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上,李歸僑象一頭發了瘋的獅子,狂悲,猛跑。一會兒急地哭起來,一會兒又叫,猛叫芊芊,你千萬不能這樣,千萬不能這樣啊!你等我,千萬等著我,要死我要同你一起死,有難咱們就共同當,我這就去。
房間裡,袁芊芊獨獨地坐在牀上流淚。
整個的房間靜悄悄的,因爲那是半夜,她的樣子是那樣的悲傷,又是那樣的痛苦。
他父親把她打的滿身是傷,在全村人圍觀的時候,他的怒勁更是想讓人知道,他下手是那樣的不留情,打著讓她跪下說不敢了,再不去找那個壞小子了。
袁芊芊不跪不說,她沒有錯,她眼裡的淚似乎已經流盡了,沒有了,反而很平靜地說:“打吧,你打吧,你打的只能是我的骨和肉,你們是無非逼著讓我早死。”
“你想死就快死。死了不用再丟人現眼。”芊芊爸見芊芊這副不懼的樣子,更是惱怒,下手更重了,又在臉上打了兩耳光,芊芊的臉立刻腫了起來,村裡的人勸都勸不住,芊芊任憑爸爸責打,再不說話,也不讓求。無奈,芊芊媽見芊芊臉腫了一下子受不住了,跪下來代著求情,說不敢了,她再不敢了,你別打了,就饒過她這一次吧。但芊芊爸仍火氣難消,他大呼小叫,聽到了沒有?不改下次連你媽一塊打,再讓你們娘倆一個鼻孔喘氣,就一會功夫連個人都看不住。說完,這才憤憤地進了屋。
芊芊媽一頭撲上來,抱著女兒疼得象哭斷了聲。
“啊?!”李歸僑簡直再不敢想象將要發生的一切,他怕他的預感會變成現實,他急急忙忙向池塘奔,他一心指望著能夠在池塘邊上找到芊芊,在池塘裡救起芊芊。他明白了袁芊芊在青山上的話,這次他一定要帶她遠走高飛,到他哥哥那裡去打工。他明白了袁芊芊在青山回家的路上經過池塘時的話了,他明白了袁芊芊一路上的一番苦心了。他誤會了她,她那裡是在考驗他,他錯怪了她,芊芊藉著雙鳥說的話他現在完全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芊芊的苦心。從他家到池塘十多裡山路,他竟然跑了不到二十分鐘。但他到池塘的時候,他的心中的希望一下子破滅了,只見池塘池水青青平靜一片,出了魚兒在裡面漫遊再什麼也不見。他又立刻想到了電線桿,一路上他只顧向池塘跑,卻沒有看電線桿跟前有沒有芊芊。他多麼想芊芊就在電線桿下坐著流淚,他去了一把拉著她走。但他跑到電線桿前,他的第二個希望又破滅了,電線桿前那裡有芊芊,除了驚起鳥一對雙雙飛向天空外,再什麼也沒有。他又忽然想到了芊芊是不還在家裡,是不還在家裡傷心流淚,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不和芊芊三月三去青山,芊芊怎麼會這樣,他怕芊芊在家裡用繩子或者農藥尋短見,他轉頭又向袁家莊跑,向芊芊家跑。
經過坡下的時候,坡下他們分手時難捨難分的情景又涌進了他的心頭,他跑著淚幾乎把視線都模糊了,她多麼想著芊芊還在家裡,那怕是還在流淚,他現在什麼也不怕了,他這次說什麼也要一把拉走,拉帶她到外地打工再不回來。但他跑到袁家莊村口的時候,雖然五六裡的路用了不到十分鐘,但他的第三個希望還是無情地破滅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襲在他的心裡頭,只見村內大街上圍了不少人,人羣當中還拉出了電燈。並從人羣當中還傳出七言八語的議論聲。一個老翁搖著頭正向這邊走來,李歸僑立刻涌上去,驚慌地問:“大爺,前面是幹什麼的?”
藉著燈光,老翁一看見李歸僑,似乎一下子認出了李歸僑,就哀嘆了一聲說:“唉,小夥子,我告訴你,反正我一大把年紀了什麼也不在乎,三月三和袁芊芊去趕青山,晚上回來,袁芊芊她爸老滾刀肉一怒之下把她打的渾身是傷,三月四日上午她步行到郵局去郵了一封信,回來的路上在山上一個溝裡喝農藥了,這不,到醫院也沒救過來,死了,一個多好的孩子,就這麼的死了,孩子自己看著願意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去強反對強扭?這下子好,人死了後悔都晚了,還怕女兒在陰間孤獨,這不,老滾刀肉又和北村一個都死了年的青年男子給女兒結鬼親。正在向北村移送芊芊的骨灰盒呢,準備和那個早亡的男子去合葬在一起。唉,可憐可憐真可憐,活著就屈心,死了還是自己說了不算。”老翁說完嘆著氣走了。
李歸僑聽了,恰似晴天一個巨雷,昏沉沉天旋地轉幾乎昏倒。呆呆地站在那裡好長時間,才似從萬般痛苦中甦醒過來,一步一步象失了魂似地向人羣走去。
來到人羣跟前,人們一看到他,就主動讓出一條路來,他走了進去。只見燈光下他滿身象從水裡才撈出來,渾身溼漉漉的,那頭上的汗已經變成蒸汽在上升,在從臉上往下淌。他直直地站著,在骨灰盒前三四米的地方站著,人們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人羣頓時寧靜無聲,唯有芊芊的媽在守著骨灰盒疼哭。他緩緩地又向前走了幾步,幾乎走到骨灰盒跟前,瞅著骨灰盒上在燈光下袁芊芊那笑菌菌的照片,再瞅瞅芊芊媽,猛然向前又走一步,慢慢地跪在骨灰盒前,雙眼望著骨灰盒,看著燈光下含著笑正在瞅著他的芊芊的彩色照片,思想著芊芊那美麗俊秀活潑的面龐,那讓他難忘的英姿,淚滾滾而下。才幾天,可愛的芊芊,活潑的芊芊,你怎麼會是這樣?他對著芊芊的骨灰盒無聲無息的叩了幾個頭,又站起來,兩手慢慢地捂住臉,仰著頭,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轉過身來,從人羣迅速自動的讓出來的路走了。
“你這個老滾刀肉,好好的一個袁芊芊,我好好的一個老婆,你給我活活的這樣讓她死了,你等著。”
旁邊傳來了吳菲的聲音,和袁芊芊爸的無奈的嘆息聲。
這些,李歸僑都感到無關緊要了,他彷彿象沒聽到,但他後悔,後悔自己這些天的一切,後悔自己連芊芊在世上最後一息的相片他都沒讓她留下,後悔在青山上芊芊給他帶來了歡樂,而他卻給芊芊帶來的又是什麼?
