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沁是哭著上飛機的,而秦時是哭著回家的。
顧行年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勸她也是沒什麼用的,所以就一路上都沉默著,任由她用哭泣這種方式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很多時候,只有把情緒徹底地發(fā)泄出來了,心裡的壓抑纔會少去。
可誰知——
到了家門口,他停下車子的時候,秦時忽然扭頭問他:“你爲(wèi)什麼都不關(guān)心我一下?”
顧行年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秦時這時又說:“我知道了,反正你就是想要看我哭!”
“……”
什麼跟什麼啊!自己怎麼可能就想要看她哭呢!
面對她這樣的說辭,顧行年簡直欲哭無淚。
他靠過去,無奈地笑著,動作輕柔地給她抹去眼角的那點淚珠,“我不關(guān)心你嗎?我要是不關(guān)心你,剛剛還能因爲(wèi)看你差點追尾前面的車子?”
她是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裡不能自拔,連自己爲(wèi)什麼急剎車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自己當(dāng)時卻嚇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雖然車速不快,可因爲(wèi)車上多了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從而一點點的危險都被放大的無數(shù)倍。
可是啊——
這個小沒良心的,自己那會兒臉色都變白了,她卻連頭都沒有擡一下,一直都在抽噎。
現(xiàn)在,還來責(zé)怪自己了呢!
可秦時說:“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一路上都沒有安慰過我一句!”
“所以呢?現(xiàn)在你生氣了?”
“嗯!”她重重地點頭,努力繃緊了自己的臉色,卻始終無法掩藏眼底的那些狡黠。
尤其是在顧行年這樣心思深沉的人面前,她任何一點點的小舉動,都會被他看出來後面的貓膩。
不過顧行年倒是配合,摸著她的頭說:“那怎麼辦?我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啊。”
“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啊!”
“那要不然……就這麼算了?”
“……”
秦時本來還想繼續(xù)假裝一下的,可本身實在不是高冷範(fàn)的人,裝不了酷,所以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她笑了,顧行
年心裡也就徹底舒坦了。
將她的人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嘆了口氣:“傻瓜,這個世上如果我都不心疼你的話,那就真的沒人心疼你了。”
是啊,他都不心疼自己的話,就真的沒人心疼自己了。
顧行年,我現(xiàn)在確定、肯定以及一定,你就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那個男人!
——
秦豫北在知道殷沁和殷正樓被顧行年安排離開了申城之後,大發(fā)雷霆。
秦非同這段時間反正不參與這些勾心鬥角了,在那天和秦時通完電話之後,他心裡所有的解,忽然就打開了。
對他來說,現(xiàn)在是最舒坦的時刻。
不被感情束縛,不被工作束縛,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心自由了,人才真正自由。
面對秦豫北的脾氣,他笑得很是雲(yún)淡風(fēng)輕:“你這麼生氣到底是因爲(wèi)顧行年和秦時,還是引起殷沁?”
“你什麼意思?”
“你敢說你對殷沁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
“好感?”秦豫北挑著眉梢,那神情看上去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嘴角勾起,那弧度都是諷刺至極的,“你覺得我會對一個替身、一個玩具產(chǎn)生好感嗎?就算有,最多也只能算是新鮮感!”
“反正有沒有好感,你自己最清楚,最好是向你說的那樣,那她離不離開,你也無所謂啊!”
“怎麼無所謂了?!她在的話,秦時……”
秦豫北忽然說不下去了,神情也變得十分古怪。
因爲(wèi)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一件他自己一直都不敢承認(rèn)的事——
那就是,他這麼生氣,似乎真的是因爲(wèi)殷沁!
因爲(wèi)殷沁即便是留下來,對他也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殷沁已經(jīng)倒戈秦時和顧行年那邊了。
所以她走不走,真的對自己來說應(yīng)該無所謂啊!
可自己卻是如此地生氣,氣得恨不得去把她立刻給抓回來!
秦豫北,你真的對一個替身、一個玩具產(chǎn)生感情了嗎?還是……愛情?
——
殷沁和殷正樓並沒有去國外,原本顧行年是安排他們?nèi)獾模窃谵D(zhuǎn)機的地方,殷沁和殷正樓沒有登上飛往國外的航班,他們就在轉(zhuǎn)機的那個城市,留下了。
這裡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太陌生,可就是因爲(wèi)陌生,才覺得生活美好。
殷沁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再也不用害怕什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
在申城的時候,只要一出醫(yī)院,就會莫名地產(chǎn)生一種惶恐——害怕在街頭遇到秦豫北。
因爲(wèi)有一次,遇到了。
當(dāng)時秦豫北是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兩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的,根本沒注意到對面的殷沁。
因爲(wèi)中間來來往往的車子和行人太多了,所以殷沁根本沒看清楚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樣。
她只記得,當(dāng)時秦豫北的神情非常溫柔,那是在面對她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的。
她以爲(wèi),秦豫北的溫柔只會用在秦時身上。
她以爲(wèi),秦豫北不會喜歡其他的女孩子。
她以爲(wèi)……
原來真的只是她以爲(wèi)。
那種感覺太糟糕了,糟糕到殷沁當(dāng)時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就忍不住淚流滿面了。
旁邊經(jīng)過的人都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卻沒有人上前安慰一句。
這個世上什麼都缺,唯獨不缺冷漠。
今天同樣的,殷沁也站在街頭,但是對面沒有秦豫北。
她的心裡,很是平靜。
後來有人撞了一下她,立即回身將她扶住,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有沒有撞傷你?”
這麼輕輕的一下,當(dāng)然不會撞傷。
殷沁笑著搖頭說沒有,卻在擡眸看到那個人的臉時,震驚的不能言語。
這個人……和秦豫北實在是太像了!
如果不是因爲(wèi)他的耳朵那裡有顆痣的話,真的就和秦豫北一模一樣了!
殷沁嚇得連忙推開了那個人,神情驚恐得如同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
對方也被她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連上盡是尷尬和茫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