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陸子芽緊巴巴的望著他高大英俊的背影,竟有一絲心酸。
顧憶深扭過身子,進而在她身前限定:“你放心,我會把握好和你相處的分寸,既然決定了放手,你只需要把我當(dāng)成朋友來看待,這樣就很好了。”
到了別墅門前,陸子芽已經(jīng)緊埋著頭,思索著他的話。
沒有往前走,沒有任何表情。
夏晚迎了出來,她仍舊在發(fā)呆,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髮,顧憶深不多說什麼,先進了別墅客廳等候。
“阿姨,你空手來的?”夏晚明顯有點失望。
“我讓人去買了。”陸子芽微微笑了笑,勾著身旁的一雙肩膀進了屋。
半個小時後,也到了吃飯的點,江淼淼沒回來,夏晚說去外面下館子,剛走到門口,江淼淼回來了。
買了好多,包裝袋裡,一條活蹦亂跳的魚,甩出水花,把幾個人的臉都打溼了。
陸子芽進了廚房忙碌,得心應(yīng)手,她做的魚向來兩個兒子最愛吃,剖魚的過程,夏晚進來幫忙洗菜,看到那些噁心的穢物從魚肚子裡扒拉出來,夏晚嚇得跑出了廚房。
迎面撞上江淼淼的胸膛,痛的跑去看電視,江淼淼悠閒的靠在廚房門口,望著她認真做事時的樣子,有種成熟穩(wěn)重的韻味,“要不要我?guī)湍悖阋粋€人女孩子殺魚不害怕呀?”
“姓江的,我不是女孩子了,我都快成大媽了,兒子都十八了。”陸子芽捏了一把汗,不禁爲(wèi)他說話的智商感慨。
江淼淼笨手笨腳在一邊幫她洗菜、切菜,裝盤,完了便笑著說:“大媽,我怎麼看著你也就十八歲啊,有沒有謊報年齡呢?騙人很不對。”
“沒正經(jīng)。”
中間陸子芽有將近半個小時沒理他,但心裡還是美滋滋的,她總覺得這十幾年過去了,老了,不中看了,兒子走了,只會圍著鍋臺轉(zhuǎn),這一讚美,心裡聽著舒服。
飯菜做好了,夏晚才進來端菜擺盤、放碗。
對於江淼淼和顧憶深的存在,夏晚並沒有半點違和感,他們兩個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陸子芽不在這段時間,明裡暗裡幫了她很多次。
在幾個人裡面,她年紀(jì)最小,孝敬長輩,夏晚原本不太稀罕,但現(xiàn)在有了那種氣氛,對三個人都極爲(wèi)孝順體貼,給他們盛飯、盛湯,禮貌得很。
“晚晚,真的決定好了以後跟著阿姨住嗎?”陸子芽一邊吃,一邊給她夾菜。
“我媽找都不來找我。”夏晚鬱悶的使勁扒飯,“要是阿姨也不要我了,我怎麼辦啊……”
“還有南哲啊。”陸子芽搖了搖頭,笑著說。
話到此處,夏晚的臉色突然變了,南哲一旦從英國回來,兩個人的身份就是天差地別了,她沒學(xué)歷、沒家世,連人生都要陸子芽一手安排好。
“阿姨,南哲回來,會不會嫌棄我給他丟臉了。”夏晚虎虎的眨了眨眼,很擔(dān)心。
像陸子芽之前說的,國外漂亮聰慧,有學(xué)歷的多的是,她早就從南哲當(dāng)初厭惡的神情裡看出,南哲已經(jīng)沒有那麼喜歡她了。
“你們太年輕了,這種事強求不得,看緣分吧。”陸子芽直言道,南哲每回視頻通話都刻意避開夏晚,明顯的排斥冷落行爲(wèi)
。
但陸子芽始終都記得南哲走前的一番話啊,要她好好照顧夏晚,把夏晚改造成配得上顧家的兒媳婦,哪怕是走的那天,南哲都沒有明說不喜歡夏晚,應(yīng)該是留待考察。
吃過這頓飯後,陸子芽跟夏晚絮叨了半天,開導(dǎo)她,舒通她的心情,夏晚總算看開了點,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晚上,夏晚正式回到了新宅入住,陸子芽一整天挺高興的,往後有人陪她住了,一個人在家裡自然是不會悶的了,而且夏晚越來越討喜,慢慢的恢復(fù)了往日的活潑。
這是好的徵兆,不被家庭因素困擾,勇敢的走出來面對新生活是好事。
關(guān)於南哲喜不喜歡夏晚的話題,陸子芽特意找來了顧憶深,拉到房間裡偷偷的問他,他是男人,男人對男人的直觀感受應(yīng)該更強烈一點。
可惜顧憶深壓根沒理會這件事,給了她一個謎一樣的眼神。
“喂,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陸子芽追出了房門,顧憶深已經(jīng)閃的不見人影。
四處去找,恰巧看到夏晚偷偷去書房和南哲視頻通話。
平常南哲要刻意支開夏晚才肯開視頻,夏晚掌握了時機,這次果然接通了。
南哲一開始看到是她,正想把電腦關(guān)掉,誰知夏晚突然來了三個字“對不起”,把這一年多來的思念和愧疚用歉意表達了出來。
小時候兩個人剛剛分班在一塊兒時的趣事,夏晚幫南哲出頭教訓(xùn)欺負他的人,再到後來的點點滴滴。
動情聲色的話語,南哲有了些許動容,淡淡說了句“以後好好注意身體,多陪陪媽。”
就這一句話,夏晚激動了好半天,精神亢奮得睡不著覺。
南哲肯和夏晚說話了,陸子芽打心裡是替他們高興的。
沐浴完,陸子芽披著浴袍出來,誰知看見的人竟然是江淼淼,她怒而坐過去,差點奪走他手裡的電腦:“憶深呢?”
