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黎兒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只可惜最該知道的人卻永遠(yuǎn)也不知道,水媚兒,她不知道,只有水媚兒不知道。
因爲(wèi)水媚兒覺得自己愧對了水黎兒,所以對水黎兒很**愛,只不過水媚兒也是有底線的,只不過她的底線不會讓任何人知曉而已。
水黎兒的話,果然不出水黎兒所料,水媚兒這次自然還是依舊答應(yīng)了:“黎兒,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只會對你一個人好。你的事我自然會管,放心吧,我去說說,如果可以,我一定會幫你辦成的,你千萬別再糟蹋自己了。黎兒,答應(yīng)姐姐,要好好的活著,你還有姐姐!”
水黎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底沒人看到的情況下,盡是不屑,勾脣一笑,帶著不屑,是對水媚兒的不屑。
水黎兒知曉,只要姐姐答應(yīng)了,事情就十有**成了,等進(jìn)了宮,憑他百鍊成鋼,她也會讓他化作繞指柔,到時我們姐妹可就豔**後宮了,哈哈。
水黎兒邊想就邊出了房門,只留下正在沉思的水媚兒,靜靜地站在那兒,紫色檀香爐正冒著幽幽的煙氣,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歡宜香的味道,顯得有些沉鬱,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重新坐下來。
屋外,天氣忽然轉(zhuǎn)變,陰陰鬱鬱的好像要下雨,它似乎也知道,這後宮,恐怕又該掀起一番風(fēng)雨了。
慶宏帝大踏步地走向鳳儀宮,他今日穿著絲織的明黃色龍袍,流溢的線條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青絲都綰成一個結(jié),被金冠固定著。一雙劍眉下琉璃狀深邃的眼眸正閃耀著喜悅的光忙,刀削般生硬的面龐線條,薄脣正微微地上揚(yáng),給他添上了一股溫柔的感覺,明顯此刻他的心情很好,他有個好消息要跟水媚兒說,因此走得格外的急。
“宏,怎麼走得這般急,都出汗了!”水媚兒一邊嬌嗔著一邊拿出絲巾替他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寬大的袖子幽幽地冒出陣陣的香味,讓慶宏帝有些恍惚。
“沒什麼,只不過有件好事要告訴你!”慶宏帝握住她的手說道。
“什麼好事啊,看你高興的樣子。”水媚兒不明白是什麼好事,不過她也很好奇。
“邊疆小國的使者今日來了,他們可是帶來了貢品和國書,許諾百年之內(nèi)決不開戰(zhàn),並年年上貢。雖然我朝答應(yīng)了和他互市,但互市對我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總而言之,是件天大的喜事呢!”慶宏帝當(dāng)然是高興的不得了,這樣的好消息、這樣的好事他想要分享給他在乎的人聽。
“哦,聽你這麼說倒真的是件喜事。”水媚兒心不在焉地隨聲附合道,心裡卻在思索著是否該跟他說說水黎兒的事。
“哦,對了,還有今日的貢品中恰好有兩匹上好的金絲織的布匹呢,一匹淡青一匹大紅,我想著那大紅的給你,淡青的給鳳兒,一人做一套衣裙是最好不過了,你不知道,那金絲薄且滑,觸上去又涼,而且聽使者們說都是用特製的香料浸泡著,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呢,你看可好?媚兒,媚兒……”慶宏帝高興的說著,他覺得自己這樣的分配極好,不過也希望得到水媚兒的贊同,只是水媚兒卻沒有迴應(yīng)他。
水媚兒正自顧地想著事情,根本就沒有用心去聽,慶宏帝叫了幾聲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慌忙答道:“哦,你說好就好,我聽你的。”
“怎麼了,你今天有點(diǎn)不對勁,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跟我說說吧,以前我護(hù)不到你,讓你受了很多委屈,現(xiàn)在我不想再讓你受一點(diǎn)的苦了。”看著水媚兒失魂落魄、若有所思的樣子,慶宏帝有些焦急道,他想要給水媚兒幸福,他想要保護(hù)水媚兒,因此見不得水媚兒爲(wèi)什麼事不高興。
而水媚兒聽到慶宏帝真摯的話語,這讓水媚兒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裡百感交集,眼框刷的就紅了起來,她哽噎著說道:“宏,我真的沒有想過我們還能有這一天,呆在那人身邊的日子,讓我感覺像是一場噩夢,雖然他**我,可是我卻感覺好心痛,午夜夢迴的時候,我總是看到你離我而去,我想去追,卻被他狠狠地按在身下……我就一下子醒了,可是,等我轉(zhuǎn)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就睡在我的身旁,宏,你不知道我那時有多孤單,有多絕望,我強(qiáng)顏歡笑地承歡,每次當(dāng)我照鏡子的時候,我都會摸著自己的臉輕聲問自己,你還是你嗎?還是宏的那隻小野貓嗎?我總覺得自己髒了,身體髒了,心也髒了,我過不了過窮日子,做不了以前曾經(jīng)做過苦差事,我虛榮了,開始追求物質(zhì)上的享受,宏,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介意嗎?”
