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快來看啊!”
外面忽的有人些許激動的開口:“又有隻鴿子飛來了。”
因爲比誰都知道,自己只要一踏進這個帳篷,可能就會死的很是悽慘,他便索性只能在外面呱噪了。
“女人,在這裡別動。”赫拔眼神一緊,馬上便飛身出去……
“唉。”幻千羽卻是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想把這場風波的殺傷率降低一些,都是一個很難實現(xiàn)的願望了……”
她有些哀怨的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忽而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還真是太脆弱,只不過是輕輕的擦傷,居然變成了這麼一片一片的紅色,細細的血管裡還在滲出點點的血珠子,雖然不是大傷口,可是一接觸到空氣,卻是森森的開始發(fā)疼,怪不得赫拔剛纔要好好的取笑自己一下,連她現(xiàn)在感受到這麼狼狽的情況,都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咳咳。”忽的,光線忽然亮了起來,一聲尷尬的清咳之後,一道瘦弱的人影,馬上出現(xiàn)在幻千羽的視線範圍內(nèi)。
“你是誰?”幻千羽馬上收回手,有些警惕的看著那個像是文弱書生的人,在這個軍營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出現(xiàn)?
“姑娘不要怕。”那人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馬上讀懂了她眼中的警惕,馬上緊張的開口:“我不是壞人,要不然,赫拔將軍怎麼可能讓我接近姑娘呢?”
“你不是軍營的人。”幻千羽瞇起眼睛,有些深邃的目光打量著來人:“說,你是誰?”
“姑娘好眼力。”那人乾笑兩下,看著自己身上那不倫不類又大一號的裝扮,有些神秘兮兮的道:“沒錯啊,我不是軍營的人,但是我是隨軍出征的人,毋庸置疑,如假包換!”
“軍師?”可是幻千羽左看右看,這個人實在是不像是做軍師的料,其貌不揚不說,還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屗戳司陀行┠牟皇娣?
“噗,你看我像麼?”那人走了進來,竟是在幻千羽身前微微一個旋身,儘管步子有些彆扭,可是幻千羽眼神還是一閃,馬上道:“步伐矯健,輕功還是挺不錯的。”
“這也能看得出來?!”有些驚詫的回過頭,他這纔開始觀察眼前這個有些狼狽的女人,明顯薄薄的衣衫,已經(jīng)被裡面慢慢浸透的血漬給完全侵襲,這樣的傷口若是不及時處理,倒也是麻煩,再走近看了看眼前的那張臉……
不禁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是很美的女子,任何男人看了,想必都會終身難忘的吧……
可惜,美女雖好,但是直覺告訴他卻是隻可遠觀的類型,不然估計今晚他就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了。
“你鬼鬼祟祟的溜進我的帳子,敢問究竟是何事?”幻千羽慢慢的開口,雖然有些虛弱,可是氣勢卻是不減,讓眼前的男子忽的白了白臉色。
“其實,我只是想來看一看,能夠讓赫拔將軍能一再的破格相待,甚至是直接入主大營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男子的眼中忽的閃過了一抹玩味。
“那你
現(xiàn)在看到了,可以走了麼?”直覺告訴幻千羽,這個真的只是個孩子而已,看到他瘦瘦弱弱的模樣,就實在是沒辦法將他跟滁陌國那些五大三粗聯(lián)繫在一起。
“唔。”那人心頭忽的一陣委屈,竟是嘟起一張小嘴,馬上竄到幻千羽的牀前,“你就這麼希望趕我走?”
不知道爲什麼,他是真心想逗逗這個冰美人。
“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靠近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麼?”幻千羽百無聊賴的撫著自己的髮絲,淡淡道:“只怕一會你想走都走不掉。”
“中原人不是都說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人眼中頓時亮晶晶,儘管這副盔甲在他身上一點都不合適,可是幻千羽低頭一掃,卻驀地撞上了一雙清亮的眼睛……
這樣清澈的眼神,曾幾何時,她也曾經(jīng)日夜相對過,只是那個琉璃般精緻的人兒,現(xiàn)在卻不知道在哪裡了……
阿塵,你有沒有回到屬於你自己的地方?
神情便是一陣恍惚,即便知道,那個男子並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可是幻千羽卻是依然眷戀著那一份難以忘懷的純真……
“喂,你在想什麼?”看到自己的調(diào)戲好像並沒有成功,這人顯然是有些不滿:“看著人家的臉想別人,真是不禮貌的行爲哦!”
“你也知道不禮貌。”幻千羽瞥過臉,索性拉了拉自己被子側(cè)過身:“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喂,你就這麼趕我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從小到大,還從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冷臉,他馬上跺跺腳,在原地不滿的抱怨。
幻千羽卻是把被子埋得更深,頭也幾乎看不見,完全就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喂!那我真走啦。”他咬了咬脣瓣,這才輕聲道。
“不送。”本來剛擡腿想跑路,可是偏偏在他以爲美人快沒氣的時候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嗆死他的話,果真是難伺候!