“兒子的事,應(yīng)該問我這個爸爸。”江淼淼敲了一會兒鍵盤,纔回過頭跟她說話。
“兒子什麼事?”
“你問憶深的話,他告訴我了。”江淼淼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電腦,把手裡的任務(wù)都交給了自己的線人,他現(xiàn)在主要的精力不放在這上面。
打開網(wǎng)購的一些大型網(wǎng)站,然後偷偷瞄了兩眼陸子芽,順手買了很多東西給她,衣服、化妝品應(yīng)有盡有。
陸子芽一湊過腦袋去看,購物車上敗家的數(shù)字,腦子就秀逗了:“我跟你說正事,你在這兒買什麼買?”
“我很少給你買東西,觀察你有一段日子了,放心,都是你喜歡的,一個都沒有落下。”江淼淼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十分溫柔的道。
“我都一把年紀(jì)……”
“以後不準(zhǔn)說自己老,聽見沒?”最後一筆訂單成交,江淼淼心情愉悅了不少,壓根不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沒有。”陸子芽很不配合的搖了搖頭:“南哲和晚晚的……”
誰知,話還沒說完,下一秒,江淼淼直接把人塞進了被褥裡面,包裹的和蠶蛹似的,動作手起刀落,完了,瞇著眼睛道:“那就這樣,洗了澡就早點睡覺。”
“小三,你給我滾出去!”陸子芽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掃了一眼
門外:“再不走,我告訴老公,你大晚上跑來騷擾我。”
房間裡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江淼淼一直撓她癢癢,也壓根沒把這話當(dāng)成氣話來看,只覺得她在撒嬌,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尤其到了她這個年紀(jì),在他面前撒撒嬌什麼的,讓他心態(tài)都跟著年輕了不少。
“你、你得寸進尺,越來越壞了。”陸子芽受驚縮成了一個刺蝟,被褥被掀掉後,無處可逃,笑得渾身顫抖無力,眼淚汪汪的。
可頭頂上的人哪裡肯住手。
由此,笑聲漸漸轉(zhuǎn)化成了哭聲,哭聲聽起來,比催眠還恐怖。
“阿姨,怎麼了?”動靜太大,把夏晚也吸引了過來。
陸子芽臉上笑紅了,夏晚見到她衣衫不整,和牀邊那個黑衣人在摟摟抱抱,腦子裡亂做了一團:“阿姨,你們兩個做什麼?”
“晚晚。”陸子芽意識到過分了,連忙整理好衣物:“我、我們……”
該死,竟然解釋不出來,說他們抱著在幹嘛?明眼人一想,也知道是曖昧,可夏晚看見了,那就不是曖昧那麼簡單了。
“原來你和我爸媽一樣,都是道貌岸然的騙子,你不守婦道。”夏晚不敢相信的退到了一邊,這讓她怎麼接受呢?
親媽宋淺淺結(jié)婚後四處勾搭有錢有勢的男人,已經(jīng)讓她對親情感到失望,現(xiàn)在連陸子芽也在婚內(nèi)出軌,她還能相信誰。
“晚晚。”
這下禍可闖大發(fā)了,陸子芽臉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立馬變了大樣,焦急不安,她連忙下了穿,從掛衣架上拿衣服。
可能過於著急了,總是夠不著,江淼淼便走了過來幫她拿。
陸子芽動作麻利的換了衣服,飛快往夏晚房裡衝,死勁敲門,好不容易纔把她開導(dǎo)好,這一來,似乎局面有點困惑。
“晚晚,不管你剛纔看到了什麼,阿姨跟你道歉,這些事,我這個大人處理得很不妥當(dāng),讓你誤會了,你要怎麼樣才能消氣,你告訴阿姨。”
“不用了。”夏晚用被子悶住耳朵,本不想聽,又無可奈何的拿下來,“我爸媽都這樣,又何況是你,反正你嫁了顧奕珩,也過得和守寡一樣,所以你會喜歡上身邊保護你的男人也是正常的,可是……阿姨,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我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跟著你,可是你呢?”
夏晚開了門,陸子芽已經(jīng)啞口無言了,她做的榜樣實在是太差強人意,雖然是爲(wèi)了各自的目的纔有了這一段無關(guān)愛情的婚姻,而且多年來,一直保持著的距離,從未跨過底線。
陸子芽抵在門邊,防止她關(guān)門,許久後,才語重心長的道:“晚晚,阿姨和顧奕珩結(jié)婚,只是爲(wèi)了南哲以後能順利繼承顧氏集團,爲(wèi)了你們這些孩子,我犧牲了自己的婚姻和人生,雖然做法不對,可是看著你們幾個一個個長大、出息了,阿姨心裡一直都很高興。”
“不用解釋了,阿姨,我本來就不是你什麼人,你想喜歡誰都行,我以後不會再大驚小怪了。”夏晚心裡如同烈火燒了似的,痛得呼吸不了。
嘣咚——關(guān)門時,陸子芽因爲(wèi)湊過來抵擋著,不小心被門夾了手,疼得眉毛皺成了一團,裡面的人把門打開,拉出陸子芽的手後,又再次關(guān)掉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