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對嗎?你還我的孩子來,還我的孩子來!”麗薩的臥室門驟然拉開,猶如女鬼一樣的女人從房間內(nèi)竄出來,哭喊著踉蹌著向她撲來。
聽到聲音,林鐺鐺遽然擡頭,目光落在麗薩身上,不由往後倒退了一步,一把將亦云拉到了身後。
眼前的女人披散著一頭亂髮,蒼白的臉色在葡萄紫的頭髮中猶如白紙一樣,不見一絲血色。
白色的睡袍晃盪的掛在單薄的身上,赤裸的腿上不滿了橫七豎八的小傷口,血滲透出來,一條一條猶如蚯蚓一樣蜿蜒著流下來。
猶如干枯樹枝一樣的胳膊掙脫了莫姨的拉扯,徑直奔著她們倆而來。
“雲(yún),上樓!”
目光與那雙噴射著悲痛與火焰的眼睛碰觸在一起,林鐺鐺心裡一驚,低聲提醒著還在愣怔中的亦云,心裡咯噔一聲。
她失去過孩子,知道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心,是能夠逼得人發(fā)瘋的,麗薩此時的精神完全處於一種失控的階段,一不小心就會做出無法預(yù)測的事情!
“不,鐺鐺,我不能走!她憑什麼說孩子是你害死的?不要臉的女人,怎麼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爲(wèi)。
如果說誰害死了誰的孩子,我正要和她好好說說!她害死你的孩子的時候,爲(wèi)什麼不這麼喪心病狂的質(zhì)問?”
張亦云挑了挑眉,痛恨的看著那個轉(zhuǎn)眼間到了眼前的女人,大聲呼喝道!
“你!你還我的孩子來!還我的孩子來,你這個賤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今天要和你拼了,和你拼了!”
踉蹌著衝到二人面前,一個不留神身體撞到了沙發(fā)上,她身體搖擺了一下,跌倒在沙發(fā)上,忙不迭爬了起來,向著兩個女人撲去,大有拼死也要爲(wèi)孩子報仇的趨勢!
“站住!”往後倒退了一步,握緊了亦云的胳膊,林鐺鐺挑眉厲聲呵斥著。
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發(fā)了瘋的女人,心裡涌過一絲同情,可也只是轉(zhuǎn)瞬,就被心裡的仇恨迅速淹沒!
自作孽不可活!
把別人的孩子當(dāng)做工具當(dāng)做塵土,那麼自己孩子,也必然會被當(dāng)做踐踏而亡的細(xì)小顆粒!
麗薩身體一震,一時間被呵斥住,愣然擡頭,沒想到害死她孩子的兇手,竟然還這麼厲害!
“麗薩,你的孩子沒了!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難道你心裡有鬼?還是你知道自己的身體不適合懷孕,學(xué)武則天害死自己的孩子,然後冤枉到我的身上?
可惜我不是王皇后,所以你想要誣陷,先問問自己爲(wèi)什麼會誣陷?我還想問你,我的孩子沒了,是誰下的手?難道是你?所以才心裡有鬼,此時懷疑到我的頭上?”
她疾言厲色,步步緊逼,不退反進(jìn),一步一步向著那個女人走去!
冷厲的目光猶如帶著尖利的刺兒,把對面女人僞裝起來的可憐兮兮的神情,一層層的剝開!
沒有證據(jù)的事情想要污衊在她的身上,也要看她答不答應(yīng)!
四天了,自從麗薩到了這棟宅子裡,她忍氣吞聲只因爲(wèi)相信男人的承諾,如今男人的心意已明,她爲(wèi)什麼還要忍著委屈著?
她的孩子是被眼前的女人害死的,她纔是那個站在高處討債的人,眼前的女人憑什麼可以那麼理直氣壯?
麗薩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的眼前掠過林鐺鐺失去孩子的情景,心裡陡然顫動了一下!難道真的是報應(yīng)?是她害死了那個孩子然後才……
想起曾經(jīng)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夢中的孩子,那個全身紫紅等著血淋淋的眼睛瞪著她的孩子,她膽怯的往後倒退了一步,身體靠在沙發(fā)上才能支撐得住!吶吶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鐺鐺!”見她驟然被林鐺鐺嚇住,莫姨心裡掠過不滿,往前走了幾步,從後面抱住了麗薩,低聲喊了一句,“麗薩剛剛失去孩子,心裡悲痛,所以不分青紅皁白把矛頭對準(zhǔn)了你,你是失去過孩子的,所以更應(yīng)該體諒她的心境,就不要說這些話刺激她了。”
不說則已,林鐺鐺聽到她的話,更是整顆心都顫抖起來,全身的肌肉微微顫動著,抑制不住心頭的氣憤!
冷冷一笑,她冷然的目光射向莫姨,“莫姨,是,因爲(wèi)我失去了孩子,所以要體諒她的心情,當(dāng)初我爲(wèi)什麼會失去孩子?是誰對我下的毒手?
當(dāng)那個人設(shè)計(jì)害死我的孩子的時候,想到我的心情了嗎?想到有一天這些痛苦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嗎?想到如果那個是自己的孩子,心裡會如何悲痛嗎?”
就是這兩個女人,設(shè)計(jì)了她的孩子,還因此牽扯到張青蓮,牽扯到張青蓮的兩個孩子!何其殘忍啊!
害死了這麼多無辜的孩子,只爲(wèi)了滿足自己得到男人的私慾!自己的孩子又怎麼能成活?
