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咖啡廳。
林瑯要見一次蘇玉芬幾乎是費勁了所有的方法,最近傅其深將蘇玉芬看的嚴,醫生已經確診了蘇玉芬有嚴重的抑鬱癥,並且經常會有間歇性的自殺傾向,因此傅其深派人看著蘇玉芬,也禁止了林瑯去照顧她。
林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約到了蘇玉芬見了一面。
蘇玉芬這幾天的病情很穩定,因此這個看著蘇玉芬的保鏢也就放她出來了,因爲傅其深也交代過,不能夠總是讓蘇玉芬悶在房間裡面。也會悶出病來。
當林瑯看到咖啡店門口推門而入的蘇玉芬的時候,激動地連忙站起來迎接她鯽。
“蘇伯母,終於見到您了,您知道我多想見您一面嗎?”林瑯蹙緊了眉心,在蘇玉芬剛剛坐下坐在她對面的時候就立刻伸手緊緊握住了蘇玉芬的手。
蘇玉芬的臉色慘白,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貴婦人模樣峻。
“有事嗎?”蘇玉芬神色很平靜,沒有了平日裡的囂張跋扈。
“伯母,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已經收到了法院的傳單,其深他要上訴我,他要……”林瑯被嚇得不輕,這幾天因爲這件事情每天晚上都不能夠安眠。
“其深他要上訴,那是你自己作孽。和我有關嗎?”蘇玉芬冷冷開口,喝了一口林瑯早就替她點好的咖啡。
林瑯嚇得手心出汗:“伯母,當年溫思涼臨盆的時候那件事情我是徵得了你的同意才讓我醫生朋友這樣幫我的。現在你轉身拍拍屁股就走了,扔下我怎麼辦?現在還連帶著我的朋友也要被告,我真的……”
“我當時說過,我只是幫你一把而已,後果需要你自己承擔。別忘了,是你自己不怕死。”蘇玉芬話語冰冷涼薄。
目前她的精神狀態是正常的,因此說出來的話如同平日裡一般的冷漠。
“那你現在也應該幫我啊!難不成你想看著溫思涼在傅家登堂入室?”林瑯拿出了溫思涼來刺激蘇玉芬,她知道溫思涼是蘇玉芬的眼中釘,“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蘇玉芬一聽到溫思涼果然臉色變了變,她挑眉,似乎挺感興趣。
“你說的,最後一次。如果這一次還不能夠讓溫思涼徹底離開其深的話,你就等著進監獄陪你的表姐把牢底給坐穿吧。”
蘇玉芬冰冷開口,讓林瑯倒吸了一口氣,但是心卻安定了不少,總算,蘇玉芬能夠幫她了。
“今晚我讓其深回一趟老宅,你在房間裡等著。只要懷上了孩子,溫思涼就不是問題了。至於溫思涼那邊,我明早去會她。”蘇玉芬略微瞇了一下眼睛,給林瑯吃了一顆定心丸。
傍晚,傅宅。
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思涼在客廳裡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她想要趁著今晚立刻去找顧同說清楚,這種事情拖得越久誤會就會越大。
但是傅其深今晚似乎很空閒,顧延庭和白子陽那些發小也沒約他出去喝酒。公司和溫氏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
她其實是在等著傅其深出門,這樣她纔有機會偷偷溜出去去找顧同說個明白。
他不讓她去,她總不能真的不去吧?
就在思涼侷促不安的時候,一到頎長的身影忽然從樓上下來了,思涼略微怔了怔,她別過臉去看到了傅其深隨意地穿了一件t恤,很平常的裝束,看來是要出門了!
思涼激動了一下,連忙起身。傅其深見她一張小臉笑的紅撲撲的,忍不住上前伸手扯了扯她的臉蛋:“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啊……”思涼連忙掩飾,伸手捋了捋頭髮,“沒有啊。傅叔你要出門嗎?”
傅其深輕笑:“恩,媽讓我回老宅一趟。”
“老宅?”思涼的臉色變了變。
“放心,不會有事的。”傅其深伸手拍了拍思涼的手背。他忽然間將思涼拽到了自己的懷裡,附身吻了吻她的脖頸,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處,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
“溫思涼,謝謝你給我現在這樣的生活。”他忽然間開口,是覺得今天的思涼特別動人。
思涼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
思涼的鼻尖略微酸了酸,更加堅定了她要去見顧同跟他說清楚的決心。
她微微別過臉去看向傅其深:“這樣的生活不是我從小到大就一直幻想的嗎?小的的時候我一直都想要靠近你一點,再靠近你一點。看見你身邊有很成熟的女人,我就會刻意去模仿,在那個幼稚的年齡我很早就學會了穿高跟鞋,因爲我想讓你知道我也可以很女人,希望你多看我一眼。是不是很可笑?”