“歸僑,歸僑”
據傳,這是袁芊芊死的時候,曾有人聽到她在山溝裡這樣傷心的呼喊,人們卻不知道這是她喝農藥疼苦不堪死前的呼喚。直到她死後,人們在山溝裡見到她和她的自述及她寫的長恨言時,人們才恍然而悟,這一切給人帶來的無疑是淚和疼。此時李歸僑的到來,她的靈魂又怎會沒有呼喚呢?
有人說,芊芊爸到山溝裡一見到女兒的屍體,淚唰地就流下來,他雖然不識幾個字,看不懂女兒拿在手裡的長恨言,但他看著女兒手裡緊捏著一根手帕,就知道那就是李歸僑給的。他望著女兒再也不能活起來的萎縮成一團的身子,看到女兒臉上仍留著他的耳光印子,忍不住含淚說:“我這都打了些什麼?分明是讓我後悔揪心的一堆骨肉啊。”
但是,這個聲音無異已經說出來的太晚了。袁芊芊的長恨言後來被流傳了下來,其長恨言如下:
弱女歷世來人間,自小爹孃養嚴蠻。
初中象花欲開顏,爹孃面前始有臉。
偶然心開慕同窗,卻又心跳難口張。
短短三載似雁往,留影無聲何相望。
誰知二嬸傳佳音,同窗慕友同屋認。
兩心相願情難盡,期望今後成心人。
誰知晴天起濃雲,父母貪財起狠心。
同窗慕友淚相襟,難分難捨愁人心。
思君慕君心相印,君善心善是夢人。
只惜無緣令人恨,我恨上天何情盡。
含淚見君去青山,我言如何君不曉。
紅日西落天不早,雙雙難捨別青山。
想起池塘把君騙,讓君慘顏心難安。
想起坡下與君別,回頭十八難心舍。
指望回家父意改,誰知責打願不來。
思量今世難伴君,指望來生再相認。
另嫁他人情難允,含悲離君淚不盡。
一聲雷鳴君必哭,死前我已見君涕。
勸君想開莫再涕,我在九泉心已寂。
留下此言作末語,來世一回有芊芊。
君見此言聽我語,莫讓小妹九泉悲。
何時見君夫妻來,芊芊墳內方無淚。
嘆息一聲人間情,悲歡一曲也是終。
最後一句喊一聲,死前心中有君名。
君名歸僑記心中,指望相伴尋來生。
尋來生,天莫負,情莫負,心莫負,還我君身和君心。
何再寫,心越悲,淚破紙,筆難動,與君初信也末信。
再何說,更心悲,不如不說,不寫,到此留下此言作長恨。
袁芊芊的長恨言,在絞著他心碎的心,伊子期,他看著眼前變成了癡傻的於小溪,心裡痛苦不堪。
但是,他又深深的知道,於小溪受辱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而於傳龍至今仍然忍聲不告,於小溪如今又變成了這樣,現在已經再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去告倒張靜一了,而如果去告,於傳龍要是再不承認有這回事,那也是枉然。想到這些,他含恨忍疼把於小溪抓回家,囑咐讓母親好好看待照顧於小溪,並說小溪現在雖然這樣,但她仍是你的兒媳婦。伊子期的娘聽了含淚而哭。於當天伊子期又含淚返回了城裡,並回城後立刻辭掉了工廠裡的工作,流著淚去幹建築活,去掙那每天五十元的高工資,好早以掙夠錢,將於小溪治好病,再不讓於小溪受打擊受痛苦了。
伊子期拼命的加班加點掙錢,那建築活本來就苦就累就重就時間長,又加上他一天二十四小時想辦法掙錢,閒著的時候不多,又捨不得吃,生活十分艱苦,再加之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推殘和打擊,和異常的痛苦,很快,幹建築活未及半年,他的身體就很快的瘦弱了下來。終於,在幹建築半年後的一天下午,嚴重缺泛營養和休息不足的他,從建築架子上掉下來摔死了。
就這樣,一個對於小溪天天放心不下,天天牽掛在心間,和想早以讓於小溪跳出苦海的情哥哥,好情郎,就這樣的帶著他那顆已經耗盡了的心離開了人間,再永遠的離開了讓他天天牽掛在心中的情妹妹,永遠的令人遺憾的離開了人間。
看著他那已經消瘦了的屍體,不由讓人淚下。伊子期,大子期哥,子期哥,情哥哥,你活的太苦,你活的太累,太艱辛,你爲情耗盡了心,流盡了淚,流盡了汗,流盡了血。情哥哥,大子期哥,你的心,你的淚,你活的讓人真心碎,讓人爲你流淚讓人難忘你的情,如果情妹妹她不是癡傻的話,她怎麼會不爲你流淚,怎麼會不爲你心碎,怎麼會不認你,你挖去了她的心,你讓她失去了未來的希望,你讓人爲你一千次心碎。你的心,你的遭遇讓人爲你和情妹妹難過。情哥哥,你帶著一顆不放心情妹妹的心先走了,永遠的走了,你拋下了讓你牽掛在心間不放心的情妹妹,你讓她今後怎麼辦?她的父母又怎麼會象你情哥哥那樣對待情妹妹,又怎麼會象你一樣的去關心癡傻的情妹妹?情妹妹若有知她也會爲你心碎。
二十里地寒風早晨的長相送,接到你進城後來信的盼相望,盼來盼去癡傻後才相見,她讓你疼碎了心,她讓你把自己拋到了九霄雲外。長跪橋上雪地投鏡的真情,一起被迫離村進山後的無奈,樹下寒風中的毒打,卻都動搖不了你和情妹妹的真情和真心,都動搖不了情妹妹對你的真愛。可是癡傻卻無情的隔開了你和情妹妹,讓你受傷的心再次流血流淚。
