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憶,有畫筆都塗不上顏色。這海平天闊之時,夕陽斜暉彌留之際,容得下幾人去思索?
其實人最不懂的是自己,最看不破的也是自己。多少人笑看紅塵,卻在靜默的時候一人在角落張望,無盡的寂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得到什麼?
我們這些所謂的90後,其實大多是90初,80末的人,就是這類人的典型代表。有著一些80後的堅持,還有著90後的放蕩。有點無知,無知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應該放下什麼。
等我回去了,早已經下了晚自習,我琢磨著回宿舍,起初以爲我回去她們已經睡著了,躡手躡腳的把門開了,順便把燈開了,燈一亮,見全宿舍的人都坐了起來,原來她們還沒睡著。看到我有點疲憊的樣子,鬱雪趕緊過來扶著我,關切的問道:“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我們都很擔心。”看來她們都在擔心我,所以遲遲沒睡。
我無力的說了聲:“沒事。你們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她們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我紅腫的眼睛。看得我全身的不自在。
但是她們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該問,所以也就安靜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剛起牀就聽見鬱雪說:“昨天啊,你一走,還帶著淚,像是受了很多的委屈或是傷害,班主任還以爲是他的不對呢,一下子臉紅了個透,可是我們都知道,並不是這樣,於是大家都望著班主任笑成一堆。”
鬱雪去刷牙,刷完牙又在那裡說:“如殤,你不是昨天生日嘛,怎麼還那麼不開心?還那麼晚一個人孤零零的回來?”
“我是因爲太感動了,才哭的,要知道,這是第一次那麼多人記得,知道我的生日,我當然是很感激啊,怎麼能不流淚呢?”我笑著說道,我發現自己很會僞裝,昨天還哭的像個鼻涕蟲,今天又是笑口顏開了。
我沒有回答我問什麼那麼晚回來,要不是鬱雪這麼一說,我還真不覺得自己孤零零的,可是被她一說,卻有點心酸,我除了有羽靈,星語兩個姐妹,還有鬱雪這麼個朋友之外,我還有什麼?和雨軒早已無話可說,明星走了,俊祥,想起俊祥,我們連朋友都不算,那我還有什麼?有點學習上的成就?那都還很茫然,現在會讀書的人,以後能否成就大事,還不是要等涉足社會了才知道。迷茫,彷徨……
我打著岔,和正想進一步問我的鬱雪說:“好了,鬱雪,趕緊走吧,都快上課了。”
這時她不情願了,應道:“怎麼平時不見你積極啊,往常,連課都不去上,今天倒催起我來了。”
“我是突然醒悟,要做個好學生啊。”笑著拉她一起走出了宿舍。
走到教室,同學們有的用同情的眼光看我,有的是疑惑,有的是嘲笑,甚至有的同學一見我就搖了搖頭。我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笑,硬撐著走到座位,才噗嗤一笑,轉而變成了大笑。我想,他們至於這樣打量我嗎?同桌就看我笑莫名的說著:“昨天還見你哭的那麼厲害,怎麼這會兒又笑的這麼誇張。”他搖了搖頭。我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著這沒心沒肺的笑。笑了很久,竟然笑出了眼淚,趕緊擦掉,埋下頭開始看書。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我就有點煩惱,忙換了一本語文書,讀一讀古詩,文言文之類的,怎麼不比讀英語好呢?
剛好翻到了史鐵生的《我與地壇》(節選)這篇文章。“四百多年裡,它一面剝蝕了古殿檐頭浮誇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炫耀的硃紅,坍圮了一段高牆又散落了玉砌雕欄。”如此別具一格的描寫,我讀了一遍又一遍。母親對兒子的愛,等到母親已經過世了,他才深深地體會。“在生命最燦爛的季節,他雙腿殘廢;當輝煌的成功就要走近他的時刻,
他至愛的母親卻永遠地合上了疲憊的雙眼。”這是何等的不幸,子欲養而親不在,如此的悲痛萬分。這篇文章裡的句子,句句動人心絃,讚歎不已。我一時興起,語文老師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問她有沒有這本書的全集,我跟她講了我的感想,跟她講了史鐵生的那種悲慟,講了史鐵生對生死的見解,將他的人生,她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我從來不在這些方面咬文嚼字的,可是看到這篇文章,感慨萬千。
一個人又開始沉思起來,走在路上,連頭也不擡,恍然身邊的一個同學撞到了我,連忙說對不起時,我才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真的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有緣了,竟然又是俊祥,我忙想轉身就走,剛一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剛好撞上了他冷漠的眼神。我用力的掙扎,他卻咬牙切齒的把握的手捏的生痛,我一副難受疼痛的樣子,讓他感覺到了,這才鬆了鬆手。他剛要說什麼的,可是遠遠的就聽見了一聲嬌滴滴的叫喊:“俊祥。”
很久不見,她又恢復了剛見面的那副打扮,“濃妝豔抹”可能有些誇張,那是那幾分嬌媚還是不失當時。
俊祥見到湘語立馬鬆了手,我看著我的手,紅了一大塊兒,右手握著被俊祥抓的直痛的左手,恨恨的看著他。
湘語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臉上不高興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似乎一觸即發,但是看了看俊祥,還是平靜的說道:“俊祥,我們去吃飯吧。”
然後湘語故意挽著俊祥的手走了,走了一會兒,俊祥回過頭看了一下站在原地的我,終是沒說什麼扭頭和湘語消失在面前。
看著他們的離去,留我站在原地。這時旁邊又有一個人撞倒了我,我擡頭看時,早已不是俊祥。
曲水流觴,嘆如何,人生如夢,易蹉跎。是是非非恩怨了,取捨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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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