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我愛你 145 一張極爲討厭的臉，竟然還吻著自己。
因爲頭部在落水時受到了擦傷，雖說並不是太嚴重，但左驍的半張左臉還是微微的淤腫了起來。經過一兩天的消炎化瘀之後，左臉看起來已經好了一起。
皇甫爵擦拭的動作有些呆板，因爲他並不是個擅於伺候別人的主兒。但他卻很用心。他先把整條在溫水裡擰乾後的毛巾攤開在自己的掌心裡，卻發現面積過大會一不小心蹭到左驍左臉上的淤青傷口。於是，他又能把毛巾團成了一團，蜷起來一點一點的擦拭……
一旁的專業護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弱聲說道：“皇甫先生，要不我來幫病人擦拭……？你在一旁指揮著就行。”
皇甫爵連頭也沒有擡動一下，不鹹不淡著聲音說道：“不用！我來擦，你指揮！”
護工似乎嘆息了一聲，隨後開始‘指揮’了起來：“病人左腿骨折，你可以在他雙下肢之間放1個枕頭，向左側翻身；一手扶肩，一手扶腰，我協助你……町”
左驍的後背受了父親不少的皮帶抽打，皮開肉綻處經過了海水的浸泡，便得有些潰爛；經過醫生的認真仔細清創，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全身上下用不粘性的無菌紗布覆蓋著，換句話說，就是不著寸.縷。
看著左驍後背上深深淺淺的傷口，皇甫爵感覺到自己冷不丁的窒息了一下。他派人去左驍兄妹所租住的小公寓調查過，對門兒的房東告知：三天前的早上，是左驍的父親去了那裡。並狠狠的打了左驍兄妹一頓。聽說是爲了些照片的事兒。
皇甫爵暫時還沒有去處理左安邦（左父），畢竟他是左驍的父親。對於左驍的死，他也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推波助瀾的幫兇，這個罪名是肯定的讜！
其實左驍的後背壓根兒就無法擦拭，而面對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口，皇甫爵也下不去手。
“皇甫先生，還是我來吧……”護工看到了皇甫爵動作的遲疑。
皇甫爵沒有作答護工的話，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左驍後背上的傷痕。或許這一刻，他更能體會到他對左驍所帶來的災難性傷害。“別人打你也不還手的？！真是個笨蛋！”
最終，皇甫爵還是避開了左驍傷痕累累的後背，給他擦拭著受傷程度小有些的胸口和腰.際。
當溫和的毛巾覆蓋住了左驍的臀.部時，皇甫爵明顯的感覺到左驍的身體好像動了一下。雖說動作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還是被皇甫爵給撲捉到了。動作是左驍自主行爲，而不是因爲他的搬動或拭擦產生的。
而這一刻，左驍被那鋪天蓋地的海水席捲住了，無法動彈，無法呼吸；左驍努力的想浮出水面，可被自己束縛住的雙手雙.腿很能使上力氣……
在落水的那一刻，左驍突然間又不想死了。只有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生命的可貴。夢想的破滅，親人的淚水，還有自己尚未完成的事業……
左驍在驚濤駭浪中奮力的掙扎著；他張大嘴巴想呼吸，可是海水卻無情的灌入他的口中。隨著氧氣的殆盡，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就快死去了……
“驍……左驍……你醒醒……你現在很安全……睜開眼睛來……”皇甫爵立刻湊身過去，用雙手小心翼翼的託護著左驍搖擺不定的頭，“驍……醒醒……看看我……你現在安全了……”
皇甫爵清楚，左驍一定是沉浸在落海時的夢魘中無法自拔。“驍……沒事兒了……一切都過去了……我陪在你身邊……睜開眼，看看我……”
護工已經在第一時間按下了緊急按鈴。
隨著皇甫爵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左驍似乎慢慢的穩定了下來，慢慢的，他睜開了眼……
“驍……驍……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真捧！捧極了！”或許是興奮過度，或許是喜出望外，壓制不住心頭喜悅的皇甫爵，狠狠的吻住了左驍那半張著且急喘著粗氣的嘴巴上。
當左驍好不容易從夢魘中睜開了雙眼時，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張極爲討厭的臉。竟然還吻著自己。讓左驍更爲尷尬的是，房間裡還站著兩個急匆匆趕來的醫生和護士……
而皇甫爵就這麼肆無忌憚且毫不忌諱的吻著自己。發狠的吻，吻得他都快窒息了！
“驍……你能醒過來，實在是太好了……”皇甫爵將左驍的臉龐捧在自己的雙手裡，激動萬分的說道。左驍能醒過來，他真的是興奮極了。
