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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是因爲(wèi)是爺才這樣

風(fēng)挽裳被掩藏在寬闊的懷中,他身上淡淡的玉蘭香安撫了她受驚的心。

似乎,無論何時,他的懷裡永遠是最能叫她安心的地方。

“稟千歲爺,下官追著一可疑人物入了戲樓,擾了千歲爺看戲的雅興,還請千歲爺恕罪。”

披風(fēng)外響起鍾子騫的聲音逼。

“恕罪?”顧玦揮手讓臺上的戲繼續(xù),而後,森然冷笑,“白日,本督的夫人受了驚嚇,又被一羣不長眼的東西欺負受了委屈,本督不過是帶她來看場戲壓壓驚,你們覺得這驚是壓了呢,還是又加重了?”

這世上有一種聲音,說話不疾不徐,恍如清泉流淌,陰柔綿綿的,可以好聽,也可以叫人渾身發(fā)冷。

那種慢,就像是用刀割在身上的感覺,叫人發(fā)毛。

“下官也是職責(zé)所在,還請千歲爺見諒。”鍾子騫拱手,目光悄然巡視四周。

“可以?!毖钡目∧樀拖氯デ屏搜蹜蜒e的人兒,脣角冷勾,“本督的夫人臉皮子薄得很,要不,就剝下你們的臉皮來看看有無比她薄的吧,若有,她也算寬慰了,若是沒有……也權(quán)當(dāng)將她的臉皮補厚些了?!?

雖知這只是嚇唬人的,但從他嘴裡慢條斯理地說出來,所有人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千歲爺,本官懷疑那可疑人物藏身在此,還請九千歲恩準(zhǔn)下官帶人搜查一番?!辨R子騫堅決要求。

顧玦輕笑,“本督若是恩準(zhǔn)你了,有何好處?再說,你們打擾了本督的興致,這又該如何算?”

說完,好看的手慢慢地撫著女子的背,暗示著他們打斷的是什麼樣的‘興致’。

“下官也是職責(zé)所在,請千歲爺莫要爲(wèi)難吾等!”鍾子騫聲音已經(jīng)透著幾分不耐。

顧玦瞇了瞇眼,拿起茶淺啜了一口,鳳眸微挑,“爲(wèi)難?你們緝異衛(wèi)在朱雀街鬧了多少笑話?本督一而再再而三受你們緝異衛(wèi)懷疑,你們倒是告訴本督,都查出什麼來了?真當(dāng)本督不敢踏平你們緝異司是嗎?”

最後,聲音乍冷,手中茶杯倏地騰空而起,然後,掌心往前一推!

那茶杯便像是被賦予強大力量,猛擊戲臺,好似是嫌棄太吵。就連桌子四周都震出一股無形的力量,風(fēng)吹髮動。

戲臺上傳來陣陣尖叫,一個個四下逃命。

再看,那茶杯深深嵌入戲臺的臺板子。

九千歲怒了,而且是盛怒!

他抱起懷中顫抖的女子起身,大步離開,拋下話,“本督明日會同太后商議,如何教你們緝異衛(wèi),何爲(wèi)真憑實據(jù)!”

鍾子騫看著九千歲怒然離去的背影,再看向雅間裡唯一的兩張桌子,空著的那張整整齊齊,而九千歲坐的這一張,桌上的瓜子、花生早已被拂亂,散落在地,就連大紅牡丹的桌布也凌亂不堪。

若是九千歲說是在上邊弄過這女人,也不會有人懷疑。

再看著四下逃竄的新娘子,就算真的有可疑的人混在當(dāng)中,突如其來的混亂也找不到了。

倘若這九千歲真是來這裡與人見面的,那他方纔那個茶杯扔得可真是好極!

走出建在深處的包間,走出垂花門,直到鍾子騫帶著人繼續(xù)往別處去尋,風(fēng)挽裳才讓顧玦放下她。

她看向一間間搜查的緝異衛(wèi),這戲,顯然還得繼續(xù)做給他們看。

“若爺信得過妾身的話,今後就在醉心坊見面吧?!比粲鐾话l(fā)情況,她也處理得來。

他低頭看她,輕笑,“爺正有此意?!?

