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在那個暗黑空間裡面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那個黑衣老頭子有點異常？”

房間裡，爺爺一邊抽著旱菸袋，一邊問我。

此時我們已經從海邊返回了賓館。廖偉也被帶回來了。那個黑蛇魚的屍魘王蟲吃下去之後，他身體恢復地很快，至少腐爛的皮肉開始慢慢迴轉了。爺爺給他穿上了襪子，用牀單把他包好，帶了回來，現在就停放在我們的房間裡，依舊昏迷不醒，不過氣息沒有斷，說明他的生命沒啥大問題。

回來休息了一會之後，趁著其他人都出去了，爺爺連忙抽空問我。

爺爺這麼一問，我立時回想起了那個黑泉老人，感覺這老者實在是太神奇了，但是要說什麼異常之處，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他其實整個人都比較異常，如果非要我單單挑出一點來說，我卻沒法說上來。

“你有沒有發現他的眼睛有點問題？一隻白的，一隻黑的，看樣子好像有一隻眼睛是瞎的。”爺爺提醒我。

“是這麼回事，其實這個事情我也注意到了，但是這也沒啥異常吧？”我疑惑地問道。

“還有就是，你有沒有發現，他額角有一道傷疤？”爺爺瞇眼看著我，神情有些意味深長。

沒想到爺爺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注意到了，當時我不覺也努力回想黑泉老人的面容，模糊記得好像他額角的確有一道傷疤，本來我還以爲那是皺紋的，不過現在想想有些不太對勁，皺紋都是橫著的，而那傷疤卻是豎著的，這就非常明顯了。

“爺爺，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張大眼睛，看著爺爺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爺爺給你講過的那個故事？”爺爺瞇眼含笑問我。

“爺爺你是說祖叔爺？就是程苦月？”我有些驚愕地看著爺爺，腦海裡立時閃現了一系列的畫面。的確，在爺爺所講述的故事裡，祖叔爺程苦月小時候額頭磕破了一塊，留下了一道傷疤，一直都沒好過，而現在那個黑泉老人額角也有一道傷疤，而且黑泉老人也是半瞎的，最重要的是，他說中文，而且從話裡行間，可以聽出來，他似乎還和程家有著很深的淵源，這說明了什麼？

一時間，一個大膽而又驚愕的猜測在我的腦海中浮起。祖叔爺沒有死，而且還一會活到了現在？但是，這又怎麼可能呢？難道說，他真的成神仙了嗎？何況我們現在是在日本地界，祖叔爺又怎麼會到了這裡？

我費力地搖搖頭，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測，看著爺爺道：“爺爺，這不太可能吧？”

“呵呵，可不可能都無所謂，”聽到我的話，爺爺淡笑了一下，抽了一口旱菸袋道：“我們先忙活自己的事情。”

“嗯，”我點了點頭，開始琢磨著對付山本青岡的事情。現在廖偉救下來了，過不了幾天，他就可以恢復如初，到時我就有了一個很好的助力了，心裡大約也有些底氣了。但是，廖偉會不會真心實意幫我，這個事情還有待考察。

“小河，爺爺和你商量個事情，”這個時候，爺爺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我道。

“什麼事情，爺爺你說，”我看著爺爺道。

“小河，最近這段日子，對你來說，可以說是發生了很多不尋常的事情的，實際上，你不知道的是，這個情況對於我們整個程家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平常的際遇。爺爺告訴你，在爺爺來南京之前，就已經算了一卦，按照卦象看，我們程家應該是迎來了再一次的新生了。這個過程中，你很顯然是家族的關鍵。不管怎麼說，如果真要重振師門，掌門人首先得有見識，還得有知識，最重要的是，也得有膽識，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將，你都是最合適的人選。”爺爺說到這裡，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道：“當然了，其實現在就算給你個掌門噹噹，那也只是名義而已，掌門沒有任何好處。不過，爺爺不能這麼虧待你，所以，給你想了個辦法。”

“什麼辦法？”我好奇地看著爺爺。

“六頭蛇，”爺爺瞇眼笑了一下道：“你不是準備將那些吃魔人重新收歸師門嗎？但是吃魔人力量很強，輕易難以剋制，一旦鬧起亂子來，沒有強勢的掌門人，無法壓制他們。所以，我想把六頭蛇種在你體內。這六頭蛇千年難得一遇，在這個世間，絕對算是屍魘王蟲中的皇者，它的氣息，對於其他王蟲來說，就是威懾，就是命令，只要你擁有了六頭蛇，其他的吃魔人就會自然而然地聽你命令，對你俯首帖耳。那種屈從感是發自內心的，是他們無法抗拒的。只是——”

