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菠菜

夜幕降臨，海邊的村落陸陸續續亮起了燈光，星星點點，宛若點綴在夜空中的繁星。

十一月底的天氣，透著寒涼。外面起風了，帶著濃濃的海腥味。

大概，要下雨了。

艾思語站在診所門外張望了好半天，也不見小菠菜的的人影，她有些擔心地走進了病房。

“小語，怎麼樣？小波回來了嗎？”雅奶奶支起身子焦急地問。

“還沒有。”艾思語搖著頭說。

“這孩子，越來越淘氣了，回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雅奶奶又急又氣地拍了拍蓋在她身上被子。

“雅奶奶，別生氣，可能他一時貪玩，忘了時間，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艾思語輕輕安慰道。

“小語說的對，雅奶奶，你彆著急。”根嬸點著頭說。

靠著牀頭的費逸寒，不易察覺地勾起嘴脣。那個小鬼，果然尋找發光的貝殼去了。

發光的貝殼？哼，只不過是他憑空捏造出來的東西而已，無知的小鬼，竟然深信不疑。

陰沉沉的天空，開始下起雨來，漸漸地，雨滴拍打玻璃窗的聲音越來越大。

“小菠菜還沒有回來嗎？”樑醫生走進病房問。

“還是沒有。”艾思語說。

“這孩子，下這麼大的雨，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雅奶奶，你先別急，我出去找找看。”說著艾思語便朝外面走去。

“小語，等等，拿上雨傘和應急燈，我跟你一起去。”根叔說。

海水怒濤翻滾，咆哮奔騰。驟雨抽打著地面，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小菠菜——”

艾思語和根叔打著雨傘，提著應急燈，踩著溼滑地路面，沿海邊大聲呼喊。

狂風捲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他們身上抽，試圖掀翻他們手中的雨傘，阻止他們前行的腳步。

整整半個小時過去了，尋找毫無結果。

艾思語的心越來越沉，不祥的預感席捲而來，難道小菠菜真的出了什麼事？

不，不會的！

艾思語搖頭否定了心中不好的猜測。

那孩子平時最乖了，也許今天只是貪玩逗留在哪個小夥伴家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

“奶奶……奶奶……你在哪裡……”

一陣稚嫩的哭聲順著風灌入艾思語的耳朵裡。

“根叔，你聽見小菠菜的聲音了嗎？”艾思語拉了拉走在前面的根叔問。

“沒有啊！”根叔說。

“我好像聽見他哭著在叫奶奶，你仔細聽聽看。”艾思語側著耳朵仔細傾聽起來。

“奶奶……小語姐姐……小波怕……”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聽到了，是小菠菜的聲音！”根叔高舉著應急燈，尋找聲音的來源，“小語，快看，他在那兒！”

順著根叔手指的方向，艾思語看到了一抹黑黑的小影。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只見小菠菜趴在海灘上，全身早已經被雨水淋透。

“小菠菜，小菠菜，你怎麼了？”艾思語抱起虛弱無力的小菠菜，急切地問。

“小語姐姐……太好了……你終於來救我了……對不起……我找不到冰山叔叔說的發光的貝殼……”

“這麼大的雨不回家就是爲了找那種東西？小菠菜，你這次也太淘氣了！”艾思語生氣地說。

“小語姐姐……你別生我的氣……因爲……冰山叔叔說……只要我能找到發光的貝殼……他就讓我在他臉上畫烏龜……這樣就能替小語姐姐你報仇了。”

聲音虛弱地幾不可聞，卻還心心念著爲她“報仇”，這孩子，傻了不是？

“小語，快，別耽擱，趕緊把小菠菜帶回去讓樑醫生看看。”根叔催促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