“妾身會謹(jǐn)慎行事的?!彼廊恍α?,因爲(wèi)他的相信。

顧玦又看向那邊搜索的人羣,“蕭璟棠還在悲傷中,正是這鐘子騫立功的大好機會?!?

她擡頭看他,忽然想起蕭老夫人的死,清眸流露出深深的擔(dān)心,“爺,這案子是否會很棘手?會不會又讓太后對爺失望?”

因爲(wèi)大長公主爲(wèi)她而來,不可能善罷甘休,她告到太后那,太后定會爲(wèi)她做主,畢竟這一次死的是她的駙馬的奶奶。

“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顧玦淡淡地說。

“結(jié)了?”她吃驚。

“……意外。”沉吟半響,他說。

然後,轉(zhuǎn)身先行。

一個殘了雙腿的人會從窗上掉下去?

說是意外只怕很難取信人。

他是如何辦到的?

但他好像不想對她多說,也罷,只要不連累他就好。

風(fēng)挽裳寬了心,趕緊追上他的腳步。

兩人走出戲樓子,華貴的軟轎已在外邊等候。

她擡頭向皎潔的月色,又看向地上被月光照出的兩道身影,忽然想起她跟蕭璟棠入宮尋弟弟,他趕來爲(wèi)她解圍的那一夜,想起他下轎走獨自行走在暗夜下的背影,看似很強大,其實很孤單,彷彿永遠只有自己的影子陪伴。

看著月光照在地上,映出一對斜斜的雙影,她鼓起勇氣第一次主動上前與他十指緊扣,但還是屏息地看他的臉色。

他只是意外地僵硬了下,低頭看她。

月色下的目光,更柔。

月色下的他,也更加好看。

她被他這般柔情凝視,心如擂鼓,她甚至都怕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十指緊扣的手,他微微用了力。

好不容易,她才緊張地開口,“爺,月色好美,咱們走回去可好?”

“嗯,月色下,是很美。”他贊同。

風(fēng)挽裳臉兒一紅,他是否多說了個‘下’,不然她會以爲(wèi)他是在誇她。

然後,他牽起她的手往前走,邊吟詩。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陰柔的嗓音吟起詩來,亦是那般好聽。

尤其,吟的詩叫她俏臉通紅,低下頭去,嘴角揚著甜柔的笑意。

這下,她可以肯定他真的是在誇她。

顧玦低頭看了眼羞紅的月下美人,繼續(xù)念,“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寧靜的夜裡,美麗的月色下,詩聲柔情。

緊扣的雙手越發(fā)的緊,仿似天生契合,無一絲縫隙。

風(fēng)挽裳低頭看著兩人的影子,心裡悄悄祈盼能永遠這般彼此陪伴,不再形單影隻。

忽然,他拉著她停下腳步,將她轉(zhuǎn)過去面對面,擡起她的臉,低聲吟下最後一句:

“月出皎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邊吟邊俯首,到了尾聲,溫軟的脣已輕輕貼上她的。

細細的,柔柔的,輾轉(zhuǎn)輕吻。

月色下,映在地上的兩道身影,繾綣、深情。

隔著距離走在後面的萬千絕和皎月,以及擡轎子的人也早已停下,除了萬千絕和皎月目不斜視外,其餘人都低下頭去不敢看,因爲(wèi)他們得時刻留意主子的安危。

很柔情蜜意的吻,彷彿就這樣吻到天荒地老。

可是,她擡臂的瞬間,有東西從袖子裡飛出來,他張手抓住,鳳眸斜睨了眼,又吻了吻她,才捨得鬆開軟軟的脣瓣。

風(fēng)挽裳睜開迷濛的眼眸,就看到他正盯著手上的東西瞧,她往他手上看去,看到他手上的訴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果然——

他對她挑眉,“你藏的東西可真容易得手。”

她登時臉紅。

她的臉被他擡起,俯近的脣,吐出來的氣息好像還有她的,“若是別人,是不是也這般容易取到?”

她不知該氣還是該羞,抿脣,不願回答。

“說!”他不悅地逼問。

“是因爲(wèi)是爺才這樣!”她生氣地吼,轉(zhuǎn)身就走。

但是,他一把將她拉回去,重重撞入他的懷中,然後,她感覺得到那結(jié)實的胸腔在劇烈顫動。

他在笑!

