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飯勺在泥碗裡敲了敲,將薄薄的米湯倒入了碗裡。
說是米湯實際上全是湯,只有幾粒米。老兵接過泥碗,拿著碗蹲到了一邊,看著軍裡的伙食,搖了搖頭,從自己的懷裡拿出半個乾的發(fā)裂的米餅。
咬了一口,然後配著米湯勉強嚥進(jìn)了肚子裡。
別看他們吃的差,實際上已經(jīng)是很好了,在軍中,能吃飽就已經(jīng)是一件幸事了,誰還在乎吃的怎麼樣。
又一個士兵蹲到了老兵旁邊,看著要年輕一些,用手肘碰了碰老兵的胳膊:“哎,你聽說了嗎?”
老兵回頭看了年輕的士兵,擡了一下眉頭,乾巴巴臉孔上皺紋更深了些:“聽說什麼?”
年輕的士兵得意一笑,神秘兮兮地湊近了老兵:“蒙武將軍要和白將軍的弟子演武,就在明日。”
老兵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上是有些疑惑。
“白將軍的弟子?”
“對啊。”年輕的士兵點了點頭。
“你沒看到嗎,就前天,和白將軍一起進(jìn)來的那個女子,叫顧姑娘。哎呦,那叫一個漂亮,用講究的話來說,就是,就是,那啥,英姿颯爽。”
“蠢蛋。”老兵白了他一眼:“英姿颯爽那是形容男子的。”
“嘿,我還真沒亂說。”年輕的士兵瞪著眼睛:“那姑娘你沒見過,我是沒見過那般好看的姑娘穿著一身鐵甲手持近一丈長的長矛的。”
“斯。”老兵倒吸了一口涼氣。
“近一丈長(約3.3米)的長矛!你小子可別胡說,那種長矛少說也有百來斤,沒練過武的男子也舉著吃力,姑娘拿著?”
“我!”年輕的士兵張著嘴,氣得紅著一張臉:“我胡沒胡說我自己知道,你要是不信,到時便自己去看。”
老兵看年輕士兵氣急的樣子,撇了撇嘴巴,心下卻是信了七八分。
“便是這個姑娘有這番氣力,那也不可能是蒙武將軍的對手。”老兵無可厚非地說著。
“要知道,蒙武將軍可是武人,一身內(nèi)力便是不如老一輩卻也是年輕一輩的佼佼,全力之下足有一千多斤的力道,不是常人能擋得住的。”
“那倒是確實。”年輕士兵思索了一下點了一下頭。
老兵嚥著米湯:“到時看看去便是,不過說起來,那顧姑娘身爲(wèi)一介女兒身,卻敢來參軍,真是少見。”
“能被白起將軍收爲(wèi)弟子,想來也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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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顧楠正坐在自己的營帳之中,因爲(wèi)她是的女子,又是白起的弟子,所以雖然並無軍職,但是勉強也能住上一個人一間的單人營帳。
大軍已經(jīng)開拔兩天了,也是整整兩天沒休息,走得人困馬乏。
直到今日正午,纔算是臨時紮營休息一天。
想來,也只是休息一晚,明日還是要趕路。
“唔。”顧楠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中餐。
米湯加幹餅······
躁,很躁。
這東西真的吃不下啊,顧楠苦澀地扯著嘴角。
別的不說,就那個幹餅,被這寒冬凍得冰涼也就算了,硬得和一塊磚頭似的,剛纔一口下去,差點崩了她的牙。
向外看了看,坐在營帳外不遠(yuǎn)處,那些士卒也都吃著這些東西,但是都吃的狼吞虎嚥,甚至還要提防著被人搶了。
顧楠低下頭,嚥了一口口水。
也罷,別人吃得,爲(wèi)什麼我就吃不得,行軍打仗,難不成還想吃著什麼山珍海味不成?
拿起桌上還算乾淨(jìng)的白麪饃饃,放進(jìn)了米湯裡拌了拌,被米湯浸溼的幹餅也算是軟了一些,勉強能咬的動了。
“咔嚓。”顧楠嚼著一咬碎就碎成了粉的幹餅,根本沒有味道,就和吃石沒有區(qū)別。
米湯也沒有幾粒米,全是湯,就像是白開水一樣。
顧楠喝了一口,無奈地拿起了一旁的兵書竹簡讀著,肚子都吃不飽,哪來的力氣打仗。
最近行軍無事,白起平日裡也忙,她沒什麼人能說話,無事也就是讀讀這些兵書。
但也是不讀不知,雖然她有著幾千年後的知識,但是那古中人傑的智慧已經(jīng)足以讓她歎爲(wèi)觀止了。
她本質(zhì)上並不算是什麼資質(zhì)上佳之人,兵法之道無非就是藉著先千年的見識剽竊前人之說而已。
要是真讓她自己說些什麼,卻是腹中無物,無話可說。
既然白起咬定了要她爲(wèi)將,爲(wèi)了日後能在戰(zhàn)場上保全性命,顧楠也只能認(rèn)真讀起了兵書。
她也不求能做成什麼兵法大家,也就求個念頭通達(dá),需要的時候有兵法可用便是。
這幾日的研讀確實也是讓她多有收穫,自是感覺讀這兵書也有了幾分味道,不再是往日那般無趣。
正讀著。
突然,顧楠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愣了一下,幽幽一嘆。
她這纔想起來,明日有一場和那蒙武的演武。
本來她是欲和白起說說,免了做上這一場。
但是白起並沒有同意,照他的話來說,除了不希望蒙武再來煩他之外,這場演武,也是希望顧楠能多和人切磋,早日精進(jìn)武藝,日後戰(zhàn)時,多幾分自保的能力。
另外,白起倒是提醒過她,蒙武從小習(xí)武,一身內(nèi)力也是精純,全力出手少說是千餘斤力道,讓她較之不過,便認(rèn)輸就是,也不丟人。
什麼不丟人!
