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下脣,看著薛子坤的目光裡面帶著一些埋怨,他轉過身,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給我,也不說話,就那麼安靜的開車。
“那些攻擊你的是什麼人?”
“跟你有什麼關係?”
薛子坤這句話說完,瞬間我就有一種如墮冰窟的感覺,像是一整桶的冰水從頭頂澆了下來一般的,透心涼。
我也不說話了,說什麼都是錯,倒是不如就這麼沉默著,車子開到了一處比較繁華的小鎮上,薛子坤點燃了一支菸,說道,“下車。”
“在這?”我看著車子旁邊熙熙攘攘的人羣,“這是哪?”
薛子坤輕吐了一個菸圈,冷哼了一句,“你該幹嘛幹嘛去,別礙我的事。”
我知道後面還有更難聽的話等著我,索性仰著下巴,“我人來都來了,沒有走的道理?!?
“那我走?!毖ψ永ひ獡搁T把手,我一下子抓住了他,“你別下車。”
若是薛子坤在這個地方出現,勢必會引來剛剛那些人追過來,現在大街小巷都知道薛子坤這號人物,躲到哪,都是白搭。
我低著眉眼,極其不情願的打開了車門,就在我剛剛下車的時候,車子突然收到猛烈的撞擊,薛子坤要下車呢,後面又來了一輛車,開始肆無忌憚的撞這輛車。
我瞬間嚇壞了,還沒容說話,就感覺脖子上面一道刺痛,然後耳邊響起了阮阮的聲音,“盛夏,我們又見面了。”
街面上的人看見這種情況都嚇壞了,拼命的躲閃著,而薛子坤的車被左右兩邊的車夾住,他的車難以動彈,自然整個人都困在了裡面。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她,“薛夢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兒子比薛子坤重要?”阮阮冷冷的看著我,那刀子在我的臉上劃了一下子,我覺得一陣兒疼,知道肯定是被滑破了?!白甙桑丶?,我們慢慢玩?!?
說完,阮阮就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扔進了一邊的車裡面,她也不避諱什麼,刀子也不繼續威脅我,而是將我困在車上,笑著說,“要不要見薛夢?”
我猛地點頭,阮阮笑了,對著對著司機說,“開車?!?
車子一路顛簸到了一個近郊的一個縣城裡面,阮姐對我現實沒有一點警惕一般,一直的閉目養神,幾次我側臉偷偷看她,歲月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但是看臉,這是多麼風華正茂的一個女人。
可是阮阮做的這些事情,卻跟她的外表相差甚遠。
最毒婦人心,我現在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車子到了一處簡單的院落旁邊,司機給阮阮開車,她下去之後跟我說,“需要我請你嗎?”
我低著頭,特跟著下了車,阮阮進了門之後,打開了正廳的大門,房間內的佈置很簡單,沒有什精緻的傢俱,這跟我在薛家看見阮阮住處的擺設,截然不同。
阮阮走到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間的門,那是一處神奇的地方,門打開之後是向下的樓梯,樓梯的扶手上面有著精美的雕文,阮阮也不說話,徑直的走了下去,我跟在她身後,步步驚心。
我緊張的攥了攥衣角,發現上衣口袋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一個礦泉水的瓶蓋子,想著肯定是剛剛薛子坤放的,我也沒理會,擦了擦手心的汗繼續跟著,誰知道著樓梯的下面大的出奇,阮阮一邊走一邊說,“這是第一次有一個外人蔘觀這種地方,怎麼樣,你們中國人喜歡這種繁瑣的工藝,事實上,也確實很漂亮。”
“很講究?!蔽覍嵲拰嵳f,“薛夢關在這裡?”
“當年我來中國的時候,沒想過會永遠的留在了這裡,這是我給我自己建造的地下宮殿,我帶你參觀,是你的榮幸。”
“地下宮殿?”我皺眉,“宮殿不就是個牢籠,這裡有什麼好的?!?
“你什麼都有,自然不覺得這裡好,而臥什麼都沒有,我覺得這裡每一個地方都是好看的。”阮阮走到了幾個石獅子面前,那纖長的手指把玩著獅子的頸環,“沒有耐心?”
想到了薛夢,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已經來了這裡,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就是一死,生死邊緣的事情我經歷過那麼多次,心態早就平和了下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只是品位差,欣賞不了?!蔽颐{子門中間的那顆繡球,笑著說,“我兒子喜歡獅子,他要是看見,肯定開心的不得了。”
“你錯了,那孩子不喜歡這些?!比钊罾溲垡坏?,看得我渾身都有些哆嗦,“他喜歡那些活的,活蹦亂跳的,而不是這些石頭?!?
