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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城,迎賓會館內。
這裡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夜宴,諸多帝國貴族全都身穿華服到場。
按常理來說,如今帝國內亂不斷,百姓民不聊生,如此公然鋪張奢侈的宴會新大臣是決不允許的。
但今天不同,一位貴賓到訪帝都,新大臣親自舉辦了這場盛大的迎接儀式。
那麼,主賓會是誰呢?
與以往輕鬆奢靡的宴會不同,在場的貴族全是一身煞氣佩戴武器的武官,就連招待客人的侍者也是孔武有力的皇家侍衛僞裝的,與其說是迎接儀式,倒不如說是一場殺意瀰漫的鴻門宴。
會館正上方,一個金髮半白的女子託著腮高坐首席位上,一襲鮮紅如血的大臣袍服讓無數人爲之膽寒,即使置身於色彩斑斕的宴會,首席上的那個至高存在也足以讓周圍的一切全都黯然失色。
自不用說,能夠身披大臣制服的人只能是權勢滔天的新大臣,也就是如今的夏瀾。
就在白天的時候,夏瀾收到了一封挑戰書,署名是蘇書,這讓她欣喜若狂。
這一年多以來,除了不懈餘力地推行變革之法外,她無時不刻都在派人尋找蘇書和張昊的下落,然而自從和蘇書合作對付地下黑市,蘭擅自和艾斯德斯聯手破壞合作重傷蘇書之後,蘇書就徹底沒了音訊,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試探舉動,蘇書都沒有出面,就好像從世上消失了一樣,讓她一度忍不住懷疑,蘇書會不會重傷不治……死在了某個角落裡?
事實證明這個可能性並不存在,蘇書終於肯主動現身了。
至於張昊,自從殲滅革命軍的最後一戰後,張昊就從此銷聲匿跡,大概是意識到無法從正面對抗帝國,又轉而去暗地裡積攢實力準備再一次發動叛亂吧。
蘇書……
就算你肯主動現身來挑戰,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是她自信,而是手握伊雷斯頓這樣的反帝具王牌,世上早已無人是她的對手,蘇書的挑戰自然毫無意義。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中斷了夏瀾的思緒。
一個身披白色喪服的青年走進了會館。
看著青年成熟的面孔,夏瀾感覺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卻想不起是誰,顯然這不是她期待看到的那個人。
“你是……”隨著青年的步入,一旁的伊耶亞斯突然身體劇烈顫動起來,忍不住走出來仔細打量青年的面孔,“塔……塔茲米?!你還活著?!”
塔茲米?
看到伊耶亞斯劇烈的反應,夏瀾愣了一愣,隨即恢復淡然,塔茲米無疑是蘇書找來的幫手,不過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有意義。
當然不是什麼實際的意義,而是純粹的惡意,蘇書打算把絕望貫徹到底,不放過任何一個人,正如此時此刻的伊耶亞斯和塔茲米,曾經從小玩到大的同伴,如今立場相對甚至刀兵相見,這還不夠絕望嗎?
蘇書,你的惡趣味也該夠了吧。
夏瀾皺眉不已,本想起身阻止,但看到身體愈發惡化已經時日無多的伊耶亞斯,她突然不忍心了,阻止悲劇的發生又能改變什麼?
伊耶亞斯和塔茲米之間的糾葛,還是由他們自己解決纔是最好的。
或許,蘇書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下了所謂的挑戰書打算結束一切。
夏瀾放下托腮的手,端正身姿,靜觀其變。
“你是伊耶亞斯?”塔茲米漠然地注視著曾經的夥伴,被藥物折磨得都快不成人形的伊耶亞斯,實在無法與想象中那個陽光少年聯繫在一起,這也讓他的內心愈發憎惡這個摧殘世人的邪惡帝國。
“我聽說……你加入了叛亂軍?”伊耶亞斯擡起虛浮的腳步,步履艱難地走到塔茲米的身前,慘白的臉色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頭吧……塔茲米,大小姐是一位賢明的大臣,她會包容你所有的錯誤,所以……回來吧,我的好友?!?
“我拒絕。”一把燃燒著火焰的長劍對準了伊耶亞斯,正是塔茲米拔出的武器,這不僅讓伊耶亞斯臉色劇變,同樣也把首席位上的夏瀾驚到了。
殞落之火!
這把劍是屬於張昊的武器,怎麼會落到塔茲米手上?那張昊呢?!
塔茲米緊握火劍,眼中盡是一片悲哀,聲音蒼涼地道:“死了。開導我認識到何謂正義的恩人死了。就是被你所謂賢明的罪臣害死了。”
“這把劍這把劍啊”在目睹殞落之火的剎那,伊耶亞斯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深深的怨恨和恐懼,一瞬間少女的音容笑貌從腦中急速掠過,最終畫面定格在少女灰飛煙滅的一刻。
莎悠!
就是被這把劍燒死的!??!
而現在握著這把罪惡之劍的人竟然是塔茲米?!
伊耶亞斯死都不信,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夥伴會舉起這樣的劍,而且將劍對準了自己……
“死了?!”夏瀾霍然起身,充滿寒意的目光直刺塔茲米,沉聲質問道:“你說誰死了?這把劍的主人呢?!”
瞥向那個美豔得不可方物的紅袍美人,一股洶涌的怒氣頓時衝上塔茲米的頭頂,他無比仇恨地咬牙切齒道:“張昊將軍就是被你們活活逼死的?。【退銢]辦法像爲革命大義獻身的張昊將軍那樣完全發揮出這把劍的力量,但我塔茲米今天來就不打算活著離開了,就是死!我也要燃盡自己的生命去點燃名爲正義的光芒!”
這種大義凜然的話……
很像蘇書虛僞的口吻,明顯是蘇書在背後洗腦塔茲米。
而張昊的死,也毫無疑問,絕對不可能是被她逼死的,她根本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反而還多次強調要活捉張昊,據佈德的彙報,由於革命軍拼死抵抗,無奈之下佈德還刻意放了張昊一條路,又怎麼可能會害死張昊?畢竟身爲大將軍的佈德可從來沒有做過出爾反爾有**份格調的事情。
蘇書
夏瀾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身子又緩緩坐了下來,雙手緊緊攥住座位上的扶手,她所能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蘇書趁機殺死了張昊。
難怪蘇書敢自信前來挑戰她,畢竟想想也知道要是沒有一定的籌碼,蘇書怎麼可能貿然現身。
不過,張昊的萌咒連張昊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激活,就算蘇書奪走了又有什麼意義?殺掉張昊這個現實同伴,對蘇書而言是沒有太多好處的,這點蘇書應該明白纔對。
塔茲米所流露出的深深悲憤之情不是作僞,顯然張昊是真的不在人世了。
咯嘣。
夏瀾的雙手幾乎要捏碎了堅硬的扶手,她不明白,決絕到如此地步的蘇書,他下一步還想要幹什麼?接下來是不是要把她夏瀾也一起殺死?
不,恐怕不會,自己要是死了,試煉就結束了,這應該不是蘇書想要的,畢竟蘇書說過他要永遠留在這個試煉世界,只要世界只剩下自己和蘇書,試煉將永不停息,這個世界也將陷入無止盡的黑暗,如此病態的結局就是蘇書想要的嗎?
沒有兩全其美的脫離試煉的生路,除了殺與被殺,就只剩下屈服了。
要麼甘願放棄向蘇書屈服再次淪爲他的奴隸,要麼不顧一切殺死蘇書回到現實,這就是你擺在我面前的抉擇嗎?
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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