心中憤憤的開始腹誹,果然怪胎就是能跟怪胎在一起,赫拔已經(jīng)夠奇怪了,現(xiàn)在又來了個這樣的女人……
可是剛要走到門口,卻看見大帳之前驀地映射出一道高大的黑影,嚇得他馬上閃到一邊,大氣都不敢出,看著簾子忽的大步流星的被他掀開,居然是拂了旁邊的他一整臉,一邊默默的爲自己哀嘆,他是真的不得不提醒自己一個悲催的現(xiàn)實——怪胎居然這麼快回來了!
跟悽慘的是,他……還沒來得及跑路不說,還差點跟他撞了個滿懷!
另一邊的幻千羽也是一驚,可是當他看到了赫拔怒氣衝衝的那張臉,心頭就開始暗道不好,再無形中瞟了瞟另一邊的角落,臉上卻是不自覺的落下三道黑線。
他居然還沒走?!
幻千羽簡直想扶額,還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若他真的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自己豈不是有跳進黃河都洗不掉的嫌疑?
“怎麼了?”爲今之計,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擡起頭,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看著赫拔鐵青的臉道。
“那個什麼勞什子太子,簡直是欺人太甚!”赫拔將手中的信大掌一拍,便大力的招呼了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木桌子,“吱呀”一聲心驚肉跳的叫聲之後,幻千羽終於認識到了赫拔的可怕程度。
“究竟怎麼回事?”幻千羽忍痛下牀,看了看赫拔在桌上的那雙大手,確定了在盛怒之下,若是那人被抓現(xiàn)行,恐怕他們還真的都沒好果子吃,索性慢慢的挪動到旁邊,不自覺的讓赫拔轉(zhuǎn)了個弧度,而後手卻是慢慢的向旁邊,不著痕跡的比了個手勢,心頭卻是咒罵了那臭小子千遍萬遍……
好在赫拔現(xiàn)在一門心思在生氣之上,恐怕也看不到這麼多,那人明顯的腿一軟,便馬上非也似的跑了。
“呼……”幻千羽心口驀地呼出一口氣,而後有些好奇的拿過那封信箋,嘴角卻是一陣抽搐。
“怎麼樣?你們朝廷的那個廢物太子,還真是讓人打開了眼界了吧?!”簡直是冷笑著說出了這句話,赫拔的眼中差不多噴起火來。
“他竟然也知道你的願望。”幻千羽這下啼笑皆非了起來,“赫拔將軍,你會爲了這個小小的願望,就配合雅緻大軍演戲麼?”
“荒唐!”赫拔眼中的怒意已經(jīng)燒到了綿延千里:“我赫拔是什麼樣的人,怎能跟那些奸佞虛妄之輩相提並論,莫說我已經(jīng)知道高鈺翔並不在他手中,就算是我不知道,斷斷也不可能與這些宵小之輩同流合污!”
“可是,我比較好奇的是,這封信上的內(nèi)容,究竟是誰想出來的……”有些玩味的轉(zhuǎn)過身,幻千羽的腦海中驀地浮起了高翼那張醜陋的臉,他的蠢,見識過了第一遍不算,竟然現(xiàn)在越發(fā)的進步了,真的讓人無法不發(fā)笑。
“女人,看起來,你好像對你們的太子意見很大?”赫拔眼中忽的閃過一抹好奇,看著她一言不發(fā)的模樣,總覺得這樣安靜的她,眼中卻是醞釀風暴最凌烈之時。
“意見很大?”幻千羽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老天既然賜給了我這樣的機會,那麼不爲我自己做些什麼,是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了呢……”
“看來,你跟高翼的過節(jié)倒是很深。”環(huán)起自己的胸口,剛纔的怒氣似乎被幻千羽這一攪合而煙消雲(yún)散,看著幻千羽那寒冰一般的表情,赫拔搖搖頭,甚至於已經(jīng)開始在爲這個倒黴太子而感到默哀了。
誰要你……沾惹上了這麼一個不好惹的主呢?
赫拔瞇起眼睛,忽然覺得,這些事情串起來,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
雅緻王宮。
距離高鈺翔消失,已經(jīng)是半個多月的時間了。
現(xiàn)在打仗的訊息一傳出,整個雅緻國便是風聲鶴唳,饒是雅緻王有心,也已經(jīng)無法阻止市井流言的傳出,可是現(xiàn)在,他必須只能忍耐下去。
“父皇。”忽然,膝下驀地傳來一陣軟軟的觸感,竟是一道稚嫩的聲音從他身邊響起。
“澈兒今兒個怎麼跑來看父皇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