顧楠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幹餅,發(fā)出卡巴卡巴的聲音。
輸了便是丟人,即是要比,就不能丟了陣勢。
內(nèi)力精純又如何,千餘斤力道也不過爾爾而已。
別的不說,顧楠便是不用內(nèi)力,也能有千斤力道左右。
她這身子天生神力,雖然是一個女子身,也不見什麼肌肉健碩,但是這力道是實打?qū)嵉摹?
便是白起也驚訝,普通人習(xí)武十餘載,僅憑自身力氣也不過三百斤,天賦優(yōu)良者可達(dá)四百斤。
便是白起,內(nèi)力渾厚,但是不算內(nèi)力,因爲(wèi)年紀(jì)大了的關(guān)係,也不過六百餘斤的力道。
武者可開山裂石是不錯,但是這都是建立在內(nèi)力的基礎(chǔ)上的。
那蒙武,內(nèi)力加持下能有千餘斤力道,若是不用內(nèi)力三百餘斤也就是極限了。
像是顧楠這般,沒有一絲內(nèi)力,力氣便已經(jīng)有千斤的人根本就是怪物。
有時候顧楠也奇怪,自己的身子到底是個怎麼回事,根本不同於常人。
這個問題伴隨了她很久,也是幾十載之後,她才明白些原因,卻根本不是天生神力那麼簡單。
但就現(xiàn)在而言,她也只是認(rèn)爲(wèi)自己異於常人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距離那日演武的約定已經(jīng)是兩日,明日午間便是演武的時候,顧楠鬱悶地擺了擺手,懶得去想這些。
吃著手裡的幹餅,搖了搖頭,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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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刺眼,冬日裡這麼好的日頭很少見,天空晴朗算得上是萬里無雲(yún)。
氣溫依舊不夠,冷得人兩頰發(fā)紅。
此時的軍營之中卻是火熱異常,完全不同於三日之前的冷清。
一團又一團的人圍坐在中央特地空出來的一個臨時校場。
圍坐在一起的士卒互相笑談著,古時的娛樂很少何況是軍營裡。
將軍演武,這絕對算得上是軍營裡空前的一大熱鬧,何況還有一個是前所未有的女將,沒有人不想蹭個熱鬧的。
甚至有人找不到位置只得站在遠(yuǎn)處遙遙地看著,能看到個明白就不錯了。十萬人,有是有多少人沒一個位子,也只能坐在後面乾著急。
還有人特地開了個盤子,賭一把,買個輸贏。
當(dāng)然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買了蒙武贏。
“踏踏踏······”熙攘聲中,校場的兩邊,兩個人馬各自走了出來。
左邊的,是一個黑甲小將,身下跨著一匹神駿的白馬,手裡提著一桿兩米左右的長戟。小將長得算不上俊美,但是也是端正,配著一身甲冑,也是好生威風(fēng)。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倒很是自信。
右邊的,騎在馬背上中走來的卻是一個女子。只是一眼,卻已經(jīng)叫人一不開眼睛,極其俊美。看著應(yīng)該只有十七八歲上下,已經(jīng)開始張開,臉上已經(jīng)初見了女子的嬌媚。但是同時也帶著少見的幾分英氣,給人一種難以言明的魅力。
一身戎裝,手持青鋒長矛,胯下一匹黑色駿馬,黑甲白袍,當(dāng)真是讓人捨不得少看一眼。
兩人只是走出來,場中的氣氛一瞬間就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著呼吸,帶著幾分緊張的意思。
蒙武看向?qū)γ婺桥樱⑽⒊錾瘢S後笑著舉起了長戟:“顧姑娘,今日你我演武,雖是要分出個高下,但是也是切磋一番,武自會點到爲(wèi)止。”
“蒙兄弟也莫要小看了在下。”顧楠的眉頭微皺,那句會點到爲(wèi)止,總感覺對方是在看輕自己。
心裡帶著幾分火氣,顧楠拉著黑哥繮繩:“且全力過來便是。”
“武自然不會相讓,但聽聞顧姑娘不會內(nèi)力,武也不想仗勢欺人,此番演武,蒙武自當(dāng)不用內(nèi)力,你我好好較量一番便是。”
說著拉開了陣勢,身下的白馬鼻中哼出了一股熱氣,四蹄不安的踢踏著,作勢欲衝。
不用內(nèi)力,顧楠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後,嘴角勾起了一個賊賊地奸笑。
自己沒有內(nèi)力但有幾斤幾兩她自己當(dāng)然明白,千斤力道比不上蒙武在內(nèi)力下的加持,但還比不得蒙武那三百來斤的力氣不成?
兩腿輕夾了一下黑哥,黑哥冷冷地看了對面的白馬一眼,臉上的刀疤一皺,露出了幾分輕蔑。
顧楠手裡三米長的長矛也擡了起來,在這長矛雖重百斤,但在她的手裡卻若輕如無物一般。
不用內(nèi)力?
那你可是準(zhǔn)備好了啊。
我這一桿三米大矛砸下去,你可能會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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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一下評論哈:首先是小齊天的建議,要少些抄襲古詩,哈哈,你放心吧,偶爾會用來抒發(fā)一下氣氛,但是絕對不會平凡的。然後是更新問題,最近在考試,實在是更不快,我打字也是確實慢,一張小說有時候要寫個幾個小時,所以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嘛,總之我會盡力的,也請大家放心,不會太監(jiān)的。最後,不要再說短小了,男人可是不能被說短小的啊。哈哈,好了,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