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穿著一身休閒便裝來到Z2H公司大樓, 未免引起媒體追逐,他沒開乾兒子的座駕,而是搭計程車, 他平時墨鏡與高領長大衣加身, 即使與韓育陵曾在公開場合被媒體拍過, 卻還不曾被看見過清晰的五官樣貌, 於是經過站滿記者的大門時並沒被認出是‘YZ老師那位帥氣的保鏢’, 然而他還是吸引了不少視線,也聽見有記者在互相詢問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會不會是外國的模特兒還是明星?
“啊!路先生!”大堂接待處的資深職員認得這位不輕易露面的大人物,即刻告知身邊的新人無需爲路卡作訪客登記, 直接給路卡遞上貴賓證。
路卡很願意配合公司的保安措施,毫不抗拒地把證件別在上衣的顯眼處, 緩步往電梯走去, 他摁了電梯, 不久電梯門便開,裡頭傳出一羣男人的吵嚷, 他們的聲音路卡都不陌生,只是時隔了好一段日子沒聽見這幾個人混在一起的交談,曾幾何時,這幾個人常常在韓育陵的住處出沒,與恢復記憶前的韓育陵像兄弟一般地相處。
“路哥!”Yzak第一個發現路卡, 禮貌地向路卡點頭, 電梯裡的另三子亦齊聲向他問好, 只有於守恩一人愣了數秒, 才畏畏縮縮地摸著後腦袋低頭叫人。
路卡眼皮微瞇, 踏入電梯,電梯內的五人側著身退出電梯, 路卡雙手伸入褲袋,沉沉地說一聲:“於守恩留下。”
電梯門關上,已經踏出電梯的於守恩卻沒有反應,Yzak立即擋住關上的電梯門,拉著於守恩回到電梯。
路卡摁了頂樓,電梯迅速往上升,Yzak在電梯裡問路卡有什麼事要交代,路卡只是沉默,待電梯停下,路卡大步走出電梯,語氣依然冷得叫人膽寒。
“我只要和於守恩單獨談,別讓我重複。”
Yzak無可奈何,在於守恩耳邊耳語了些叮嚀,提醒好友千萬不能無禮,隨即就走進了樓梯間。
路卡緩步走到頂樓的露天籃球場,在球場邊的長凳坐下,於守恩慢騰騰地來到他面前,雙手背握在身後,視線遊移,就是不和路卡對視。
“你會害怕,表示你心裡還有見不得光的秘密,遲早要露出馬腳,那對育陵來說會是件好事。”路卡面無表情地說。
“不是的,我是真心要悔改!我發誓,絕不會再背叛老師!”於守恩似是鼓足了氣,胸膛挺得高高地。
路卡依舊面不改色,猶如藏匿在叢林的黑豹,一動不動,無法看出他是要攻擊還是回巢。
“你跟過廈蕊,應該稍微知道育陵在我們身邊生活了多久,我們指的是我和韓封,就是媒體傳了又傳的□□乾爹,我相信你也知道傳言是真,只是,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們是怎樣的□□。”
於守恩一臉摸不著頭腦的神情,路卡當下對他的領悟能力感到同情。
“我們不是你在連續劇裡看到的那種只知道勒索和詐騙的混混,更不是爲錢和地盤輕易就喊打喊殺的野蠻人。”路卡站起身,於守恩給嚇得往後退。
“育陵跟了我們這麼久,從來就沒有學過怎麼當一個惡人,他原諒你,不是因爲他笨得相信你,只是因爲他寧可自己再吃虧一次,也想對你再善良一次。”
“我……我知道……你們都……都不是壞人……”於守恩擡起雙手護在胸前。
“說錯了,我是,我可以不需要多半秒的思考就把你扔下樓。”
於守恩吞口水,轉身就想要跑,路卡一出腳就把他給踢得仰面倒地。
“饒命呀!我招!我招!”於守恩雙手擋在面前放聲大叫。
路卡鄙視地搖搖頭,拎起於守恩衣領,將於守恩往籃筐柱子摁。
“拿出你的手機,錄下你要招的每一個字。”路卡說。
於守恩言聽計從,絲毫沒有反抗,路卡其實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把馬腳掀起來給人看,待他說完了來龍去脈,路卡覺得他也是被情勢所逼,挺倒黴的,一般人受到那樣的威脅實在很難不屈服。
“我……我本來……就想對老師坦白。”於守恩把錄了音的手機交給路卡,“不過您不相信的話……我也是理解的。”