擡頭,果然瞧見一張俊美的笑臉,他笑的時候很少露出牙齒,這會露出來了,想必是開懷透了。

原來,他在逗她!

生氣地想要推開他,他卻伸臂抱緊她,溫?zé)岬臍庀錇⒃谒念^頂上,“爺很歡喜?!?

她停止掙扎,生氣的脣角悄悄上揚。

又抱了一會兒,他鬆開她,擺手讓轎子上來,然後拉著她上了轎子。

轎子裡,有夜明珠的照亮,他靠在轎壁上,慢條斯理地打開手裡的訴狀。

風(fēng)挽裳以爲(wèi)他看了後會勃然大怒,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笑了。

還頗有興味地念出來,“九千歲私扣修繕皇家寺廟的銀兩一百六十兩,重塑佛像金身三百兩,淮陵修堤二百八十兩……”

他忽然不念了,扭頭看向她,笑得很魔魅,“小挽兒,你說,對這種活膩的人,爺該賜他什麼樣的死法呢?”

她愣了下,隨後,淡淡柔柔地笑了,“爺可是好不容易纔把人救下來的,又讓他死了,那不是叫爺白忙活一場?”

說完,她已被他過去坐他腿上,似是寵溺地說,“就你聰明?!?

他這話也證明了她的猜測——也許,根本就是惡非惡,善非善。

譬如,惡貫滿盈的九千歲殺的人,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譬如,天都第一大善人蕭璟棠,對待異族卻是手段極爲(wèi)殘忍。

“妾身愚鈍,還是不知爺是如何做到的?!彼聪蛩?,很想知道。

他勾脣,“只要你待在爺身邊,還怕不知道嗎?”

“說的也是,妾身會一直待在爺身邊,一點點去揭開爺?shù)拿孛??!彼敛辉谝獾匦α?,因?wèi),他的回答已經(jīng)比她想知道的更加叫她滿意。

他希望她一直陪在他身邊。

如果可以的話,她會的,會一直待在他身邊,哪兒也不去,除了他的身邊,也無處可去了。

……

天還爲(wèi)亮,牀帳搖曳。

黑暗中,喘息交織。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在外邊的樓梯響起,細聽還摔了一跤。

可是房裡的人正打得火熱,早已無法分神去留意。

霍靖好不容易站在門外了,裡邊傳出的聲響叫他擡起要拍門的手頓住了,老臉兒一熱。

回頭看向採悠閣外也失了平時冷靜的萬千絕,他深吸一口氣,刻不容緩地擡手敲門。

“爺,出事了!”

裡邊沒有半點回應(yīng),有的只是女子的驚呼,然後是更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響。

從女子的嬌喊中,他可想而知爺是聽見了,卻是不理。

他也是過來人,自然知曉這檔子事中途喊停跟要人命沒多大區(qū)別,何況爺還憋了那麼久。

只是,眼下的事比要人命還重要的。

“爺,子冉夫……姑娘出事了!”

屋裡的聲響戛然而止——

在快到達最絢爛之時,身上的男子僵住了。

好像知曉他的下一步動作,她不願他這樣,更加抱緊他。

然而,他卻是撫了撫她的頭,“乖。”

然後,毅然抽身,披衣下榻,連燭火都顧不上點,就匆匆而去。

黑暗中,風(fēng)挽裳悵然若失,擁著被子緩緩坐起。

忘記關(guān)上的房門,涌進來一道清風(fēng),明明沒那麼冷,可是她卻覺得刺骨的寒。

上一次異族人被抓,他也這般匆忙,可他離開時又回頭來吻她,還要她好好睡。

這一次是子冉,所以他連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了也可以毅然抽身離開,完全忘了被徹底丟下的她有多尷尬,在這般情況下被這般丟下,她覺得自己好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花娘。

不該做這樣的比較的,不該去計較的,子冉是住在他心裡八年的人。

可是,她忍不住。

原來,她還是貪心了,貪心地想要獨佔他的心。

男子套了件長褲,邊穿上輕袍,邊匆匆下樓,走出採悠閣。

萬千

絕瞧見他出來,趕緊上前,“督主。”

“說!”他大步流星,言簡意賅。

“聽聞有人認(rèn)出她了,半個時辰前畫像已經(jīng)傳到太后手裡?!比f千絕緊步跟在後頭。

顧玦赫然停下腳步,擰眉沉思,半響,果斷對霍靖下令,“去讓沈離醉履行約定,即刻!馬上!”

