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陳少君的意思是要將田菲菲送到巷口。
田菲菲堅決不同意,她說陳少君,沒有關(guān)係,我都已經(jīng)走了那麼多年,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她說陳少君,你走吧,不要看著我,否則我真的會不自在。
她說陳少君,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也許,田菲菲還是想要在朋友的面前保持一份自尊吧。
這樣想著,陳少君便同意了。
事實證明,那天田菲菲是有先見之明的。
她剛剛走到巷口,便看見前面站著一個人。
夜色中,那個人背對著自己站著,背影竟然是那般的孤寂。
有這樣的一個認(rèn)知,田菲菲的心裡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爲(wèi)什麼要等著自己?
他在這裡已經(jīng)等了多長時間?
這樣想著的時候,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歐陽總裁。”
歐陽明晨猛地轉(zhuǎn)身,看見田菲菲,臉上是不悅。
“你終於回來了?!?
田菲菲不說話,那語氣,那語氣,怎麼聽著像是一個丈夫?qū)χ須w的妻子說的話?
有氣惱,有怨恨,甚至有一絲委屈。
看自己亂七八糟地在想一些什麼呀?
田菲菲低頭苦笑著,然後說:“不知道歐陽總裁爲(wèi)什麼在這裡?”
“田菲菲,你的手機(jī)爲(wèi)什麼關(guān)機(jī)了?”
虧自己白白擔(dān)心了她一個晚上,還以爲(wèi)她遇上了什麼事情。
如今看著她臉色平靜,根本就是什麼事情也沒有。
“是嗎?”
田菲菲不以爲(wèi)然地說,可能是關(guān)機(jī)了,反正自己的那隻手機(jī)也是即將淘汰的產(chǎn)品。
“難道歐陽總裁特意過來是爲(wèi)了跟我說這樣的一件事情?”
歐陽明晨的臉色陰了陰。
“田菲菲,你那是什麼態(tài)度?”
“歐陽總裁,你認(rèn)爲(wèi)我應(yīng)該是什麼態(tài)度呢?”
歐陽明晨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她。
“田菲菲,要我解釋多少次,你才能夠相信?”
“歐陽總裁,何必呢。好吧,我知道了,昨天你是喝醉酒了?!?
“真的?”
“是,真的?!?
說完,田菲菲便轉(zhuǎn)身朝著巷子深處走了進(jìn)去。
歐陽明晨上去,一把扯住了田菲菲的衣袖。
自己在這裡辛辛苦苦地等候了一個小時,她竟然那樣輕巧地打發(fā)自己。
“歐陽總裁,請你不要拉拉扯扯?!?
“不要?田菲菲,你說不要,我便不要,那多沒有面子?”
這樣說著的時候,便將田菲菲的整個身子都扳了過來。
田菲菲擡頭望著自己,柔柔的月光下,她嫣紅的嘴往上微微撅起,竟然如同一種相邀。
歐陽明晨再也難以控制,他猛地低下頭,然後含住了田菲菲的脣。
田菲菲掙扎著。
只是敵我的力量懸殊,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她氣極,終於提起腳,對著他的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歐陽明晨慘叫了一聲,趕緊後退,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怒意,只是含笑望著田菲菲。
“田菲菲,你前世屬狗?”
田菲菲的胸口激烈的起伏著。
她今天穿了一件亞麻的短袖,雖然是舒服之極,卻對歐陽明晨提供了方便。
剛纔他的手便是直接從領(lǐng)口伸了進(jìn)去。
“歐陽明晨,你這個流氓?!?
明明不喜歡自己,偏生要招惹自己。
“我流氓你了?”
歐陽明晨挑了一下眉。
田菲菲卻只是惱怒,然後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小巷的深處。
歐陽明晨笑著,轉(zhuǎn)身而去。
田菲菲走到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家裡竟然亮著燈。
田菲菲的心裡“咯噔”一下,這個時候,進(jìn)小偷是不是早了一些?何況自己家裡甚至連一隻電視機(jī)都是沒有的,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小偷?
心裡畢竟還是戒備的,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然後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在窗戶上。
是笑笑,竟然是笑笑,她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回來?
她趕緊上前,然後一下子打開門。
“笑笑?!?
“姐姐,你去哪裡了,我一直給你打電話。”
“對不起啊,姐姐的手機(jī)自動關(guān)機(jī)了。”
“怎麼這樣啊,人家好不容易能夠回一趟家,想和你聚一聚,你竟然不在家。”
“好,是我不對?!?