在整理伊子期的遺物時,人們在他的日記裡,幾乎每一天都看到有這樣一句話:“我必須要早掙夠錢,早已將小溪娶進門,早以讓小溪脫離痛苦。”在於小溪成爲癡傻後的日記裡,還有這樣一句話,“哭,我哭,我心裡在哭在流淚,小溪我的好小溪,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只因爲我在你的心裡讓你感到太重要,太在乎了,纔會讓你爲那件事在你的心中衝擊太大,纔會讓你爲了我受不了衝擊受不了打擊,纔會變成這樣,你這半年讓我心裡更疼,我的心不但在流血還在流淚,我不知道這一生再怎麼才能拂平你的心,但我要掙夠錢把你的病治好,你等著我,千萬等著我,我一定都會做到。”
人們看了他的日記,知到他的遭遇無不落淚,而爲之傷感。
但在伊子期出殯的時候,癡傻的情妹妹卻突然也來到了現場,可能是她也想讓不放心他的情哥哥看看她最後一眼,可能是她也想看看情哥哥最後一眼,但她沒有淚,在痛苦的伊子期娘和伊子期的弟弟面前,她卻說真好玩,說完,也猛然跟著哭,大聲哭,哭著,就兩手捂著臉蹦著跳著跑了,並又傳回一陣陣的傻笑聲。
村裡圍觀的人也都跟著伊子期孃的哭聲而落淚。而爲伊子期的死而心疼。
卻在這時,突然從人羣裡進來一個老人,這個老人就是伊子期的乾爹,老人來到靈前跪下失聲疼哭:“孩子,好孩子,我的好孩兒,啊,你咋就這樣的走了呢?既然你這樣困難,你爲什麼還要先給我兩次郵錢來呢?你說我上去了年紀,一天也不能沒有錢,要多買點好吃的補養身子,可你,孩子,你自己怎麼就過得這樣苦?苦了自己呢?黃泉路上無老少啊,孩子,沒想到你在外面掛心天天還惦記著我,卻自己先走了,你讓我揪心啊,孩子,你揪破了我的心。”老人說著,躺在地上難過的哭得沒有了氣,被人搶救過來後再哭,伊子期娘不得不過來再安慰老人。人們見了,幾乎都跟著全場都在哭。
聞知伊子期死後,李風影也非常難過,他知道於小溪的遭遇後,心裡非常痛苦,就向父母提出要娶於小溪,但遭到了父母的強烈的反對,他沒法,就自己主動上門含淚要求於傳龍夫婦把於小溪嫁給他。但李家認爲於小溪已經成了癡傻,又聽到於小溪被人,又認爲是於小溪把伊子期給剋死了,是個天生克男人的命,就尾隨著上門來將兒子拉走,李氏還衝著於傳龍夫婦大喊大叫:“拿個已經變成癡傻的瘋女兒,又被人弄去了,又來騙我的兒子,沒門,沒有要的,這輩子放到家裡自己養著守著吧,嫁不出去了,誰想要你們女兒你們就害誰。”說著,令李家大兒子和三兒子拉著李風影走了。自此,李風影因爲他要是再來,就不活了,就再一直也沒來。
而這事又過去了一年,於小溪在癡傻了近兩年後,突然的醒了過來,她想起了自己的受辱,知道了大子期哥的死,就跑到了大子期哥的墳前去疼哭了一場。人們看到癡傻了近兩年的於小溪,突然到伊子期的墳前嚎哭,都感到奇怪和難過,但又不知道於小溪已經想起了過去,恢復了記憶。
但就在於小溪去伊子期墳前去疼哭的第二天的早晨,天還不亮,於小溪又一個人從家裡出來了。她這一次出來是不是還和往日那樣又無目的的四處遊蕩呢?不是,她是又去了伊子期的墳前,想看看大子期哥最後一眼,這次她沒有再哭,而是把她天天拿在手裡的一根小手帕押到伊子期的墳頭上,這根手帕她平時拿著遊蕩的時候充滿了淚和灰土,而此時卻突然洗得乾乾淨淨。押好了手帕,她就對著墳頭說:“大子期哥,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已經不潔,我這一輩子也後悔不過來。”說完,轉身就向村北的水庫走去。
她來到水庫旁,用水照著自己的影子,她見到她的形象是那樣的憔悴,是那樣的軟弱和無力,她的頭髮雖然還又梳的很整齊的從頭上排下來,就如她第一次去見大子期哥一樣,但她仍然覺著沒有臉去見大子期哥,她感到自己已經再沒有往日她在大子期哥面前的豐姿了,她的心在傷心中沉淪,幾乎要沉到了水庫底下的深淵。她說:“我要去找大子期哥,我要永遠不離開大子期哥,再永遠也不讓大子期哥離開我,我說過要永遠陪著大子期哥的,我說過”說著,她哭了起來。
當人們在白天發現了於小溪的時候,她的屍體已經飄在了水庫的水面上了。她的臉朝上,臉卻用頭髮蓋著,她的頭髮用一根紅毛線蓋著臉捆在了脖子上,看上去死的是那樣的安靜。在她死的水庫的岸上,人們發現了她留下的一張寫著字的紙條,其中上面寫著:“我恨張靜一,是他毀了我的貞潔,我再沒有臉活在世上,但我又沒有臉去見大子期哥,可我又不能不去尋找大子期哥,大子期哥是我一生中要找的人,只有他才能瞭解原諒我已經不純潔,可我沒有臉去見他,我只有用頭髮矇住自己的臉去找大子期哥。”
妹妹,情妹妹,你用你不受污染的心,去追隨了愛你帶著不放心你的心先走了的情哥哥。情妹妹呀,現在人們沒有話對你說,只有爲你流淚,爲你流盡千顆淚。情妹妹吶,你終於再不用傷你的心了,可以和情哥哥去在一起了,他在等著你,他不會嫌棄你的不潔,他會拂平你受傷的心,請你把蓋著你臉的頭髮摸開吧,去大膽的面對相見你的情哥哥吧。