“你又錯了,我相信。”路卡將手機放進口袋,鬆開制住於守恩的手。
“唆使你這麼做的一方不是白癡,他們要你得到育陵的信任,絕不會提議你用這麼高調的方式回巢,像在演迪斯尼動畫片,唱一曲就可以圓滿結局,兒戲。”路卡接著說。
於守恩低下頭,看似已不害怕,而只是羞愧。
“因爲……我也沒有料到老師不但真的來幫我,居然還……讓我回來唱歌。”於守恩擡手擦淚,哽咽著說:“我……我很懷念從前和大家在一起奮鬥的時光……很單純……很……兒戲,但是……很開心……我想回去……我想回到從前那個樣子……”
於守恩說著說著就蹲下來哇哇大哭,路卡看得直嘆氣,真心覺得世間上哭得最可愛的只有自己的寶貝乾兒子。
“哇,路爺欺負後生仔呀。”夏穆的聲音傳來,於守恩嚇得跌坐在地,路卡則早就發現有人靠近,包括剛纔一直躲在半掩的樓梯間門後的Yzak。
Yzak把於守恩扶起來,接著卻狠狠地賞了於守恩一拳頭,“你這混蛋!虧我還那麼相信你!說服Ethan他們也來幫你!你居然還想要害老師!”他怒吼。
於守恩捂住被揍的臉頰,開口像是要說什麼,Yzak卻掉頭就跑。
“嘖嘖嘖。”夏穆搖頭,“偶像劇呀。”
於守恩發呆,夏穆踢他大腿,“還不去追你的女主角?Senya裡面現在最有人氣就是他,沒有他在你還回歸個屁。”
“哦哦!”於守恩立刻狼狽地爬起身追出去。
路卡等周遭沒有其他人後,把於守恩的手機交給夏穆,說:“替姓葉的找上於守恩的中間人是沙皮,那個曾經想要我命的bai粉仔。”
“哦!”夏穆饒有興味地點頭,把於守恩的手機給收好。
“小人多變卦,我不確定他現在靠哪個牆頭,必須再探一探,我和韓封上一次回去是趁著負責追查我們的那個警察不在國內,季鵬不久前通知我們,短期內不能有動靜。”路卡蹙著眉,少有地露出苦惱的神情。
“小事,我去探。”夏穆爽快地應,見路卡還是不展眉,他悄聲說:“我不會讓封哥知道,放心吧,也別小看我,我可是一出生就在混,比你資深。”
路卡苦笑,主動地和夏穆擁抱了下,以示感謝。
“那……你應該差不多該去了吧,多半是紹宗通知你,你纔會親自來的。”夏穆拍拍路卡肩頭,露出懇求的表情:“紹宗打得不輕,你接他回去後給說些好話,別讓封哥太狠。”
“那得看他態度。”路卡回道。
夏穆爲寶貝合十祈禱了下就向路卡告辭。路卡從樓梯間步行到下一層樓的一處陽臺,陽臺拉上了窗簾,他用暗號的方式敲了敲,不久蘆紹宗便推開門讓他進。
“外頭有麻煩的人?”蘆紹宗好奇問用這比較特別的方式光臨的路卡。
路卡走向沙發,一邊回答:“沒,剛纔在頂樓和那反骨仔談話,就直接從陽臺進來,比較快。”
反骨仔指的自然是於守恩,韓育陵也明白,於是路卡一說,他便擡起頭望著路卡問:“他真的又騙我?”
路卡來到沙發旁,掀起蓋在韓育陵下半身的毯子看了眼,低聲說:“該。”
韓育陵趴回手臂上,哀怨地哼哼,蘆紹宗不到十分鐘前才停手,他身後發脹的傷依舊痛得難耐。
“你該料到他不會那麼輕易悔改。”路卡摸摸寶貝的頭。
韓育陵沒答話,只默默地看路卡,等路卡開口。
“葉承毓要找你弱點,她收買了於守恩,讓於守恩取得你的信任。”路卡言簡意駭。
“他承認?”韓育陵相信路卡的話,但不太相信於守恩會那麼老實。
路卡在沙發前的矮桌坐下,眼裡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溫柔,“他本該死不承認,但是你的決定讓他改變了心意,我不敢說他是不是還會安分當你徒弟,不過至少現在他不會再害你。”
“他頹廢了那麼久,要回歸歌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切讓寶渦安排,你把你手頭上的工作做好就行,聽明白沒有?”蘆紹宗沒等寶貝發言就先下指令。
韓育陵扁嘴,不甘地說:“我是他們的老師,該是我來衡量他們的能力。”
“現在不是有能力就可以爲所欲爲!”蘆紹宗加重語氣,“就算Sean是真心悔改,你讓他一夜間就從地獄回到天堂,你覺得他不會自信心爆棚後便得寸進尺?”