霍靖不知是什麼樣的約定,但也知曉事情的嚴(yán)重性,連忙頷首而去。

“督主,是要去見太后嗎?”

“不!先上朝。”這麼著急送上門反而更可疑。

……

又是一日早朝過,才離開金鑾大殿,鳳鸞宮便派人過來傳喚,一切如顧玦所料的那般。

他抱著小雪球放棄步輦,緩步走去鳳鸞宮。

三月春暖,鳳鸞宮的梧桐樹已冒出新芽,在淡淡的純陽下綠得晶瑩剔透。

經(jīng)過通報後,他優(yōu)雅地邁步跨入鳳鸞宮的殿門,萬千絕緊跟在後頭。

鳳鸞宮的正殿裡只有太后一人。端坐在雕著九尾鳳凰,上鋪軟褥的梳背椅裡。

他款款走到太后面前,躬身行禮,“奴才給太后請安?!?

“起來吧?!奔饧毦@的護甲輕輕一揚,賜坐。

“顧玦,哀家記得畫舫刺殺哀家的刺客,哀家已交給你去查了,你說已查到,人也殺了,可而今,有人拿著三幅畫來見哀家,說是刺客另有其人,哀家倒想聽聽你如何說。”

顧玦泰然自若地坐下,不緊不慢地答話,“回太后,奴才覺得,還是待奴才看過那三幅畫後,奴才才知是怎麼一回事。”

太后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示意高鬆。

高鬆朝外扯嗓,“宣緝異衛(wèi)副指揮使鍾子騫!”

顧玦訝異地挑眉,“看來這鐘子騫不錯?!?

太后但笑不語。

很快,一身飛魚服的鐘子騫昂首闊步走來,手裡提著三幅畫,在太后面前停下腳步,有意看了眼旁邊的顧玦,曲膝行禮。

“微臣緝異衛(wèi)副指揮使鍾子騫參見太后!”

“免禮!”太后出聲,“你將那三幅畫打開來給九千歲瞧一瞧?!?

說著,示意高鬆。

高鬆立即揮手讓宮女上前幫忙。

隨著三幅畫同步緩緩展開,顧玦原本半瞇的鳳眸,倏地睜開,抱著小雪球赫然站了起來,大步上前,伸手去碰中間的那一幅畫。

鍾子騫防備地伸手?jǐn)r下他,“九千歲似乎認(rèn)得畫裡的人?”

顧玦失神地盯著那幅霓裳羽衣畫像瞧,“的確認(rèn)得?!?

鍾子騫得意地勾脣,收手,讓人收起畫,轉(zhuǎn)身面向太后,拱手,“太后,您也聽見了,九千歲已親口承認(rèn)?!?

“若不承認(rèn),本督纔是犯了欺瞞之罪。”顧玦冷嗤笑,一下子將臉上的震驚和恍惚收斂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

他將小雪球交給一旁的萬千絕,撩袍下跪,“奴才讓太后失望了,請?zhí)笏∽铩!?

鍾子騫沒想到他認(rèn)得這麼快,謹(jǐn)慎地提防著他,就怕他又使出什麼詭計來。

“你哪兒讓哀家失望了?”太后不緊不慢地問,似是一切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奴才看不出抓到的刺客是李代桃僵是其一,奴才未能認(rèn)出刺殺大長公主的刺客是其二,請?zhí)筘?zé)罰!”顧玦坦然自行請罪。

“恐怕不是認(rèn)不出,是千歲爺有意要把人放走吧?”鍾子騫肯定地道。

顧玦瞇著鳳眸,懶懶看過去,卻是銳利如刃。

“呵……若是故意把人放走哀家也不意外。”

顧玦聞言,臉色丕變,垂下頭去,“請?zhí)竺麒a?!?

