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梁氏李氏和關佳氏服不服,反正聖旨是已經下來了,喜塔臘淑賢就是淑妃,而她們就是常在,名分已定。
因爲嘉慶的女人少,因此東西六宮都可以任挑。按照大清的規矩皇后是住坤寧宮的,可奈何順治康熙朝的幾任皇后都沒啥好下場,不是被廢就是早逝,混得最好的順治帝的孝惠章皇后也是一輩子守活寡的命,
因此到了雍正帝登基後,因爲皇帝移住養心殿,皇后也不再住坤寧宮,坤寧宮實際上已作爲專供薩滿教祭神的場所。
雍正皇帝的元后孝敬憲皇后住的是永壽宮,乾隆皇帝的元后孝賢純皇后住的是長春宮,後來的繼後也沒搬進坤寧宮而是一直住在景仁宮。因此到了雅利奇這裡,她自然不用住進坤寧宮了,東西六宮隨便她選,等她選好了才輪到淑妃喜塔臘淑賢。
“朕本想讓你住進永壽宮的,你怎麼選了翊坤宮了?”嘉慶皇帝瞧著躺在牀上大腹便便的雅利奇不解的問道。不住進長春宮和景仁宮,嘉慶皇帝能想到通,可雅利奇不住進離養心殿最近的永壽宮他卻有些想不通了。
自從皇帝移住養心殿後,作爲離養心殿最近的宮殿,永壽宮可是嬪妃們心心念念想要住進去的地方。皇上這種生物某些時候也是懶蟲一個,他們是不會讓自己受苦繞著皇宮跑一圈去嫖女人的。
而以雅利奇皇后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自降身價的跑去養心殿侍寢,只能是皇上到她那裡去,因此這住得離養心殿近不近也是有影響的。
雅利奇動了動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聞言笑道:“妾知道皇上這是心疼妾了。只是妾喜靜,打先帝爺繼位後這些年來永壽宮因爲距離慈寧宮和養心殿最近,所以屢次作爲筵宴場所在公主下嫁時宴請女眷,妾實在是受不了。”
嘉慶皇帝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這茬,主要是永壽宮是宴請女眷的,他又沒參加過。
“你既然不喜。那住翊坤宮也沒什麼。”嘉慶皇帝笑道。一個宮殿而已,不喜就不喜,反正多得是。換一個喜歡的就行了。
“妾多謝皇上。”雅利奇笑了。
她並沒有什麼宜妃華妃情結,而是自康熙朝一來翊坤宮就嚴謹成了寵妃的居住宮殿,她都是元后了自然沒心思成爲寵妃,只是這翊坤宮和其他地方的裝飾和環境那簡直是天差地別。有能力住舒服一些,爲什麼不讓自己住舒服一些了。又不是自虐狂。
“你既然住了翊坤宮,那承乾宮朕就讓淑妃住進去。”嘉慶皇帝沉思了一下說道。
雅利奇一愣,隨後笑道:“皇上倒是看重淑妃妹妹。”她明白嘉慶皇帝的意思,東西后宮兩邊離得還是有些距離的。雖然嘉慶皇帝如今的嬪妃少,可架不住皇宮裡奴才多呀,她既然住了翊坤宮。那麼東六宮那邊必然得住進去一位重量級人物,不然恐怕壓不住底下的那些奴才。
嘉慶皇帝知道她在開玩笑。環住雅利奇胖起來的腰身,湊近她的耳邊,曖昧的說道:“朕,可是讓你先挑選的。”
“皇上……”
就在兩人情深意濃的時候,雅利奇突然感覺到肚子開始抽痛起來,肚子裡傳來的抽痛讓她用力地緊抓著嘉慶皇帝的手。
察覺到了雅利奇的異樣,嘉慶皇帝有些急切的問道:“怎麼了?”
