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被死道本身所控制，月出雲都會經歷一次失去自我的過程，這樣的經歷在最初進入道境的時候有過一次，重傷蕭乘風之後又出現過一次。本來月出雲以爲自己安靜修整一年多便可壓制這種隱藏在心中的念頭，可誰料死道就是死道，一入死道，生死在天，是否能留下自己，早已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

音潮消散，月出雲終於重新感受到那種重新掌控給自己身體的感覺，低下頭看著右手握緊張開，月出雲只覺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即便從他陷入死道到現在僅僅過了片刻。

“呼……”曲蜈長出一口氣，心情終於放鬆下來，幸好這一次月出雲沒有徹底陷入死道之中，他們才能如此輕易將他喚醒。刀無痕幾人自然同樣露出了輕鬆的神情，不過他們比曲蜈更加慶幸，倘若月出雲當真徹底失去自我，到時候便是幾人心有不願，也只能將月出雲徹底留在這裡。

不是說刀無痕幾人沒感情不講義氣，實在是如月出雲這樣的道境巔峰高手走火入魔，對於江湖的威脅是在太大。不過其他，淡淡眼前的人若是單獨面對走火入魔的月出雲，根本不會有任何勝算。殺心入道，倘若真是如此，未來江湖中勢必會因爲月出雲而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不好意思，剛剛失神了。”月出雲緩緩擡起頭看向對岸的幾人道。

刀無痕依舊面無表情，哪怕方纔出手的不是自己。

“無妨。”

月出雲嘴角牽起一絲笑意：“你的無妨差點殺了我，方纔那樣的刀意，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殺心。”

“我相信你不會因爲這點小事便墮入死道。”刀無痕搖頭，隨即接著道：“不過如今看來死道終究是死道，其中詭異不是隨便能說的清楚的。江湖中高手不少，但是直接進入死道的卻沒幾個，便是有最終也陷入死道成爲江湖中的大魔頭。月兄，你如今踏入死道，說其他的已經沒什麼用，但是我還是想勸你，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讓自己動殺心。”

“放心吧，道理我懂。”月出雲笑著點頭，隨即回到幾人身邊。

不過月出雲雖然臉上沒有任何擔心之色，可心中卻不由得對於死道愈加警惕了幾分。方纔不過是隨意出手，便是這幾天積壓的殺意在出手的同時瞬間爆發，按照以往的情況也不會出現這種被道掌控的情形。如今突然陷入死道之中，就連月出雲也說不出其中原因。

“月兄，你的氣息變了……”

書生輕輕嘆息一聲，擡頭看向月出雲道：“雖然月兄已從死道中脫離，但是此刻的月兄顯然與方纔是截然兩人。此刻月兄身上的氣息彷彿重新回到青江城第一次遇到月兄時的時候，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完全相同，甚至此刻月兄身上的氣息雖更爲內斂，但若是釋放出來，影響定然更加嚴重。”

“很麻煩的一件事，但是江湖中顯然並沒有人能夠徹底解決月兄身上的隱患。”陸危房聞言說道，“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吧，月兄，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不適合打打殺殺。”

“對啊月哥，你現在的狀態若是再一次被死道影響……”

阿笑本來還想再勸月出雲一句，但是擡頭卻看月出雲苦笑著搖了搖手，阿笑當即不語。

“沒想到最終拖後腿的竟然是我自己。”月出雲自嘲道。

“你信不過我們？”刀無痕聞言側著臉問道。

月出雲自然搖頭道：“當然不是，算了，既然無痕你都這麼說了，我若再逞強下去，便真如同無痕所言了。”

刀無痕面露笑意：“知道就好。”

“無痕，你有沒有發現你還是笑起來好看一點。”月出雲突然饒有興趣說道。

刀無痕送上白眼一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種狀態說這樣的話很違和。”

“唔……”月出雲的表情瞬間僵硬。

“哈哈哈，頭一次看到月哥吃癟，好像很有趣的樣子。”阿笑笑著說道，“接下來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值得調查的東西了，怎麼說，我們要不要先回去。”

“也好，正好這裡滿是毒蟲，待在這裡也不舒服。”書生聞言點頭道。

月出雲見狀也不在糾結刀無痕的吐槽，周身氣息微微變化的同時，語氣終於少了幾分笑意，繼而生出幾分莫明虛無感說道：“雖然每有多少重要的消息，但是從這些人身上能看出幕後之人顯然並不是什麼古老門派，如此已經足夠。接下來只要我們按照這條線索追查下去，肯定會得到些消息。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曲姑娘，當日你們追大巫師出去的四位道境高手可是全都回來了？”

曲無意忍不住退了一步，不爲其他，只是因爲此刻的月出雲給她的感覺太過危險。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同剛纔月出雲暴走時一模一樣的感覺。

“你問這個做什麼，莫非你認爲是我巫祝殿弄出了這一批毒屍？”曲無意警惕問道，隨即便解釋道：“我知道月先生想問什麼，當日追出去的四位長老皆是身死，無一人回來。何況當時月先生一人一劍重傷我我派掌門與三位長老，那位前來尋找碧蝶引的高手又將我打傷，巫祝殿根本沒有餘力去幫助那四位長老。”

“所以說，姑娘口中的四位長老並沒有回來？”書生聽完曲無意的解釋之後問道。

“嗯。”曲無意認真點頭，“直到一天後我們才找到了四位長老的屍體，周圍衣物可以證明的確是他們的屍體，但是屍體附近已經化作一片毒海，只有我一人可以進入其中，但是要將四位長老的屍骨帶出來，便是我也無能爲力。”

月出雲眼前突然浮現出曲無意描述的場景，深谷之中，大巫師帶著四位巫祝殿高手同歸於盡。而在大巫師身死之後，體內劇毒不受壓制徹底蔓延開來。那是一處沒有風吹的地方，深谷中的空氣甚至都無法與谷口的空氣進行交換，毒氣瀰漫其中，最終越來越凝實，將整個山谷化作一片毒氣的領地。

大地被毒氣染上了顏色，谷中生靈盡數死絕，然而這一切都是月出雲自己的猜想，所以月出雲也不糾結這一點，轉身看向來時的路。

“走吧，先回去柳家村，之後我先回百里莊處理惡人谷建立一事，順便安心修煉壓制道意。這裡的事情交給你們，若有問題，記得飛鴿傳書。”

ps：今天是三號，但是阿飛算了下今天爲止已經欠了二十四更，心情直接涼了。另外，阿飛的羣號，二七五五八零七五二，大胸弟們一起來吹比打本啊，25挑戰陰山聖泉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