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現身
“楚樑，出事了……”闖進來的正是林北。
他一臉慌忙地衝進來，一看屋子裡的情況，又不免愣了一下：“宋教習也在啊，嚯，挺熱鬧啊。”
站著的、躺著的，各自都夠湊一桌麻將了。
“你怎麼來這了，李玨呢？”楚樑問道。
“李玨丟了！”林北急忙道。
“嗯？”
“我在外間看著，裡面半天沒有一點動靜，我有些奇怪，敲門一看，窗戶開著，李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林北道：“我這就趕緊來找你了。”
“你沒聽到一點異動？”楚樑問道。
“沒有。”林北搖頭，“完全沒有異常的氣息和聲音，我懷疑他可能是自己偷溜的，可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說不定還有事瞞著我們，李玨也有可能是司徒燕的目標……”楚樑心思電轉，眉峰蹙起，思忖道：“他不知去了哪裡，該如何是好？”
李玨見到了一直以來懼怕的鬼，卻彷彿露出瞭解脫的神情，“你終於來見我了。”
“過了好久我纔想到，你跌入湖水中會不會有危險……可我再跑回去想要看看你時，卻聽說湖水中有人淹死的消息……”
李玨仰頭看著四周，“你是沒有在這裡，還是不願意出現呢？好……那我就自己下去贖罪……”
“爲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確實是我害死了你。”
“那也很厲害了。”楚樑道。
林北想了想，道：“先點菜吧。”
是個一身儒衫的女子，半邊臉帶著濃密的疤痕，除了那傳聞中的司徒燕，不會再有別人。
“我來吧。”林北這次反倒是自告奮勇地留下。
“這好嗎？”閆小虎撓撓頭，“我還沒解除危險呢吧？”
書院後山，小湖邊。
她右手並指成筆，在這半頁紙上輕輕劃動，頓時有硃砂色的紅芒亮起，隨著她的指尖成字。
稍稍沉默片刻，閆小虎小心翼翼問道：“那……咱們現在應該幹什麼？”
宋清漪又道：“這半頁金書是我這次出門辦事，師尊給我的防身寶物，妙用頗多，只是我還沒有完全掌握。”
“李玨在這。”
“再等等。”楚樑輕聲道。
楚樑點點頭，追著宋清漪也飛身而出。
就在宋清漪想要強行出手的時候，突然，陰風大做！
呼呼風聲彷彿平地起波瀾，大風陰寒徹骨，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居然將跳到一半的李玨又推回了岸邊。
“是我害死了你，你直接來殺我不就好了嘛？爲什麼要一直殺人……”
“……”
她師尊真好，咦，我爲什麼難過？
不過他也知道，這並不是帝女鳳一個人的問題。在蜀山，除非是極爲優秀或者立了大功的弟子，否則被師尊賞賜法寶是件很稀罕的事情。即使出了貧窮的銀劍峰，也還是這樣。
“你有辦法找到李玨？”林北和楚樑都看向她。
“得有人留下看著他。”楚樑指了指閆小虎。
果然。
他喃喃幾聲，起身就朝下方湖水走去。
可他獨自在那裡說了很久，始終沒有什麼異狀發生。
“嗯？”暗中觀察的楚樑目光一亮。
半頁金書飛得不算快，半晌，方纔來到了一片熟悉的地方。
“也不至於，我修爲不足，只能追蹤燕郊城內外的範圍。”宋清漪道。
可實際在其他仙門，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楚樑跟著宋清漪與那半頁金紙，一路御風出城，中途還出聲讚道：“宋教習，你這法器好方便，只要知道名字，天底下豈不是沒有找不到的人。”
歸根結底還是宗門理念的差異。
特別是三教之中，儒教修者與其他兩家還略有不同。除了神通修行之外，儒教對學問與品德看得更重，這一點在君子堂尤甚。
話分兩頭。
“先別急，看看再說。”
以宋清漪的修爲，在其餘仙門應該不會受到這般重視。可是在君子堂，她就有可能憑藉著學問品德方面的優秀，取得師門長輩的看重。
“我……我可以試一試。”宋清漪突然道。
就見林北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然後把她們叫醒，咱們接著奏樂，接著舞！”
“啊？”閆小虎懵了一下。
遠遠確定了方位之後，宋清漪收起法寶，夜空重新歸於寂靜。兩人緩緩向前，很快，在湖邊看到了一個纖瘦的身影。
原來是李玨直接導致了司徒燕的溺水，而非司徒燕投水自盡。難怪李玨如此懼怕，這些天他一直處於錯手殺人的自責與怨靈索命的恐懼之中，所以纔會經歷難以想象的心理折磨。
……
“有哥看著你，你就放心吧。”林北拍拍他的肩膀，“雖然我上一個看著的人剛剛出事……但是那不純屬意外嘛，我也希望能成功一次……”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都隨風飄到了楚樑與宋清漪的耳中。
那身影在對著湖水唸叨著什麼，音形體貌，正是李玨。
只剩一個幽幽鬼影出現在原地。
“嗯。”宋清漪輕輕點頭，隨即擡手取出一份半頁的舊金色紙張，上面空空如也，卻有靈性流轉。
“當日你把我綁起來，要刮花我的臉，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劇烈掙扎……纔不慎將你推入湖水中，我當時真的是又驚又懼，顧不上其他，一路逃回了家中。”
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自盡！
“李……”宋清漪立刻就想起身阻止，楚樑一把拽住了她。
“這些天我一直好害怕，也一直在逃避……可是現在我不想再逃了……”
李玨有所隱瞞。
寫完名字，宋清漪將這半頁紙張向天空一拋，但見它在空中滴溜溜轉了三圈，接著果然好像是找到了方向，落下一道清輝，順著窗子向前飛了出去。
就見李玨來到岸邊，似乎猶豫了一下，但並沒有多久，就狠下心來，一躍而下！
今天應該就是他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纔會跑來這裡吧。
怒卷的陰風最終匯聚到一處，在他面前塑成一個人形，轉瞬之間，又統統散去。
李……玨……
“爲什麼你要殺這麼多人……”李玨的聲音十分痛苦。
噗通，李玨摔倒在地上，又立馬翻身爬起：“司徒燕，是你嗎？”
“司徒燕，你真的變成鬼了的話，就來找我吧，不要再殺別人了。”
“跟著它。”宋清漪道了一聲，追隨著清輝指引，與那半頁紙一起飛出窗外。
原地只剩下閆小虎和林北面面相覷。
楚樑小小的沉默了一下。
而一旁的楚樑和宋清漪也是打起精神。
這濃烈的陰氣，絕非普通怨靈，而凝實的身形也足以說明問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她擁有了如此修爲……
但是可以確定。
司徒燕就是畫皮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