想到小的時候,思涼真的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
她的青春時光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傅其深這三個字。
傅其深吻了吻她的耳廓,話語溫柔,是思涼喜歡的低沉嗓音。
“如果我說你那些小心思我當年全部都知道,你會不會罵我?”
話落,
思涼只覺得自己臉紅到了耳根。
“你!”思涼嗔怒,“你知道爲什麼不早說?害的我像個傻瓜一樣還處處小心翼翼。啊……真丟人。”
思涼伸手扇了扇臉,臉龐滾燙。 WWW● TTκan● ¢O
傅其深輕笑伸手習慣性地摸了摸思涼柔軟的頭髮。傅其深還記得,當年第一眼見到溫思涼的時候,他的第一個舉動,就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之後將小小的她抱在了懷裡。
這個習慣一直到了今天也沒有改變。
“傅叔我喜歡你的摸頭殺!”思涼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調皮地開口。
思涼原本就是活潑的,只不過那幾年因爲傅其深經歷了太多,她的生活裡只剩下了悲傷和沉鬱而已。失去了原本她這個年紀的美好與活潑。
“摸頭殺?”傅其深開口,苦笑勾了勾嘴角。
思涼咬脣睨視傅其深,故意開口調侃道:“嘖嘖,老年人就是老年人,連摸頭殺都不知道。真是無法交流。”
思涼是故意這麼說的,傅其深很少關心這種網絡的流行語言,一個大男人,成天把這種話掛在嘴邊像什麼?
傅其深將思涼緊緊箍在了懷中,伸手掐了一下她柔軟的腰際:“今晚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這句話意味深長,思涼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一片。
她伸手連忙去推傅其深:“哎呀你快走吧,記得早點回來!”
傅其深對思涼很無奈,但是卻又是一臉寵溺,他轉身出了玄關,思涼站在原地傻笑了幾分鐘後才反應過來,立刻也收拾了一下出門了。
出租車上,思涼撥通了顧同的號碼。
第一次他沒有接聽,第二次是一個女人接的。
思涼的心底略微怔了怔,但是一想到早上遇到顧同的情景便明白了些許。她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開口。
“麻煩讓顧同接聽。”思涼平靜地開口,那頭的女人看了一眼身邊正一杯又一杯喝著酒的男人,笑了笑,“顧同沒空跟你說話。”
思涼蹙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說,現在要掛是你的權利,但是如果顧同責備起來,你估計也在他身邊呆不久了。做女人,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女人,最好還是順著男人的意思來,別自作聰明地覺得在他身邊呆了幾個小時就是顧太太了。不聽話,你隨時可以被替換掉。”
思涼一席話,說的極爲冷靜。
她畢竟是新聞記者出身,嘴上面的工夫還是比別的人要強一些的。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上午那個跟顧同一起參加招標會的濃豔女人。
這種女人,顧同不過是玩玩的。
女人的臉色略微變了一下,她憤憤地咬了咬牙,轉身將手機遞給了身後的顧同。
當顧同看到是思涼的號碼的時候,臉色微變。
“喂。”顧同迴應,只是一個字話語卻是冰涼的。
“顧同,我們單獨見一面。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思涼咬緊了下脣開口,她覺得自己現在自己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頭傳來的都是喧鬧的音樂聲,思涼坐在自行車內略微蹙了一下眉:“我們約在濱海咖啡廳見面吧,我等你。”
“如果你願意等,我不介意。”縱然見不到他的臉,但是思涼還是能夠感覺到他話語的冰涼如許。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顧同卻打斷了她的話。
“如果你是爲了a市西郊的那塊地,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顧同根本不等思涼解釋,立刻收了線。
思涼看到退出的屏幕,一時間呼吸都止住了。
顧同變了很多,因爲她。
但是思涼並不想就這樣退卻,傅其深因爲她失去了那塊地皮,她怎麼說也得幫他拿回來才行。
她還是去了濱海咖啡廳,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顧同還沒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繼續等。她撥了顧同的號碼,沒有人接聽。
暮色。
顧同看著手機上的屏幕,臉色深沉如許。他的目光一張緊緊地鎖在屏幕上那張照片上面,目光深邃不可見底。
身旁的女人黏了過來,身體緊緊地貼近了顧同。
“陪陪我嘛,總是盯著手機屏幕看,到底在看什麼?”女人嬌嗔開口,目光湊了過去看了一眼,當看到照片上那張照片的時候,目光忽然就變了。
照片上的女人笑意盎然,笑的很燦爛也很幸福,白皙的皮膚上面有一塊不深不淺的疤痕,很顯眼也令人印象深刻。
這個女人,就是今天早上在招標會上那個女人。
看來,剛纔打來教訓了她一頓的也是照片上這個女人。
女人的臉色變了,嬌嗔:“顧同,這個女人跟你什麼關係啊?爲什麼你的鎖屏是她?”
