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 206、爲(wèi)伊憔悴(③更)
夜色初降,天上出現(xiàn)日月同臨的奇妙一刻。漫天紅霞,映著地面碧草;滿山谷的狼當(dāng)中,坐著兩個人——都是極截然的對比,卻奇異地那般和諧。
縱然知道這些狼都是玄宸的親戚,可是這樣坐在幾百頭狼當(dāng)中,清笛還是身上起了緊張的粟粒。誰知道除了那頭狼王是可以通人性的之外,其他那些狼會不會突然野性大發(fā),撲上來就吞了她?
清笛不由得不去想玄宸的母親,那位讓契丹帝王一生愛戀的狼女。當(dāng)日她是獨自身處這狼羣當(dāng)中,都沒第二個人與她相伴和說話。那時的狼女,該有多麼孤單?她要依靠多麼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才能獨自熬過那麼漫長的成長歲月,出落成一位令帝王都一見鍾情的美麗少女?
清笛想著,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玄宸停下與周遭狼只的嬉戲,轉(zhuǎn)頭來望清笛,“在狼羣裡,覺著不自在?再忍忍,稍後我?guī)闳e處走走。新婦快到了。”
“不是。”清笛也不想提起玄宸的母親,從而引玄宸傷懷,便只望向狼羣中間高石上昂首而立的狼王,“我在好奇,你說過狼都是忠實伴侶的;可是你那位舅舅既然能有四十多隻母狼,那麼他真正的伴侶又是哪一個?狼後呢?”
玄宸微笑,卻搖搖頭,“舅舅沒有狼後。如果有了狼後,他便不會與其他母狼交配?!?
“哦?”清笛皺了皺鼻子,“空著元妻的位置,只爲(wèi)了能迎納更多的嬪妾……哼,果然是個狡猾的傢伙!鬮”
“不是的?!毙沸ζ饋恚瑪E頭望向遠(yuǎn)方。草色碧翠全都映入他眼底去,彷彿多了一點憂傷,“他喜歡的同樣不肯接納他,甚至都不願留在他身旁。所以他乾脆都不要狼後,轉(zhuǎn)而對任何投靠而來的母狼,全都來者不拒……”
“?。 鼻宓洋@得差點跳起來,“難道你舅舅愛戀的是,是……!”清笛不敢說了,只覺周身慄慄。
玄宸被清笛嚇了一跳,扭頭驚詫地盯著清笛。
清笛連忙擺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對尊者不敬……”
玄宸又轉(zhuǎn)了下眼珠,忽地放聲大笑,原地縱起,將清笛撲倒在地,“好啊,你以爲(wèi)是我娘,是不是!哦”
清笛慚愧得不敢擡頭,“我只是想,你舅舅也是驕傲的狼;一般的母狼肯定入不得他的眼。你又說他喜歡的不在他身旁……”
“我替我娘罰你。”玄宸自然不肯放過任何機(jī)會,悄然說,“讓我親一下。否則我娘在天之靈都不得安。”
清笛自知錯了,只能點頭,“去樹後……被三百頭狼看著,好古怪。”
玄宸輕笑起身,抱著清笛就奔到樹後去。還沒等清笛腳底落下來,少年渴望的脣早已壓下來。輾轉(zhuǎn)著輕叩她牙關(guān),稍有放鬆便悍然全部攻佔進(jìn)去,貪婪吮緊了清笛的丁香小舌……
清笛不敢讓他放肆,吻了片刻便推開,只喘息著問他,“那,究竟是誰?”
玄宸渴望不得紓解,這一吻反倒越發(fā)加重了渴望,便將她擠在樹上,將身子恨不得就這樣全都嵌進(jìn)她身子裡去,“你猜。錯了再讓我親一下……”
少年毛手毛腳地不肯放過,清笛被他撫弄得幾不成聲,“那,那還能有誰?”
玄宸癡醉,呢喃著哄她,“我若告訴了你,可有我甜頭吃?”
清笛的好奇心被吊起來,哪裡肯輕易就不問了?只能嬌喘問他,“你想要什麼甜頭?”
玄宸喘息著廝磨清笛的身子,身子早已四處起了火苗。卻也明白就憑這樣一個小小的答案,清笛定然不會給他全部……他也知道進(jìn)退,索性要一個稍小的:“要你身上最甜的……”
他不明說,清笛反倒全身越發(fā)酥軟。只因能想得到他要什麼,彷彿隔著紗與霧,越發(fā)朦朧難耐,“那你便說給我聽?!?
玄宸得了應(yīng)許,呢噥一聲便落下脣去。還隔著紗衣,便咬住了清笛玉巒上的甜櫻……
清笛勾起腳趾來,整個身子緊緊依靠住樹幹,這纔沒有徹底坦然下來。他的急切全在他齒尖兒,讓她灼熱讓她疼……那渴念,就越發(fā)肆虐開,再不肯收歸轡頭。
“小笨蛋……”他的舌尖終究舔開了她的抹胸,哽咽著含住了全部的甜美,“是阿離……”
“阿離!”他用力咬齧,清笛一聲驚呼。她竟然忘了阿離!
不是她沒能想到,而是她沒往這處來想。畢竟阿離是隻狐貍,並不是只母狼??!
“阿離一直跟在娘身邊,後來又陪著我。所以縱然狼王舅舅一直渴念,阿離卻也不肯離去……狼王舅舅索性廣納侍妾,卻再也不肯確立狼後?!?
“竟是這般……”清笛只覺一股淚意洶涌衝上額頭。從前一直對狼王頗有成見,這一刻卻只覺心疼。那般威風(fēng)凜凜的狼王,縱然能統(tǒng)治草原上最大的狼羣,雖然有一天還有可能一統(tǒng)所有狼羣,縱然——身畔有四十多頭母狼,他卻依舊截然一身。
彷彿能夠想見,月夜之下,只有他孤單身影,仰首孤寂地鳴。
“你怎不早說?我該把阿離一同帶來……”清笛忍不住輕怨。她若自己不得與玄宸相守,總該要讓身邊人都得喜樂。
“傻瓜……”玄宸也輕輕嘆息,“今晚是舅舅納娶新妾,帶阿離來,難道要她眼睜睜看舅舅與其他母狼洞房麼?”
清笛險些落下淚來……轉(zhuǎn)頭去,藏住自己的神色。
樹外,已經(jīng)漾起一片狼嘯。玄宸挑眉,“新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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