看到被撈上來捲曲著蒙著臉的於小溪,和她留在岸上的紙條,人們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記憶,但人們看著這一切無不淚下,沒想到一個天天開朗活潑的姑娘,在經過了百般的挫折和癡傻之後,又是這樣的一個貞情的女子,就這樣的靜靜的躺在了水庫的岸上,永遠的離開了人間,永遠的再從人們的眼簾中消失,而消失的面容又是那樣的年輕。她的遭遇,未免讓人傷心,讓人難過,讓人感到太感傷,所有的想來看她最後一眼的人,都無不爲她落淚,都無不爲她落盡一千顆難過的眼淚。
這正是:
淚血滴成愛真情,兩心相慕永相傾。
千古誰說唯梁祝,水庫岸上蒙面女。
曾經朗朗鏡寄情,真跪雪橋心不移。
相愛至誠悲染人,何要真情化淚鳴。
於小飛看完了從水庫岸上撿起來的紙條後,這才恍然明白了原來是張靜一毀了自己的姐姐,看到姐姐於小溪就這樣的慘死在水庫裡,看到姐姐的斷腸臨終遺書,於小飛異常憤恨,他回到家裡後,在把姐姐於小溪埋葬之後,再也抑制不住心內怒火,姐姐受辱的場面,一下子充滿想象力似的涌進了他的心頭,他從家裡拿了一把菜刀,在埋葬姐姐的第二天,就進城了,他在張靜一下班的路上等著張靜一,但張靜一下班後,卻開著汽車,他無法下手,眼看著汽車從自己的眼前過去了,但張靜一看到了於小飛,特別看到了他手裡拿著用報紙包著的東西活象是一把菜刀,見他用充滿怒火的眼盯著他和他的汽車,於是,他就立刻警惕起來,在第二天下班時,用手機便聯繫了幾個同夥,一同坐著車出了公司,若無其事的行在大路上,車行著,又看到了眼裡充滿了仇恨和怒火的於小飛,於是,這回張靜一仗著人多,便下了車,來到了於小飛面前,道:“你小子盯著我幹什麼?不服是吧?想試試?來,今日本大爺就奉陪奉陪你。”話剛落,於是,他的那羣同夥,就一起一擁而上,把於小飛按倒在地,好一頓打,打的於小飛在地上爬不起來,待他們開著車走了後,過了好一陣子,於小飛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於是他咬牙切齒,現在和張靜一的帳不是來教訓他的問題了,而是勢不兩立的問題了,於是,第二天,他就以報名打工爲由,進了張靜一的公司,一頭衝進財務科,三下兩下把毫無防備的張靜一砍倒在地,直到把張靜一砍死後,還不解恨,又給張靜一割掉了器,公司裡見進來歹徒殺了人,立刻報了警,並組織門衛保安守著財務科,別讓歹徒跑了,直到110趕到現場後,於小飛仍然在那裡怕張靜一不死,仍然在那裡用刀砍張靜一。
於小飛束手就擒,被抓到了公安局,張靜一被送到醫院,也不治身亡,張靜一的父母見兒子被歹徒砍的已不樣,就哭著向公安同志要求,要嚴辦兇手,爲他兒子鳴冤報仇雪恨。
再說於傳龍,得知兒子殺了張靜一,被抓進了公安局,一下子如雷轟頂,幾乎昏倒,接著就淚流滿面,不由的落淚道:“這都是我造成的啊,我這都幹了些什麼事啊?”於是,就夫妻兩個忙著進城跑公安局,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一切都已經爲時已遲,儘管他夫婦倆天天跑公安局,花錢找門子,但也無濟於事。在八個月後,他的兒子於小飛還是以故意殺人罪被判了死刑。
在刑場上,看到兒子於小飛咬牙切齒恨他們的面孔後,看到兒子到死也恨他們的情景,看到含著憎恨他們的臉倒在槍下血泊中的兒子,景氏當即瘋了。
而在此時,劉五因爲於傳龍與自己的老婆劉美麗有染之事,將於傳龍狠狠的揍了一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於傳龍,頂著這樣的臉參加黨員冬訓,儘管張書記因爲涉嫌違紀違法貪污而被雙規,但於傳龍仍然在村支書的選舉中落選,於傳龍受到這種種的沉重的打擊之後,已經神經繃得很緊的於傳龍,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竟在選舉宣佈結果的現場,一聽伊豐啓當選爲伊家莊的村支書,當場精神崩潰,瘋了。
開始,他還流著淚很反常的大聲突然說:“我是支書,我是支書,怎麼會是伊豐啓呢?我纔是伊家莊的支書,我就是伊家莊的支書,我永遠都是支書。”但後來,他竟然不流淚了,而是繼續大聲叫:“我對了,我對了,我就是支書,他們都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再不要和我作對,再不要和我作對,沒有再和我作對的了,我就是說一不二,說一不二,噢——,我對了,我對了,我要讓他們都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再不要和我作對”
自從袁芊芊死後,同北村早亡之男子結鬼親並墓後,每逢過年過節,李歸僑都要到袁芊芊的墳前去焚香燒紙,並悔恨的痛哭一場。
人們每當見了,都非常難過。就連那個早亡男子的父母,也爲之感動難過,他們不明白爲什麼象這樣一對有情的人,會被拆散成這樣。
