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鳴鳥叫,晨光熹微,月出雲舒展著筋骨來到好久沒有回來過的小院之中。聽著隔壁院子中傳來的響動,月出雲頓時爲自家?guī)煾傅目炭喔械骄磁澹吘勾丝趟仓皇莿傂巡痪茫蓛A城的院子之中早已聽到了揮劍之聲。
月出雲不覺間便笑了出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笑,可是如今笑出來,卻讓他明白一件事,此刻他心中,的確很開心。
“啊咧,話說師父大人如此刻苦,我可不能被比下去啊,若是以後武功連師父大人都不如……”
“若是連師姐都不如?小師侄,你在說什麼?”
院外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嚇得月出雲心跳瞬間漏了幾個節(jié)拍,回頭一看,這纔看到廣南一本正經鼓著包子臉抱著琴來到月出雲院中。
月出雲頓時後怕,幸好方纔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否則被小師叔聽了去,不說到手的師父大人要飛了,這鳳鳴閣也是待不下去了。
“小師侄,你方纔在說什麼啊,爲什麼非要武功比傾城師姐要高啊?”廣南不依不饒,抱著比自己身高差不了多少的瑤琴認真問道。
月出雲低下頭,目光先是落在廣南身上,隨即又在瑤琴之上瞄了一圈,這才嘆息道:“小師叔,我看你要是有著閒心還是去多吃點東西吧,你看,三年前你跟這瑤光琴差不多高,如今也就比瑤光琴高出這麼點。”說著有用手比了比,然後極爲不忍搖頭道:“小師叔,多吃點,長得高……”
“月出雲……你是不是想打架!”廣南咬著牙,抱在懷中的瑤光琴也隱隱有種即將脫手的趨勢。月出雲嚇了一跳,這位小姑奶奶的他可是最清楚的,說不準炸毛之後直接拿琴砸他,於是連忙轉移話題道:“小師叔,你剛剛問什麼,哦我想起來了,是問我爲什麼要努力修練武功對吧。啊咧,這個問題吧其實很簡答啊,如果我的武功比師父的高那麼一點,以後肯定不會被師父吊起來打,小師叔你說對吧?”
“噗!”
廣南忍不住笑了出來,卻是想起昨天月出雲雖然贏了琴心大典,可是剛下了琴心臺便給傾城帶到禁林走了一圈。月出雲是一蹦一跳進去了,可是出來的時候卻是一瘸一拐出來的,吶,這就很悲傷了。
“哈哈哈,小師侄,看你今天生龍活虎的樣子,顯然是師姐手下留情。吶,不要糾結了,快來教我練琴,師姐可是說的,學無先後達者爲師,如今你的樂道境界在我之上,所以我自然要來讓你教我咯。”
月出雲愣住了,如同遭遇了驚嚇:“嚇?你,讓我教你樂道?小師叔,你是發(fā)燒了還是生病了,發(fā)燒去吃藥,我這裡啥都沒有,更別說藥……藥藥藥,切克鬧!”
“啪!”
月出雲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劇痛,擡頭一看果然是眼前的小師叔動的手,看那單手提著瑤光琴的樣子,很明顯,作案工具不可能是其他東西了。
“你踏馬真的把琴當板磚啊!”
“這玩意兒靠的內力不用來砸人的啊喂!”
“我跟你說你以後這個樣子絕對嫁不出去的!”
月出雲一經吐槽便停不下來,可隨即看到小師叔不善的目光,頓時將雙眼瞇成兩條月牙,略有些諂媚道:“那啥,小師叔你哪裡不明白直接問,咱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是小師叔沒聽夠咱還能接著瞎比叨叨……”
廣南眼中閃過幾分憐憫,忍不住搖頭道:“看來師姐說的是真的。”
廣南口中的師姐自然便是傾城了,因爲對於書棋廣南一直都是稱之爲大師姐,至於爲什麼要加一個大……呃,按照月出雲的想法來說,這一個大字對於小師叔來說恐怕又是一次來自內心深處的暴擊。
嗯,就是這樣,沒毛病!
所以既然月出雲知道廣南口中的師姐便是自家?guī)煾父福闹蓄D時不免有些好奇,於是問道:“小師叔,師父大人說什麼?”
“沒什麼,師姐一直說你有毒,我不信,可是現在信了。”
廣南輕描淡寫複述著傾城曾經說過的話,隨即如同如同想起其他的事情一般,接著說道:“還有,師姐還說了,其實你平時挺正常的,可是偶爾就跟中了毒似得,尤其是拉二胡的時候。”
月出雲只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所以說,小師叔你什麼時候教我樂道。”
“這個……”月出雲想了想,突然反應過來,三兩步來到院中白牆旁邊,隨即回頭朝著光難道:“小師叔,等我下。”
廣南不解:“你去牆角幹什麼?”
“當然是問問師父什麼時候把胡鬧的小師叔帶回去啊。”月出雲敲著牆壁院牆翻著白眼道。
瑤光琴再一次被廣南單手提了起來,可是想到昨天可是師姐自己說的讓自己來找小師侄學琴,想來師姐肯定不會管小師侄的胡鬧。所以廣南頓時放心下來,甚至微笑著看向月出雲,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小師侄,請開始你的表演……
月出雲不知道廣南心中怎麼想,還以爲被自己的做法嚇到了,當即便有些得意。小師叔又怎樣,一物降一物,自己也是有背景的!
可是沒等月出雲開心幾秒,便聽另一邊的院子中傳來收劍的聲音,隨即便聽傾城的聲音傳來。
“徒弟,何事?”
月出雲聞言斟酌片刻,隨即道:“師父,今天一大早廣南小師叔就來胡鬧,還要我教她樂道……”
“哦。”
傾城淡漠的聲音傳來,月出雲頓時眉毛一挑:“不對啊,以前師父大人不是這個樣子的說,今天有問題啊!”
而一旁的廣南則是有些震驚的看著靠在牆角的月出雲,瞪大眼睛問道:“小師侄,你跟師姐……平時就是這樣說話的?”
月出雲得意一笑:“看到沒,敲一敲就可以。”
“那師姐如果有事找你呢?”
廣南的問題剛出口,隨即便聽到破空之聲傳來,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白玉酒壺穩(wěn)穩(wěn)朝著月出雲頭頂落去。廣南嚇了一跳,誰知月出雲竟然如同早有預料一般,順手將酒壺穩(wěn)穩(wěn)接在手中,隨即朝著院角假山背後埋藏酒水的地方走去。
“看到沒,師父一般不說話的,動手就可以了……”
廣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終於知道爲什麼雪名明明是跟著傾城,卻還能沾一身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