慶宏帝長嘆了口氣,伸手把水媚兒摟在懷中,話語中盡是愧疚跟心疼“媚兒,你也是被逼無奈的,我真的不怪你,在我心裡,你一點(diǎn)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是那個倔強(qiáng)的,堅強(qiáng)的水媚兒,這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媚兒,或許我從沒有說過,那個剛剛進(jìn)丞相府,對所有人都存有戒心,無論做多重的事,受多大的委屈都強(qiáng)自忍耐的你,纔是最吸引我的,這一點(diǎn),你從沒變,不是嗎?如今苦盡甘來,我又怎麼會嫌棄從沒變過的小野貓呢?”
“宏,謝謝你,謝謝你!”水媚兒聽到這樣動情的告白,不禁緊緊地?fù)ё∷纯奁饋恚瑧c宏帝一邊拍打著她的肩,一邊輕聲安慰,整個房間被一種溫暖的氣息瀰漫。
過了許久,水媚兒才緩緩?fù)V沽丝奁吭谒募缟陷p輕說道:“昨天,黎兒來找我!”說到這裡,水媚兒停頓了一下,擡眸小心翼翼地看了慶宏帝一眼,見他並沒有不好的反應(yīng),才又繼續(xù)說道:“她說她在將軍府的日子並不好過,仰人鼻息的,受人欺辱的,我想著,能不能幫她一下,我也知道她做錯了許多事,可她總是我的親妹妹,而且如果不是我小時候帶她逃走,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所以,我想幫幫她。”
慶宏帝長嘆了口氣,沉聲道:“確實(shí),她必竟是你的妹妹,就算做過多少錯事也不能因此改變,你想要怎樣幫她?不如,我去跟蔡將軍說說。”
“不,宏,你現(xiàn)在是皇上,爲(wèi)了個女人找臣子談話,是斷然不妥的,況且如果蔡將軍知道黎兒跟我們說了的話,會更讓他難堪的,他本來就不喜歡黎兒,這樣做就會讓他更討厭她了,我想著,不如,不如你封她做妃子,給她個名份,她就……”“夠了,媚兒!”只不過沒等水媚兒說完,慶宏帝就接著怒斥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幫助?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她,竟然叫我把她納入後宮,你真大度,要心愛的人接納別的女人,那如果換作別人,你還會如此嗎?”
