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草率了
胖大姨就不再問了，垂眸撇撇嘴：開大貨車啊，她家老頭兒糧食局的，專管運輸車隊，要是真成親戚了，將來他們求上門，讓幫忙調到糧食局可麻煩！
孟桃幸好沒有能讀懂人心的技能, 不然她可要鬱悶了，後悔沒說是開火車的。
徐玉霖從孟桃進來被胖大姨嫌棄，心情就變了，不再輕鬆愉快，石慧嫺暗地踢他兩腳也沒搭理，這會聽見孟桃說沈譽是開大貨車的，忍不住笑出聲，手滑把小刀弄掉了, 這桌上水果也已經被他削完，索性就拿起來開始分發。
先遞一個給他媽媽，王翠喜擺手，示意他給客人，徐玉霖順手遞給了馬嬸：“嬸兒吃水果。”
馬嬸：“給你桃桃妹妹。”
徐玉霖：“我妹妹家裡有蘋果樹，她吃多了不想吃。”
馬嬸：“那給客人吧。”
“放心，今天水果管夠，西屋裡還有一大兜呢，我朋友剛剛送來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哎，”徐玉霖端著盤讓段阿姨：“段阿姨您也吃。”
劉建業拍他後腦勺：“你倒懂得挺多。”
“嗯，沒事，放著誰想吃直接拿了啃。”
“那就擺著吧，省得盤裡空空的不好看。”
“在裡屋睡著了。”
“媽，今天相看你滿意嗎？你對姑娘、對她家提的條件，就沒有意見？”
眼前削了皮的蘋果，她知道剩下會浪費，只想到可以擺盤裡好看，卻沒說叫媽媽吃一個。
王翠喜剛好也從廚房那邊過來，說道：“燉的蒸的都好了，現在只差快火煎炒幾個菜，就可以吃飯了……誒，玉霖你不去那屋裡陪慧嫺姑娘，在這幹啥？建業你來給我打下手，玉霆去建立那，你倆負責擺桌、上菜。”
再想到她們剛進來，四處看完屋子，石慧嫺嬸子貌似開玩笑說的話，他當時沒作聲，而石慧嫺眼巴巴看著他小聲叫他先答應下來……越回想，徐玉霖的心越覺得冷。
當時想著，等以後見面了，再更好的相互瞭解吧。
今天他才明白：是他草率了，談對象這個事就不能稀裡糊塗，更不能僅憑一面之緣，什麼書信都是假的，必須得面對面，真正地談過、相處過，才能做決定。
現在卻是他不樂意了。
徐玉霖：“……”
將果盤放回桌上，回想一下今天石慧嫺和她親戚們的表現，內心深深自責：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以看望“伯母”名義登門的石慧嫺, 進來後除了陪她的嬸、姨在各屋裡走走看看，然後就像個大小姐一樣端坐著，自己的媽媽忙著端茶上點心水果，倒是不巴望第一次來的石慧嫺能搭把手，但她真的沒有主動和媽媽、弟弟打招呼、說話。
“咋啦？”
徐玉霖回頭看正和段阿姨、馬嬸談笑的母親和孟桃，她們手上空空，未必就真的不想吃或是吃不下區區一個蘋果，而是這氣氛，讓她們沒有吃果子的心情罷了。
“那是，我和建立從小云海出生就陪著的，光看著甘嫂和小媽做事，還有平時聽小花花一套套理論，基本也都學會了——等我哥和嫂子結婚生了娃，交給我，我能頂個月嫂！”
媽媽問她什麼，她也不親自開口，基本上都是她的姨代答。
其實到目前爲止，徐玉霖和石慧嫺也只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幫她拿回錢袋子，當時她挺狼狽的，徐玉霖倒沒怎麼記著她的樣子，只覺著這姑娘嬌弱可憐，就盡心盡力幫忙直到她不再需要他的陪護。
兩人到西屋，孟哲翰、劉建業和徐玉霆都在，逗小云海和小旺財玩，看來是欺負劉建立，把他一個人留在廚房當燒火丫頭了。
上門相看，是石慧嫺提出來的，徐玉霖和媽媽、弟弟誠意十足，媽媽很緊張的做著準備，就擔心不能令女方滿意。
畢竟正式確定關係也才三個月時間，沒法見面，所有要說的話全靠書信，而石慧嫺的信，字裡行間並沒感受到有多熱情，一般就是問候、探討、詢問，對他的家庭、工作職務更感興趣。
孟桃在裡屋喂完奶，小云海睡著了，她從空間取出一條毛毯包住小云海，然後將他放到徐玉霆牀上，叫小旺財看著，自己走出外屋。
王翠喜一看她：“哎呀，寶寶呢？”
劉建業笑道：“這也沒到午睡時間啊。”
“你算了吧，誰敢用你這樣的月嫂，首先咱媽就不相信、也不放心的。”