“難道哀家說得不對嗎?當(dāng)年失魂落魄的是誰?恨不得全天下女人都死絕的又是誰?”太后看向他,冷哼。

他羞慚地低頭,“還是太后瞭解奴才,但是,那時候,奴才確實沒認(rèn)出她來,或者還沒來得及人認(rèn)出就已被她逃了。”

鍾子騫蹙眉,怎麼太后說的話有點兒不對苗頭?

“哼!你這輩子也就栽在她身上了!沒出息!”太后輕斥,像是責(zé)備,又像是無奈。

顧玦始終低著頭,很慚愧的樣子,卻不知,垂下的鳳眸,精光閃閃。

“太后,這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鍾子騫還未說完,已遭太后擺手。

太后看向顧玦,“哀家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把她抓來給哀家?!?

比起風(fēng)挽裳,那個女人更能牽制住顧玦。

“……是?!鳖櫕i猶豫了下,領(lǐng)命,告退。

“太后,這不妥,九千歲能放得了一次,就能放第二次。”鍾子騫著急地諫言。

太后陰險一笑,“你不懂,六年前,不,該是七年前了。七年前,那女子可是九千歲當(dāng)?shù)钕鹿蚯蟀Ъ屹n給他的,後來那女子偷漢子,最後與別的男人跑了,就算被顧玦抓回來,到最後顧玦也下不了狠手,將她丟進漠河裡,任她生死由命?!?

“倒想不到這九千歲還是個癡情種!”鍾子騫譏笑,隨即,意識過來自己在同誰說話後,嚇得雙膝跪下,“微臣逾越,請?zhí)笏∽铩!?

“所以,他若真認(rèn)出來了,放走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碧髷[手,表示沒心思去怪罪他。

“你過來,哀家這裡有一個方法,能叫你最快的抓到那女子。”

鍾子騫怔了下,受寵若驚地跪上前,聽從吩咐……

蕭府,白的燈籠,白的紗帳,白綢,白緞,到處都是白。

“阿璟,我都聽說了,那鍾子騫居然敢趁著你守靈的時候,拿了畫去母后跟前立功!我這就進宮去見母后,稟明一切!”君灩在婢女的攙扶下憤憤不平地衝進靈堂。

蕭璟棠一動不動,木然地跪在靈堂前。

守靈是一種民間的習(xí)俗,是活著的人對去世的親人的一種紀(jì)念。因爲(wèi)活著的人認(rèn)爲(wèi),親人雖然死了,但靈魂尚在陽間。靈魂不願意孤零零地去陰間,所以在去陰間前,回到家裡看一看。親人怕靈魂在回家的路上迷路,會點一盞燈,放在亡靈旁邊。活著的人害怕燈熄滅了,而使亡靈找不到家,於是就徹夜坐在屍體旁邊,保證那盞指路燈是一直燃燒的。故曰“守靈”。

“阿璟,你不能因爲(wèi)你奶奶的死就一蹶不振啊!”君灩後悔了,後悔爲(wèi)了讓他和風(fēng)挽裳反目成仇殺了老太婆。

這樣的蕭璟棠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想要的蕭璟棠,應(yīng)該是意氣風(fēng)發(fā),像九千歲那個閹人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蕭璟棠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彷彿沒聽見她說話。

君灩更是打定主意要進宮去,她轉(zhuǎn)身要走時,又停下腳步,看向他,“你讓人熬的安胎藥我已經(jīng)乖乖喝了,我此次進宮會順便讓太醫(yī)瞧一瞧,你放心,我會努力保護好咱們的孩子的,爲(wèi)了這個孩子,希望你也儘快振作起來?!?

說完,她堅定地往外走去,“孫總管,備車,本宮要進宮!”

然而,才走出靈堂沒幾步,小腹忽然傳來細微的抽疼,她以爲(wèi)不會有事的,用手按了按,繼續(xù)走。

可是,越來越痛,最後,連腳步也邁不出去,捂著肚子,整個身子軟倒。

“公主!”

碧蓮嚇得驚喊,趕緊扶住她,然後,看到她的腳下有什麼涌出來,大驚失色地朝靈堂裡喊,“駙馬爺,你快來啊,公主流血了!”