雅利奇死死的抓著嘉慶皇帝的手,強忍著肚子的抽痛說道:“皇上,妾……妾要生了……快叫接生嬤嬤……”
嘉慶皇帝聞言,心裡大驚,立馬起身朝著外面的鄂羅哩急吼道:“鄂羅哩,快去叫接生嬤嬤過來,快傳太醫……”一時間,整個宮殿燈火通明接生嬤嬤太醫宮女嬤嬤等等全都過來了。
痛的蜷縮著的雅利奇已經被嘉慶皇帝快步抱到了隔壁的產房裡,緊握住雅利奇的手,嘉慶皇帝柔聲的說道:“沒事的,沒事的,雅利奇你放心會沒事的。”
雅利奇強忍著疼痛點點頭,嘉慶皇帝又對著她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後,就被接生嬤嬤“恭敬”的請出了產房,然後接生嬤嬤就開始準備,宮女婆子們開始燒水,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產房裡,四周帳幔低垂,低弱的吟呻斷續逸出,聽得人心頭陣陣揪緊。
躺在牀上的雅利奇感到一陣陣難以忍受的疼痛與收縮自腹部傳來,但她咬緊下脣,不敢大叫,深怕泄了那口氣。
“主子,別咬牙,小心咬壞了自個兒,實在疼的話咬乾淨的布團”程嬤嬤給雅利奇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心疼的說道。
“主子娘娘,加把勁,羊水就快破了……”一個接生嬤嬤高興的說道。
“啊……”雅利奇痛的叫出聲來,只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涌而出。
“羊水破了……”接生嬤嬤驚喜的叫道。
“主子,布團”程嬤嬤朝雅利奇嘴裡塞了一個乾淨的布團,雅利奇狠狠的咬住布團,忍著痛使勁。
“主子娘娘的宮口已開四指,可以開始生了。”另一個接生嬤嬤道:“主子娘娘,用力,吸氣,再用力……”
因爲主子娘娘是頭胎,所以接生嬤嬤只能一步一步的引導著她。
伴著巨痛,雅利奇咬著布團,拼命地用力,接生嬤嬤則在旁便輕輕揉著她的肚子慢慢往下推,痛楚一直延續,可是孩子卻還沒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雅利奇巳是冷汗透衣,感到自己快要失去力氣時,接生嬤嬤的話又讓她打起了精神。
“主子娘娘使勁小阿哥巳經看到頭了,別放棄,再使勁”
“露頭了,主子娘娘再努力。”接生嬤嬤驚喜地叫了起來,孩子的頭先出來這是接生大好局面。生產這事簡直就成功了一半。
雅利奇聽了精神更足了,想了想自己之前的雄心壯志,順著接生嬤嬤往下推的手一咬牙,用盡最後一絲全力,一聲清脆洪亮的啼哭響起。
“啊生了生了”不知過了多久,驚喜的歡呼響起。
“恭喜主子娘娘,是個健康的小阿哥”接生嬤嬤麻利地用剪刀剪斷臍帶。送到虛弱的雅利奇面前讓她看了一眼。便抱著洗澡去了。
雅利奇看了一眼十分壯實的大胖小子,笑了,然後放心的睡了過去。
產房外頭。嘉慶皇帝坐在大堂中,看著宮人們端著熱水等物進進出出,雖然臉上面無表情,可是心裡焦急擔憂得很。雙眸卻一動不動的盯著禁閉的產房門。
從亥時開始陣痛,到現在都快子時了。都還沒生出來。
主子娘娘是頭胎,生的難免艱難些。
嘉慶皇帝也知道急不來,縱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在這裡乾等著。看著宮人從裡面進進出出的端著血水,嘉慶皇帝的臉色越來越沉。
雅利奇這裡那麼大的動靜。想瞞也瞞不了,很快她們都知道主子娘娘要生了。好在嘉慶皇帝如今後宮嬪妃不多,再加上上面又沒有皇太后。至於太妃們完全沒有資格參與這事,而且因爲雅利奇沒有搬進後宮。其他人也沒有搬進後宮還住在南三所裡,因此趕來這裡的只有後院那四位。
到了地方看到皇帝在產房外的大堂候著,四人均震驚嫉妒不已。
“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在最前面的淑妃以自己最美的姿勢盈盈福身,聲音嬌媚軟噥。
李氏見了暗恨,也顧不得旁邊的梁氏和關佳氏,連忙福身請安。梁氏和關佳氏就規矩多了,沒前面兩人那麼多小動作,低眉順眼的福了福身子。
嘉慶皇帝此刻無暇顧及她們,只冷眼看了她們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禮。”
“皇上,主子娘娘進去多久?”喜塔臘淑賢站在嘉慶皇帝身邊,柔聲的問道。
