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晨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腦子裡似乎總有一些不愉快的畫面和痛苦的聲音傳來,可是他完全想不起來,只是覺得很難受,很痛苦。
他看著被堵死的鐵門,喃喃搖頭,不死心的說道:“不可能……不會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逃生……”
面對這樣的情況,安小琳倒是坦然了,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道:“這個門我們肯定出不去了,別的辦法……如果我們慢點(diǎn)想到的話,估計(jì)會被壓成肉餅,不知道蔣教授和小夏怎麼樣了?!?
她現(xiàn)在更加擔(dān)心的是那兩個人,他們手裡還拿著龜殼,當(dāng)然了,安小琳現(xiàn)在心疼的不是龜殼,擔(dān)心的也不是能不能發(fā)現(xiàn)鳳凰石或者別的東西,她更加擔(dān)心的,是他們兩個人會不捨得放下龜殼,這樣會導(dǎo)致危險(xiǎn)。
“小琳,對不起……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鳖伋克λ︻^,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忍住腿部傳來的刺痛,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想法子……
這裡的門被堵住了,整個地方就屬於密閉。
按照剛纔的情況,他們不可能無一生還,總有人逃出去。
就算都犧牲了,這樣的搖晃,外面的救援隊(duì)肯定也知道發(fā)生了什麼,會想辦法進(jìn)來營救。
只是問題是,現(xiàn)在搖晃的這麼厲害,頂上面那一個個的燭臺似乎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看上去,讓人很是發(fā)憷忌憚。
就算上面的燭臺好運(yùn)的砸不到他們,那麼上面的頂也很可能坍塌下來。
只怕他們等不到救援隊(duì),就會被壓成肉餅。
顏晨越是讓自己冷靜,這個時候,就越是著急,更奇怪的是,他的腦子似乎有一個個痛苦的聲音告訴他不想死,不捨得死,讓他更加的疑惑。
難道是這個時候太危機(jī)了,心裡太難受了,所以出現(xiàn)幻覺了嗎?
“我有辦法了!”正在顏晨胡思亂想的時候,安小琳忽然出聲說了一句。
“什麼辦法?”顏晨回頭,有些不敢置信。
“我們……我們能不能從那個水流的方向出去?”安小琳道:“你之前不是說,在外面看到有水源流出去嗎?這個水流那麼大,通道肯定就不會小啊,既然如此……我們說不定可以順著水流出去,死裡逃生!”
顏晨聽安小琳這麼一說,當(dāng)即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們要是能出去,順著水流不管掉進(jìn)什麼地方,都要比在這裡被壓死好,順著出去,還有一線生機(jī)啊!
“那……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吧?!卑残×障肓讼?,道:“我先去那邊拿那個裝龜殼的盒子過來!”
“小琳,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文物?”顏晨苦澀一笑。
安小琳搖搖頭,道:“不是啊,我拿著那個東西,待會可以給你套在頭上護(hù)著你,萬一上面砸下來什麼,或者滴下來什麼東西,也不至於是致命傷啊。”
安小琳苦笑說道:“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沒分寸的人嗎?更重要的是,那個裝龜殼的盒子還算挺大的,萬一我們要是落入大湖裡了,你還可以靠在上面不至於沉下去,你腳上有傷,跑不快,遊不動,我一個女人,力氣又不大……”
“小琳,我知道了?!甭犞残×盏脑?,顏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之中全然都是感動和高興,同時還有些許的內(nèi)疚。
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那麼的柔弱,似乎連一把傘都舉不起,似乎連一瓶水都擰不開,可是在這種生死時刻,她竟然想的那麼周到,而且還事事爲(wèi)他著想。
他忽然就開始拿安小琳跟安小璐對比了,安小璐是個千金大小姐,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就算受傷了,也要照顧她,不能像安小琳這樣,反而還幫助自己吧。
剛一有這個念頭,顏晨就忙甩開了,他愛的,可不就是安小璐這種需要保護(hù)的女人嗎?
就在顏晨胡思亂想的時候,安小琳已經(jīng)冒著危險(xiǎn)飛快的把那個盒子給取了過來,遞到顏晨手上,道:“你一個手舉著盒子,雖然比較重,但是應(yīng)該沒什麼問題,另一個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扶著你,我們一起從那邊已經(jīng)掉落的燭臺附近繞過去,這樣就不會被燭臺打到了?!?
“上面還會掉東西下來,小琳,你是女孩子,你拿著吧!”顏晨看著她手臂上和脖子上被燙傷的幾個地方,聲音沙啞,有些難受的說道。
安小琳連忙搖搖頭,道:“我可以跑啊,顏晨,這個時候我們都是一樣的,沒有男女之分,相反你是傷者,你聽我的吧!”