一道身影從靈堂裡飛閃而出,看到她腳下越來越多的紅,一把抱起她,往她的寢房疾奔而去。

……

醉心坊剛開張,人手不夠,風(fēng)挽裳去了趟天都的牙婆那裡,買回幾個手腳靈活的丫頭和跑堂小二。去牙婆那裡買,是考慮到就算自己不買,也是會被賣進大戶人家裡爲(wèi)奴爲(wèi)婢一輩子,又或者像她的小曜那樣,被賣進宮裡當(dāng)太監(jiān)。

她在有能力的時候買回他們,不用籤什麼終身爲(wèi)奴的契約,讓他們有瓦遮身,可以溫飽,唯一的要求只需要對醉心坊忠心即可。

午後,風(fēng)挽裳從後院走到大堂前,正好看到素娘。

素娘看到她,便主動上來對她行禮,“夫人?!?

“都安排妥當(dāng)了嗎?”她淡淡地問。

“回夫人,都安排好了,只

是,子冉姑娘該安排在哪?”

“子冉?你方纔說的是子冉?”風(fēng)挽裳吃驚,看向皎月,皎月雖然面無表情,可微皺的眉表露出她同樣也不知曉將。

她還記得今早顧玦是爲(wèi)何拋下她離開的,而那個罪魁禍?zhǔn)拙驮谒淖硇姆谎e?

“對啊,她說是夫人您同意她來的。”素娘冷靜地說,大抵也心裡有數(shù),自己被那女子騙了。

“她在哪?帶我去見她?!彪m不知是出了何事,但人在她這裡,她總不能再讓她出什麼意外。

正要匆匆離去時,剛好從兩個剛進門的客人面前走過,忽然,更叫她吃驚的事傳入耳中——

“你們聽說了嗎?大長公主死了?!?

腳步頓住,不敢置信,昨天在這裡害死蕭老夫人的那個女人,死了?

“我也聽說了,蕭府裡剛傳出的消息,青龍街的大夫束手無策,宮裡太醫(yī)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斷氣了?!?

“她肚子裡還懷著蕭家的血脈呢,一屍兩命,這蕭大善人一夕之間死了奶奶,現(xiàn)在連妻兒也死了,你說這造的什麼孽?”

“好像就是因爲(wèi)小產(chǎn),血崩,才死的。”

一屍兩命……

小產(chǎn),血崩……

怎會這樣?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yīng)嗎?

可是,孩子何其無辜?

“夫人,您還好嗎?”素娘扶住她微微搖晃的身子,看到她蒼白勝雪的臉,便扶著她往後堂去,“夫人,有些人不值得同情的?!?

風(fēng)挽裳看向面容平和的素娘,猜想她會如此說,想必是因爲(wèi)在宮裡的那段時日也見識過那大長公主的厲害。

“我並非同情,只是覺得人生無常,只是覺得……可惜了那個孩子?!?

她下意識地擡手撫上小腹,若是有朝一日,她也有機會懷上孩子,她一定會好好保護它,不讓它受半點傷害。

可是,會有那一日嗎?

顧玦走的這條路,好像還很漫長。

而且,還有一個子冉。

素娘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不由得有些同情她,嫁了個太監(jiān),這輩子想爲(wèi)人母是不可能了。

就算是要養(yǎng)一個體會一下當(dāng)孃的感覺,只怕九千歲也不會同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快帶我去見子冉吧?!憋L(fēng)挽裳甩去心頭的煩亂,還是覺得正事要緊。

然而,她們來到舞伶?zhèn)冏〉膸浚瑓s沒看到子冉的身影,皎月也到處找了個遍,也沒看到她。

住在廂房裡的一個舞伶走出來對她說,“夫人,坊主,你們要找的是那個穿湖綠裙子的姑娘嗎?她被一個男子帶走了。”

聞言,風(fēng)挽裳臉色丕變,“那人長什麼樣?”

千萬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抓去了。

“那男子穿著一身白衫,長得斯文俊秀,那姑娘與他好像是認(rèn)識的?!?

一身白衫,斯文俊秀,那應(yīng)該是沈離醉了。

還好。

她鬆了一大口氣。

有沈離醉看著那個子冉,應(yīng)該不會出事。

忽然,她看向素娘,若有所思。

須臾,她說,“素娘,我想到幾個舞姿,你隨我去瞧瞧。皎月,你去打聽一下爺今日是否回來用晚膳?!?

