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莊的日子在沒有過年之前還是顯得極爲悠閒，月出雲得留在莊子裡教徒弟，陸危房每天閒下來便一個人參悟武學。至於阿笑和落青桓兩個閒不住的，沒事幹便找個地方切磋一手，日子倒是頗爲充實。

只是剛來這裡的孫飛亮卻好奇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官宦世家出身的他自然不懂江湖中的種種神奇之處，便是曲蕓隨便施展的武學輕功，都令他忍不住驚歎。

於是乎，孫飛亮對於武學的期盼愈發深切，然而月出雲並不直接讓他修煉冰心訣，而是如同曲蕓一般先修煉基礎內功劍法。便是這樣，孫飛亮的修煉強度也超過了月出雲的預期，每一次揮汗如雨只爲練習同一招劍法，揮劍百次出劍的軌跡依舊能夠保持同一條軌跡，那種拼勁，便是月出雲也爲之側目。

經歷的事情多了，心性便自然能夠平穩下來。只是最開始的修煉，月出雲便隱隱有種預感，自己這個路上撿到的徒弟若是以如此態度在武道之路走下去，未來不說能夠到達怎樣的高度，至少超越曲蕓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

不過在此之前，孫飛亮得憑藉自己的天分踏入道境，否則相比沒有道境限制的曲蕓，他終究無法趕上曲蕓。

安靜的午後，吃過午飯稍微休息了片刻的孫飛亮便再一次投入修煉當中。月出雲教他的劍法便是不久前教曲蕓的基礎劍法，一招一式都是劍法之中的基礎，所以以孫飛亮的天資自然學起來極爲迅速。不過幾天時間便已能夠記住所有招式，這樣的速度的確足以孫飛亮自豪，可誰讓他身邊還有一個比他更厲害的曲蕓，自從得知曲蕓可以在一天之內解析一套完整劍法之後，孫飛亮便當即在心中對自己的評價降了幾分，順便練劍的態度也愈發認真了幾分。

對此落青桓與阿笑直言月出雲是忽悠老實人，也就是孫飛亮不知道江湖中的情況，所以才能被月出雲如此忽悠。

曲蕓的天分的確屬於江湖中少數一部分人，但是對她來說更加重要的卻是體內堪比一流巔峰的內功修爲。一個一流巔峰的高手去修煉一套入門劍法自然快到嚇哭同齡人，正如一個大學生去做一年級數學題，完全不是問題。

但是孫飛亮不知道，由於身邊只有曲蕓一個人作爲參照，所以他只當全江湖的人都跟曲蕓一般厲害。拼盡全力修煉只爲不被江湖中的同齡人落在後面。

所以曲蕓每天修煉之後便蹦蹦跳跳纏著月出雲玩玩鬧鬧，而孫飛亮依舊選擇一個人孤獨的修煉劍法內功。

月出雲見過孫飛亮臉上的失落，但是臉上安慰心中大笑的他卻不願意說出真相。有九陽修髓丹慢慢發揮的藥效，月出雲自然不用擔心孫飛亮會因爲如此刻苦的修煉而留下暗傷。

武道是一條註定孤獨的旅途，唯有能夠忍受孤獨，才能夠走在所有人之前。孫飛亮此刻自己給自己施壓，倒是如同月出雲當年一般。

不過月出雲也不讓他專修武學，自從孫飛亮來到百里莊之後，月出雲便從揚州找來一位書院的先生。所以曲蕓與孫飛亮早上內功修煉結束之後便跟著先生讀書，直到下午纔有時間練劍。

一劍破空，帶著幾分一往無前的其實穩穩停在眼前。如果要評價這一劍，用收放自如四個字定是極爲貼切，不論是這一劍出手時的果決，還是最後收招時劍法沒有一絲顫抖的右手，都足以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年對於這一劍的掌握已然有了幾分火候。

月出雲毫不保留送給徒弟一些掌聲，孫飛亮見狀，臉上終於升起一抹會心的笑容。然而沒等他反應過來，月出雲便招了招手，示意一旁嗑瓜子看戲的曲蕓，右手隨手一揮，不遠處的木劍便落在曲蕓手中。

“蕓兒，飛亮這一劍你認爲如何？”

“也就那樣唄……”曲蕓毫無動力道，但是隨即看向孫飛亮的時候卻又笑著說道，“不過師弟才修煉這麼短的時間，已經很厲害了。“

孫飛亮嘴角抽了抽，這句話怎麼看都不是誇獎。

月出雲點頭，隨即拍了拍孫飛亮肩膀拉他到一旁坐下，這才接著道：“蕓兒，你認爲飛亮方纔這一劍哪裡還需要改進，不妨指點他一二，如何？”

“我教小師弟？”曲蕓聞言驚喜，指著自己問道。

“不然呢！”

“我知道了！”

曲蕓當即來了動力，對於指點師弟之類的事情，她自然無比願意，要知道這可是一個證明自己師姐身份的最好方法。

同樣的一劍從曲蕓手中施展出來，竟是多了幾分別樣的氣息。同樣紮實的基本功，以及那劍法之中難以嚴明的鋒芒。

孫飛亮看的有些癡了，也不知道是因爲這劍法太過令人沉迷，還是施展劍法的身影奪了他的心神。

片刻之後，曲蕓一劍收回，盈盈來到月出雲身邊，撒嬌似的問道：“月出，我是不是很厲害！”

月出雲白了一眼：“飛亮的劍法以後一定比你厲害。”

曲蕓當即撅起小嘴，嘴角彷彿能掛醬油瓶。

“嚶嚶嚶，月出不疼窩惹，自從有了小師弟月出就不誇窩惹！”

猝不及防的嚶嚶嚶差點讓月出雲咬到自己舌頭，反應過來之後月出雲果斷輕輕一指彈在小丫頭腦門兒，這才讓如同失心瘋一般的曲蕓停了下來。可即便如此，曲蕓依舊眼淚汪汪擡頭看著月出雲，一臉委屈。

月出雲心道這招不可力敵，只得蹲下身許了好多好處，這才見曲蕓臉上重新露出笑意。

“你這丫頭，連我都騙。”月出雲沒好氣道。

“噫，誰讓月出疼窩，嘻嘻。”

孫飛亮微笑著看著這一幕，曲蕓與月出雲的關係他如今也是知道了一些，看著月出雲能對一個撿回來的女兒如此用心照顧，便是他也彷彿能夠感同身受這種溫馨。

“師父，師姐好厲害！”孫飛亮由衷讚歎道，“連師父都不是師姐的對手。”

月出雲毫不猶豫送給徒弟一個腦瓜崩兒，板起臉道：“臭小鬼越來越不可愛了，連你師父都調侃。”

孫飛亮抱頭痛呼，隨即擡起頭看向曲蕓下了出來：“嘿嘿。”

月出雲見狀，也不再板著臉，只是起身道：“好了，我去準備一些東西，等下你們兩個來我院子裡，我們一起做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