顧同冷冷瞥
了她一眼:“滾。”
“顧同!”女人踩著高跟鞋的腳跺了跺。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顧同喝了一點酒,醉意雖然不盛但是卻也很憤怒。
女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想起了剛纔溫思涼對她說的那些話,識趣地深深看了思涼一眼,轉身離開了。
顧同倒了一杯威士忌仰頭灌了進去。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思涼打過來五個未接來電,但是他都沒有接聽。
他的眼眶有些酸脹疼痛,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起身離開了暮色。
傅家老宅。
蘇玉芬纏著傅其深一直在講話,喋喋不休。傅其深權且只當做是蘇玉芬抑鬱癥發作,也不反駁,只是平靜地聽著蘇玉芬在說。
蘇玉芬其實這個時候是清醒的,她低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間,已經拖到了晚上十二點了,也差不多了。
於是她便伸手拉著傅其深上樓:“其深啊,今天晚上就住在家裡吧,都這麼晚了你再開車回去媽也不放心。媽這段時間精神狀態還不太好,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家裡也挺孤單的。就當是陪陪媽吧。”
傅其深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發來了思涼的一條短信。
“傅叔,晚晚姐臨時有事找我,今晚我去白家了。勿念哦。”思涼俏皮的話語沒有讓傅其深起警覺心。
他對蘇玉芬頷首:“好。”
蘇玉芬暗自長舒出了一口氣,總算是答應下來了。
傅其深上樓,先去了一趟洗手間,洗漱和換洗的衣物蘇玉芬都已經幫他準備好了。
半個小時後,他從洗手間出來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睡覺,當他推開了房門的那一剎那,傅其深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
此時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被單上,身體只用一條薄薄的被子遮蓋了一點點的林瑯身上。
林瑯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睡衣,白皙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很迷人。
林瑯含笑,起身下來走近傅其深,潔白蔥嫩的手臂挽住了傅其深的脖頸,她身上濃重的香水味道撲面而來。
傅其深不悅地蹙緊了眉心:“鬆開。”他平靜地說出兩個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瑯精心打扮的那一張臉在他的眼裡分文不值。
“其深,今晚既然不回去了,就讓我陪你吧。”林瑯抿了抿殷紅的嘴脣,說實話,林瑯的外貌是很足夠很足夠的資本。她足夠漂亮,能夠讓很多男人都一見鍾情的那種漂亮。
傅其深的眼底並沒有其他男人的那種波瀾。
“如果我沒有忘記的話,我記得你今天剛剛收到法院的傳單。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有這個心情來這裡。你應該好好想想該花錢請什麼樣的律師才能夠保住自己。”傅其深話語冰涼,這一張在法庭上面口若懸河的嘴變得更加毒了。
林瑯的臉色略微變了一下,甚至於有些扭曲,她真的沒有想到傅其深竟然會做的這麼絕。
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改變自己的命運的,絕對不能夠生氣!
“我們今天不談這個,讓我好好伺候你,好不好?”林瑯呵了一口氣在傅其深的臉上,很酥麻。
她踮起了腳尖,想要夠到傅其深的薄脣。
但是他的脣畔卻是涼薄至極,甚至緊緊抿著。
“林瑯,別犯賤。”傅其深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一向都是涼薄的。
林瑯卻是用盡了心思想要討好他,咬住紅脣低聲開口:“其深,就一次,溫思涼她不會知道的。”
她在他耳畔流連,心底盤算著現在不是安全期,而且她的身體狀況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一次,百分之九十都能夠懷上孩子。
只要有了傅其深的孩子,一切都好辦了,她也不用去坐牢了。
林瑯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這一切也都是蘇玉芬在幫她。
“你很迷人。”傅其深開口,看到林瑯的臉色變得嬌羞了起來,然而下一秒他便繼續,“但是我得回家。”
說完,他一把甩開了林瑯,轉身就要離開。
他已經猜到了,林瑯是根蘇玉芬沆瀣一氣串通好的,難怪,蘇玉芬今天非要他留下來。
林瑯連忙上前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傅其深,不依不饒地粘著他:“不要走,就給我一夜,好不好?”
