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在沒說開之前總會讓人糾結，說開了便也不算什麼了。
這就跟公開處刑一樣，沒上刑場之前是個人都忐忑，然而上了刑場之後卻突然感覺整個人都淡定了。
劍十二現在就是這個狀態，之前一直擔心不知道如何跟許茵茵解釋自己的身份，如今突然說漏嘴，倒讓他坦然了許多。
“許姑娘。”
恢復了智商的劍十二見月出雲幾人離開，當即示意眼前的女子邊走邊說。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會那樣問我了。”許茵茵突然一笑說道。
劍十二點頭：“那天我本來在休息，誰知道聽到你在樹下說到我的名字。之後還聽你說什麼劍十二又能如何，還能大庭廣衆之下出手殺根本不相識的人之類的話。”
“你沒想過殺了我？”許茵茵說話的語氣反倒比劍十二自然很多，生死一詞在嘴邊也沒有任何刻意的感覺。
“爲什麼要殺你？”劍十二皺眉問道。
“當然是因爲我知道你的名字……像你們這些江湖高手，不都是高來高去，生怕別人知道你的行蹤？”
劍十二突然一笑，從這句話刻意看得出來許茵茵對於江湖瞭解並不深，所以劍十二聽她這麼說雖然感覺好笑，可笑過之後愈發感覺眼前的女子有些單純。
“月小哥說你的武功很差。”劍十二想了想說道。
許茵茵皺了皺眉：“就是剛剛那位月先生？”
“沒錯，他叫月出雲。”
“紅衣白髮，琴師月出雲？如果是他，說我武功差還真是差。”
劍十二點頭：“你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沒想過殺了你。”
許茵茵轉身，知曉這個人是在取笑她。
劍十二見狀，笑道：“這江湖少有人不知曉我的名字，莫非我要將這些人全部殺光不成？或者，你認爲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許茵茵仔細想了很久，突然回身露出幾分堅定的笑容：“我信你，你其實不是壞人。”
“但我的確不是好人。”劍十二認真道。
“至少對我來講，你救了我好幾次。”許茵茵深吸一口氣，語氣自然流露出幾分惆悵，“江湖中的事情我不懂，我也不知道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江湖中人說你是魔道中人，我便認爲你是魔頭。可之前幾次相見，卻讓我有些懷疑江湖中人的說法。”
“有次話足以！”
劍十二開心笑了出來，隨即問道：“之前隱瞞身份，許姑娘不會見怪吧。”
“見怪倒是不會，只是我很好奇以你的身份，爲什麼要隱瞞。”
“或許是不想少一個朋友吧，畢竟知道了我的身份，很多時候朋友便做不成了。”
許茵茵顯得有些贊同，而後問道：“那位月先生呢，還有劍廬傳人秦閬歌，也是你的朋友。”
“他們都是。”劍十二認真道，“縱然未來可能會死在他們手上，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是朋友。”
“不懂。”
“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會懂。”劍十二隨手摺了半截柳條捏在手裡搖了搖，“故友相見，可願一起喝一杯？”
“那位月先生和葉姑娘也是故友？”
“沒錯。”
“朋友？”
“恰恰相反，月小哥曾經差點死在葉姑娘手上。”
“你們這些人果然都怪怪的，不過看你們剛剛的聊天，倒是比其他人有趣許多。走吧，碧海閣的酒菜味道的確不錯。”
劍十二微喜：“許姑娘願意同去？”
“我若不去，你能找的到路？”
劍十二本想說武陵城他可不陌生，但是想了想之後還是忍住炫耀的衝動，強行正色點都嗯了一聲。
而在另一邊，早已來到武陵城碧海閣的幾人早已找了個雅間坐著休息。吩咐小二上菜之後，月出雲幾人都將視線投向葉筱筱。
“你們爲何如此看我？”葉筱筱輕笑一聲道，“莫不是準備秋後算賬，現在才找我麻煩吧。”
“想找葉姑娘麻煩，阿月是不會同意的。”落青桓壞笑一聲，“上次阿月還跟我說過，葉姑娘饒他兩命，這恩得還。”
“我們只是想知道葉姑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接了金燕門的生意。”書生微笑問道。
“你們不知道？”葉筱筱好奇問道，“來武陵城不是你們的要求麼，我還以爲你們知道前因後果，所以故意來武陵城。”
衆人當即茫然，大眼瞪小眼完全沒有明白葉筱筱的意思。
“你們難道不知道出錢讓我們辦事的僱主就在這武陵城中？”葉筱筱挑眉問道。
“僱主在武陵城！”
落青桓驚訝一笑，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生意上的對手？”
“恰恰相反。”葉筱筱輕蔑一笑，“是有人看上了那位紅衣姑娘。”
“老月，給那位公子來一曲涼涼。”
“敢跟十二搶心上人，問過我魔道沒有？”
“劍廬弟子不服！”
“有辱斯文，我青蓮書院第一個站出來譴責。”
“慢著，這種事應該不屬於江湖範疇，還是放手交給朝廷來辦才符合規矩。”
陸危房沒有說話，只等衆人義憤填膺發表完看法，這才緩緩開口道：“西域與中原不同，在我們西域喜歡就是喜歡，若是有人棒打鴛鴦。”
“那會怎樣？”落青桓好奇問道。
陸危房點頭：“聖火伺候。”
月出雲見狀知道是時候讓這幾個瓜皮冷靜一下，所以當即道：“凡事都有兩面，你們這麼護著十二，說不過去。”
“你有意見？”
幾個人同時盯了過來，月出雲背後一涼，當即道：“我的意思只是讓大家好好分析一下，畢竟這種事說不清誰對誰錯。比如說十二和許姑娘應該是先認識的，而看許姑娘的樣子似乎對十二並不排斥，可以說這兩個人有兩情相悅的基礎。”
“接著說。”
“咳咳，接著說的話……呃，就是這位花錢讓葉姑娘出手的小老闆，皮的嘛，不談了。”
“說重點！”
“讓人去針對金燕門，然而實際上看上了許姑娘，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什麼？”
“說明這只是一波爛大街的狗血操作而已，無非就是讓葉姑娘演一手，然後這人站出來英雄救美罷了。不過我感覺這人手底下連對付金燕門的高手都沒有，更不用說在葉姑娘手中英雄救美，到時候還得葉姑娘演一波而已。”
“所以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不好又是一個花花公子。”
“人渣。”
“許姑娘絕對不能落到這種人手上。”
“我秦閬歌實名支持十二兄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