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產婦的肚子後，不久前才得以舒展的眉又皺了起來，幾番欲言又止後，他纔將檢查到的結果道出：“一對雙胞胎，一個臍帶繞頸，一個腳朝下。腳朝下的我可以幫他調整胎位，但臍帶繞頸的那個，我也無能爲力。”

意思就是隻能救一個？火兮皺眉，問：“那雲嬸……”

花傾搖了搖頭：“只能救一個，若是救大人，孩子就都保不住。”產婦已經氣力耗盡，生完一個，估計就該氣絕而亡。

聲音不大，卻能讓僅一簾之隔的村民們都聽得個清清楚楚。一時間，整個房間都安靜的不可思議。

角落處，剛剛止住眼淚的男人再次紅了眼，與自己才十三四歲大的女兒一起抱頭痛哭了起來。

繞過簾子，男子出現在了村民們的視線中：“產婦快撐不住了，你們儘早做出選擇，晚了，一個也救不了。”

男人從角落裡，一塊冰冷的石頭上站了起來，紅著眼，心中百般絞痛。

對他而言，一個是相依爲命將近二十年的妻子，兩個是盼了十幾年的兒子。於他，又該怎麼選擇？怎麼選都是個錯啊！

就在他不知該怎麼辦時，裡面傳來婦人吃力無比的話：“當家的，選孩子！不要管我……救孩子要緊。”這是要多深厚的感情，才能做出如此選擇來？

一陣強烈的衝擊而來，男人兩眼一黑，受不住煎熬的昏了過去。好在有村民將他扶住，纔沒有讓他的頭撞上地上的石頭。

這時，火兮走了過來，站到花傾面前，看著神色有些複雜的他半響。轉而又看向素琴和滿屋子的村民，十分認真的說道：“有個事跟大家商量一下，希望你們能快快做出決定。”

村民紛紛將滿是希望的眼投向她，等著她開口。

黛眉微蹙，極爲嚴肅的看了身旁的花傾一眼，猶豫半響，方纔接著說道：“還有一個方法，若沒有意外，母子都會平安。萬一……再不濟，也可以救活兩個小生命。不知大家認爲可行否？”

身旁的男子渾身一顫，眼底帶著不可置信，看向她的神色更加複雜了起來。早在她神色凝重的站出來時，他就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不想，她竟然真的……

女子的話讓村民們議論個不休，但總體都是贊成的。

如果能母子平安，那就謝天謝地，萬一有個意外，不也能救兩個孩子麼？總比救一個來得好啊，至於孩子的媽，那就只能祈禱上天了，希望她能平安。

素琴又跪在了她的腳下，用衣袖胡亂的擦了幾把眼淚，抽噎道：“阿花姐姐，素琴相信你和花傾哥哥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救活我娘，一定可以……”

一碼歸一碼，火兮板著臉，極認真道：“不是一句‘我相信你’就可以換回一切，如果可以，我們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你娘……可人命關天，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也必須得到你們的同意才行。”

見小姑娘哭得那般可憐，她又心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