傅其深冷哼了一聲:“女人下賤起來的樣子,就是這樣的?”
他是想要嘲諷她,然而林瑯卻是伸手撫上了他的後背,溫聲軟語地開口:“難道你不想要嗎?其深,你剛纔喝的茶裡面有藥,你今晚肯定會忍不住的……”
林瑯話落,傅其深蹙緊了眉心。
其實他剛纔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已經略微有些感覺了。他一開始以爲是洗完澡渾身很熱,但是到現在,身體似乎有了不尋常的現象。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漲紅,林瑯滿意地笑道:“你要是不解決,會很難受的。其深,讓我
幫你吧。”
她媚眼如絲,走到傅其深的面前欲解開他的扣子。
她看到傅其深的臉色極爲難看,男人強忍著的時候,是最痛苦的。
“林瑯,我會讓你坐穿牢底!”傅其深近乎於低吼,他額上的青筋已經漸漸凸起,身體的反應也越來越強烈了。
林瑯卻是笑的輕巧:“好啊,只要給我一晚,你想怎麼樣都行。”
林瑯在心底暗自感謝蘇玉芬在茶水裡幫她做的手腳,否則,想要征服眼前這個男人,憑藉林瑯自己卻是還有些困難。
“我肯定……會比溫思涼更溫柔,更有經驗的。”林瑯的話語有些剋制不住。
她解開了傅其深衣服的第一顆釦子,滿意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接著第二顆……
深夜一點,濱海咖啡廳。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準備打烊了。請您明天再來吧。”服務員抱歉地站在思涼的身邊,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思涼此時已經有了一些睏意,但是她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睏意,仍舊坐在這裡等顧同。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走。”思涼看了一眼腕錶,輕嘆了一口氣。
顧同始終沒有回電,也始終沒有來。
要是換做以往的他,是絕對不會讓思涼等的。
以前的顧同,如果跟思涼約好了在一個地方見面的話,一定會提前半個小時去那邊等她,爲的九十提前點好她喜歡吃的東西,然後等她來不需要等待就立刻可以吃了。
溫暖如顧同,從來都把她放在第一位。
思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對不起他,今天見面,她也想很認真很認真地跟他道一次歉。
她走出了關了門的咖啡廳,看到一旁的餐廳還沒關門,便走了過去。
她很害怕黑,所以就坐在了餐廳旁邊的長椅上面,藉著餐廳的光線繼續坐著等顧同。
或許,他會來呢。
臨近中秋,晚上的a市寒意已經開始漸漸濃了起來,思涼只穿了一件長款的裙子,雖然是長袖,但是布料很薄,在晚上很冷。
她抱緊了一些雙臂,在冷風中顫抖了一下身子。哆嗦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鞋子印入了思涼的眼簾。
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屏住了呼吸立刻擡頭,一眼就對上了顧同的眸子。
顧同的臉色依舊如同以往一般乾淨清澈,但是在濃濃的夜色裡面卻顯得有些深邃看不懂。
“我只是路過。沒想到你還在等。”顧同開口,話語顯得有些冰冷和傲嬌。
怎麼可能是路過?這條路,壓根就不是他回公寓的路。
思涼知道他肯定是特意過來的,心底一陣欣喜,連忙起身。
“謝謝你能來見我。”思涼抿了抿被風吹的有些乾澀的嘴脣。
“我說了,我不是來見你的。”顧同態度很強硬。
思涼卻是繼續抿了抿脣,心底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她知道顧同是在說謊。
“我們去餐廳裡面坐坐好嗎?”思涼是覺得冷,而且她到現在還沒吃完飯。剛纔在傅宅的時候因爲一直在想要見顧同的事情,都沒有心思吃飯。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我沒那麼多時間。”顧同冷冷開口,讓思涼心底多多少少覺得有些難過。
但是,她又有什麼資格難過呢?她總不能夠讓顧同像以前一樣待她吧?
那樣的話,她未免也太賤了。
他能夠來見她,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思涼瑟縮了一下手臂,頷首:“我來找你,一來是想要跟你道歉。對不起,我悔婚了。”思涼雙眸清澈,看著顧同的眼睛很認真:“但是在你跟我求婚的時候……我是真的動容了。但是,我不想永遠活在欺騙當中,我不想騙自己,也不想騙你。”
思涼低低地垂著頭,話語很自然但是說出口卻顯得有些牽強。因爲在這個時候說什麼對顧同都是傷害,於事無補。
“如果你大半夜見我只是想跟我說這些的話,恕不奉陪。”顧同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她唯唯諾諾的道歉。
思涼見他要離開,立刻伸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顧同等一下!”