她有意支開皎月,素娘知道,皎月也知道。

皎月只是看了看她,隨即,略略頷首離開。

“夫人可是有話要問素娘?”素娘看著皎月離開的背影,直接道破她的心思。

“是?!憋L(fēng)挽裳坦然承認(rèn),款步走出廂房,平靜地說出兩個字,“子冉?!?

素娘走在她身邊,也知曉不應(yīng)該瞞,因爲(wèi)剛進來的時候,她就說了‘我心待你,你心待我’那句話,這八個字總結(jié)出來的就是忠誠!

於是,她如實道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第164章:小挽兒,你好樣的第190章:本督?jīng)]興致了第45章:爺撿了個東西第23章:九千歲,你眼裡可還有本宮!第190章:本督?jīng)]興致了第86章:爺還是愛你不正經(jīng)的樣子第14章:惡貫滿盈的九千歲第195章:你會疼的第52章:可以放開爺?shù)亩放窳藛?/a>第55章:他的賞賜第20章:真是天作之合第201章:小挽兒,別一副欠爺?shù)臉幼?/a>第45章:爺撿了個東西第177章第44章:叫她過來伺候第210章:一同入皇陵第116章:小挽兒,你完了!第158章:小挽兒,爺很高興第109章:你在這,爺豈能不來第214章:爺可不就在拆禮物第121章:小挽兒,爺不接受背叛第98章:你怎可以服用那種東西第136章:你說她是誰?第154章:小挽兒,你認(rèn)命吧第79章:大喜之日第185章:你是等著本督給你指路第174章:昔日帝王第55章:他的賞賜第149章:子冉的真實身份第218章:女人不能太寵第267章 結(jié)局篇:閻羅將軍莫孤煙到第201章:小挽兒,別一副欠爺?shù)臉幼?/a>第157章:留著吧,爺剛好缺個孩子第95章:爺帶你做太監(jiān)第208章:顧玦給取的名第126章:以後要哭,到爺懷裡哭第59章:挽挽,哪兒疼?第31章:這與爺此刻的興致有關(guān)係嗎第61章:那個不能碰第234章:九千歲的身世之謎第168章:爺他怎麼了第82章:爺可不會讓你守活寡第271章 結(jié)局篇:小挽兒,爺陪著你第170章:幽府是我的家第7章:果然是被養(yǎng)在深閨的女人第46章:妾身是爺?shù)钠?/a>第119章:小挽兒,爺很冷第68章:你今夜就住這兒吧第27章:太后懿旨來了第3章:千萬不能讓爺見到你第75章:很美第145章:小挽兒,你真不可愛第69章:在水一方第119章:小挽兒,爺很冷第74章:你是在考驗爺?shù)哪托詥?/a>第216章:她還說了什麼第5章:她何時醒來的第64章:你們在假山那做了什麼第40章:一紙休書第15章:奴婢求去,請爺恩準(zhǔn)第156章:恭喜夫人,您確實有喜了第222章:爺一向說話算話的第49章:荷包是我的第217章:她竟已掏空了整個蕭家第169章:他還好好的第152章:妾身求去第48章:比東廠還要狠辣第37章:你能服侍爺多久第115章:叫無豔的少年第129章:爺也該禮尚往來纔是第156章:恭喜夫人,您確實有喜了第239章:爺覺得應(yīng)該把長悠接回來第264章 結(jié)局篇:瞞不住了第235章:爺?shù)男⊥靸汗媾?/a>第106章:安分些,爺也一宿未睡第112章: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第5章:她何時醒來的第187章:去把爺那個箱子取來第2章:爲(wèi)一株草卸了一人的腳掌第60章:幫爺一個忙第110章:爺家的小挽兒第22章:你是爺?shù)娜?/a>第264章 結(jié)局篇:瞞不住了第123章: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他來管教第101章:讓你做一個真正的女人第109章:你在這,爺豈能不來第185章:你是等著本督給你指路第261章 結(jié)局篇:果然是那個人第224章:我要回到他身邊去第149章:子冉的真實身份第72章:總比跟你這個太監(jiān)好第196:最美的禮物第54章:拿上爺方纔挑的第51章:爺?shù)故菦]替人伸冤過第117章:聽話,嗯?第77章:看來你很喜歡爺第218章:女人不能太寵第13章:死也是爺?shù)墓?/a>第227章:她,就是紮根在他心裡八年的那一個
