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沒怎麼注意。”陳啓楷答道——棋院的操場面積不小,處於遠(yuǎn)端的人沒有看到很正常,而且看得到車並不等於看得清人,他是棋手又不是射手,視力沒那麼好。
“呵,知道要進去的人是誰嗎?那個人你應(yīng)該也聽過。”黃士銘問道。
“誰?”陳啓楷問道。
“王仲明,就是十秒超快棋贏了譚浩強的那個人。”黃士銘答道。
“呃.....,你確定?真是那個人?”陳啓楷移動的腳步停了下來,顯然對這個消息開始有興趣了。
“當(dāng)然,昨天晚上衝涼的時候魏國清親口告訴我的,他你還信不過嗎?”黃士銘答道。
“......有點兒意思,說實話,我還真想會會這個人,譚浩強的十秒超快棋連我都覺得很難應(yīng)付,他能把譚浩強中盤殺到崩潰,不知道是運氣好呢還是確有真才實料?”陳啓楷臉上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那是發(fā)現(xiàn)好玩兒玩具的笑容。
“呵,倒也是,我也想看看那個人有什麼真本事,不過聽魏國清講,國青隊的那幫小子很不服氣,覺得讓王仲明隨隊訓(xùn)練會拉低國青隊的檔次,讓外人以爲(wèi)國青隊隊員的水平是和業(yè)餘棋手一個級別。”黃士銘笑道——他是國家隊的成員,雖然也曾經(jīng)是國青隊的一員,但那終究已經(jīng)是過去時,對國青隊成員們的反應(yīng)更多是覺得是一種孩子氣的表現(xiàn),所謂站著說話不腰疼,王仲明又不是進國家隊隨訓(xùn),他自然可以以看笑話的心態(tài)來對待了。
“......,嗯,魏國清會這麼想會很正常,不過他們能怎麼辦?剛纔你也說了,讓一個年紀(jì)超齡而且也非職業(yè)棋手的人進入國青隊隨隊訓(xùn)練不是一件小事兒,不是劉教練一個人作的了主。肯定是有上面的意思。”陳啓楷想了想後問道。
“呵,當(dāng)然是鬧了。聽他講,國青隊昨天晚上已經(jīng)開過秘密會議,會議全票通過,要同心協(xié)力,一致對外,孤立空降部隊。非暴力不合作,將棋院高層聽到國青隊隊內(nèi)不滿的呼聲,收回錯誤的決定,讓王仲明離開國青隊,還國青隊內(nèi)一個和諧,正常的訓(xùn)練。生活環(huán)境。”黃士銘笑道。
“.....,呵,這話真是魏國清說出來的嗎?上綱上線,什麼時候他這麼能扯了?”陳啓楷聽後也笑了起來,這番宣言聽起來怎麼象文革期間揮舞著紅寶書,高敢著主席語錄的紅小兵呢?
“呵,你還真瞭解他。沒錯。這話不是他說出來的,是後來進水房的溥家齊講的。”黃士銘答道。
“溥家齊?呵,這麼說國青雙璧都打定主意要和王仲明做對了?看來他在國青隊的日子好過不了了。有沒有具體的方案。”陳啓楷自然知道這兩個人是國青隊的核心成員,他們倆個意見一致,也就意味著整個國青隊隊員們的意見統(tǒng)一,只要他們兩個的立場堅定不變,那麼王仲明想在國青隊內(nèi)站住腳基本沒有可能。
“有呀。首先是下馬威——把王仲明要住的宿舍搞得亂七八糟,比豬窩還象豬窩。讓他知道他在國青隊是不受歡迎的人!”黃士銘答道。
“這也太孩子氣了吧?房間亂了可以收拾,再怎麼亂,半個小時也夠了吧?人家住進去以前你能搗鬼,住進去以後呢?再這麼鬧的話劉教練想不管也不行了。”陳啓楷笑道。
“這只是頭道菜,表明態(tài)度而已,接下來纔是正餐——所有國青隊隊員,不論正式隊員還是預(yù)備隊員。都不得與王仲明說話,討論,研究,將其完全孤立!”黃士銘說道。
“嗯......這還象點樣子。不過話說回來,王仲明進國青隊?wèi)?yīng)該不是衝著交朋友來的吧?況且他和國青隊的隊員年紀(jì)差很多,肯定存在代溝的問題,就算他們不去故意孤立,人家也未必有興趣跟他們一幫小鬼混在一起吧?這一招能起多大作用,很難講吧?”陳啓楷懷疑——一方是成年人,一方是涉世未深,又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社會經(jīng)驗的年輕棋手,玩這種搞孤立,拉幫派的心理戰(zhàn)術(shù),雖然人多勢衆(zhòng)的一方,卻也未必能佔到優(yōu)勢,要知道棋手中有許多性格孤僻,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人,如果王仲明是那種性格的人,說不定這樣的結(jié)果是他所希望的呢。
“要是這樣王仲明都不識趣,不知進退,他們當(dāng)然還有第三招——國青隊內(nèi)部循環(huán)賽下個星期就會開始,到那時,每個遇上他的隊員都必須拿出全力去對付他,要讓他一盤也不開和,讓他沒臉在國青隊繼續(xù)待下去,就算這樣他也厚著臉皮不肯離開,他們也有理由一起到劉教練,孫主任那裡去申訴,說王仲明參與國青隊內(nèi)的訓(xùn)練不僅對其他隊員全無益處,甚至?xí)档蛧嚓牭挠?xùn)練質(zhì)量,事實面前,劉教練,孫主任也就無話可說,不得不讓王仲明離隊了。”黃士銘說道。
“呵呵,這也算是一招?”聽黃士銘講完國青隊集體會議後想到的終級招法,陳啓楷笑得更厲害了。
“呃......,怎麼了?這一招還不夠狠嗎?如果在循環(huán)賽裡一盤都贏不了,王仲明若是還能繼續(xù)腆著臉在國青隊呆下去,我倒是真得佩服他的臉皮厚度了。“黃士銘不解地問道。
“呵,我不是這一招夠不夠狠,而是笑這真能算是個主意嗎?試問,就算沒有要趕王仲明離開國青隊的目的,他們在內(nèi)部比賽時誰又對對手手下留情過?循環(huán)賽的名次關(guān)係到個人在國青隊的去留,誰會故意輸棋去幫助別人?所以,這一招其實說了等於白說。況且,王仲明能十秒超快棋贏譚浩強,兩次勝吳燦宇,雖然我也覺得其中有相當(dāng)?shù)倪\氣成份,但沒有相當(dāng)?shù)膶嵙σ膊豢赡艿玫侥菢拥倪\氣,魏國清和溥家齊兩個對付他問題不大,可其他人呢?我想國青隊裡至少三分之一隊員的和王仲明應(yīng)該大體相當(dāng),要讓他吃鴨蛋,哪兒那麼容易。”陳啓楷笑著解釋道。
“呃.....,呵呵,倒也是,有這一招沒有這招其實是一回事兒。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聽陳啓楷說完,黃士銘也笑了起來——國青隊的那些隊員,想的還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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