李歸僑的哥哥知道此事後,也專門來電話質問李歸僑,問李歸僑爲什麼不帶著袁芊芊到他那裡打工?爲什麼不能帶著母親一塊來?袁芊芊的爸媽怎麼會這麼糊塗?不知道婚姻不能免強嗎?我當初和你嫂子談戀愛時,你嫂子的親戚都和你嫂子的爸媽說就是太遠了,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好壞,但你嫂子的爸媽卻堅定的認爲,只要本人好,女兒自己願意,管他遠近,這種事千萬不能強阻強攔,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人家兩個疼疼快快的就同意了,咱娘當時沒想通人家還讓你嫂子跟著我一起來勸咱娘,現在人家看著我和你嫂子相處挺好甭提有多高興了,自己落得個逍遙自在。聽到李歸僑難過的哭起來,他哥哥又說,歸僑,事情已經過去了,後悔難過也沒有用,我們心裡老是想著記著袁芊芊就行了,以後有給你介紹的,你就定下來,別讓咱娘老是跟著擔心。
聽了哥哥的話,李歸僑心裡更是疼悔,他感到芊芊完全死在他的手裡,要是他早這樣芊芊怎麼會自殺?他心裡十分痛苦不能原諒自己,雖然他感到哥哥說的都對,但他又怎麼能做到呢?他怎麼能對芊芊失信呢?儘管有人不斷的給他介紹對像,儘管他爲了向芊芊的爸媽證明自己有能力,已經把新房建起來了,但他不管怎麼說,不管女方怎樣好,就是不答應,甚至連女方的面都不去見,心裡老是忘不了芊芊,芊芊在他心中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知道因爲芊芊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就幾番找人開導勸說他,找他哥哥電話裡勸他,她嫂子也在電話裡勸他,有時他嫂子聽到他在電話裡難過的的聲淚俱下的說芊芊如何好,說到難過處都也跟著流淚,勸人人都被被勸人說的無法再勸了。
看到他就是無動於衷,對芊芊的難忘都幾番難的都守著他哭,他被母親哭極了,就也跪倒母親面前哭,可就是心不動。
他哭訴這麼大年紀,還天天爲他心,他心裡實在不忍。
他傷心袁芊芊不該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把他丟下不管了,他傷心自己沒有早聽出芊芊的話屈死了芊芊,他心疼芊芊死的冤,他恨自己爲什麼就那麼笨?
他哭訴他不能答應母親的懇求而心裡難受。他哭訴芊芊死的讓他心疼,讓他心在滴血,讓他一時一刻也不能忘記。
他哭訴芊芊能爲他而死,他爲什麼不能去爲芊芊不娶?天天陪伴著芊芊的心。
他哭訴他曾經在青山上對芊芊唱我的眼裡你有你,如今芊芊剛離他而去了,她對他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他爲什麼就不能實現自己的諾言呢?
他要爲芊芊不娶,他決不能有辜負芊芊的地方,他要讓芊芊的爸爸明白他對芊芊的一片心,特別芊芊的長恨言,對他的觸動更大,更讓他痛苦難過,他請求母親原諒他吧,原諒他不能從命,再不要勉強他了。
他對母親說就當沒有生他這個兒子,只生了哥哥一人。母親被兒子哭的更是心如刀絞,又疼兒子又哭芊芊,覺著兒子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可又不能不免強兒子。母子二人就這樣幾番抱頭疼哭,又幾番相勸幾番難從,又幾番疼哭。
這樣兩年過後,李歸僑的母親在憂傷兒子終日痛苦不娶中死去。臨嚥氣的時候,口裡還一個勁的念著:“芊芊,芊芊的爸媽,害了孩子,芊芊,歸僑,我的孩雪”念著嚥氣之後,眼仍閉不上。
將母親葬後,李歸僑的哥哥和嫂子都一齊相勸李歸僑,勸他這次一起到他哥哥那裡上班吧。但李歸僑仍然思念著芊芊,他要常到芊芊的墳前去看芊芊,每當想極了他就要去,他以在家好給母親燒七上墳爲由謝絕了哥嫂。他哥嫂見他執意不願意去,也就再不免強,在走時並對他說以後有什麼難事就給哥哥嫂子去電話。李歸僑聽了非常感激哥哥嫂嫂,並一一都答應下來,並說請他們放心的去吧。
自從他哥哥嫂嫂走後,李歸僑整天就象沒有了魂。他白天想芊芊想極了到墳地去看望芊芊,晚上回來見家裡空空蕩蕩的再沒有了疼他安慰他的母親,他一回來就失聲疼哭,他疼哭母親帶著遺憾走了,他疼恨上蒼爲什麼要讓他和芊芊陰陽兩隔。
數月後,他在給母親燒過第一百天的夜裡,他又來到了袁芊芊的墓旁,現在是他的心裡已經無牽無掛了,他跪在袁芊芊的墳前焚香燒紙,放聲大哭,其聲音穿過深山,響遍原野,在數裡都能聽到。
“芊芊啊!袁妹啊!好袁妹呀!我又來看你來了,我這次來實現我的諾言來了。我沒有給你帶來我的對像,因爲我的對像我的愛人就是你。”
紙,閃爍地慢慢地燃燒著,三路香在紙的火光照耀下,三根青煙嫋嫋而上。
“好袁妹啊!好同學,我的好知己,你爲什麼有話不實告訴我?袁妹呀!好袁妹,你的心,我的淚,你讓我如今好傷悲。自從我們青山來相會,我不該只看到快樂不深想,不想想你心中有多苦。想不到你冒險悲和我來相會,我卻不想到你心中的苦和淚,回家路上反把你誤會,誤會了你的一番苦心,我現在想想你的話,我那時爲什麼就沒想到?爲什麼反而誤會了你心中的苦?我爲什麼這麼笨?爲什麼就聽不出你話裡的苦心?爲什麼來到坡下你流淚,深深回頭十八回,我沒想到你回到家中會這樣?我枉爲一個男子漢,我還有什麼臉獨自活在人間?