看見笑笑,田菲菲只覺得心裡都是驚喜。
“怎麼今天突然回來?”
“沒有什麼,就是正好有空,而且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人家想你了唄?!?
倒是很難從笑笑的嘴裡聽到這樣的一些話,田菲菲的心裡溢滿了喜悅。
“吃飯了麼?”
“沒有呀,一直等著你,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又不敢走開?!?
“好,我馬上給你做?!?
“不用了。”
田笑笑一把抓住了田菲菲的手。
“寢室馬上熄燈了,我必須在熄燈之前趕回去?!?
“是嗎?”
田菲菲轉(zhuǎn)身看著田菲菲,心裡是失望。
“是?!?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笑笑臉上的表情,只知道,她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田菲菲。
“怎麼了?”
“沒事?!?
田笑笑一邊說,一邊轉(zhuǎn)身將沙發(fā)上的包包拿了過來。
“怎麼,又換包了?”
“是,上次的那個不是破了嗎?”
田笑笑一邊說一邊迅速將手上的包包藏到了身後。
也許這個動作是欲蓋彌彰,如果不是因爲(wèi)這個動作,田菲菲也不會注意到田笑笑的這個包有什麼不同。
可是,因爲(wèi)田笑笑的緊張,田菲菲不由多看了那隻包幾眼,然後臉上的神情幾乎僵住,她一把很狠狠地奪過了田笑笑手中的包。
“姐姐,你要幹什麼?”
田菲菲的臉色都已經(jīng)變了,她的手裡舉著那隻包。
“田笑笑,你告訴我,這個包是哪裡來的?”
田笑笑一愣,但是迅速恢復(fù)了自然。
“買的呀,姐姐,小商品市場買的。”
“是嗎?”
田菲菲的眼神掃過了田笑笑的臉,她竟然在她的眼裡看到了驚慌。
“你將包個我?!?
田菲菲的臉色逐漸凝重,她衝著田笑笑伸出手。
“姐姐,你要幹什麼嘛?”
田笑笑心裡不依,臉上卻不敢表示。
“我要看一下你的包包?!?
“姐姐。怎麼一回事情,裡面可是有我隱秘的東西。”
“田笑笑,我告訴你,不管如何,你都沒有退路,今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必須是將這隻包包給我看了的?!?
她原先在一家包店做過幾個月。
閒下來的時候,便喜歡研究那些包包,她本就是聰明,所以,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她便會鑑別包包的真僞了。剛纔田笑笑手上的那隻包,如果她沒有看走眼的話,那是一隻lv的女包,而且甚至不是高仿。
“姐姐,你憑什麼連我的包包也要管?”
田笑笑的語氣裡是不服氣的,也真的是怪自己,根本就沒有忘記了姐姐是熟悉包包的。
“田笑笑,你說呢?爸爸媽媽走得早,我和你相依爲(wèi)命了這麼幾年,長姐如母,如果我不好好管你,以後我還怎麼去地下見爸爸媽媽?!?
田笑笑低下了頭,她自然知道爲(wèi)了這個家田菲菲是付出很多很多的。
她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在爸爸媽媽出事之前,學(xué)校裡的所有的老師對田菲菲都抱著厚厚的期望的,認(rèn)爲(wèi)她不是北大便是清華了的。
只是,那樣的一個晴天霹靂是誰也沒有辦法承受的。
一直到後來,田笑笑還是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如何挺過那樣艱難的一段時光。
然後,她便輟學(xué),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她和姐姐之間必須有一個人做出選擇,而讓自己停下來是完全不切合實際的。
“田笑笑,你聽到?jīng)]有?”
田菲菲的聲音近乎凌厲。
這是第一次田菲菲這樣對待田笑笑。
實際上大多數(shù)的時候,田笑笑還是乖巧的。
也許是因爲(wèi)經(jīng)歷了那樣大的一件事情,她也變得懂事了許多,雖然有些時候,她也會惹田菲菲生氣。
“好嘛,看嘛,看嘛。”
田笑笑小聲嘟囔著,然後將手中的包包遞了過去。
“我是託一個同學(xué)買來的,只是高仿版。”
田菲菲也不說話,只是將那隻包接了過來,然後裡裡外外看了一遍。
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jīng)是凝重。
“田笑笑,你已經(jīng)學(xué)會撒謊了是不是?”
“姐姐,我什麼時候撒謊過?”
