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聲響起,是手機鈴聲,但王仲明卻沒有去接——八卦記者的搜尋信息資料的能力遠非常人所能想象,他的手機號碼早在第一篇報道見報後的下午便被他們搞到,於是自那以後,他的手機幾乎就沒有輕閒下來的時候,最頻繁時,甚至在半個小時內(nèi)接到過十三個,平時他用到手機的時候不多,充滿一次電可以五天不用去管,而那兩天,頭天晚上才充好,第二天下午剩下的就只有一格,也幸而現(xiàn)在手機是本地通話單向收費,不然,現(xiàn)在一天的話費搞不好就比以前一年的還多。一開始,他還耐著性子接聽回答,但再好的耐心也經(jīng)不起如此翻來覆去的消磨,乾脆來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當那是背景音效了。
“喂,是你的手機,麻煩接一下兒好不好,很吵耶!”明明都要出門上課了,陳見雪卻多管閒事兒的抱怨著,不知道什麼原因,自那天以後,這個小丫頭的對王仲明的態(tài)度明顯變差了許多,有事兒沒事兒都要找碴挑王仲明的毛病。
無奈,王仲明只好把手機從抽屜裡拿出,他知道,陳見雪九成以上是在爲金鈺瑩打抱不平,自已沒辦法解釋清楚,除了忍還能怎麼辦。
見王仲明去接手機,陳見雪哼了一聲,起身離座出門,她又何嘗不知道現(xiàn)在王仲明的電話十個中至少有九個是八卦記者打來的,要是她肯定也沒有心情去接,但做了錯事就該受到懲罰。這就叫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兩個字,‘活該’。
人走了,屋裡只離下自已一個人,王仲明苦笑一聲,剛想把手機放回抽屜,以儘量將其發(fā)出的聲音減弱,目光卻無意地掃過手機的屏幕,‘傾國傾城’。上面顯示著來電者的名字——唯唯,苦苦等待了好幾天,範唯唯終於給自已回電話了!
欣喜異常,王仲明從椅子上激動地站了起來,忙不迭地按下按聽鍵,“喂,唯唯。”
“爲什麼現(xiàn)在才接電話?你就這麼不想聽我的聲音嗎?”電話那邊傳來的是範唯唯不滿的聲音。
“呃......,怎麼會呢?”王仲明這個屈呀,雖說誤以爲是狗仔記者的騷擾電話,接的時間是晚了些,但遲到總比不到強,自已終究還是接了呀??勺砸堰B續(xù)幾天每天晚上十幾通電話連個動靜都沒有,自已又能找誰抱怨去呢?
“怎麼不會......”說完這句話,範唯唯的聲音突然哽噎起來。
“哎,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話呀?”不明所以。王仲明忙急著問道。
“......壞人,沒有人比你再壞了!”抽泣半天。範唯唯終於再次開口,不講理由,直接就是結(jié)論。
“壞人?......,怎麼了我?”王仲明更是滿頭霧水——是說緋聞傳說的事兒嗎?如果是,自已的確是逃不了干係,問題是,因此就說自已是壞人,是不是搞錯了對象,自已其實也是受害者呀!
“.....,爲什麼昨晚沒給我打電話?!”範唯唯質(zhì)問道。
“呃.....,你不是一直不接嗎?”王仲明一愣,昨晚他的確是沒給範唯唯打電話,因爲連著幾天都沒有反應(yīng),他就沒再做無用功,沒想到如此一來反而起了效果,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女人的心,實在是難以捉摸。
“不接你就不打了?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虧我還那麼想著你,卻原來是自作多情......”說著說著,範唯唯又哽噎起來。
“.....,呃,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別哭了,我向你道歉,都怪我不懂事,原諒我好不好?!蓖踔倜鬟B忙道歉安慰,心說小助理講的太對了,許範唯唯不接,自已卻不能不打,接不接是時間問題,打不打是態(tài)度問題,對女人而言,態(tài)度永遠比道理更重要——不過,若是真那麼做了,今天範唯唯會忍不住主動給自已打電話嗎?就大概就是所謂的錯有錯招,就象下棋,有時下錯了反而能得到更好的結(jié)果。
“哼,憑什麼。你說原諒就原諒,我?guī)致镆犇愕脑挘 惫犖ㄎ夂艉舻睾叩?,象是個正在賭氣的小孩兒。
“呵,不聽就不聽吧,反正你以前也沒怎麼聽過?!蓖踔倜餍Φ?,賭氣的小孩兒也是撒嬌的小孩兒,範唯唯能以這樣的語氣說話,說明氣已經(jīng)消了。
“什麼意思?”範唯唯哼道,這顯然是在拐著彎說自已野蠻任性!
“啊......,呵呵,別說這個了。對了,你前幾天怎麼不接我的電話?”王仲明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免得又讓對方找到耍小性子的機會。
“哼,我?guī)致镆樱咳堑萌思覀碾y過,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怪起我來了!”說起這個,範唯唯又有點兒氣往上撞。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惹你不高興了,所以纔不接我的電話......,可是我想來想去,那天我也沒做什麼,怎麼就氣到你了呢?”王仲明非常無辜的問道。
“要不說你是天底下最壞的壞人,傷了人家的心還裝無辜!我問你,京城棋社聯(lián)盟成立大會那天你在哪兒?”範唯唯質(zhì)問道。
“成立大會那天.....我?guī)质颤N去了?”王仲明心頭一震,壞了,是不是她也知道自已去見陳海濤和陸一鳴了的事兒了?
“你問誰呢?共產(chǎn)黨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待,別想糊弄過關(guān)!”範唯唯嚴厲警告道。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可惜,範唯唯不是黨員,誰知道她執(zhí)行政策時會堅持哪個部分呢?
“我......,我就是見了幾個朋友,喝了會兒茶,聊了聊天兒,除此以外,也沒什麼呀?!蓖踔倜骱拇鸬?。
“原來還有喝茶聊天兒呀!”範唯唯陰陽怪氣地哼道,不過從語氣中王仲明聽出了一種酸溜溜的醋意。
——怎麼會是這種反應(yīng)暱?知道自已去見陸一鳴、陳海濤,最多是知道自已隱瞞真實的身份,犯不著吃誰的醋吧?莫非......
王仲明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