我好悔,我好恨,我的心裡好難受,我爲什麼不能代替袁妹你先死?
好妹妹啊!好袁妹,回家路上你讓我把妹妹叫,我如今叫了,但我知道你的心,你是想讓我和你以兄妹相稱,你想讓我以後好再娶,可是我那時爲什麼就想不到?
來到池塘你問我,我說我會池塘裡面把你尋,同死池塘來相會,你爲了將來到了這一天不讓我那樣,你藉著雙鳥把我罵,爲的是好讓我恨你今天好不爲你痛苦。
芊芊啊!你的苦心哥哥今天才知道,但要比那時知道更難受。青山之上你說要和我一起去打工,我真後悔那時沒有答應你,你的信中你說讓我給你帶來我的愛人讓你見一面,我知道你這個要求好讓我另再娶,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是個那樣的人,因爲我的心裡只有你。來到涼亭作詩互相送,你送給我的詩裡字裡行間透真情,我卻粗心只以詩逢迎。
這千錯,這萬錯,都是我李歸僑的心太笨。
袁妹啊!好袁妹,我的淚永遠爲你也流不盡,你讓我好悔好疼又好恨,我恨我自己爲什麼心就長得這麼鈍?我的心裡好似萬把鋼刀齊來扎,扎我這個可恨的心鈍人,爲什麼我不能早與袁妹分擔憂愁?爲什麼我不能早聽出袁妹心中的苦?
我好悔,我好疼,我心裡好恨悔。叫一聲芊芊啊!我的妻,我這一輩子只把你一人娶,那怕到陰間到地府,我也要去把你來找。我的心裡象是在流血,是這顆又鈍又笨的心害了你,妹妹你在地下把我等,我今日這就與你九泉之下去相會。”
四十九章:真情呼喚人心碎墳地裡青青的草,在紙的火光閃耀下,被風吹的傷心的搖著頭髮出唰唰的聲音就象涕哭聲,那開放了的小花朵,在夜風中不斷地搖著頭,使那悲壯的聲音更加悽蒼。
那紙,仍然在努力地燃燒著,它就象堆成了一個小紙山在那裡燃燒。李歸僑淚眼望著還沒有被燃燒完了的紙,袁芊芊的影子就象跳動在火光跟前,李歸僑滿肚子的話就象一肚子苦水一樣要對她說。
“芊芊呀!好袁妹!自從和你二姑家裡一見面,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心情?我的心裡就象久盼的人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就象久旱的禾苗遇上雨。你就象我心中的明燈,猛然照亮我的心,喚起我心中深情一片,喚起我對未來美好的希望。希望今生今世能和你成雙成對,恩恩愛愛,能共同來建美好家園,希望能和你終生相依白頭到老恩愛一生,沒想到你怎麼會先離我而去?
自從和你想見我們都同意後,我回到家裡都飯難思,夜難眠,夜夜都把你思念,你的形象時時刻刻都牽在我的心裡面。讓我每時每刻都惦記著你。
好不容易盼到與你一起去趕集,你我又在一起,說說笑笑,可時光又太短。
終於苦盼到你要和二姑一起來咱家定下你我姻緣這一天,卻又竹籃打水一場空,二姑家裡重聚淚流兩心難。
夜夜相盼到青山來相會,芊芊啊!想不到咱們青山相會成恨悔,送了妹妹的青春斷了我的夢。
我恨自己心太笨,我好恨青山池塘涼亭坡下的李歸僑,是他害了好妹妹你。他不該約袁妹妹冒險來到青山上,他不該回家路上誤會了袁妹一片好心,他不該一路上不知袁妹用心良苦的心,他不該坡下一人讓袁妹獨自把家回。
千不該,萬不該,都是這好恨好鈍好笨的李歸僑,都是李歸僑害了袁妹你,李歸僑今世不能與袁妹成夫妻,來生定要與袁妹成姻緣。袁妹啊,芊芊呀!好袁妹”
哭聲撕心裂肺,那紙漸漸將被燃燒完,微微的火焰仍然在跳動。
“芊芊啊!我這就與你去作伴,我見了你這下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把房子建成了新的了,你在那裡?你快來吧,我立刻就到了?”
李歸僑哭著,說著,聲音猛然大了起來,就似雷鳴:“芊芊啊,我馬上就去了,我李歸僑還不如你一女子啊,不如於小溪,於小溪都能追隨伊子期而去,我如何不能追隨我的好芊芊而去呢?芊芊,我馬上就到了啊,你在那裡——?”
