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再理會別人的話,專心陪孩子玩。
其實我現(xiàn)在的舉動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裡,真的會以爲我是爲了討好華遠樹對他的孩子各種跪添,接下來幾天我聽到了更多類似的話。這纔是大家的真實想法,難得的是我沒生氣。
但是,有人生氣了。
明天就是正式的訂婚儀式了,該來的賓客也差不多來齊了,在晚上的宴會廳裡,吃飯的時候難免遇到一些人。我在房間裡糾結(jié)著要穿著什麼衣服下去,程墨給我打了電話過來:“晚上不用下去吃飯了,我給你叫到房間吃。”
“爲什麼?”我問,“我覺得還是下去方便。”
“阿紫,我知道你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和說法,但是爸媽在意。”程墨頓了一下,“就當是爲了讓他們臉上好看一點兒,行嗎?”
他的語氣有些軟,帶了些哀求的意思。
“你覺得這種事靠躲解決得了嗎?就是爲了不讓別人更多的誤會,我才一定要下樓的?!蔽艺f。
“這三天,老媽真的把自己的驕傲放到最低的。你能考慮一下他們的感受嗎?給別人當後媽,這種事說出事哪個父母願意,何況你又對那兩個孩子那麼好!”程墨繼續(xù)遊說著我,“即使要真的好,也要避避人,別做得這麼高調(diào)好不好?”
“我讓華遠樹寫個聲明,說一下他娶我纔是高攀?”我冷笑起來。
所有人都逃不開的一個魔咒——活在別人的評論裡。曾經(jīng)的我也是如此,如果我不介意別人的說法,就不會那麼早的胡亂結(jié)婚。只是,沒親身經(jīng)歷過這一切的人,我說什麼都沒用。
“好,要這樣,就別怪我在明天找?guī)褪至?,我會讓人知道,華遠樹確實是在高攀?!背棠娬f我一點用也沒有,換了策略,最後還嘆了一口氣。
最後,我還是在大廳裡看到了關(guān)雲(yún)珠和程思言,或許他們認爲我說得對,越是躲著,別人越以爲是程家在心虛。
我看到關(guān)雲(yún)珠馬上就走了過去,她笑著讓我坐在她身邊。
這一桌上除了程家的三口還有其她人,看樣子與程家很熟悉的樣子,看著我上下打量了幾眼問:“這就是你家的丫頭?”
關(guān)雲(yún)珠笑了笑說:“可不是嘛,一眨眼都這麼大了,再眨眼都要嫁人了?!?
我笑著向那一家人問好,關(guān)雲(yún)珠介紹了一下說:“這是宋叔叔,你小時候他還抱過你呢?!?
“可不,你小時候才這麼大一點,可愛的得很?!蹦且患抑械哪兄魅藢ξ艺f,“眨眼就這麼大了,再看我們都老了?!?
可能是因爲來了熟人,關(guān)雲(yún)珠珠和程思言的興致不錯。
我努力降低存在感,當一個他們聊天的背景和道具,最後等到雙言都聊得盡了興,我放下筷子的跟在關(guān)雲(yún)珠身上陪宋叔叔一家上樓。
等我們一家回到關(guān)雲(yún)珠和程思言的套房,大家都收起了臉上面具一樣的笑,互相對視了一眼,程墨先嘆了一口氣。
關(guān)雲(yún)珠看了他一眼問:“你怎麼了?”
“這麼好的白菜就這樣讓華遠樹那頭豬給拱了?!背棠龀鰺o奈的表情,說完以後朝關(guān)雲(yún)珠一笑,“媽媽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嗎?”
“何止我這麼想,你宋叔叔也一樣。”關(guān)雲(yún)珠說。
話題打開了,氣氛也讓程墨搞得輕鬆起來,他看到關(guān)雲(yún)珠臉不再緊緊繃著,馬上說:“你們想喝什麼,我去拿。今天晚上我知道,你和妹妹有話要說,估計還要聊到很晚呢?!?
“就你聰明。”關(guān)雲(yún)珠看了他一眼說,“拿點紅茶吧,然後儘快回來,咱們一家四口相聚的時間不長了?!?
這話一出口,我覺得莫名心酸。
程思言在我面前是不擅言辭的,對我最多的都是寬厚一笑,但是今天晚上顯然他還也準備先去睡覺,而是和關(guān)雲(yún)珠一起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阿紫,現(xiàn)在大家都注重訂婚,不注意結(jié)婚了,所以這一次呢,爸媽想了想,在臨出發(fā)來這裡以前,給以前的相知舊友都發(fā)了請柬,讓他們來參加你的訂婚儀式?!背趟佳跃従忛_口,“對這門婚事,我和你媽都不是很滿意,但你很滿意,我們也沒辦法,只能這樣順著你的心思。最近,傳出一些風言風語,說是爲了華遠樹的錢才情願去做後媽的,只有自己人知道這是無稽之談。這一次,我也知道了什麼是人言可畏,比我當初破產(chǎn)被追殺的時候還難過。其實聯(lián)繫以前的人,也是爲了你,爲了給撐撐面子,讓大家知道誰纔是真正的高攀了?!?