爺爺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著我道：“只是你的犧牲可能比較大，畢竟，一旦成爲吃魔人，你將會面臨很大的風險。自古以來，我們程家的人，還少有幾個人願意成爲吃魔人的。據我所知，咱們的祖叔爺程苦月算是爲數不多的幾個程氏吃魔人之一。”

“祖叔爺也是吃魔人？”聽到爺爺的話，我不覺是驚愕地張大了眼睛。

“你以爲呢？不然的話，在最後對戰乾隆那些御林軍的時候，祖叔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接近乾隆，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爲祖叔爺體內暗藏著極爲巨大的力量。事實上，當年的那場戰鬥最後怎樣了，誰也不知道，我們只是在很久之後，才大約得到消息，說是有上千官兵戰死，乾隆也被驚駕，原本準備繼續南下游玩的，結果第二天就直接打道回了京城了。”爺爺說到這裡，隨即又皺了皺眉頭道：“還有一個事情需要和你說明的就是，一旦成爲吃魔人，將會喪失生育的能力。”

“啊？”聽到這個話，我心裡有些忌憚了，本來我還沒感覺怎麼樣的。而且爺爺這句話我一時間也沒有聽個明白。畢竟失去生育能力，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況，是精子發生了異變，無法讓媳婦受孕了，還是徹底萎了？

“是不是變成跟太監一樣了？”我張大眼睛看著爺爺問道。

“那倒是不會，不但不會，而且你男性功能還會更加強大，但是就是生不了孩子。”爺爺瞇眼壞笑看著我道，“怎麼樣，你要不要試試？”

“我考慮考慮吧，”我皺了皺眉頭，不是很能接受失去後代的設定，畢竟我本來給自己計劃的是美好而又和諧的一生，不想現在卻全都亂了套了。

“那你慢慢考慮吧，”爺爺含笑點頭。

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我起身開們，何飛雲和婁新一起走了進來，兩人的臉色一看就有事情，於是就問他們怎麼了。

“小河，我，我們還是先回國去了，”何飛雲這會子剛睡醒，恢復了一點精神頭，肯定是想起了昨夜的驚心動魄，心有餘悸，急著逃回去。

他們的決定，無可厚非，我點了點頭，對他們道：“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送你們了，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忙活。”

“不用送了，我們自己找的到路，”何飛雲有些下意識地看看我，“那你自己小心點，你要不也和我們一起回去？”

“不了，”我皺了皺眉頭，隨即想起個事情來，不覺轉身看著爺爺道：“爺爺，要不你和他們一起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我自己來應付吧。實在沒什麼成效，我也打算先回國再說。”

“哼，讓我一把老骨頭先回去，把我的孫子丟在異國他鄉受苦？這怎麼說得過去？”爺爺很執拗，年紀雖然大了，但是很好強。

說到這裡，方大同和張二子也過來了，幾個人一起坐下來，商量著接下來的行程。

最後，經過幾番爭論，最終定下了一個方案，而這個方案的關鍵，卻在我和何飛雲身上。

“你們都先回去，因爲你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皺眉看著方大同他們道。

“你們放心好了，我肯定會把冷瞳，還有二子哥的老婆孩子都救出來的。”我繼續說道。

“我們沒什麼用處，那你自己有什麼能力嗎？”張二子對我很不服氣。

“呵呵，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說到這裡，扭頭看了看爺爺道：“爺爺，我決定，今晚就種下吧，我不想再這麼窩囊了。”

“嗯，好，”爺爺含笑點了點頭。

“飛雲你不要走，留下來陪著我，沒了你，我連日文都看不懂，那可真是寸步難行了。”我看著何飛雲道。

聽到我的話，何飛雲張大眼睛看著我，許久之後，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

“好了，那就這麼決定了，明天你們都回去，出了我和飛雲，還有廖偉，其他人都回國去。”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道：“不過你們回去了，可不是沒事情做的。至少大同你回去之後，可以動用你手裡的力量，好好調查一下山本青岡的情況，爭取給我一點接應。而二子嘛，你就協助大同吧，至於爺爺，還有婁新，你們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什麼任務？我還有任務？”婁新很驚愕地看著我問道。

“這個你不用管，回去聽爺爺安排吧，”我說話間，擡眼看著他，淡淡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