顧同有些厭煩地別過臉來,耐著性子看著她焦急的臉龐。
“還有一件事情。”思涼深深吸了一口氣纔敢說出口,“關於a市西郊的那塊地,你能不能,重新再出個價賣給傅其深?我相信他肯定願意接受你說出口的價格的。”
思涼只是想要幫傅其深,她不想要因爲自己的關係耽誤他。
她很堅信,顧同這一次買下那塊地跟他自己是毫無切身利益關係的,他只不過是賭氣。
“如果我出天價,你親愛的傅叔也能夠接受?”顧同話語極爲嘲諷。
思涼在聽到他涼薄的話語之後指甲嵌入了掌心當中,有些不知所措。
“顧同,我知道你買下那塊地是因爲想要賭氣報復我,但是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思涼開口,真的是鼓起勇氣才說出這些話,因爲她也不確定,顧同會不會生她的氣。
她知道自己這麼說有些過分,但是她現在沒有退路可以走。
顧同聞言,轉過了身來,看著思涼的臉龐嘴角扯了扯,笑意有些邪佞。
“溫思涼,你太自作多情了。你覺得到了現在我還喜歡你?”顧同開口,話語盡是戲謔和嘲諷,絲毫沒有任何溫度。
思涼愣了愣,怔怔地看著顧同的諷刺的眸子。
“你到底是覺得我會因爲你所以纔買下那塊地,還是覺得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將那塊地還給傅其深?”他嘲諷,繼續,“我告訴你,你的面子還沒那麼大。你認爲我會因爲一個女人損失將近百分之十的股份去賭氣報復嗎?你以爲我是傻子?還是以爲自己真的對我很重要?”
思涼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她咬了咬嘴脣,一瞬間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陌生。
“對不起顧同。我能說的只有這句話。”思涼轉過身去,原本緊緊抓住顧同的手瞬間無力地鬆開了,“是我天真了。如果今晚給你造成了什麼不便,我很抱歉。”
很官方的話,卻也很真誠,因爲思涼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
她現在餓的胃都攪在了一起,剛纔她很想進這家餐廳喝一碗湯或者吃一碗麪。但是顧同卻沒有應她。
這個時候餐廳也關上了門。打烊了。
身後的顧同看到思涼離開的背影的時候眉心緊皺了一下。他的眼眶有些通紅酸脹,額上的青筋也凸起了。
痛苦隱忍的感覺席捲了全身。
思涼轉過身去默默離開的下一秒,身後傳來顧同較之剛纔來說有些那麼一點溫度的聲音:“溫思涼。”
他叫住了她,思涼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看向顧同。
路燈下,顧同的眼眶紅的就算思涼站的這麼遠也依然看的清楚。
思涼很心疼,對顧同,她終究是抱歉的。這個男人,是她傾盡餘生也還不了的人。
“恩?”思涼應了一句,但身體其實這個時候已經又累又餓,快要虛脫了。
“五年前在這裡見面,我把你帶回家了。你……還記不記得?”顧同的話語近乎於隱忍。
思涼愣了一會,擡頭看了一眼這家餐廳的名字,一時間愣住了。
“記得。”思涼連忙看向顧同,“那個時候凌晨三點多我還沒吃飯,你就說邀請我吃飯,結果把我帶回顧家去了。”
思涼笑了笑,笑意卻有些苦澀。
那個時候的兩個人年紀都還輕,顧同放肆不羈,而她深愛著傅其深,糾纏不休,甩也甩不掉。
其實思涼很喜歡那個時候,起碼,各自安然。
顧同咬了咬牙,擰眉。原本他裝出來的所有的僞裝面具,在深夜面對思涼的時候他都想要卸下了。因爲,裝不下去了。很累。
“我不要聽你的抱歉,我只要你。”顧同的話語霸道而直接,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思涼心底咯噔了一下,她此時和顧同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她愣愣地看著他,終於還是開口:“可是怎麼辦,我能說的只有抱歉。”
思涼苦笑,這個時候笑意真的很難牽扯出來,但是她還是笑了。
笑著笑著,思涼很想哭。
顧同蹙眉,脫下身上的外要上前用外套緊緊地裹住了思涼,他剛纔就注意到了她的寒冷,但是驕傲和自尊心讓他不允許自己低頭。
最終,他還是不忍心的。
顧同伸手摸了摸思涼的額頭,輕聲開口:“再給我一次機會。”
下一秒,思涼卻推開了顧同:“顧同,你應該給自己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