“不是的,我只是說要你給她個名份,沒有要你真的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女人,我不過是想讓她離我近一點(diǎn),過得好一點(diǎn),她的情況我以前也說了,一個弱女子,從小就過著被凌辱的生活,又沒有了生育能力,況且她還是先皇的女人,有誰敢娶她呢?先皇的其他女人要麼就還是處子之身,要麼就財大勢大,那些都被你放出了宮,可她不同,她是孤兒,寄人籬下的,我就想讓她過得好點(diǎn)而已,沒其他意思!”水媚兒生怕慶宏帝誤會什麼,趕緊開口解釋道。
聽了水媚兒的話,慶宏帝怒急反笑,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弱女子,好一個弱女子,她教嗦宮中侍衛(wèi)去破鳳兒的身子,殺害了小太子,這樣的女人也算弱女子,水媚兒,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一遇到她的事就分不清是非黑白了,你也知道她是先皇的女人,還叫我收了她,那你有沒有想過大臣們會怎麼想?有沒有想過蝶鳳軒裡的鳳兒會怎麼想?如果不是她,鳳兒怎麼會意外被皇上看中,如果不是小太子被害,她又怎麼會重新回到宮中,怎麼會失了身,如今你要我把害她的人納入後宮,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有沒有想過你那可惡的妹妹會不會不改本性地再來害她呢?”
水媚兒聽到很慶宏帝如此在乎上官鳳兒,頓時就被妒火燒去了理智,發(fā)狠說道:“呵!原來你在乎的是這個,你在乎那個答應(yīng)爲(wèi)你守貞一生的女子被破了身子。宏,你還說你不在意她,還說你不喜歡她,你也不用拿大臣們當(dāng)擋箭牌,因爲(wèi)我已經(jīng)讓水黎兒勸服了蔡將軍,只要你開口,大臣們沒有一個會說閒話的,你不就是怪她害了上官鳳兒嗎?可是你別忘了,沒有我,她早就被送上了龍**,早就像我一樣,被先皇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用了個遍,沒有我,她…”“夠了!”慶宏帝本來就對上官鳳兒心存愧疚,又聽到水媚兒如此污辱自己,更是生氣,再想到她早就揹著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只覺得心如火燒一般,說話也就沒了輕重:“水媚兒,原來你今天的眼淚和有感而發(fā)不過是在演戲,上官鳳兒跟你這麼多年感情,你就這般污辱她,對我來說,她是妹妹,是我想保護(hù)的人,她不也是你的妹妹嗎?是,你是幫了她,可是你別忘了,當(dāng)年若不是她,你或許早死了,或許和水黎兒一樣了,她本來可以避免那些傷害的,是你的親妹妹害了她,你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看來,王亞文他不僅要化解醉凝脂的毒,還要化解你的心毒。”
慶宏帝是真的生氣了,鳳兒,那麼好的一個女子,若不是爲(wèi)了他,若不是爲(wèi)了水媚兒,怎麼會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他沒有實(shí)現(xiàn)對鳳兒的承諾,而水媚兒居然如此詆譭鳳兒,呵呵,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很期待很憤怒,說完甩袖大踏步的走出了鳳儀宮,沒有絲毫的留戀。
而水媚兒聽了慶宏帝的話,一邊因說錯了話而後悔,一邊又因爲(wèi)他說出如此傷人的話而傷心,一邊又憂慮著水黎兒的事情,百感交集之下,不經(jīng)鎖緊了房門,獨(dú)自一人躺在**上默默流起了淚來。
慶宏帝臉色鐵青地走在御花園中,身後的奴才們從沒見過皇上這個樣子,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不敢妄發(fā)一言。慶宏帝想著宮中除了上官鳳兒,便再也沒有可以說知心話的地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往蝶鳳軒的方向去了
只不過上官鳳兒真的已非處子之身了嗎?不,不是的,上官鳳兒如今還依舊是處子之身。
是的,上官鳳兒並沒有被那些人玷污,上官鳳兒依舊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但所有人都認(rèn)爲(wèi)上官鳳兒已非處子之身,就是水媚兒和慶宏帝都以爲(wèi)上官鳳兒已經(jīng)不是處子之身了,上官鳳兒也沒說,畢竟,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不可能跑到慶宏帝的面前跟他說她還是處子之身,更不可能跟水媚兒說,那樣會被看成變相的炫耀,還有她也不想讓水媚兒覺得她還是處子之身而自己卻不是,造成她的負(fù)擔(dān)和自卑,再就是不想讓慶宏帝愧疚吧。
