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歷朝歷代沒有被禁止，是因爲這一味藥還能鎮(zhèn)痛，是那些得了絕癥卻一時半刻死不了的人的好東西。
可是吸食了此種東西，好人也會成了廢人，要想戒除，難於上青天。
尤其是一個帝王，他肯忍著這種痛苦麼？甚至被人綁著不許吸食……不會，他難受起來，只會發(fā)怒，而天子一怒……就是浮屍萬里……
“就是治不好了？”康熙爺瞇著眼道。
那太醫(yī)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跪著發(fā)抖。
康熙爺起身，擺擺手叫人將他拉出去了。
李德全低頭，這個也是個要死的了。
“今日在乾清宮伺候的，除了樑九功……和李德全。”說的時候，看了一眼李德全，後者渾身發(fā)抖：“其餘，都拉出去杖斃。”
“是。”李德全忙叫人進來了。
宮女太監(jiān)，誰也不敢求情。唯恐說多了一句，就是一家子的命都沒了。
樑九功進來，看都不看那些人，只是將一個瓷瓶，以及幾件有機關的首飾拿來。
“這就是藥……”
“叫那個太醫(yī)看看，還沒死吧？”康熙爺?shù)馈?
“是。”好在還沒死。
結論自然是福壽膏之類的，可又不全是，這個可比福壽膏厲害多了。
福壽膏吸食幾年也沒這樣嚴重，只不過人沒精神，沒食慾，脾氣大又控制不住口水和鼻水而已。而這個……才幾個月，就算那石氏接觸康熙爺開始就已經(jīng)下了藥，那也是夏天的事。之前她並沒有這麼接觸過，而那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就已經(jīng)叫康熙爺失去自控能力了！
“查，給朕查！”康熙爺冷聲道，聲音裡，帶著絕頂?shù)呐瓪猓皇桥瓪飧睿豢习l(fā)作出來而已。
這個年輕太醫(yī)，到底保住了命，只因樑九功叫他研製藥物緩解康熙爺?shù)陌Y狀。
這麼厲害的藥，不能再服用了，可是不服用……怎麼辦呢？
康熙爺終究還是暫時妥協(xié)了。
倘若要戒掉這個癮不是一日之功，而他這幾年身體也著實不大好了。又是這樣一個緊要關頭，他不能冒險。
遵化得到消息之後，已經(jīng)是三天後了。
哈同等人在書房裡，這一次還有張廷玉。
他也不是第一次與太子爺?shù)热艘黄鹫f話了，可是這樣大的事兒，他還是第一次參與。又有懼怕，又有欣喜！說明太子爺將他當自己人了。
“咱們的人傳了消息，只怕萬歲爺是染上毒-癮了。石庶妃觸柱而亡也是咱們的人看到了傷口，身上沒別的傷勢，怕就是她做的，只是其他消息，就查不到了，太醫(yī)一上午殺了十幾個，宮女太監(jiān)和侍衛(wèi)死了三十幾個……如今遇見伺候的，只有樑九功和李德全還是老人。可這兩個，不好說。”哈同道。
“咱們的人也被捲進去了？”乾清宮裡，自然有太子的人，且不止一個，可惜……這幾日殺戮，都沒逃過去。
“是呀，可惜了，都挺機靈的。”哈同也是嘆氣。
“嗯，儘快調(diào)過去，這些死了的，家裡都多給銀子，別叫人家不安心。”太子爺?shù)馈?
“是，奴才已經(jīng)叫人送去了，說起來，那魯太醫(yī)倒是個聰明的，早早自己去了……保住了一家子。陸太醫(yī)也送走了一家人，可惜終究還是被拿住了。”哈同道。
“太醫(yī)不易。皇阿瑪這……真的戒不掉？”太子爺皺眉，其實他兩世爲人，博覽羣書，豈會不知這個難，可是他也知道，難的……是皇阿瑪?shù)纳矸荨?
“奴才叫人偷出來的，只有這麼一顆，不敢多拿，不如叫太醫(yī)看看？”哈同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太子爺。
“太冒險了。”太子爺皺眉。
“倘或能叫萬歲爺好起來，也是一件好事。”哈同笑道。
太醫(yī)院裡，自然也有人，可惜也僅僅是能做到這一步了。也是那年輕太醫(yī)想求個活路，這纔沒有揭發(fā)那偷了一顆藥的小藥童，否則，怎麼可能呢？
跟著太子爺來的太醫(yī)就兩個，他們還不知萬歲爺?shù)氖拢墒蔷┏翘t(yī)院半數(shù)人被斬殺可是昨兒就知道了的。
只是具體內(nèi)情不知罷了。兩人都慶幸不已，還好跟著太子爺出來了。
之前還唸叨不已說怕以後太子爺失勢會跟著倒黴，如今看來，真是不該！再倒黴也不會那麼倒黴吧！
幾家太醫(yī)可是滿門都被殺了！
“臣給太子爺請安。”兩個太醫(yī)進來道。
“嗯，看看這個藥。”太子爺?shù)馈?
徐衛(wèi)忙拿了遞給齊太醫(yī)。
齊太醫(yī)接過來，打開倒出來聞了聞就一驚：“這……這是……”
“是什麼？”太子爺見他表情就知道這藥錯不了了。
“回太子爺?shù)脑挘@藥……是能成癮的，不知太子爺何處得來，千萬服用不得。此藥可比能鎮(zhèn)痛的福壽膏等藥物純度高了不少，具體的，臣還要看看，但是一點確定，此藥服用幾日就可成癮，危害極大！”齊太醫(yī)道。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純的藥。
“倘若已經(jīng)服用了半年呢？”太子爺?shù)馈?
“太子爺恕罪……臣……臣不敢說。”齊太醫(yī)嚇壞了。
“說，孤恕你無罪。”太子爺?shù)馈?
“是，要是此藥已然服用半年……基本不可能戒掉了。”齊太醫(yī)道。
太子爺沒說話，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
另一個李太醫(yī)忙道：“要是肯，還是有機會的，只是那過程……猶如煉獄，要意志堅強，身體健壯方可一試。”
“沒機會了，好了，你們?nèi)グ桑煤每纯催@藥的成分，記住，今日之事，你們知道就是了，想想你們的同行。還有，此藥看清楚了，告訴孤，就忘記。倘若流傳出配方，你們二人九族盡滅。”太子爺厲聲道。
“是，臣等告退。”兩人忙起身應了，出了書房。
出來就是一陣哆嗦，誰敢說？他們看了還能保住命，就是邀天之幸了。還求什麼？
雅璃帶著奴才來的時候，就見兩個太醫(yī)一臉灰白的出來。
都顧不上看他們請安，雅璃就嚇了一跳，太子爺怎麼了？
也不管他們?nèi)绾危瓮染屯鶗颗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