“好,那你告訴我,這個是你的哪個同學(xué)給你買來的,一共用了多少錢?”
自己是絕對不會弄錯的,這個包包就是正宗的lv,按照自己現(xiàn)在的工資,也必須是好幾個月不吃不喝。
笑笑,自己記起來只是上一次給了1000元,而再往前,便是去年的事情了。
也是自己疏忽了,每次給田笑笑錢,她都說自己有,有,這次說是做兼職剛剛拿了錢,下次說是有獎學(xué)金,而自己竟然從來就沒有懷疑給她。
“姐姐,爲(wèi)什麼不相信我?爲(wèi)什麼?”
“田笑笑,你難道忘記了,我鑑別包包還是會的?!?
“姐姐,那是幾年前,說不定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dá)了,人家的包包也做的更加以假亂真了呢?”
田笑笑不服氣地對著田菲菲嚷。
“田笑笑,我也希望是,可是,這一隻絕對不是高仿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人家跟我說是高仿的,你就當(dāng)高仿的?!?
“田笑笑,你姐姐雖然只是高中畢業(yè),但是並不是一個傻瓜,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用幾萬元錢來換你幾百元錢?!?
田菲菲已經(jīng)是厲聲。
“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田笑笑已經(jīng)是慌亂,“我什麼都不知道。”
“笑笑,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希望你出什麼事情,所以,請你告訴我真想,我說不定能夠幫你?!?
“姐姐,要怎樣說才能夠相信?”
田笑笑一直是那樣的一句話,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不停地下沉著。
“你到底在做什麼事情?”
要瘋了,真的是要崩潰了。
“沒有,什麼也沒有?!?
“好,既然你不肯說,那麼今天你就不用回學(xué)校了。”
田菲菲說完,便走過去,坐到了門口。
“憑什麼?憑什麼不讓我去?”
正爭執(zhí)的時候,田笑笑的手機(jī)響了。
田笑笑看了田菲菲一眼,卻是不接。
“爲(wèi)什麼不接?”
“那是我的事情?!?
“笑笑,你變了。”
田菲菲輕聲嘆息。
電話不停地響著,也許是田笑笑終於感到煩躁,她拿出了手機(jī)。
田菲菲看著田笑笑的手機(jī),一下子皺緊了眉頭。
竟然是蘋果的手機(jī),那樣子是4?還是4s?
也不知道是誰找田笑笑,她只是簡單地應(yīng)著,然後匆匆地掛了電話。
田菲菲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田笑笑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你,你要幹什麼?”
“這是4s麼?”
田菲菲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著。
“是?!?
田笑笑卻已經(jīng)被田菲菲的表情嚇住。
明明是望著自己的,眼神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4s?4000多?田笑笑,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這也只是山寨而已。”
“這個……”
“田笑笑,你告訴我呀,這是不是也是山寨的?”
“是,這是正宗的,包包也是正宗的,這下你高興了是不是?”
田菲菲猛地舉起手,對著田笑笑的臉便是狠狠地一巴掌。
那樣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顯得特別響亮。
田笑笑幾乎呆住,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捂住了自己離開腫起的臉。
“你打我?田菲菲,你打我?”
這些年兩個人相依爲(wèi)命,雖然偶爾也有爭吵,但是從來沒有想這一次那樣地激烈。
而動手打人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田笑笑,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劈開你的腦袋,好好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
她一個學(xué)生是哪裡有那麼多的錢?
沒有去劉氏上班之前,自己的工資也是少得可憐。
否則兩個人也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她是學(xué)壞了吧?
自己終究沒有盡到做姐姐的責(zé)任。
“田笑笑,你到底在做什麼?今天你是必須要告訴我了的。”
田笑笑似乎沒有聽見,她只是喃喃地說:“田菲菲,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一邊說,眼淚便流了下來。
她卻也不動手去擦,只是任由著眼淚流淌了下來,然後滴落在了地面上。
田菲菲的心中也是如同刀絞。
那一下打下去,雖然痛在田笑笑的臉上,也痛在了她的心裡。
爸爸媽媽出了事情之後,田菲菲有很長的時間都以爲(wèi)天空是灰色的。
那些天,姐妹兩整天躲在了房間裡,每個人都窩在房間的一角,擡頭看到的都是彼此淚眼汪汪的眼。
田菲菲總以爲(wèi)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心情終究會平靜下去。
卻沒有想到更大的打擊還在等著自己。
那天,她見著太陽出來,剛剛想去曬一下棉被,然後聽見敲門的聲音。
田菲菲起初還是愕然,父母出了事情之後,已經(jīng)沒有人會上門了。
她出去開門,然後看見了公安局的人。
原來父母的事情竟然是有意爲(wèi)之,他們做生意虧了很多錢,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彌補(bǔ)那樣大的一個漏洞,無奈之下,只有選擇了那樣的一條路。
田菲菲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簡直驚呆了,她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那個人嘴巴一張一合的,甚至反應(yīng)不過來。
“田小姐?!?