上官鳳兒就是這樣,喜歡爲(wèi)別人著想,卻絲毫不爲(wèi)她自己多想一些,可上官鳳兒不知道,不是她不去惹別人,別人就會放過她的。
蝶鳳軒內(nèi),上官鳳兒正坐在鞦韆上百無聊賴地晃動著雙足,王亞文立在一旁跟她說著話,她時不時地回頭勾脣輕笑,但略顯蒼白的小臉還是表露了她此刻身體的不適。
“鳳兒,別晃了,著了風(fēng)寒還坐在這風(fēng)口處,真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好歹也是個醫(yī)者,就你對待身體的態(tài)度,怎麼去醫(yī)治別人?”王亞文略帶責(zé)備實(shí)則心疼地說道。
“文師兄,沒事,我身體可是很棒很強(qiáng)壯的。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再說了,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我要和你多說會話,屋裡多悶啊,還是外面的空氣好!”說完,她還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璨然一笑。
忽然,她有些不穩(wěn),眼看就要摔了下來。
立在一旁的王亞文眼見這一幕,顧不上禮儀上的不妥,一隻手忙把她拉了下來,另一隻手託在她的腰上,以此來保證她不會摔在地上。
“啊!”上官鳳兒驚得叫了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fù)湓诹怂纳砩希粫r之間,兩人身體偎依在了一起,四目相對之間,雙方都感覺得到對方呼出的灼熱氣息,上官鳳兒的小臉登的就紅了起來,王亞文被這突來的溫香暖玉撞了個滿懷,又因爲(wèi)是自己喜歡的女子,一時之間也呼吸不暢,愣在那兒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本能地緊握住她的腰以防兩人摔倒,一院子的奴才們也都驚得呆在那兒,沒有任何動作。
“你們在做什麼?”忽然,一聲略帶怒氣的聲音響起,一行人都驚得回過頭望去,登地全部跪在了地上,惶恐地喊道:“皇上!”
上官鳳兒驚得立馬推開王亞文,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王亞文被這一推驚醒,立馬跪下解釋道:“皇上,娘娘身體不適,特召微臣來此,因著娘娘坐在鞦韆上不穩(wěn),微臣纔會有如此舉動,事發(fā)突然,有於理不和之處,還請皇上降罪。”
上官鳳兒見他句句爲(wèi)自己開脫,心下十分感動,又覺慶宏帝今日心情不好,有些擔(dān)心,便言道:“宏哥哥,是鳳兒不好,鳳兒身體不適都還不安份,所以纔會坐不穩(wěn),文師…哦,王御醫(yī)他也是關(guān)心我才……反正,反正你別怪他,好不好?”
慶宏帝見兩人相互維護(hù),心下更是不爽,又聽聞上官鳳兒不適,便定睛看了看她,果然一臉病態(tài),心下一軟,便悶聲說道:“朕知道了,王御醫(yī)沒什麼事就先回太醫(yī)院吧,鳳兒跟我進(jìn)來,其餘的人都在這裡候著,朕有話要跟你們娘娘說,有什麼吩咐,會叫你們的。”
沒等衆(zhòng)人回答,慶宏帝便一把抓住上官鳳兒的手腕往殿內(nèi)走,因爲(wèi)心情煩悶,所以沒發(fā)覺她的手已被抓紅。上官鳳兒發(fā)覺他今日的不對勁,不敢呼疼,只得默默地低著頭跟著他走,心內(nèi)一陣陣委屈。
院中的王亞文望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擡手按住了隱隱發(fā)疼的心臟處,他看到了上官鳳兒眼中的委屈與害怕,但是他不能說。
上官鳳兒,他愛的女子,只不過他不夠資格愛她,他只能在她的背後靜靜的看著,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幸福就夠了。
可是現(xiàn)在,上官鳳兒一點(diǎn)都不幸福,不但不幸福,還痛苦不堪,怎麼可以,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子,慶宏帝怎麼能忍心傷害,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上官鳳兒,你真的覺得這樣幸福嗎?只有把那件事說出來,你就會得到無上的地位,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男人,去說出來,去做,去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