“我又不是笨蛋!我有分寸!”韓育陵大聲回。
“你還嘴……”蘆紹宗剛開口,路卡就擡起手示意由自己接手,蘆紹宗點點頭,把怒氣給壓制下去,從書桌抽屜拿起一把車鑰匙給路卡。
“新車,記者不認識。”蘆紹宗告訴了路卡停車的位置、車型和車牌之後,朝韓育陵比個警告的手勢,“五十遍弟子規,正楷書法,明天我會檢查。”
“啊?原子筆寫行嗎?”韓育陵想拉住乾爹,乾爹卻一聲不吭地瀟灑離去。
路卡單手支頰,無聲無息地看著寶貝,直到寶貝自覺羞恥地低下頭搓手指。
“我會寫啦……”
“那我就再加罰五十遍,不過在那之前……”路卡起身,把韓育陵也一併拉起。
“啊……哎……疼……”韓育陵光著八月十五、哼哼唧唧地被路卡牽到書桌前。
“站好,冷就把褲子拉上。”路卡態度敷衍地說著,一邊在書桌擺好紙筆和墨。
韓育陵捂著身後腫得發硬的傷處,見路卡一絲不茍地在佈置,心知無論自己如何撒嬌,路卡當下會被動搖的機率是少之又少,於是便拿起夏穆給他摺好放在桌邊的四腳nei褲穿上,雖然那緊繃的感覺不好受,但涼颼颼地站著抄經太丟人。
路卡擺好東西后,回頭見寶貝正在艱難地把牛仔長褲穿上,無奈地搖了搖頭,自顧自走到門邊去找出一把打掃用的雞毛帚子,試用性地揮了揮,覺得頗稱手。
“路哥你想幹嘛?”韓育陵被揮動雞毛帚子的聲響給震懾,其實雞毛帚子這麼老氣的打掃用具全公司每一間辦公室都沒在使用,蘆紹宗會有這麼一把,純粹就是在公司有需要的時候就拎起來抽他用的!
路卡背握著雞毛帚走到韓育陵跟前,示意般地動一動下巴,“本來你昨天亂來的事我就打算讓韓封教訓,穆說宗哥已經罰過你,要我幫你說好話,不過,看你現在的模樣,還有剛纔對宗哥大小聲的態度,我想你早就已經忘了疼,要不就是還沒開始疼。”
韓育陵張口結舌,想給自己辯護幾句,卻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可以被輕饒,遑論是要說服路卡。
“我……”輕輕揉著勉強還能坐得住的後臀,韓育陵低聲認錯:“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對宗哥沒有禮貌。”
“嗯。”路卡伸出反拿著雞毛帚的右手,用藤製握把的尾端挑起韓育陵右手,一邊說:“你褲子都穿上了,我就不浪費你抄字的寶貴時間,手心攤開。”
意識到要打手心,韓育陵立即收起雙手,猛搖頭:“路哥不行,我還得工作,我有個案子下禮拜必須得交貨……”其實已經超過預算的期限三天。
路卡搖頭,擺了擺雞毛帚,什麼話也不說,意思著沒有商量的餘地。
韓育陵低低埋怨了聲‘討厭’,不情不願地伸出攤開的右掌。
咻!根本沒看清藤把的去勢,只在緊接著的‘啪’一響後,韓育陵才知道路卡已動手,而且非!常!狠!
“啊嘶……”韓育陵縮回被抽得劇痛的手,甩一甩再看一眼,掌心已經浮起一道顯眼的腫痕。
“誰讓你討厭了?”路卡冷聲問。
韓育陵趕緊搖頭,乖乖地把手再伸出去,膽怯地回:“自己……討厭我自己。”
咻啪!
“嗷!”第二下有過之而無不及,韓育陵握著自己右手蹲下,慢慢地移開左手一看,右手還是隻有一道痕,只是顏色更深,還微微有些脫皮。
“要你老實對我說話很難麼?站起來。”
路卡不動如山,韓育陵只能看見他修長的腿,甩了甩手,他慢慢站起身。
“那……那句話,我不敢老實講。”韓育陵很老實。
“是討厭路哥把你當小孩子來罰?”路卡說著就用藤把挑韓育陵手腕,韓育陵咬著牙把手再舉起攤開。
啪!路卡毫不遲疑就再抽下去,依然只是一道痕,那痕漸漸地透出血點。
有了兩次心理準備,韓育陵終於能堅持住沒把手收回來,他用左手託著右臂,嘗試讓右手放鬆些。
路卡默默地觀察了下傷勢,很快就舉起雞毛帚繼續,這回他把準頭稍作偏離,抽出一道和最先那道交錯的紅痕。
“唔……”韓育陵緊閉眼忍疼,此時他只覺得整隻手掌都在發熱。
路卡淡定地再抽,他很理智並精準地避開傷害到韓育陵的手指,僅讓藤把接觸到掌心肉厚之處,此番抽了二十五下,他即刻停手,韓育陵的掌心填滿了抽打痕跡,每一處都給抽爛了外皮,血點點滴滴地不多,但已誇張地腫了起來。
“好痛……”韓育陵望著自己的手,想象著一會兒握筆的難處。
“左手。”路卡的命令沒有一絲的心疼。
韓育陵這時已知道害怕,他要是再不聽話,路卡一定會打得更重。
“是。”安分地把左手遞出去,韓育陵雙手手指都很修長,但舊傷較輕的左手比右手好看許多,至少看起來像個正常的手,所以……
“啊!”