其中一個年長的人見著她的模樣,心中惻然,但還是狠著心說:“鑑於這個原因,所以你們的房子要拍賣了?!?
“拍賣?”
田菲菲不由後退了幾步,臉上也是灰色。
“是,要拍賣。”
在沙發(fā)上的田笑笑一下子衝了出來,對著門口的兩個人大叫。
“爲(wèi)什麼?如果我們的房子被拍賣,那麼你們讓我們倆姐妹住到哪個地方去啊。”
“這個……我們也只是遵章辦事?!?
“規(guī)矩是死的,難道人也是死的麼?”
“笑笑,不要說了。”
田菲菲輕輕地拉住了田笑笑的衣服。
欠債還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只怪自己的父母太過狠心,就這樣將如此沉重的膽子交到了自己和妹妹的身上,不,其實,是自己的身上。
田菲菲也知道,其實,更加艱苦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父母走後,沒有留下一分錢,因爲(wèi)置辦父母的後事,她已經(jīng)欠債了,如今又沒有了住處,她有一種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覺。
那幾日,她感覺自己猶如陀螺,她奔走在一家又一家的中介裡,她可以自己露宿街頭,可是,她還有一個妹妹,她不能夠讓笑笑跟著自己吃苦。
她那樣的年齡,正是花一般的年齡,其他的女孩子,這個時候,還在父母膝下求歡,而她卻要和自己一樣過早地品嚐生活的艱辛了。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可是,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是老大呢。
手上的錢本就不多,付了笑笑的學(xué)費之後,便所剩無幾了。
田菲菲記得那天兩個人走近這裡的時候,相擁大哭。
然後田菲菲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笑笑,她繼續(xù)學(xué)習(xí),而自己則去找工作。
事實上,這也是最好的決定。
田菲菲依然記得那天田笑笑望著自己。
“姐姐,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那些話恍若是昨天說的,而今天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而更爲(wèi)難過的還不是這一個,她到底是做什麼去了,纔會一下子賺那麼多的錢?
“田笑笑,姐姐知道這些年已經(jīng)委屈你了,你到底有沒有看見姐姐的努力?”
“那又怎麼樣?姐姐,你可知道,你給我的這些錢可以做什麼?什麼也做不了。好幾次,我甚至維持不了正常的生活。”
“你可以跟我說,你爲(wèi)什麼跟我說?”
“我怎麼跟你說?你看看你自己吃的是什麼?好幾次,我偷偷地回來,看著桌上只有一碗冷飯,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情。”
“田笑笑,我好幾次地告訴你,我們的困難只是暫時的?!?
“是,只是暫時的?!?
田笑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微笑,“我只是不知道這個暫時是什麼時候?姐姐,你看我們住的這個地方,幾乎都沒有轉(zhuǎn)身的地方了。你那個時候問我爲(wèi)什麼一定要離開這個城市。我想問的時候,我如果留在這個房子裡,我住哪個地方,那麼一張牀,我們兩個人得緊緊地貼在一起,才能夠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
“笑笑,去劉氏上班,我的工資已經(jīng)是有些高了,我會努力買房子?!?
“田菲菲,這是你欺騙我呢?還是自欺欺人?你在劉氏也是一個新人吧?你多少一個月?房價多少一個平方?等著你買好房子大概是幾年後?”
田笑笑望著田菲菲,步步緊逼。
田菲菲低頭不說話,她知道,她是委屈了田笑笑,可是,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了,努力地工作,努力地生活。
她縮衣節(jié)食,她對未來充滿了幻想。
可是,笑笑,我的好妹妹,你怎麼可以給我如此當(dāng)頭一棒?
“笑笑,那也不能夠做不可以做的事情?!?
“姐姐,我大了,我自己做什麼事情,我心裡清楚得很?!?
田笑笑別過頭,姐姐,你以爲(wèi)我想嗎?如果不是因爲(wèi)被生活所逼,我怎麼會鋌而走險?
