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冷冰冰的,迷迷糊糊睜眼一看,一驚。
脖子上正抵著一把細劍,脖子上的肌膚親切的感覺到劍上的寒意。
劍奴擡起頭來,看見一臉灰塵的白衣女子杏目圓睜,死死的盯著他。
“姑娘,你醒了。”劍奴僵硬道。
“你是誰?”那女子全身戒備,一副敵意道。
劍奴一聽她的語氣不善,趕緊解釋道:“姑娘,我不過是個採藥的,看到你暈死過去,是我把你給救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救命恩人。”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把那姑娘抵著喉嚨邊的劍移開。
那姑娘聽了劍奴的話,鬆懈了幾分,對劍奴沒有了先前那警惕之心。轉(zhuǎn)而摸了摸胸口的傷口,眉頭一緊,盡顯痛楚之意。突然雙目一冷,手中的利劍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再次抵在了劍奴的喉嚨處,冷聲道:“我的傷口是你處理的。”
劍奴再一次被喉嚨邊的利劍抵住,知道姑娘指的是什麼,委屈道:“姑娘,在下實在沒有冒犯之意,當時情況緊急,我若不給你寬衣···不是···我若不那樣做,給你止血,你必死無疑,我沒有任何褻瀆之心。”
白衣女子眼中冷意深寒,手中的利劍沒有收回之意。
劍奴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冤了,這救人沒想到要把自己的命給搭上,憤憤不平道:“姑娘,我好歹也是個堂堂男子漢,做事行的端做得正,沒做虧心事,你要是覺得我玷污了你,你要殺救殺吧,可嘆啊,我死在你手裡,實在是不服啊。”劍奴的話鏗鏘有力,語氣誠懇。
白衣女子看著眉目清秀,兩眼坦然的劍奴,收回了手中的利劍,沉聲道:“是我誤會了,請你見諒。”
“算了,咱倆誰也不欠誰的,你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劍奴想趕快離開這個喜怒無常的女子,趕緊去尋藥。
“哎,你就這樣丟下我,我現(xiàn)在身受重傷,站著都吃力,怎麼走出去啊,要是碰到了妖獸怎麼辦?”白衣女子說道。
劍奴一聽,頓下腳步,看看她那顫顫巍巍的樣子,她說的也是,重傷在身的她想走出這方圓幾百裡的深山老林,是不可能的。
劍奴急道:“那怎麼辦?”他還著急著尋找冰魄清心草吶,
白衣女子吃力的坐在一塊石頭上,談?wù)務(wù)f道:“帶我一起走。”
“帶你一起走?可是我還要尋藥辦正事吶。”劍奴訝異道,帶著她無異於帶著一個累贅。
白衣女子眉頭一挑,嘴角篾笑道:“救人救到底,你這樣丟下我,把我留在這深山密林裡,我身受重傷,也是死路一條,你這樣做,還不如當初不救我。”
白衣女子的話說的在理,這可難倒了劍奴。
劍奴撓了撓腦袋,無奈道:“姑娘,那你說該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是你留下來,照顧我一段時日,等我傷好的差不多了,你就可以走了。”白衣女子挽了挽散落在額頭的鬢髮,期待道。
“不行,我急著採藥回去辦正事吶。”劍奴急道,這幾日冰魄清心草沒找到幾株,還耽誤了不少工夫。
“那唯一的辦法只能是你帶我一起走了。”白衣女子淡淡道。
劍奴沉思了片刻,擡頭有些無奈道:“那隻能這樣了。”
白衣女子聽了劍奴的話,轉(zhuǎn)而吩咐道:“那你去打些水來,讓我收拾一下。”
劍奴依她的話出去,砍了幾節(jié)竹筒,打滿水送進山洞,白衣女子說要重新清洗一下傷口,劍奴很知趣的走了出去。
白衣女子忍著胸口的劇痛,輕解羅衣,裸出香肩,解開劍奴有些粗糙的捆綁,傷口深入見骨,還好沒傷及內(nèi)臟,這次代價太大了,如果不是爲了治療師傅的內(nèi)傷,自己也不敢冒這麼大的險,與一頭七階白毛猿正面衝突,去爭奪那株龍皇參。
龍皇參,是治療內(nèi)傷的奇藥,有價無市。當然也有治療外傷的奇效。
白衣女子從腰間解開一個錦袋,裡面正是一株紫潤的龍皇參,她從中撇下一點,放入嘴中嚼碎,甘甜的汁水順吼而下,讓人的精神爲之一振,血氣翻涌,全身輕鬆多了。白衣女子將口中嚼碎的殘渣吐了出來,摸在傷口處,胸口處疼痛感頓時減輕幾分,重新包紮好傷口之後,白衣女子感覺舒服不少。
劍奴在外,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砍了些樹枝和藤蔓,做了把椅子。
“你可以進來了。”白衣女子的聲音從山洞中傳了出來,劍奴背上粗劣的椅子走了進去,白衣女子正背對著他梳洗,劍奴又找了乾燥的榮草鋪墊在椅子上。
當劍奴忙好這一切,再瞟了瞟已經(jīng)梳洗完畢的白衣女子,頓時愣住了。
昨日,白衣女子與七階白毛猿相鬥,重傷昏迷倒地,劍奴救她的時候,她的臉上灰塵噗噗,今日經(jīng)過一番梳洗,眼前的女子露出本來的面目,可算的上絕世美人,滿頭烏絲,披肩而下,飄逸柔媚,淡淡彎眉,似新月遠黛,高挺的鼻子剔透玲瓏,嚶嚶紅脣,小巧俏媚,膚如凝脂,豔若桃李。
然而她那雙冷冽深邃的雙眸和那剛烈的氣質(zhì)與她絕代美貌絕不相稱。
“看夠了沒有?”白衣女子不悅道。
女子的話讓劍奴回過神了,略顯尷尬。詢問道:“都準備好了,咱們可以走了嗎?”
“嗯。”女子微點螓首。
劍奴揹著椅子,女子坐在椅子上,兩人出了山洞,雖說劍奴做的椅子樣子不好看,但用藤蔓捆綁的很結(jié)實,上面鋪滿了榮草,坐在上面很舒服。
劍奴揹著女子行走在林間,劍奴一邊走一邊仔細的尋找藥材,一路上,除了獸嚎鳥啼的聲音,略顯得安靜。
“你叫什麼名字?這一路上也好叫你。”女子率先打破沉寂問道。
“劍奴。”
“劍奴?”女子啞然道,“這算什麼名字。”
“那你呢?”劍奴反問道。
“你可以稱呼我小蔓”女子百無聊賴的摸著椅子上藤蔓隨口說道。“你到底要找什麼藥材?”小蔓看著劍奴在林間仔細的尋覓著。
“冰魄清心草。”劍奴心不在焉的答道,背上揹著一個累贅,這行進速度減慢了很多,這讓他有些著急。
“噗嗤!”小蔓失笑道,“我還以爲你要找什麼珍稀藥材,沒想到是這種一文不值的藥材。”
“對你來說,可能一文不值,對我來說,可能是絕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劍奴認真道。
小蔓看他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淡淡道:“這種藥材雖然不值錢,但卻稀少,碰到我算你走運了,我在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處崖石下有不少清心草。”
“真的?”劍奴喜出望外道。
“廢話,本姑娘還騙你不成,往北走,大約一日時間便可到達。”小蔓往北指了指說道。
有了明確的方向,不想先前那樣,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串,這讓有些泄氣的劍奴精神百倍,朝北邊加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