“你……”莫姨臉色變了變,不敢和對面犀利的目光僵持,避開了低頭看著懷裡的麗薩。
“麗薩,我就勸你不讓你出來鬧的,你爲(wèi)什麼要這樣?孩子沒了,心裡難過,你要哭訴也是找子豪哭訴啊,那個孩子畢竟是子豪的!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呢?”
說著,低頭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一副被人欺負(fù)慣了的模樣!
“該死的女人,莫姨,你閃開,我不會和她講道理的,她的孩子是該死,死上一千次一萬次都不過分!因爲(wèi)那是野種是賤種,該死!”
麗薩怒了,剛剛失去孩子,被林鐺鐺的氣勢所迫,此時復(fù)甦過來,勃然大怒,猛然一把推開了莫姨,揮舞著冷厲的巴掌撲了上來!
“住手!”
蕊妮從餐廳中出來,看到這一幕,心裡的火焰騰的一聲燃燒了起來,聽著林鐺鐺的話,她只覺得心裡的怒氣越來越盛!
什麼孩子?難道麗薩的孩子就是寶貝,她們林家的孩子就是賤種野種,就是該做犧牲品的材料!
莫姨這個女人,看著鐺鐺沒有靠山就想要和麗薩聯(lián)合起來欺負(fù)人,她還在這兒呢?怎麼能容許這兩個女人騎在頭上撒野?
她快速到了眼前,伸手握住了麗薩纖細(xì)的手腕,目光猶如兩道寒氣逼人的冷箭,直射向那個虛弱到一推就跌倒在地的女人!
“這個家裡,除了先生,誰也沒有權(quán)利動鐺鐺一下!誰若敢再動不動就動手欺負(fù)她,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她手腕用力一抖,推開了麗薩。
“蹬蹬蹬!”麗薩穩(wěn)不住身形,往後倒退了幾步,莫姨一個沒扶住,跌倒在沙發(fā)上,背部用力撞了一下!
由於瘦弱,沙發(fā)撞到了脊椎上,強(qiáng)大的力量從脊椎直透入到心底,她喘息著,差點(diǎn)兒沒背過氣去!猙獰著臉上的肌肉,她等著蕊妮,突然覺得對面的女人眼睛中,有股熟悉的氣息!
好像……好像和什麼人相像?
莫姨見麗薩竟然被一個下人推了一把,氣惱卻又不敢動手,驟然看到被推開的紫金檀木門,趕緊俯身扶住了麗薩,掐了一把麗薩的胳膊,哭了起來。
“麗薩,我可憐的孩子,剛剛失了孩子,只不過是抱怨了幾句,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她呢?懷孕的時候,備受折磨,一口飯都吃不下,還遭到暗殺。
現(xiàn)在終於身體好了一些,又驟然失去了孩子!她畢竟懷的是子豪的孩子!是子豪的孩子!難道偌大的一個家,就容不下一個孩子嗎?”
聲淚俱下的訴說著,感染著坐在沙發(fā)上的麗薩,嗚嗚的哭了起來。
盧子豪和阿耀從外面走進(jìn)來,剛進(jìn)門就聽到這麼一番控訴,凝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然的目光,掃過坐在客廳中喘息著的兩個哭訴的女人,還有站在那兒瞪著那她們好似看著一場精彩表演的鐺鐺和亦云,自豪的目光瞬間冷了冷。
阿耀一看,心裡一顫,他的女人,好像又闖禍了!
昨晚麗薩孩子沒了,怎麼沒的?現(xiàn)在還沒什麼結(jié)果,剛剛他想要探一探子豪的口風(fēng),可看著那張冷然得幾乎要擰出水來的俊臉,他沒敢出聲。
緊走了幾步趕過來,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女人,小聲提醒道,“雲(yún),你怎麼在這兒?都快生了應(yīng)該多休息,走,跟我上樓!”
此種是非之地,他站在任何一個人面前都不合適!和麗薩一起生活了那麼久,還有那麼一段癡心絕對的愛戀,所以他不可能冷心冷肺的和麗薩對著幹。
可是讓他反對林鐺鐺,除非他不要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了。
“我爲(wèi)什麼要離開?我一大早起來坐在這兒哪兒都沒去,有人偏偏要找上門來潑髒水,難道我就要退縮?憑什麼?”
張亦云伸手推開他,賭氣男人爲(wèi)什麼不理直氣壯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宣佈自己的立場!
麗薩聽到男人進(jìn)門的聲音,猶如驟然間爆發(fā)的眼淚之城,從莫姨的懷裡掙扎著擡起頭來,眼淚盈盈的看向走過來的盧子豪。
“子豪,我們的孩子!都是我不好,昨晚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怎麼會突然想起……是我錯了,是我不該那樣做,讓你生氣了!”
她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向著盧子豪走去!
心裡很清楚,假如她在盧子豪面前犯了錯誤,最好不要推卸責(zé)任!她的推卸只能激發(fā)起男人的厭煩!莫姨不是說要激發(fā)起男人的憐惜嗎?那她就索性做到底!
控訴!控訴林鐺鐺的罪行,以她的哭訴反襯林鐺鐺的飛揚(yáng)跋扈!弱者總是被人同情的!
男人臉色沉著,目光掠過莫姨,最終落到林鐺鐺的身上,見她安安靜靜的站著,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微微鬆了口氣。
“小白,扶著!”
小白聽到聲音剛剛從餐廳中出來,不知所措的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冷不丁聽到命令,如夢驚醒,趕緊擡腳衝過來,一下子沒把握好力度,撞在了麗薩的身上!
噗通!
原本身體就虛弱的麗薩被撞得倒在地上!小白瞬間嚇得面如土色,不敢怠慢,蹲下身就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