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靖王殿下忽覺身體不適,不過來了。”紫煙一個人回了涼亭,臉色有些難看。
“身體不適?可知是哪裡不舒服?可有請?zhí)t(yī)過去看?”秦卿一聽楚子謙身體不適,心裡全是擔(dān)憂,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紫煙有些被秦卿的反應(yīng)嚇到了,不過是有點兒不舒服而已,她怎麼反應(yīng)這麼激烈?她何時變得這麼在乎楚子謙了,在乎到都忽略了站在一邊的折弦。
果不其然,冷著一張臉的折弦,看到秦卿對楚子謙這麼關(guān)心,臉色變得更差了,還裝作嗓子不舒服咳嗽了幾聲提醒。
秦卿卻好似渾然未聽見,焦急地走向紫煙。哦,不,是走向聽雨軒的方向。
“殿下只說是有些腹痛,並無大礙。”紫煙輕描淡寫回答。
秦卿還是不放心,拉著紫煙往聽雨軒走去,邊走邊說:“方纔用午膳時,我便發(fā)現(xiàn)靖王殿下的有些不對勁,如今殿下是在寧王府作客,可能不想叨擾我們,但我們可不能就這樣怠慢了殿下,我還是要過去看看才放心。”
紫煙想到秦卿多少還是學(xué)了些醫(yī)術(shù)的,有個人瞧瞧總比殿下一個人硬扛著要好。也不再做猶豫,跟著秦卿往聽雨軒走去。
折弦無法,冷著一張臉,抱起放在一旁石桌上的鸞鳳琴,也跟了上去。想那靖王殿下刀裡來火裡去,身上受了那麼多上從來都是眉頭都不皺一下,這麼點兒腹痛至於弄得這麼緊張嗎?
聽著秦卿一口一個殿下,客人與主人分得那麼清楚,折弦一時有些恍惚,她究竟是因爲(wèi)太過關(guān)心楚子謙,還是因爲(wèi)太不瞭解楚子謙,本著身爲(wèi)醫(yī)者的慣性才表現(xiàn)得這般。
秦卿腳步匆匆,快速往聽雨軒趕去,就連紫煙和折弦這兩個習(xí)武之人,都要費些氣力才能跟上她的腳步。
兩人在身後看著那個疾步前行的背影,只看到了她的焦急與擔(dān)憂,殊不知,此刻秦卿的臉上,卻是笑得比三月枝頭的桃花還要燦爛。她之所以快步走在最前面,只是因爲(wèi)忍不住笑的她,害怕被後面兩人看見而已。
楚子謙午膳的時候非要和她對著幹,硬生生吃了那麼多以辣聞名的越國名菜,現(xiàn)在腹痛也是在所難免的。
午膳後,秦卿在暗香園並沒有逗留多長時間,按照時間來推算,紫煙過去的時候,楚子謙應(yīng)該只是纔開始肚子疼
,伴隨著胃部火.辣辣的刺痛。等到她趕過去的時候,說不定就該拉肚子了。
一想到楚子謙頻繁如廁的出糗模樣,就想仰天大笑三聲。
楚子謙,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秦卿就像個好不容易抓到對方小辮子的小孩,自以爲(wèi)有了嘲笑奚落對方的資本,開心的不得了。
三人趕到聽雨軒的時候,正好見到楚子謙從房間裡走出來,臉色慘白,一手扶在門櫺上,看上去很是虛弱。
楚子謙這副模樣,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不由都嚇了一跳。
秦卿自是因爲(wèi)沒料到?jīng)]這麼直接碰到楚子謙,還沒來得及收回滿臉得意的笑,害怕被他看到。
紫煙則是擔(dān)憂,好想衝過去問他究竟怎麼了,卻又害怕身份暴露,硬生生止住腳步,張口無言,一雙眼裡全都是不知所措和擔(dān)驚受怕。
折弦則是疑惑,不過是用了頓午膳,府裡也沒聽到什麼風(fēng)聲,怎麼會突然發(fā)作呢?莫不是新請來的越國廚子有問題?可是三人一同用膳,爲(wèi)何獨獨只他一人出了意外?
