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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二章 找到

顧小北最終還是聽從了都城醫生的建議, 帶著老人家來了帝都看病,儘管老人家是萬般不同意來回折騰還浪費錢的,但是耐不住顧小北的勸哄, 最後還是同意了下來。

“老太太這個心臟病不容樂觀, 只有開刀做個搭橋, 但是你也知道老太太年紀大了, 風險太高, 我建議還是去大醫院比較好。”醫生看了CT和檢查報告,對著顧小北建議。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家三口來是來了帝都, 但是落腳在西城,去的也是西城的附屬醫院, 這會兒小朋友正陪著奶奶在外面休息, 醫生辦公室只有顧小北一人。

“大醫院?那您認爲哪個醫院比較好?”顧小北接過醫生遞過來的報告問。

“帝都心外科比較好的要數協和和軍總, 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們可以去軍總醫院。”

“軍總醫院?”顧小北心下一突,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報告單。

醫生沒有察覺, 點了點頭繼續道,“嗯,軍總醫院前年來了位心外科權威,陸時川陸醫生,年紀輕又醫術好, 是現在國內心外科方面的權威, 如果由他來執刀的話, 成功率會大大的提高。”

顧小北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 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六年了,還是避免不了要和故人有交集了嗎?

她回來帝都後, 沒有首選軍總醫院就是考慮到秦易在那裡,避免碰到罷了。

老太太看著顧小北的面色,心裡也有了點了然,安慰道,“丫頭,我們回家吧,我這病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知足了,只要媛媛好好的,我就沒什麼不放心了。”

“奶奶……”旁邊的小朋友王媛也感受到了大人們之間的氣氛,不安的開口。

顧小北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勉強笑了笑,“醫生說只要做個手術就好了,不過我們需要換一家好點的醫院。”

軍總醫院這麼大,也不一定會碰到熟人的吧。

“何必浪費這個錢呢?有這個錢還不如存著,媛媛馬上要讀書了,多的是用錢的地方。”

“您別擔心,媛媛讀書的錢早就存好了,您要好好的,看著媛媛長大啊。”

“你這孩子……”老太太無奈的看著顧小北。

從西城附屬醫院出來後,三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往軍總醫院,掛號門診那邊掛不到之前醫院推薦的心外科陸時川醫生的號,顧小北讓媛媛小姑娘陪著老太太,自己去護士臺問。

“請問,我想掛號心外科陸時川醫生,怎麼掛?”顧小北問著忙碌中的護士臺護士。

“陸醫生要掛專家門診,每週一三的上午看診,不過最近兩週都已經掛滿了,你要麼等,要麼換其他醫生吧。”護士查了系統信息回覆顧小北。

“這……”她們在這裡住兩週肯定是不行的,都城小賣部還要營業呢,但是找其他醫生的話……

“小,小北?”顧小北腦子裡還沒理出個頭緒,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疑惑又帶著不確定的男聲。

顧小北身子一僵,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要不要這麼的湊巧?

秦易原本是來護士臺拿資料的,誰知遠遠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哪怕他心裡明知不可能,但是腳下卻不由的快走了幾步,目光不錯眼的盯牢那道身影,直到走近了,纔不確定的輕輕出聲,就怕驚擾了那個可能是他幻覺出來的人。

顧小北嘆了口氣,也沒有迴避,回身看向秦易,該來的總歸避免不了。

秦易看清楚了確實是顧小北,眼中冒出驚喜,抓牢顧小北的胳膊,激動得語無倫次,“小北,真的是你?怎麼會?太好了,你還活著?太好了,真的是你嗎?”

“秦易。”輕輕的兩個字從顧小北的脣間吐出,彷彿有魔力般,撫平了秦易的激動,讓他平靜了下來。

“小北,你這六年去了哪裡,怎麼不回來?”

“我留在了都城。”

“那你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我陪我婆婆來看病。”

“婆婆?”秦易眼中有疑惑,沒聽說方阿姨生病了啊,而且就算方阿姨生病了,怎麼會是顧小北陪著?沈清彥去了哪裡?

“不是。”看出了秦易的疑惑,顧小北淡淡出聲。

沒有多作說明,但是秦易聽懂了,不是方佳佳,那麼所謂的“婆婆”那就是……

秦易的臉色僵了僵,連說話都結巴了,“你,你結婚了?”

顧小北沒有回答,輕輕掙開秦易扣在她手臂上的手,轉了話題,“秦易,你們軍總心外科,除了陸時川陸醫生外,還有哪位醫生的手術水平比較好嗎?”

“怎麼了?”

“我婆婆要做心臟手術,不過她年紀大了,醫生推薦最好由你們醫院的陸醫生執刀,但是陸醫生的號預約不上。”

“陸醫生嗎?”秦易想了想道,“這樣,我來幫你想辦法。”

“會不會有麻煩?”

“不會,我聯繫好了後告訴你,對了,你給我個你的聯繫方式吧。”秦易掏出手機看著顧小北。

顧小北無法,只能把現在使用的手機號報給了秦易,然後準備告辭。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婆婆和孩子在那邊等我。”

孩子?秦易的臉色白了一分,這些年她連孩子都有了?