啪！一記耳光打在了皇甫爵的臉頰上。不是很響，卻也清脆。這幾乎用盡了左驍所有的力氣。
“滾開！別碰我！”左驍疲軟著聲音說道。幾個字，卻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氣息急促。
可皇甫爵卻絲毫不在意被左驍給打了，他握住了左驍的那隻手，依舊滿臉興奮，“驍，等你好了，我讓你打個夠！怎麼打都可以，我絕不還手！”
“……”左驍側過頭去，實在是不想搭理臉皮厚的可以跑火車的皇甫爵。意識回籠後的他，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左腿處有著鑽心的疼，“啊……我的腿……我的腿……好疼！”
左驍突然的叫疼，讓皇甫爵焦躁了起來，一急之後，火氣也就跟著噌噌噌的上竄。他立刻朝著醫生咆哮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啊？趕緊的過來給他看看啊？！要是治不好他，我讓你們陪著他一起疼！”
皇甫爵的囂張跋扈是顯而易見的。兩個醫生沒有跟他計較，而是上前去查看左驍的各項生命體徵。
“醫生……醫生……我的腿……怎麼了？怎麼不能動？！”左驍有些驚慌了起來。
“你落海時，碰撞到了巖石，骨折了！”另一個醫生作答道。
“骨折了？！那爲什麼不能動？不會殘廢吧？！”左驍真的很恐懼自己會變成一個失去一條腿的殘廢。那樣，會讓他更爲生不如死。或多或少，左驍有些完美主義。
“不會的殘廢的……我保證！”皇甫爵立刻應聲道。
“閉嘴！我沒問你！”左驍將心頭的恐懼和憤恨一股腦的宣泄在了皇甫爵身上。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皇甫爵當然不會滾！但還是順從了左驍，把自己的嘴巴給閉上了，雖說那張剛毅的俊臉扭曲得有些駭人。
“當然不會殘廢！但你如果不配合我們治療，那會恢復得很慢！”主治醫生半安撫半誘導著。
左驍微微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感嘆生命的脆弱，便在下一秒真切的體會到了自己衝動行爲的懲罰。左腿上傳來的疼，讓他不停的大口大口的抽吸著冷氣。
“醫生，他怎麼會這麼疼？！用麻藥了沒有？！”皇甫爵的聲音又高亢了起來。
“我們給他做了手術切開，並用鋼板做了內固定！這樣恢復得會快一些！疼痛是難免的！也不能一直都用麻藥，必須有個適應的過程。”醫生苦口婆心的說道。皇甫爵的不好惹，還是讓醫生有些顧忌的。“如果您要求用麻藥，也還是可以的……但建議不要一直用！”
“不用……我能堅持！”左驍的額頭上已經疼出了細細密密的薄汗。
被推出重癥監護室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左驍被轉到了豪華的單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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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雪趕回醫院之前，左驍正因爲插不插尿.管的跟護士爭執著。
“左先生，您是骨折，是不方便起牀去洗手間的。很容易二次受傷！要是您覺得我一個女護士給你插尿.管難爲情，那我幫你去找男護士，或是我們的男醫生來幫你插？！”年青的護士已經跟左驍說了一籮筐的勸言，可左驍卻一直不同意。
“不用……我不用插那個東西！我會少喝點兒水的……”左驍執意著。
看著左驍實在不肯插尿.管，皇甫爵便護短的說道：“行了，他不願意插就不插！他去洗手間，由我抱著他去！不會讓他二次受傷的。”
年青護士抿了抿脣，還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左驍，又看了一眼一直陪護在左驍身邊的皇甫爵，她才說道：“那好……他方便的問題，就交給你了！你可要負責起來！”
“知道了，這裡沒你們的事兒了！”皇甫爵朝女護士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離開裡間的病房了。
等著護士走出去之後，左驍冷聲朝著皇甫爵說道：“你也可以走了！”
皇甫爵微微一滯，微瞇著眼眸深深的凝視著病牀.上把頭側向一邊不看他的左驍，淡聲道：“我不能走！我走了，誰來照顧你？！”
“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你離開這裡，就是對我最好的照顧！”左驍冷冷的下著逐客令。
皇甫爵的脣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看得出，他壓制著胸口的怒意，“左驍，有關那些照片，我會給你個交待……真抱歉，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滾出去！”作答皇甫爵的，依舊是左驍冷冷的逐客令。