王翠喜去廚房看燉菜好了沒，徐玉霖隨後也找個藉口出來，把孟桃也叫走。
“涼菜我拌，你看好寶寶就行，玉霆那牀沒有欄桿，可別掉下來。”
“玉霖我和你說話呢。”石慧嫺道。
段阿姨：“謝謝玉霖，我也來一個！”
“你、你想幹啥？這不行的啊，你跟人家談了，姑娘誠意要嫁纔來登門，你忽然又不談了，叫她咋辦？可不能對不住她。”
徐玉霖的回信自然也就顯得平淡務實，除了回答問題還是回答問題，最多加上一些關心話題，以及同事們建議的，從書報上摘抄幾段名人名言和世界級偉大詩人的詩句……完全沒有想像中書信傳情的意境。
那也應該可以學點別的，於是幾個男人圍著小云海，教喊叔、喊舅，一陣噪音轟炸，把小云海惹毛了，緊閉嘴巴將臉埋在媽媽懷裡，誰都不搭理。
孟桃抱著小云海，小旺財跟在後面進屋去了。
石慧嫺嬌嗔道：“玉霖……”
後來石慧嫺寫了信來，裡面夾帶相片，看到姑娘相貌漂亮出衆，他也並沒多想。
徐玉霆：“你不懂，小云海起得太早，這時候要睡一會，醒來吃過午飯，也還是要睡午覺的。”
石慧嫺的嬸子、大姨二姨對徐玉霖是挺滿意，看了這新院屋，認爲他家條件也基本能過關了，此時卻見之前對她們幾位長輩十分恭敬的徐玉霖，居然把削好的蘋果先送給陪客的人吃，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明明今天她們纔是貴客，這個徐玉霖是不是傻, 都分不清主次的？
三個女人紛紛朝石慧嫺遞眼神, 示意她提醒徐玉霖。
但從今天的情況看，如果他和石慧嫺結婚，很可能保證不了這個家的完整性。
母子三人的家依然是溫暖安樂的，徐玉霖做爲長子，他應該維護、鞏固這份安樂，而不是去打破它。
然後，徐玉霖開始學習談戀愛：要如何對姑娘好，怎麼樣才能討姑娘的歡心……他認真去做了，也確實付出了感情，但不是全部。
孟桃說：“徐奶奶，我拌兩道涼菜吧？”
不想評論石慧嫺的親戚家人，做長輩的，肯定都要爲後輩做打算，這個無可厚非；但今天石慧嫺本人的表現讓徐玉霖驚訝，感覺這姑娘和他想像中的樣子相差太遠了。
徐玉霆知道小云海要喝奶，走去推開房門：“這是我的閨房，保證整齊乾淨，請進！”
孟桃拍撫著兒子，說道：“你們這是拔苗助長，才幾個月又不是神童，哪能一下子會這麼多？別吵了，他想睡覺。”
“談不攏，可以不談了。”
小云海看見孟桃，立馬張開雙手“媽媽媽媽”地喊，又把衆人驚喜到：竟然會喊媽了！
石慧嫺先讓給她嬸和大姨二姨，然後自己拿起一個，看看果盤裡還有幾個，都削了皮的，不免輕聲抱怨：“你閒的？削兩三個意思意思就行，一下子削這麼多，太浪費了。”
直到石慧嫺提出要談對象，確定了關係，他首先想的是：終於可以遂了媽媽的願望，要成家了，將來給媽生個孫子，讓她也能像韓伯孃那樣含怡弄孫，開開心心的。
媽媽在這屋裡前前後後走動忙碌，她似乎看都不多看一眼。
徐玉霖扶額，孟哲翰忍俊不禁：什麼人跟著他妹妹混久了，說話都是怪里怪氣，別人聽著肯定覺得太不正經了。
徐玉霖清咳一聲：“媽，我看別忙了。”
弟弟從小體質羸弱，父母要求他要愛護弟弟，但弟弟卻很少給他惹事，反而會用自己的方式，盡力要護著做哥哥的。
王翠喜楞住：“說的啥話？這對象談著，姑娘都上門來了，還能怎麼地？”
徐玉霖被自家弟弟逗笑，內心卻很溫暖。
所以他已經決定：終結和石慧嫺的戀愛關係。
失去父親後，母子仨彼此依靠，母親的愛總是無私的，兄弟倆相互鼓勵，約定要給母親創造好生活，讓母親有個幸福晚年。
徐玉霖剛好分發到她們這邊：“來來, 別客氣，自己拿著吃。”
“媽！現在新社會，戀愛、婚姻都要雙方自願。我和石慧嫺同志談對象了，以結婚爲目的。今天說的是雙方家長會面，其實是她們家來相看我們家，如果覺得合意，那麼沒問題，定下日子就可以扯證、辦喜酒。
我們配合了，但是她們提的條件，我們辦不到，那就沒有必要勉強了。”
徐玉霖知道王翠喜固有的老觀念，不會輕易答應他跟石慧嫺斷掉，就拐彎找了個理由。
旁邊徐玉霆、劉建業、孟哲翰都聽出味兒來了，一起看向徐玉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