第164章:小挽兒,你好樣的第190章:本督?jīng)]興致了第45章:爺撿了個東西第23章:九千歲,你眼裡可還有本宮!第190章:本督?jīng)]興致了第86章:爺還是愛你不正經(jīng)的樣子第14章:惡貫滿盈的九千歲第195章:你會疼的第52章:可以放開爺?shù)亩放窳藛?/a>第55章:他的賞賜第20章:真是天作之合第201章:小挽兒,別一副欠爺?shù)臉幼?/a>第45章:爺撿了個東西第177章第44章:叫她過來伺候第210章:一同入皇陵第116章:小挽兒,你完了!第158章:小挽兒,爺很高興第109章:你在這,爺豈能不來第214章:爺可不就在拆禮物第121章:小挽兒,爺不接受背叛第98章:你怎可以服用那種東西第136章:你說她是誰?第154章:小挽兒,你認(rèn)命吧第79章:大喜之日第185章:你是等著本督給你指路第174章:昔日帝王第55章:他的賞賜第149章:子冉的真實身份第218章:女人不能太寵第267章 結(jié)局篇:閻羅將軍莫孤煙到第201章:小挽兒,別一副欠爺?shù)臉幼?/a>第157章:留著吧,爺剛好缺個孩子第95章:爺帶你做太監(jiān)第208章:顧玦給取的名第126章:以後要哭,到爺懷裡哭第59章:挽挽,哪兒疼?第31章:這與爺此刻的興致有關(guān)係嗎第61章:那個不能碰第234章:九千歲的身世之謎第168章:爺他怎麼了第82章:爺可不會讓你守活寡第271章 結(jié)局篇:小挽兒,爺陪著你第170章:幽府是我的家第7章:果然是被養(yǎng)在深閨的女人第46章:妾身是爺?shù)钠?/a>第119章:小挽兒,爺很冷第68章:你今夜就住這兒吧第27章:太后懿旨來了第3章:千萬不能讓爺見到你第75章:很美第145章:小挽兒,你真不可愛第69章:在水一方第119章:小挽兒,爺很冷第74章:你是在考驗爺?shù)哪托詥?/a>第216章:她還說了什麼第5章:她何時醒來的第64章:你們在假山那做了什麼第40章:一紙休書第15章:奴婢求去,請爺恩準(zhǔn)第156章:恭喜夫人,您確實有喜了第222章:爺一向說話算話的第49章:荷包是我的第217章:她竟已掏空了整個蕭家第169章:他還好好的第152章:妾身求去第48章:比東廠還要狠辣第37章:你能服侍爺多久第115章:叫無豔的少年第129章:爺也該禮尚往來纔是第156章:恭喜夫人,您確實有喜了第239章:爺覺得應(yīng)該把長悠接回來第264章 結(jié)局篇:瞞不住了第235章:爺?shù)男⊥靸汗媾?/a>第106章:安分些,爺也一宿未睡第112章: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第5章:她何時醒來的第187章:去把爺那個箱子取來第2章:爲(wèi)一株草卸了一人的腳掌第60章:幫爺一個忙第110章:爺家的小挽兒第22章:你是爺?shù)娜?/a>第264章 結(jié)局篇:瞞不住了第123章: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他來管教第101章:讓你做一個真正的女人第109章:你在這,爺豈能不來第185章:你是等著本督給你指路第261章 結(jié)局篇:果然是那個人第224章:我要回到他身邊去第149章:子冉的真實身份第72章:總比跟你這個太監(jiān)好第196:最美的禮物第54章:拿上爺方纔挑的第51章:爺?shù)故菦]替人伸冤過第117章:聽話,嗯?第77章:看來你很喜歡爺第218章:女人不能太寵第13章:死也是爺?shù)墓?/a>第227章:她,就是紮根在他心裡八年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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