絲絲燃燒的從紙灰裡鑽出來的火苗漸漸熄滅了,三路清香閃著三個火點被風吹著唯一的繼續在著,除了風吹花草的聲音再沒有聲音。
第二天,當人們在墳前發現時,李歸僑已於袁芊芊墳旁服農藥而亡,其屍已僵,其兩手還彎插於袁芊芊墳中土裡,抱成一個環形,就象正在擁抱,其嘴裡還抗著一根從口內出來的血染了的手帕。
據說這跟手帕就是他們在坡下分手時,袁芊芊用來讓他擦淚的那根手帕。
在屍體的一旁,還有些已經燃燒完了的紙灰和三堆香灰,還有一本自述,這本自述述說了李歸僑和袁芊芊從張二嬸家裡相見,到坡下難捨難分的整個過程。
人們見了,都無不落淚,掩面不忍相睹,筆者感傷其自述之際,梁山伯與祝英臺《梁祝》歌的曲子涌到了耳邊,在“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翩翩久徘徊。千古傳頌深深愛,山伯永戀祝英臺。同窗共讀整三載,促膝並肩兩無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誰知一別在樓臺。樓臺一別恨如海,淚染雙翅,身化彩蝶,翩翩花叢來。歷盡磨難真情在,天長地久不分開。”的歌聲中,也有幾首詩來相頌他們:
李歸僑與袁芊芊,二人相約會青山。
青山一會千古恨,留得真情傳人間。
二人心心不相棄,至死墓前難相離。
化煙化淚雙相會,難分歸僑與芊芊。
二人同學三載整,兩心相戀無言中。
離校難捨心難鳴,春去春來盼聚重。
情絲難割坡下送,回首十八苦心澎。
重聚何必墳草青,抱墓無聲勝有聲。
自古悲劇令人憐,歷世不息永代傳。
若知淚血人造免,悔不當初無淚間。
平坦悲慘不一般,喜悲相伴一瞬間。
若是無私不相攔,怎見內外墳骨寒。
最後一句悲問芊芊:“姑娘,你這是都幹了些什麼?人間有多少條路可走,難道只有你心中的死路一條了嗎?”
至此,再有一言相贈天下的父母,不要在自己子女婚姻問題上過分包辦,棒打鴛鴦,應該清楚地認識到現在是什麼時代,現在爲什麼要提倡男女婚姻自主,應該把自己老一代觀點放一放,應該把自己的老觀點和新一代的年輕人區別開去對待。如果你一定要把你的觀點強加給現在的年輕人,或許會令你失望,或許會令你的出發點和結果不一直,千萬不能再變成悲劇。
下筆之餘,袁芊芊的父親含淚的話又涌在了我的眼前,“孩子,我這不是都爲了你好嗎?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呢?”已經說了這麼許多,我只顧下筆,卻忘記了怎樣來結束這個故事了,但李歸僑與袁芊芊的形象總是跳動在我眼前,讓我不能平靜,再想起他們,繼續再淺述他們的故事。
“李哥哥!”
“袁妹妹!”
這對悲情的男女,他們的靈魂,終於相聚在了一起。他們的愛情,讓人爲他們淚下。人們感念他們生前一番真情,而未能如願配成姻緣,經過商議早亡之男子的父母同意後,人們便將袁芊芊與李歸僑的骨灰另同一墳而葬。
卻這樣,而出現了一個奇蹟,就是,自從二人同墓而葬後,在夜裡,有時會聽到二人的墓處傳出男子和女子的唱歌聲。
關於這歌聲,有人說,這可能是有人夜裡到二人墓前去悼念二人。也有人說,這歌聲可能就是李歸僑與袁芊芊二人唱的,這歌聲就是青山上的歌聲。
但還有一種奇蹟,那就是自從袁芊芊的骨灰與李歸僑並墓後,在第二天一早,便有人看到他們的墳墓裡飛出一對奇怪的鳥兒,這對鳥兒一出現,就先圍著二人的墳墓轉圈,追捉。後來,轉彎圈後,便又在墳墓頂上不停地雙雙鳴叫,其聲音玲瓏灣轉,如似歌曲。其鳥雌的身上羽毛暗紅,雄的羽毛金綠。人們因經常見到這對鳥站在袁樑墳上鳴叫似唱歌,再聯想到袁芊芊與李歸僑先後爲了追求自己的愛情而自殺的故事,人們便給這對鳥取名爲情人鳥。
至此,關於這對鳥在後來的傳說中,便更有了一個神奇的傳說,那就是,有一天,有人看到這對鳥從二人的墳上飛起來之後,雙雙形影不離,落到羣山上,山上立刻傳出了歌聲,落到花叢裡,花叢裡也有了歌聲,歌聲好似都是在爲這對鳥而唱,而這對鳥卻又好似又是那麼的有情。
從這對鳥,我又想到了李歸僑與袁芊芊,也看到了他們哭著而來,也看到了他們好象已經永遠在一起,互相相親相愛,相擁相抱相依偎,相慕相敬彷彿就象一對再永不分開的鴛鴦。彷彿他們的歌聲也不息的飄蕩在我的筆前。
我好象看到,有一天,這對鳥兒飛到花羣裡,忽然變成了李歸僑與袁芊芊,他們互相看著,互相笑著,眼神又是那麼的互相喜歡著對方,他們都在爲對方盡情的歡笑著,他們好似在跳自由舞。他們跳著,遊著,彷彿花叢,田間,山野,都是那麼讓他們感到美麗,他們不由的又唱起了盡情的歌,歌聲悠揚飄蕩。在青山上,在山野裡,在滿山遍野的鮮花羣中,到處都是他們美妙的歌聲。
“”
“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明白你的心,你的喜怒哀樂。”
“我是否可以問,問問你的姓名,因爲你是我的知音,我又多一個朋友。”
“我並不在乎你記住我的姓名,我只想聽到你的新歌,你的聲音。”
