼的少年。
翁劍士的外貌特點他們當然知道的。
出了名的人,外貌特點很容易讓人知道,因爲Ta很出名。
翁劍士輕聲道:“我們走。”
他拉著樂找士的手,急急忙忙地走了。
四
在大街路上。
現在他們在慢慢地走,而且手拉著手。
樂找士笑道:“你剛纔爲什麼不讓他們親你?”
翁劍士道:“屬於你的嘴巴,我怎麼能讓人亂親。”
樂找士笑得更甜了,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翁劍士道:“買馬。”
樂找士不懂,道:“買馬乾嘛?”
翁劍士道:“騎。”
樂找士道:“騎馬乾嘛?”
翁劍士道:“走。”
樂找士道:“去哪裡?”
翁劍士道:“燕窩鎮的‘正心洞’。”
樂找士道:“去‘正心洞’幹嘛?”
翁劍士道:“找你公公。”
樂找士笑了。
樂找士的“公公”就是“醉翁神醫”,也就是翁造極。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馬場,已見到馬伕,已在馬伕的旁邊。
馬伕打量了翁劍士一眼,道:“什麼又是你?”
上次他來這裡買過一匹駿馬。
翁劍士看著他,道:“對,又是我,不行嗎?”
馬伕說得很絕,道:“不行。”
翁劍士道:“爲什麼?”
馬伕道:“沒理由。”
馬伕瞪著他,問道:“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翁劍士道:“買馬。”
馬伕道:“不賣。”
翁劍士道:“爲什麼?”
馬伕道:“因爲我要送給你。”
翁劍士嚇了一跳,忍不住道:“有這種好事嗎?”
馬伕道:“有。”
翁劍士道:“你爲什麼要送馬給我?”
馬伕道:“因爲你是‘劍魂’翁劍士。”
這句話,誰都知道它的意思,翁劍士和樂找士也不例外。
馬伕去牽了一匹駿馬過來,給了翁劍士。
馬伕道:“給。”
翁劍士接過馬繮,笑道:“我不會客氣的。”
馬伕道:“跟我客氣,下次再來就捱打。”
翁劍士問道:“你打得過我嗎?”
馬伕道:“打不過就罵。”
翁劍士笑了,拍拍馬伕的肩膀,道:“這還差不多。”
說完,他就和樂找士上馬了。
翁劍士回頭對馬伕道:“我要走了,再見。”
馬伕抱拳道:“再見。”
翁劍士道:“看看你肩膀上有什麼。”
馬伕摸摸肩膀,摸出一張一萬兩銀票,生氣罵道:“你這個王八蛋……”
翁劍士笑道:“生氣也沒有用,罵我也沒有用,有本事你就來追我,要麼就自己留著。”
說到“著”字,他已經走遠了,可以說是無影無蹤。
馬伕氣得要死,而且一直在罵著他。
他罵道:“#%*¥@¥#…………”
五
燕窩鎮,現在他們已到燕窩鎮。
可以說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
在這一個多月裡,可以說他們很辛苦,也可以說他們一點都不辛苦。
辛苦是因爲他們長途跋涉,不辛苦是因爲他們所有的苦都已變成了甜,而且他們也不必趕路,只是慢慢地行走,什麼時候到就什麼時候到。
能和自己的情人一起吃苦,那種苦不是苦,而是甜。
從他們幸福的笑容看,就知道所有的苦都已變成了甜。
這天晚上,他們就是住在燕窩鎮的客棧裡,明日他們才上山。
上山,當然是上狼煙崖山。
彈指一揮,現在又已是早晨了。
這天天氣晴朗,天色蔚藍,無雲,有風。
空氣涼爽,真的很涼爽。
翁劍士和樂找士一大早就起來了,飯後就上了狼煙崖山。
狼煙崖山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風景仍是那麼的好。
現在他們已來到了正心洞的洞口前。
他們已下馬,已將馬繮系在樹枝上。
翁劍士忽然喊道:“‘醉翁神醫’快出來,我來了。”
話一落,“醉翁神醫”就像鬼魂一樣突然出現在翁劍士的面前。
“醉翁神醫”一看到翁劍士,就吃了一驚,因爲他看的是翁劍士的頭髮。
“醉翁神醫”吃驚的表情已消失,拍拍翁劍士的肩膀,笑道:“蔥花,你來了。”
翁劍士也笑道:“是的,我來了,我說過的,我一定會來的。”
——“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因爲我說過,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好,我一定會等你來的。”
這些話,他們曾經說過的。
翁劍士一直都記得,“醉翁神醫”也是一樣。
“醉翁神醫”打量翁劍士,道:“你年紀輕輕,頭髮卻已花白,看來你是未老先衰啊!”
