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漫沒有任何的掩飾,凝望著傅長夜,她更希望的是他能透過這張人皮面具認(rèn)出她來。
她的目光那樣的懇切,傅長夜眼底微光閃動。
薄脣輕張,“你……”
蘇漫漫緊張的窒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聽著他的聲音。
從她來帝國城堡開始,這是傅長夜第一次對她說話。
黯啞的嗓音陡然頓住。
傅長夜壓抑的情緒泛著冷,他突然轉(zhuǎn)身,對著萬管家吩咐。
“處理這件事情?!?
高高在上的先生,沒有必要親自審問一個小小的園藝。
蘇漫漫呆住,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頂涼到了腳尖。
看著傅長夜轉(zhuǎn)身欲走,她慌忙開口。
“先生,這件事情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傅長夜高大的身軀不著痕跡的僵了下,面色如常的冷漠,邁著長腿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身散發(fā)著極致的貴氣和生人勿進(jìn)的疏離。
傅長夜都已經(jīng)在面前了,差點就成功了。
蘇漫漫不甘心,就想追過去,萬管家卻冷著臉擋在她的面前。
“不懂帝國城堡的規(guī)矩了嗎?誰的人?”
萬管家厲聲呵斥,對著蘇漫漫,卻是連帶著將其他人一起責(zé)難了。
程天佑緊張至極,連忙走出來,強(qiáng)行將蘇漫漫拉到自己身後。
“對不起,是我的徒弟,剛來還不太熟悉帝國城堡的規(guī)矩,請萬管家大人有大量,原諒她第一次犯錯?!?
卑微討好的姿態(tài)。
蘇漫漫不死心的望著傅長夜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連帶著她的希望都被拉走了。
見蘇漫漫的臉色慘白如紙,萬管家狐疑的打量著她。
接著,嚴(yán)厲的質(zhì)問,“說,狗跑出來是怎麼回事?”
質(zhì)疑的口氣,彷彿已經(jīng)將懷疑對象定位到了蘇漫漫的身上。
蘇漫漫頓時心慌起來,她說知道狗跑出來的事情真相,只是爲(wèi)了單獨見傅長夜而已。
但是現(xiàn)在見不到傅長夜,她更不可能說是自己去放的吧?
可現(xiàn)在要是不說出個圓滿的答案來,萬管家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甚至?xí){(diào)查自己,那她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蘇漫漫緊張的額頭冒汗,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安琪兒走上前,微微彎腰,態(tài)度自責(zé)。
“是我不小心將狗放出來的?!?
蘇漫漫詫異,這鍋不能讓安琪兒給自己背了。
她就要辯解,安琪兒的聲音卻搶先她一步響起。
“我打算去看看狗的情況,進(jìn)去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門鎖壞掉了,不注意就讓狗都跑了?!?
說著,安琪兒朝著蘇漫漫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不準(zhǔn)說話。
蘇漫漫白著臉,緊緊地皺著眉頭。
後知後覺的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安琪兒要求自己去放狗,就是想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她早就準(zhǔn)備好背這個黑鍋了。
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還有愧疚。
萬管家狐疑的打量著安琪兒,顯然覺得很意外,還有些不相信。
這樣低級的錯誤,不像是安琪兒會犯的。
但安琪兒既然主動承認(rèn)了,那怎麼處置得交給先生定奪了,畢竟安琪兒算得上是帝國城堡女傭之首了。
帝國城堡被狗這麼一鬧,到處都是一片狼藉,下人們?nèi)济Φ牟灰鄻泛酢?
蘇漫漫也因此得到了留下來的機(jī)會,畢竟要重新修整園藝。
蘇漫漫擔(dān)心安琪兒的安慰,心裡七上八下的,卻在傍晚的時候,看見了滿臉喜悅的安琪兒朝著自己小跑而來。
在蘇漫漫面前站定,安琪兒滿是喜悅。
“蘇小姐,我想到一個讓先生原諒你的好辦法了。”
見安琪兒好好地,蘇漫漫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還是不放心的吻了一下。
“傅長夜責(zé)罰你了麼?你有沒有怎麼樣?”
“只是失誤而已,先生不會責(zé)罰我的。”
安琪兒四周瞧了瞧,壓低聲音。
“先生這段時間食慾都非常不好,頂級廚師做的東西都不怎麼吃,我猜他是想你做的菜了。你不是會做人皮面具麼?我可以安排你代替那個女廚娘給先生做菜?!?
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要得到男人的原諒,先要讓他的胃服軟。
蘇漫漫眼睛一亮,心裡騰起了愉悅的希望,接著,卻又擔(dān)憂的皺眉。
“你這樣幫我,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你會受到連累?!?
放狗的事情安琪兒替自己背了黑鍋開始,蘇漫漫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樣會牽連安琪兒。
“難道你沒有和先生和好的信心嗎?還是你的意志不夠堅定?”
安琪兒疑問。
“我們一定會和好!”
一字一句,蘇漫漫堅定的猶如誓言。
莫名而來的自信,她卻那麼的篤定,因爲(wèi)傅長夜的愛。
她堅信著,所以絕對不會放棄的朝他走去。
……
餐桌上,傅長夜看著面前的中餐,呆了一下。
從那個女人走了後,他好久沒有吃過中餐了,心口騰起一絲鈍痛,傅長夜將它強(qiáng)行壓下。
白皙而長的手指優(yōu)雅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
放在嘴裡,傅長夜猛地頓住。
神色劇烈的顫動,暗沉的猶如頓時掀起狂爆的驚濤駭浪。
伺候在一旁的女傭擔(dān)憂開口,“先生,請問有什麼問題嗎?味道不好嗎?我立刻撤下去?”
英俊的臉上染著壓抑沉怒的氣息,傅長夜拿起紙巾,將嘴裡的魚肉優(yōu)雅的吐出來。
扔進(jìn)垃圾桶。
一衆(zhòng)女傭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恐懼至極。
先生口味雖然有些挑剔,但是從來沒有吃下去還吐出來的先列,這是難吃到什麼程度了?
要命。
她們都要被那個沒半點技術(shù)含量的廚娘連累死了。
傅長夜直直的看著那盤魚肉,神色莫測,暗沉的視線翻滾著冷厲怒氣,彷彿面前的魚肉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可惡混蛋。
女傭們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開口。
“我們立刻將它換掉?!?
“啪?!?
筷子放在餐盤上,不輕不重,但卻像是驚雷一般可怕的響徹耳邊。
傅長夜極致的壓抑之後,突然勾起薄薄的脣瓣,笑的冷魅惡意。
“還真是難吃?!?
他評價。
女傭們更是冷汗如雨,害怕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傅長夜擡眼,看向廚房的方向,彷彿透過了層層牆壁,看到了裡面的廚娘。
他一字一句,道:“讓她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