安小琳不由分說把盒子遞給他,並且打開盒子,讓他舉在頭頂,把顏晨的另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不由分說的就拖著顏晨往前走去。
顏晨無奈的笑了笑,知道這個時候是爭分奪秒,自己婆婆媽媽反而誤事,便跟著安小琳謹(jǐn)慎的往那邊水流的溝.壑走去。
山洞的搖晃越來越劇烈,上面大塊大塊的..乳..石掉落下來,好在安全措施做好了,也不遠(yuǎn),顏晨忍著痛,在安小琳半拖半背的情況下,倒是有驚無險(xiǎn)的走到了溝.壑邊。
身後掉落的石塊和燭臺發(fā)出一聲聲巨大的響聲,安小琳回頭看了一眼,惋惜的說道:“這些燭臺可都是寶貝,真是可惜了……”
“快走吧,小琳。”顏晨催促道。
安小琳這才反應(yīng)過來,點(diǎn)點(diǎn)頭,先跳了下去。
這裡的水清澈見底,地下便是石子路,倒也不滑,只是水溫很低,冰冰涼涼的,在這樣炎熱的夏季,安小琳又出了一身汗,跳下去,竟也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真的好冷啊。
“怎麼了?”看著她難受的神情,顏晨還以爲(wèi)她的腳受傷了,立刻問道。
“沒事,水有點(diǎn)涼?!卑残×詹辉俣嗾f,接過他手裡的盒子,也不管是多麼珍貴的文物就往水裡一扔,那盒子漂了起來,安小琳道:“你下來,我扶著你?!?
顏晨點(diǎn)頭,慢慢彎腰,伸手撐住安小琳,小心翼翼的滑落下去。
滑落下去之後,安小琳趕緊扶住他,可因爲(wèi)慣性作用,還是撞的安小琳往後一仰,險(xiǎn)些整個人都落入水裡。
顏晨忙伸手死死扣住安小琳,見安小琳站定,方纔是鬆了一口氣:“呼,還好沒事?!?
安小琳尷尬的笑了笑,道:“你的傷口……沒事吧?”
“還好,我們趕緊走吧,我怕這個水渠也會受到牽連。”顏晨雲(yún)淡風(fēng)輕的說了一句。
可是安小琳分明看到他跳下來的時候,臉上那難受的神情。
受了這麼重的傷,本身就疼,跳下水來,肯定更疼了。
看著安小琳難受的眼神,顏晨彷彿能夠看透她的心思一般,笑道:“放心吧,這裡的水冰涼涼的,對我的傷口反而有好處,我沒那麼疼了?!?
“真的嗎?”安小琳還是不放心。
“嗯,走吧?!鳖伋恳膊豢蜌猓鲋莻€箱子,對安小琳道。
安小琳點(diǎn)點(diǎn)頭,往前走去。
這個溝.壑只能夠一人通過,兩個人並行顯然是不現(xiàn)實(shí)的,安小琳一邊往前走,回頭對顏晨說道:“你在後面走,如果走不動了,就扶著我的肩膀,我在前面探路,我們走慢一點(diǎn)?!?
“嗯?!?
“你發(fā)現(xiàn)這條溝.壑的水,還是清澈的嗎?”安小琳忽然奇怪的說道:“按照道理來說,整個山洞都在搖晃,怎的……這個溝.壑卻是一點(diǎn)都沒受影響呢?”
就算這條地下泉水再幹淨(jìng),環(huán)境再好,這樣的抖動,應(yīng)該也會讓地下的污泥和渾水飄起來纔對啊。
顏晨被安小琳這麼一問,也覺得十分奇怪,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確實(shí)很奇怪,不過……它有自己的通道,不跟山洞連在一起,只是並列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
安小琳眼睛一亮,道:“那很可能這個渠道真的是我們逃生的路?!?
顏晨想了想,道:“如果不是通在一起,我們肯定能逃出去,我現(xiàn)在就是擔(dān)心旁邊山洞的東西落下來,壓到我們?!?
安小琳不說話了。
“小琳,其實(shí)你可以自己逃生的,如果有什麼危險(xiǎn),答應(yīng)我……你自己逃出去,你對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我們本沒有什麼太多的關(guān)係,你沒有必要爲(wèi)了我這樣犧牲,小璐知道了也一定不會怪你的?!鳖伋康?。
安小琳苦笑一聲,搖頭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說這樣的話,是故意讓我難堪,還是爲(wèi)了激我自己逃走呢?!?
說著,回頭看了顏晨一眼。
只見顏晨臉上浮現(xiàn)一抹無奈的神情,道:“你真是太聰明瞭,想騙你都不成。”
安小琳沒說話,繼續(xù)前行著。
腳底下是冰涼的泉水,安小琳倒是也沒出汗了,她感覺眼睛和傷口都有些疼,乾脆停了一會兒,洗了把臉,又把燙到的傷口輕潑了一點(diǎn)涼水,果然感覺好多了,便不再逗留,繼續(xù)前行。
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兩人就聽到一聲巨響,回頭一看,只見身後一陣巨大的煙霧灰塵衝了過來,還伴隨著飛石碎片。
“糟糕,快低頭趴在水裡?!鳖伋恳不仡^看去,還不待安小琳細(xì)看,就聽到顏晨說了這麼一句話,並且伸手摁住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