說到“啊”字,他就笑了起來。
翁劍士笑道:“看來翁造極也會損人。”
“醉翁神醫”怔了半晌,笑道:“翁造極是誰呀?”
翁劍士道:“翁造極就是你,你就是翁造極。”
“醉翁神醫”用手探測翁劍士額頭的溫度,見還是很涼,表情顯得很奇怪,道:“你沒有生病。”
翁劍士道:“我是沒有生病,可是你卻是生病了。”
“醉翁神醫”道:“我生什麼病了?”
翁劍士道:“裝傻病。”
樂找士在旁邊看著。
“醉翁神醫”道:“我什麼裝傻了?我沒有裝傻,而且你說的那個翁什麼極的,我根本就不認識。”
翁劍士道:“爹!你還不承認。”
“醉翁神醫”道:“你叫我爹?”
翁劍士忽然跪下來,道:“是的,我就是翁劍士,你的兒子翁劍士。”
“醉翁神醫”忙著扶起翁劍士,道:“喂!喂!喂!你不要亂叫我作爹,我沒有兒子的。”
翁劍士起來,忽然道:“你不是我爹,你那麼倔強,你怎麼會是呢?看來我是真的生病了。”
翁劍士拉著樂找士的手,道:“我們走。”
“醉翁神醫”道:“你們要去哪裡?”
翁劍士道:“我恨死我爹了,因爲他拋棄了我,原本還想原諒他,可是他卻不認我這個兒子,所以我更恨他。除非他現在就認我,不然我會恨他一生。”
翁劍士又道:“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因爲我永遠不想見到他。”
“醉翁神醫”忽然低垂著臉,心裡好像刀割一樣,疼痛無比。
“醉翁神醫”眼淚流出,忽然道:“兒子!不要走好不好?”
翁劍士連忙回來,抱著“醉翁神醫”,道:“爹,你終於肯認我了。”
“醉翁神醫”也抱著翁劍士,道:“是的,我就是你爹,我就是翁造極。”
他們鬆開了懷抱。
樂找士在笑著,是溫暖的笑。
翁劍士道:“爹,你剛纔爲什麼不敢認我?”
翁造極擦乾眼淚,道:“因爲我怕你恨我,自小你就不在我身邊,而且吃了那麼多的苦。爹真的對不起你。”
翁劍士笑道:“沒關係,因爲你以爲我已經死了,是不是?”
翁造極點頭,眼裡露出悲傷之色,慢慢地道:“當年,我被歐陽劍暗算之後,當我醒來時,回到家,就見到我們的家已變成了一堆灰燼,什麼都沒有剩下來。地上的屍體已快變成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家破人亡了。我去找你母親和你,根本就見不到,所以我以爲你們已被大火給燒成灰了。從此我就浪跡天涯,天天喝醉,就像一條瘋狗一樣。後來我就到了這裡,就住下了,從此不再出江湖。”
翁劍士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時,樂找士忽然叫道:“公公!”
翁造極看著樂找士,表情顯得奇怪,道:“她是誰?她爲什麼要叫我公公?”
翁劍士笑道:“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樂忠的女兒,樂找士。”
樂找士笑道:“是啊,公公。”
翁造極道:“樂忠和你們都沒事?”
翁劍士道:“其實事情就是這樣的…………”
翁劍士把樂忠告訴他的那些事全部告訴了翁造極,這時,翁造極才明白一切的事情。
翁造極又看著樂找士,笑道:“沒想到,我的兒媳婦居然長得這麼漂亮。”
樂找士害羞了,臉紅了,就像蘋果皮一樣紅。
翁劍士忽然問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他問的是翁造極。
翁造極看著他,道:“已準備好了。”
翁劍士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翁造極道:“可以開始了。”
翁劍士道:“好,走。”
他們已在走,走向洞口旁的那塊空地。
樂找士忽然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翁劍士道:“比武砌磋。”
現在翁劍士和翁造極已經離得五丈遠。
他們忽然同時揮手,一柄劍就出現在他們掌裡。
翁劍士的掌裡是還沒出鞘的道精劍,這劍很涼。
翁造極的掌裡是一柄已出鞘的木劍。
他們都在盯著對方手裡的劍,而且是目不轉睛地盯著。
翁劍士道:“爹,我想我們應該以一招來定勝負。”
翁造極道:“行。”
一招定勝負,這一招肯定是他們最厲害的一招。
這一招可能就在一瞬間的事。
他們的瞳孔在收縮。
翁劍士道:“來吧!”