被一而再的冷漠拒絕，皇甫爵似乎也隨之怒火中燒了起來，“老子偏不滾，你能拿我怎麼著？！”他壓制著聲音，儘量不讓自己咆哮如雷。
左驍狠氣的瞪著眼前的人，頓了頓之後，咬牙道：“你不滾！我滾！”言畢，便從病牀.上坐了起來，搬動著自己的左腿想下牀去。
“左驍！你他.媽的能不這麼死犟麼？！”皇甫爵厲吼一聲，上前去阻止左驍的魯莽行爲。
“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永遠都不想！”左驍嘶啞著聲音，一字一頓惡狠狠的說道。
皇甫爵盯看著左驍的雙眼，因氣息的急促，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左驍，老子真他媽的犯..賤，竟然會被你牽著鼻子走！！！行了，你躺下吧，我滾出去！”
聽雪在進門的那一瞬間，聽到了裡間哥哥左驍和皇甫爵的交談，微微頓上一秒之後，她便推門衝了進去。看著真實醒過來的哥哥左驍之後，她雙目含淚飛撲了過去。
“哥……你總算醒過來了……嚇死我了！”聽雪失聲痛哭。
“對不起……”左驍用雙臂環抱著妹妹聽雪，滿聲歉意的說道，“是哥不好，讓你擔驚受怕了……對不起……哥沒事兒了……沒事兒！”
兄妹倆抱頭痛哭了一會兒之後，聽雪一邊抹著淚水一邊問道：“哥，你一定很疼吧……左小腿骨折了，頭部也被擦傷……還有你後背上的傷痕……”
說著說著，聽雪再一次的失聲哽咽。她真的很難體會哥哥左驍此時此刻肉.體上所承受的巨大傷痛。“哥，你爲什麼要跳海自殺啊……你讓我怎麼活？！”
“聽雪，不哭了……哥沒事兒了……真的沒事兒！也不疼！真的不疼！”左驍安撫著妹妹，並將妹妹攬抱進自己的懷裡，“哥答應你，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了……”
兄妹倆又是一陣悽意的彼此安撫。隨後，聽雪告訴哥哥左驍：父親賣了他跟繼母居住的別墅，並湊齊了五百萬，連同左驍留在小公寓的那張支票，自己一併都還給了皇甫爵。
左驍嗅了嗅酸意的鼻子，沙啞著聲音說道：“生了我這個不孝子，爸一定對我失望極了……”
隨後左驍冷笑一聲，“做爲一個兒子，我沒能孝敬他，卻讓他丟盡了臉……或許我死了，對大家都好！”
“哥！你怎麼又胡說八道了！我不許你死！你死了……我也跟著你一起死！如果連你也拋棄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聽雪哀傷道。
“別亂說……你還懷著孩子呢！”尋思起妹妹聽雪的身孕，左驍聲音放柔了一些，“對了，我把你懷孕的消息告訴了顧靖北……你不怪我吧？！”
想到這個話題，聽雪咬了咬脣，“哥，那天晚上……我記得我上車之後，你又返了回去……最後是跟皇甫爵一起從何屯的住處出來的……你有沒有看到顧靖北的左腿中槍？！”
雖說不知道妹妹這時候問這個的用意，但左驍還是努力的去回想，“顧靖北的腿部是中了槍……還有他的肩膀……當時他跟瘋了一樣，根本就不顧我跟皇甫爵的勸說……著魔似的去追何屯……”
“剛剛我去過顧家老宅，查看過顧靖北的全身，並沒有任何的槍傷……甚至連疤痕都沒有。”聽雪急聲補充道。
“不會啊……這麼幾天……傷口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更何況當時的顧靖北中了一止不槍，還有刀傷什麼的……”左驍疑惑不解了起來。
“那人不是顧靖北！而是顧靖北的胞胎哥哥顧靖東！”聽雪微微籲出一口氣息說道。看來，這一回顧靖北並沒有串通皇甫爵來欺騙自己。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他……他性情大變得像變了個人似的……原來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可……可我並沒有聽說過顧靖北有個胞胎兄弟啊？！”左驍的疑惑在情理之中。
漫身的疼痛再次襲來，左驍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
“哥……哥……你是不是又疼了？”聽雪看到哥哥臉色越來越難看，便朝著門口急聲驚叫道：“皇甫爵……皇甫爵……你快進來啊……我哥又疼起來了……”
守在外間的皇甫爵聽到聽雪叫嚷聲後，立刻如獵豹一樣衝了進來，“怎麼了？”
“我哥又疼了……”聽雪顫抖著聲音說道。
“驍，疼得厲害嗎？！打一針麻藥吧？嗯？”皇甫爵側身偎依過去詢問。
“滾出去！我不用你管！”左驍咬牙切齒的嘶聲道。
不單單是疼，而且還有一件事困擾上了左驍。或許是輸液輸多了的緣故，左驍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了很強烈的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