沒有舊傷的顧慮,路卡打得更加重。
“操……”韓育陵又蹲下來甩手,忍不住就爆了粗口。
“耳濡目染,我是不介意你罵髒話,但是現在罵合適嗎?”路卡問。
“不合適!”韓育陵站起身,這一蹲一站地,他屁股也沒好過。
路卡提醒一聲‘忍住’,隨即就狠狠地揮把,二十五下,一點不放水,抽得韓育陵掌心堪堪可形容爲破破爛爛,腫脹就更不消說。
路卡任由乾兒子蹲在地上祈禱式地攤著一雙顫抖的手掌,從藥箱拿出消□□膏,放到乾兒子手上。
“呃!”韓育陵嚇得縮手,藥膏掉在地上,路卡嘆氣,撿起了藥膏再把寶貝扶到書桌邊。
“抽斷你筋骨了嗎?藥膏也拿不住?”路卡冷言冷語地斥,擠出了些藥膏在指腹,拉過寶貝的右手,小心地在脫皮處塗抹。
韓育陵咬著脣,忍住藥膏碰上傷口的刺痛,路卡塗藥力道很輕,並不會太難嗷,然而到了傷勢加倍的左手,他就給疼出了眼淚。
“做音樂不需要掌心,手指能用就行,別裝可憐。”路卡溫柔地呵護韓育陵的傷,嘴上的話卻還是很嚴厲。
“那……我不是還得抄經嘛……”韓育陵苦著臉。
路卡擡眼瞪寶貝,拿起順手放在一邊的雞毛帚就抽寶貝大腿,同時罵:“弟子規你倒著也能抄,抄得那麼熟練還不是什麼也沒學會!不讓你抄得艱苦一點你能記?”罵一句,路卡就再抽一下。
“唉!”韓育陵忍不住躲開,路卡啪一下就抽他屁股。
“哦!”韓育陵立即護著屁股,卻忘了手也還在疼。
“別打了啦……”韓育陵覺得自己就快哭出來,他這是頭一遭連環遭三位乾爹家法伺候,生理心理都很苦呀!
“你還敢討饒?”路卡鐵青著臉,把韓育陵強拉到桌前,“你敢躲,我就敞開著門打!”
路卡的威嚇很起作用,韓育陵站定了不動,在路卡的指示下彎低身子,用手肘撐著桌面,墊高雙腳。
路卡把韓育陵上衣撩起,二話不說就朝那翹起的臀抽打。
藤把落在褲子上,聲音並不響,但韓育陵的喘息越加粗重,可想路卡的力道有多重,連厚厚的布料也擋不住那威勢。
“看來真是不給你一個標準的三百下伺候,就打不散你這牛脾氣!”路卡一下一下地揮,韓育陵忍痛之餘,也不得不對路卡的瞄準功力欽佩不已,即使沒看見傷處,也能非常準確地打在同一道範圍……
由於手和臀都難受,韓育陵的專注力大減,他恍恍惚惚地挨完了打,只覺得度秒如分,當路卡停手,他很不確定三百個數是不是已經完成,一時不知該起來與否?
“起來吧,不多罰你,那五十下手板也算進去了。”路卡說著就把寶貝輕輕托起,除下了寶貝的褲腰帶和拉鍊,小心地給寶貝把褲子褪下。
韓育陵吃疼,但不敢叫,怕又被路卡說自己臉皮厚討饒。
“你在這裡好好抄,路哥去給你拿條舒服點的褲子。”路卡慢慢地把褲頭拉下,過程相當不順暢,他看了眼外褲下脹得變形的山丘,覺得自家老公應該是不會忍心打太狠的了。
“路哥……”韓育陵用手指捏住路卡衣襬。
路卡看過了傷,不心疼是不可能,他摸摸寶貝臉蛋,溫聲說:“抄宗哥要的五十遍就夠,路哥馬上就回來。”
路卡說完就走,韓育陵暗自擦乾眼淚,他其實是想請求路卡先讓他趴著休息一會兒再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