說到“吧”字,翁劍士就已經消失了,翁造極也是一樣。
他們的動作真的很快,肉眼根本就看不到。
如果不是白天,人家就很有可能把他們當作鬼了。
可是他們自己卻能看得到。
當他們互相跑到對面,距離一丈時,翁劍士忽然拔劍,向翁造極斬去。
“拔劍斬”,他用的是“拔劍斬”。
現在的“拔劍斬”他可以移動之後再發揮出來,這種效果會更厲害。
同時,翁造極一劍刺過來,劍上內力渾厚,力量無比。
就在這時,忽然“當”的一聲響起,那是劍忽然擊碰的聲音。
翁劍士的手被震,道精劍脫手落地,“哧”的一聲,道精劍就刺入土裡。
同時,翁造極的木劍已經架在翁劍士的脖子上了。
翁劍士怔了半晌,笑道:“爹,你的內力勝了我。”
翁造極道:“你的劍法勝了我。所以我們是個平手,你沒有勝,我也沒有勝。”
說到這裡,那柄木劍的半身就落地了,所以現在翁劍士沒有被木劍架在脖子上,因爲木劍已斷成兩節了。
這一戰已結束,他們是個平手。
無輸無贏,無勝無敗,無兩敗俱傷,所以他們真的就是個平手。
翁造極仍下了手裡的半截木劍,笑道:“爹老了,你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劍法,真不愧是我翁造極的兒子。”
翁劍士仰頭看著天空,然後看看翁造極,道:“爹,我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走?”
“我們”就是他和樂找士。
現在樂找士已拔出道精劍,已來到翁劍士旁邊。
劍已入鞘。
翁造極皺眉道:“你們要去哪裡?”
翁劍士道:“回金華鎮,重建‘翁劍山莊’。”
翁造極嘆了口氣,道:“爹不跟你們走了,我的享年已不多,所以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翁劍士急道:“你真的不跟我們走?”
翁造極道:“這裡很安靜,也是我的家,所以我喜歡這裡,我要留在這裡。”
翁造極知足的表情,拍拍翁劍士的肩膀,道:“兒子,你能夠不恨爹,跟爹相認,爹覺得這已經足夠了。”
翁造極看看樂找士,笑道:“爹,祝賀你們能夠白頭偕老,幸福快樂。”
樂找士笑道:“謝謝公公。”
翁劍士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們也不強求你,我們走了,有空再回來看看你。”
翁造極眼淚開始流出,點頭道:“嗯!”
翁劍士和樂找士騎馬走了。
他們在走時,回頭看了看翁造極,翁造極也是淚送他們。
翁劍士已走遠,已消失在翁造極的眼中。
翁造極的臉上又充滿了寂寞,愁苦,淒涼。
看著自己的兒子遠去,他只能以淚相送。
……
六
在路上,是回燕窩鎮的路上。
這條路很平坦,旁邊有很多花草。
花上有蝴蝶,是兩隻白色的蝴蝶。
它們顯得那麼恩愛,那麼甜蜜,就像在路上的翁劍士和樂找士。
樂找士問道:“小士哥,你在想什麼?”
翁劍士道:“在想一個人。”
樂找士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翁劍士道:“男的。”
樂找士道:“那個男人是誰?”
翁劍士道:“韋小草。”
小草、蔥花!
他一直忘不了他,因爲他跟他是個同命的人,是個同類型的人。
說到“韋小草”,樂找士當然也是聽他說過的。
樂找士道:“韋小草就是幫你付酒錢的那個?”
翁劍士道:“是的。”
“駕”
這是翁劍士趕馬的聲音,駿馬飛奔,快如閃箭。
人,走了,去他們該去的地方,去他們最理想的地方。
安靜!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這邊的風景還在。
高山綠樹,花草鮮豔,就像是一個年輕而美麗的少女。
風,在吹著,吹過大地,吹過高山……
馬蹄聲已遠,人顯得更遠。
他們只留下了幸福的香味。
幸福永遠!
這是獨俠魂的想象,現實的獨俠魂其實根本就沒有那種福氣!
這只是獨俠魂想要的幸福而已!
(本書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