活的?
活蹦亂跳的?
我心一顫顫的,緊跟著阮阮的腳步,進了那硃紅的大門。
我只能是用別有洞天來形容我面前看見的一切,阮阮坐在沙發上面,靠在了老虎皮上面,按下了桌子上面的一個按鈕,接著就有兩個人端出了水果跟熱茶,阮阮細細的品著茶,看見我站著,說道,“坐下,我們看些東西?!?
阮阮打開了電視,說是電視,其實是一個類似監控設備的東西,畫面上面是薛夢那蒼白的小臉蛋,他在一間滿是水泥地的房間裡面,迷茫的看著鏡頭,不一會兒,他開始煩躁,開始大哭,抓著頭髮大叫,口型像是在喊媽媽,我的手抓著衣角,心裡疼的厲害。
一個五歲的孩子,一個幽閉的環境.....
我衝到了阮阮面前抓著她的衣領大聲的質問,“阮阮,這是你的孫子,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你怎麼對他這般絕情?”
“他姓薛?!比钊羁粗易ブ氖?,很不開心的樣子,“難怪那孩子沒有教養,都是跟你學的?!?
“你就有教養,你有教養教出了那麼變態任性的兒子,還弄了這麼一個鬼地方,跟死人墓有什麼區別?!?
“放肆!”阮阮阮阮抓著我的手,狠狠的給了我一記耳光。
啪。
她的指甲應該是滑到了我的血肉,她看見指甲上面那粉紅色的血液,不耐煩的擦了擦,之後將我推到了一邊的地上,“盛夏,誰給你自以爲是的權利?”
“這是中國,是法制社會,絕對不允許你做這樣荒唐的事情,你殺人,你虐待孩子,你做間諜工作,你還故意傷害,阮阮,是誰讓你這般放肆的活著?”
阮阮纔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電話畫面又切換,這次是一間亮堂的房間,裡面的牀上躺著一個小男孩,蜷縮著身子,很單薄,很可憐的躺在那裡,我看不見正臉,但是能看見他的手背上面打著點滴,孩子呼吸很是微弱,我從到電視面前,單是看輪廓,就覺得這個孩子是薛夢,我也顧不得那些了,衝到了阮阮的面前,跪了下來,“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我放了你,誰放了我?”阮阮抓著我的頭髮,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很,“盛夏,發生的這一切,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我怎麼樣都可以,你放了薛夢,放了薛子坤?!比钊畹牧庹娲?,我的頭髮像是要被她揪掉了一般,她拿著刀子,在我的臉上又劃了一道,我除了覺得疼,倒是沒有覺得怎麼樣,只要能救薛夢,就算是臉被劃爛了,我也願意。
“看著所有人都爲你赴湯蹈火,你很開心是吧,盛夏?!比钊畹牡蹲釉桨l凌厲的在我的臉上來回的劃著,我鮮血滴滴答答的流在了我的衣領上面,我跪在地上,只是求她,“放了薛夢,放了薛夢?!?
阮阮這時候像是一個魔鬼一般的狂笑,“那不可能。”
接著,我經歷了人生中最難過的十分鐘,我我臉被她劃的亂七八糟的,我的鎖骨,我的胸部也都是那些細小的傷口,我在求饒的時候也想過反抗,可是軟軟的額力氣太大了,我根本沒有一絲的機會。
直到外面的爆破聲傳進來的時候,阮阮還在樂此不彼的在我身上劃著口子,而就在薛子坤帶著人衝進來的時候,看見衣衫不整的我身上臉上全是血的時候,拿著槍毫不猶豫的對準了阮阮的太陽穴,
阮阮很淡定,“之前你那樣迷亂的生活不過是爲了試驗我的耐心,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我換盛夏。”薛子坤看著阮阮,“我換她?!?
“你?那可是天王巨星的臉。”阮阮笑著,在我耳邊說道,“感動嗎?你的男人來救你了?!?
我完全說不出一句話,臉上疼的我嘴巴都張不開,只要我一張嘴,我的臉上就疼的厲害,我看著薛子坤,他的眼裡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心疼,與擔心。
半天之後,我才呢喃出一個字:“別.....”
“我換她。”薛子坤將手裡的槍丟在了一邊,“我換盛夏還有薛夢,隨你處置?!?
“盛夏,感動嗎?”阮阮看著我,突然狂笑著,“在感動的同時就不疑惑,爲什麼會有人在你到達他的地方之後追殺他?他爲什麼會把你丟在那個地方,然後正好讓我能牽制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