嘉慶皇帝端坐在那裡沒有出聲,眼裡時不時地望著產房的方向,裡面怎麼一直沒傳出聲響,令他心焦不已,沒什麼心情跟淑妃說話。
鄂羅哩只好代爲回答:“回淑妃娘娘的話,主子娘娘亥時就進產房了。”
喜塔臘淑賢見皇上無視他,臉色不是很好,笑容十分牽強,咬牙暗恨,心裡酸溜溜的。對於雅利奇,她是恨的。
不單單是因爲雅利奇是嫡福晉,還是因爲雅利奇在她嫁給嘉慶皇帝之前爆出有孕來,原本應該得到獨寵的她,被雅利奇分了一半去。自從雅利奇懷孕曝光後,喜塔臘淑賢就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平靜,她因爲知道她在和雅利奇的爭鬥中已經輸了兩步有餘了。
這些事實讓她已經在心裡生出陰暗來,甚至於她還祈禱過雅利奇生產的時候一屍兩命。現在見皇上如此重視主子娘娘,心頭妒意怎麼也止不住。不過很快她就剋制住了,掛上了焦急的神色。
李氏雖然羨慕嫉妒恨,不過有自知之明,大清雖然不反對庶長子,而且也沒有嫡長子繼位的事情發生過,可平時大家都還是更看重嫡長子的,更何況現在皇上身下還一個子嗣都沒有了,如今皇后有孕皇上於情於理都會如此看重。梁氏和關佳氏儘管心裡也有些發酸,但不像喜塔臘淑賢那麼強烈,也沒敢在心裡詛咒雅利奇。
這四人心思各異,不過她們都沒有離開,這是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的時候呀尤其是三個常在,下一次大選新人入宮後,也不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她們,她們得爭取在新人入宮之前抓住皇上的心。
子時三刻,產房裡終於傳來一陣響亮的啼哭聲。外頭大堂內本來等得昏昏欲睡的四人突然精神一振,腰板一下子就坐直了,主子娘娘生了?
是阿哥還是公主?
嘉慶皇帝身體一震,霍地站起身。
沒人知道在等待的時候,椅子的扶把都被他磨得差點褪了色,如今終於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怎能不激動。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主子娘娘生了”鄂羅哩高興的笑著道喜。
這時,產房門打開了,接生嬤嬤一臉喜色將小阿哥清理乾淨用襁褓抱了出來,笑著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主子娘娘平安產下一位健壯的小阿哥,母子均安”
“好,好朕終於有皇子了,鄂羅哩,賞”嘉慶皇帝聞言大喜,得知母子平安無事後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著襁褓裡白白胖胖的皇長子揮手大賞。
皇帝大喜之下的賞賜,絕對是重手筆,除了還躺在牀上昏睡的雅利奇外,在場的一干人等都各自有收穫,樂得衆人人更是一串又串的好話往外蹦,各個臉上一片喜氣洋洋。
小阿哥的小臉兒有點兒皺,小拳頭握成一小團,眼睛閉緊,張著小嘴,吐著泡泡。不過從那有力揮舞著的小胳膊來看,是個健康了。
嘉慶皇帝見了,眼底閃過一絲柔軟,這是他的兒子,他的皇長子。
喜塔臘淑賢狠狠的揪了下手帕,笑盈盈的上前恭喜,心裡卻狠狠咒著雅利奇的好運氣,憋得想要吐血,看向小阿哥的目光笑意不達眼底。
李氏梁氏和關佳氏均向皇帝道喜,心裡複雜不已。
皇長子啊
主子娘娘竟然產下了皇長子。
這下子主子娘娘的地位就更穩固了,梁氏瞧著嘉慶皇帝嘴角止不住的笑意,眼睛閃了閃。作爲一個以前的侍妾現在的常在,她比李氏和關佳氏更識時務一下,如今主子娘娘如此大好局面,她要不要去投靠她了?
可錦上添花雖然容易,卻不會被人重視,梁氏有些猶豫了。
嘉慶皇帝招來一直等著的成太醫,讓他給小阿哥檢查一番,按照慣例皇子公主出生後宮裡的太醫都會把脈確定孩子的身體狀況,若是有什麼疾病也好早點醫治以免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機。
成太醫仔細檢查過後,恭敬的笑著對嘉慶皇帝說道:“恭喜皇上,小阿哥很健康,很強壯”
嘉慶皇帝心裡高興極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等著小阿哥哭鬧起來後,才讓接生嬤嬤將小阿哥抱下去喂第一口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