楚子謙突然見到迎面而來的三人,也是一驚。
他們,來的還真是時候!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秦卿,完全就是掐著點兒來的。
“聽紫煙說殿下忽覺腹痛,我不放心,便過來看看。殿下現(xiàn)在感覺如何?除了腹痛意外,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秦卿雖然嘴裡說的全都是關(guān)心擔(dān)憂的話語,但嘴角上翹的弧度,成功的出賣了她。
“秦卿!”楚子謙瞧見她嘴角的笑意,拳頭不由攥緊,咬牙切齒悶聲道。
“雖然腹痛並沒有什麼,但是突然覺得腹痛,尤其是像殿下這般身體健康的人,極有可能是身體其它地方出了病癥的連帶反應(yīng),不能掉以輕心。”秦卿裝作什麼都沒聽到,走過去欲給楚子謙號脈。
“那就有勞王妃了,本王也正想命人去請瞿太醫(yī)過去。”楚子謙不甘不願向秦卿伸出手腕。
秦卿裝模作樣的探了楚子謙的脈,一瞬便快速收回,嚴(yán)肅道:“殿下請先去歇著,我在仔細(xì)探探脈。”
楚子謙連忙收回手腕進(jìn)屋,轉(zhuǎn)頭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狠狠剜了秦卿一眼。
楚子謙在離房門最近的太師椅上癱軟坐下,雙手緊緊抓住太師椅的兩
側(cè)扶手,似是在強(qiáng)忍著疼痛。
折弦與紫煙進(jìn)屋的時候,正好看到楚子謙這副模樣。
秦卿擡頭間,因爲(wèi)楚子謙強(qiáng)行壓制,額頭不自覺冒出了冷汗。
“紫煙,快去打盆水來。”秦卿忙吩咐。
“哦。”紫煙應(yīng)下,像一陣風(fēng)一般快速跑了出去。
秦卿將不遠(yuǎn)處的小凳子搬過來,在楚子謙眼前坐下,搭上他的右手號脈。
折弦背對著秦卿,看著眼前的兩人。楚子謙額頭不斷有汗珠冒出,正強(qiáng)行忍耐著什麼。左手緊緊抓著把手,質(zhì)地堅.硬的紅木椅,硬生生被攥出了凹印。而秦卿正全神貫注給他號脈,搭在右手手腕上的三指,弓的指骨因爲(wèi)向下用力按著而繃緊,氣氛甚是凝重。
許久之後,秦卿才緩緩鬆開三指,聲音虛弱開口道:“請殿下張嘴,我看下舌.頭的顏色。”
楚子謙聞言,不覺蹙起眉頭,不願配合的態(tài)度很是明顯。
秦卿,你別太過分!楚子謙用眼神警告她。
“還請殿下配合,望聞問切,我只有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對王爺?shù)牟“Y更有把握。”秦卿態(tài)度嚴(yán)肅繼續(xù)說道,微妙的話語說得有些玄乎,好像楚子謙這一病還不輕。
秦卿一臉你不配合我就在這兒耗著的表情,楚子謙猶豫再三,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張嘴,快速伸出舌.頭,然後很快便收了回去。
折弦也不知道秦卿看清楚了沒有,反正他只看到一個紅色的舌.頭的影子,鮮紅鮮紅的。
“去廚房取些精鹽或者是白糖過來,還有開水,剛燒開的,滾燙滾燙的那種。”秦卿又對摺弦說道。
折弦也沒想其它,忙將手中的鸞鳳琴在屋內(nèi)尋了個位子放好,便匆忙離開。
待到折弦的身影一離開房門,秦卿便連忙從楚子謙身前得小凳子上彈起,三步並作兩步逃到遠(yuǎn)離楚子謙的地方。
“你現(xiàn)在可以去如廁了,得儘快噢,要趕在他們兩個回來之前。”見楚子謙還待在房內(nèi),秦卿不怕死的提醒道。
“秦卿,你給我等著!”楚子謙狠狠瞪著她,灼熱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整個燒成灰。
而後,憤然拂袖離去。
秦卿再也忍不住,開懷地放聲大笑,楚子謙走了好遠(yuǎn),都還能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