你看看,這周圍哪一樣?xùn)|西是像樣的?
我出去,在同學(xué)們中間是最寒磣的,我不敢和大家一起出去,生怕大家讓我請客。自然也不能夠經(jīng)常吃別人的,這個社會講究的是禮尚往來。
於是,我在我的同學(xué)之中便是屬於不合羣的。
已經(jīng)有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了。
我不能夠忍受那樣的生活。
我受不了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田笑笑,爲(wèi)什麼不肯聽我的勸?爲(wèi)什麼?”
“對不起,不能?!?
“田笑笑,你一定是剛剛開始是不是?趁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田笑笑,好不好?”
田菲菲幾乎已經(jīng)是懇求了。
田笑笑搖搖頭。
收手?那怎麼可能?不要說人家不肯放過自己,自己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樣的生活。
前後甚至不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自己便可以賺那麼多的錢。
“田笑笑,你那樣會出事的?!?
田笑笑苦口婆心。
她猜測不到田笑笑到底在做什麼樣的事情,但是隱隱地她可以覺察出,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不會?!?
人家都已經(jīng)好幾年的都沒有出事,自己怎麼會出事。
“田笑笑,你爲(wèi)什麼這麼固執(zhí)?”
田菲菲提高了聲音,可是,眼光掃到了田笑笑一半紅腫的臉的時候,聲音又輕了下去。
“姐姐,爲(wèi)什麼是我固執(zhí)?你難道不能夠說自己固執(zhí)麼?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是不會收手的,你爲(wèi)什麼一直要勸我?”
“田笑笑,你明知道那是不好的?!?
“對你來說是不好的,對我來說是好的,這樣就可以了?!?
田笑笑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笑笑。”
田菲菲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笑笑,姐姐求你?!?
田笑笑也沒有轉(zhuǎn)身,只是停住了腳步。
“笑笑,收手吧?!?
田菲菲的聲音裡是深深地懇求。
田笑笑依然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她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鞋,然後轉(zhuǎn)頭看著田菲菲的鞋子。
她想起了她收到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田菲菲特意請了一天的假,拉著田笑笑去逛商場。
那時還是八月的天氣,田笑笑看著街上那些女孩子白嫩的足上一雙雙亮麗的涼鞋,羨慕得不得了。
所以,當(dāng)田菲菲說要給她買一份禮物的時候,她便說,給我買一雙涼鞋吧。
田菲菲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下來。
可是,當(dāng)兩個人走進(jìn)商場,看著那些鞋子的標(biāo)價的時候,都傻了眼。
最後,還是田笑笑強(qiáng)笑著,對田菲菲說:“算了,沒有我喜歡的款式,我們還是去小商品市場吧?!?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田笑笑的心裡是多麼的苦澀。
以至於那樣的一個鏡頭常常在眼前晃過。
“姐姐,不要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完,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田笑笑?!?
田菲菲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如果你堅持不放手,那麼從今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田笑笑的腳步頓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然後便管自己走了出去。
田菲菲緩緩地跌倒在了地上,田笑笑,田笑笑,你爲(wèi)什麼這麼不懂事?
整一個晚上,田菲菲轉(zhuǎn)輾反側(cè)。
想起自小,田笑笑便喜歡跟在自己的身後,軟軟糯糯地叫著“姐姐,姐姐。”
其實初始的時候是討厭的。
跟著這樣的一個人,誰也不喜歡和她一起玩遊戲。
有一次,田菲菲闖禍,父母罰她回房間面壁,並且不準(zhǔn)吃飯。
到下午兩三點的樣子,門被悄悄地推開,田菲菲轉(zhuǎn)頭,竟是田笑笑。
田笑笑偷偷地遞給她一袋麪包和一塊餅乾,然後迅速地跑了出去。
後來,田菲菲知道那是父母給爲(wèi)阿玲的零食,她偷偷藏起來了。
那以後,她對這個妹妹開始親暱。
時間真的是如同流水,一轉(zhuǎn)眼,田笑笑已經(jīng)出落得標(biāo)緻水靈。
田菲菲一直以爲(wèi)田笑笑雖然偶爾會讓自己生氣,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然自己遇上這樣棘手的事情。
因爲(wèi)晚上沒有睡好,醒來的臉色自然是不怎麼好看。
不想碰上任何一個人,甚至連陳少君也不願意照面,於是,特意繞了原路去上班。
自然是早到,辦公室裡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