程思言的話我明白,他咽不下我給人當後媽這口氣。我心裡暗想,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jīng)離開人世了會怎麼樣?但是,這個事我沒敢深想下去。
“別人說的話你就當沒聽到,這樁婚姻即使我們都不太滿意,也不會讓人瞧不起你?!标P(guān)雲(yún)珠接過了話。
說到這裡,她與程思言對視了一眼,我隱約猜到他們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了。就在這個時候,程墨著著沏好的紅茶走了過來,往我們面前的小矮幾上一放說:“既然老媽開口了,我就不解釋了?!?
關(guān)雲(yún)珠看了他一眼:“你說吧,你說得清楚一點?!?
程墨沒擡頭,專心的拿著杯子給每一個人分茶,等到所有人面前都放了一杯茶水時,他擡頭用靈動的眼睛看著我說:“其實在這個時候,給你做面子,就是給華遠樹做面子。”
我看著他,似乎懂了他的話,但又有些不懂。
“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背棠D了一下,“華遠樹是做生意出身,不管做什麼事都會在計劃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且做到最大化。這一次,他做這麼一個訂婚儀式,你以爲他是重視你,但我做爲局外人來看,不過是爲了逼我們家不得不拿出實力。如果不請一些有份量的人來,就是高攀,就是爲了錢和他在一起;如果請一些有份量的人物過來,大家又會說門當戶對,其實裡裡外外,不管怎麼做都是華遠樹受益。”
他這樣說,我一下就明白了,心裡覺得跟吞了個蒼蠅一樣。我寧願自己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那要怎麼辦?我覺得我的面子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你的面子決定你將來在家裡的地位,看到你對華遠樹這態(tài)度,爸也猜得出來,也希望你能高高興興一輩子,所以就算是給華遠樹做面子吧,至少你的面子也保全了?!背趟佳源驍嗔宋业脑挕?
我還想說什麼,關(guān)雲(yún)珠握了一下我的手說:“聽你爸說完再急也不遲?!?
程思言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阿紫,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和華遠樹結(jié)婚的,這都是女孩子一輩子的大事,所以爸爸不去計較以後結(jié)果如何,現(xiàn)在這個時候,老爸不許別人欺負你,不管是言辭上的還是行爲上的?!?
“好啦,別說的那麼嚴肅,跟生離死別一樣?!背棠驍嗔顺趟佳缘脑挕?
“這是什麼日子,說什麼生生死死的!”關(guān)雲(yún)珠呵斥了他一句。程墨忙一吐舌說,“我錯了,我不應該說的?!?
再說下去我才知道,明天程家準備的神秘客人果然是大人特,要乘私人飛機過來的,心裡頓時有些惶惶不安起來,我演這一出,他們?nèi)ε浜希瑢砦疫€得起嗎?
“好了,別多想了,去睡吧,明天狀態(tài)要好好的。記住,不管發(fā)生了什麼,家人都永遠站在你身後,心裡不痛快了,過得不高興了,就回來?!背趟佳钥偨Y(jié)了一句。
我被他們這些話說得心裡熱乎乎的,心裡有一種衝動想說出事情的真相,但是看到程墨的臉時,我恢復了理智,想讓他們好好的,就要把這件事瞞下去。程墨早就和我說過,既然要演就一直演下去,他的父母接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女兒的打擊。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這些感動壓下去。
“爸,媽,我會好好的,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有事我第一時間就回來告訴你們?!蔽倚θ轄N爛的說。
成功在即,我不想節(jié)外生枝。
關(guān)雲(yún)珠和程思言走後,我拉開了衣櫃,看著那幾套華麗的禮服,這些都是華遠樹定製的,每一件造價在十萬元以上,現(xiàn)在掛著看都滿目生輝,好看到耀眼。我用手指一件一件把禮服撥了過去,心裡真的有一種勝利者的驕傲。我和華遠樹,起於交易,死於交易。現(xiàn)在,我終於有機會從他手上把這一切拿走了,心裡怎麼可能不高興。有句話說得對,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
從衣帽間走出來,我心裡激動到睡不著覺,衣櫃裡是漂亮的衣服,保險箱裡是限量版的首飾,銀行卡里有數(shù)額不少的現(xiàn)金……這一切很美好。
女人的安全感可以源於物質(zhì),是否有感情就再論了。
我轉(zhuǎn)到吧檯,打開了酒櫃,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需要給自己慶祝一下,不用有同伴,也不需要有旁觀者,我開酒慶祝,爲我自己。
酒櫃裡的酒價值不菲,從幾千塊的到上萬塊的都有,而我隨便享用這些,最後結(jié)帳的人是華遠樹。我挑了一瓶最貴的香檳,然後自己用起瓶器打開。就在我剛倒好一杯酒時,程墨來敲門了??吹奖O(jiān)控上他的臉,我有點頭疼。不是剛剛走嗎?怎麼又拆回來了。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自己的狂歡,手忙腳亂的收拾好一切纔去開門。
今天第二更,晚上沒有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