“對了,我還活著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至於別人是誰,顧小北沒有指明。

“好。”既然顧小北不想讓某人知道,他當然不會多嘴。

“謝謝。”

看著顧小北轉身離開,秦易想跟上去的腳步頓了頓,終究收了回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顧小北的選擇都不是他,以前他比不過和她朝夕相處的沈清彥,現在他連個陌生人都比不過嗎?

顧小北寧願讓他們以爲她死了,也要爲了那個“他”留在都城,爲了“他”生兒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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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北是在三天後收到秦易的電話的,說是已經聯繫好了陸時川陸醫生,約了顧小北下個週二的上午直接去陸醫生的辦公室找人,不用掛號,不過當天秦易要去外省的兄弟醫院開會,不能陪顧小北一起去找人。

沒了秦易的陪同顧小北反而鬆了一口氣,嘴上當然是應承著沒有關係的云云。

到了約好的那天,顧小北帶著老太太和小姑娘一起去了醫院,本來想留小姑娘媛媛在酒店的,但是不放心,就一起過來了。

到了醫院後,顧小北讓小姑娘在樓下大堂裡找個位子等著,她自己攙扶著老太太去找陸醫生了解開刀的情況。

顧小北以爲在軍總醫院除了會碰到秦易外,沒有可能會碰上其他人,只是她不知道,有些人是不管分開多久,分隔多遠,最終還是會再次遇見的。

可能這就是玄學上所說的緣分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沈清彥從寺廟回來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一個電話打給了劉醫生,要求去複診,彼時劉醫生人正在申城,遠水救不了近火,沈清彥沒有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約了第二天的上午去醫院複診。

第二天,劉醫生看著走進診療室的眼底佈滿紅血絲、眼瞼泛青的沈清彥,嚇了一跳,趕忙問,“你怎麼了?”

沈清彥疲憊的搖了搖頭,“沒有休息好。”

劉醫生聞言正色道,“清彥,你最近來得太頻繁了,上次是說四月初了,到了那個日子了,所以才三週多就來複診,那這次呢?才兩個多星期,你又這樣了。”

沈清彥喝了一口水,慢慢道,“我去都城的時候,碰到地震了。”

“所以呢?”劉醫生當然知道兩個多星期前都城地震的事情,不過這次地震震級不高,沒有人員傷亡。

沈清彥定定的看著她,“我救了一個女孩兒,我以爲是小北,可是不是,我救不了小北,我,我沒有辦法。”

劉醫生嘆了口氣,“清彥,你清醒一點,六年了,你不能一直靠著藥物靠著催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應該知道,催眠用多了,對健康並不好。”

沈清彥頓了幾秒,再開口時已經收斂了情緒,“現在開始吧。”

就算對健康不好又怎麼樣,沈太太不在,他還在乎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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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彥做了催眠後,劉醫生又給他開了幾盒抗抑鬱的藥,纔算把這尊大佛送走。

拿著單子去一樓大堂拿藥,路過大堂的休息區的時候,沈清彥聽到一個小孩子在唱歌,起初他沒在意,從旁邊經過時,無意間聽到了幾句歌詞,沈清彥整個身子猛然間僵住。

然後,一點一點的回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休息區的椅子上,一個小姑娘無聊的對著自己的手指,小聲的獨自唱著歌:

那天的雲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腳步才輕巧

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

因爲註定那麼少

風吹著 白雲飄

你到那裡去了

想你的時候 喔 擡頭微笑

知道不知道

……

沈清彥眼內涌動著不可名狀的情緒,慢慢靠近小姑娘,怕嚇著人般輕輕問,“小朋友,你怎麼會唱這首歌?”

小姑娘聽到有人問她話,擡頭看到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遂笑了笑,不怕生的回答,“是媽媽唱的,我聽到的。”

“那你媽媽呢?”

“她……”話說到一半,剛剛還安靜文雅的小姑娘突然拔高了聲音朝前方叫道,“媽媽。”

顧小北按照陸醫生的建議,需要安排老太太立即住院,把人交給護士帶著去病房後,她下來辦理手續順便接孩子,這纔剛走近就聽到小姑娘叫她,顧小北笑著朝那邊走去。

沈清彥聽到小姑娘的叫聲,下意識的轉頭朝後面看去。

入目的人影讓他雙眼突然間瞠大,震驚、狂喜、難以置信的看著緩緩走過來的人,唯恐自己出現了幻覺,又怕只是夢幻泡影。

顧小北走近時也看到了小姑娘身邊的男子,看著背影有些眼熟,等人轉過身時,顧小北愣在了當場,不知作何反應。

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在醫院遇見沈清彥的。

六年了,竟然在她回到帝都不久就遇上了他,她一時間有點心慌,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人。

沈清彥看著頓住腳步的人,一步一步的,緩慢又堅定的朝她走去,臉上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溫柔寵溺,眼中浮現著點點光澤,看著她,只看著她一人。

走到她面前,沈清彥彎了彎脣角,伸手攬過愣住的人,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輕的嘆息道,“沈太太,你回來了。”

沈太太,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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