“我衷心謝謝你的厚愛,你的真情,我會把這個瞬間用音樂送給你。”
“願你的聲音永遠伴我左右。”
“我一定用最美好的旋律伴你左右。”
“嗚”
“伴你左右。”
“伴我左右。”
“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祝你萬事如意,天天快樂。”
“我衷心謝謝你的厚愛,你的真情,我會把這一個瞬間用音樂送給你。”
“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明白你的心,你的喜怒哀樂。”
“我是否可以問,問問你的姓名,因爲你是我的知音,我又多一個朋友。”
“我並不在乎你記住我的姓名,我只想聽到你的新歌,你的聲音。
“”
“”
他們的歌聲,就象久久不息,又似整個羣山都在歌唱。我的筆在爲這歌聲落淚,心在爲這歌聲而碎,他們的形象,在我眼前無法消失。不由讓我有一句話心中而生:可憐自古貞烈情,敲打心肺似鐘鳴。充滿淚水人落淚,世間真情不可違。純真愛情世間少,含淚難離更不多。若能早把淚看到,怎有後悔悲淚落。心裡想到這裡,我的筆不由又有一首詩落於紙上:
淚血相愛雖無聲,真情相撞似鐘鳴。
悲情男女生世間,血淚相愛令人嘆。
姻緣何時才配成,但願情魂感天庭。
早讓悲魂成伴侶,莫讓真情再淚鳴。
風,那忽然颳起的一陣很大的風,刮的人睜不開眼,眼前的景象,就似夢幻,似夢非夢,一切如似都在夢幻之中。
天空,忽然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降,閃電劃破天空,一陣一陣照亮大地,撕破照亮著黑夜。
這是於小溪自殺的那個春天,在她自殺的那天的夜裡,天空忽然電閃雷鳴,大雨忽然從天而降,彷彿天也在哭啼,雨就是天淚,雷聲就是天的哭聲,他們爲這對血淚相愛的情人悲慘的遭遇而哭啼。雷鳴和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有人在雨夜裡時隱時現的看到,用頭髮蒙著臉的於小溪,在水庫的岸上,在雨中站起來,慢慢的哭著向前走。她要去尋找她的大子期哥,可是她又羞於見到大子期哥,她向前走著,雨溼透了她的衣裳,她堅強的向前走著,雨水沿著她的頭髮從臉上往,猛然她滑到了,又爬起來再向前走,而喊了起來:“大子期哥——,大子期哥——,你在那——裡?小妹來找你來了,大——俊——哥——啊——,小妹來了——”
她的喊聲,在雨夜的大地,是那麼響亮。猛然,聽到喊聲的大子期哥,一下子來到了她的眼前,於小溪一見到大子期哥,一下子站住哭了起來,伊子期也站住了,他看著用頭髮蒙著臉的於小溪,淚水一下子和雨水匯在了一起。兩個人心裡十分難過的站著,她終於找到見到了大子期哥。他,終於又見到了讓他掛心不放心的於小溪,他們終於又相會在了一起。
兩個人互相看著,他看著她用頭髮蓋著的臉,一下子猛然落淚聲音悲鳴的說:“小溪,我的小溪,我的好小溪,你不要這樣,你應當讓我看到你的臉,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於小溪悲鳴著哭著說:“大子期哥,我雖然來尋找你,但我沒有臉見你。”伊子期痛苦的說:“小溪,你不該這樣,你不該就這樣的輕生了呀,我沒有能夠救你出火海,而心裡有愧啊,是我應該沒有臉見你的呀。”
於小溪說:“我對不住大子期哥,是我害了大子期哥,我又身被污染,我真無臉來見大子期哥,我真羞於來見大子期哥呀,可我又不能不想著來尋找大子期哥呀,我只有用頭髮擋住自己的臉,來見大子期哥了。”說著,再哭。
伊子期也放聲哭了說:“小溪,我的好妹妹,我的好知音,你的心永遠是純潔的,你在大子期哥的心裡永遠是純潔的,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再永遠也不離開你,好妹妹,你把蓋著你臉的頭髮摸開吧,我要看看我的好妹妹,我的好知音。”
於小溪哭著說:“大子期哥,我沒有臉摸開見你。”
伊子期見說,慢慢走向前,用雙手慢慢給於小溪把蒙著臉的頭髮,輕輕的摸開,摸向兩邊,在電閃雷鳴中,慢慢露出了一張美麗而慘白的臉。這時,雨忽然停了,伊子期給她慢慢摸去臉上的雨水和淚水,可這張臉上,那兩眼就象淚泉,用手無法摸盡流出來的淚,那不是淚,那是從心裡頭流著的痛悔的血,和心碎的愛,她的一雙美麗的眼睛閉著,淚就象兩行珍珠的串串,從眼裡不斷的出來,沿著兩腮往下滾滾不斷。伊子期見了,一把將小溪抱進懷裡,一下子難過的說:“好妹妹,我的好小溪,你睜開眼吧,你看一看我吧。”說著又哭起來,兩個人又哭在一起。
哭了一會,伊子期說:“我不服,我不服我就這樣的死了,我不服我救不了我的好小溪,我不服我們不能在人間成爲好夫妻,爲什麼也要讓我們這樣?”
於小溪說:“大子期哥,這都是小妹連累了你。”
伊子期說:“小溪妹妹,你千萬不要這樣說,你這樣說我的心就更碎了。
於小溪聽了,說:“大子期哥,我不說了。”說著,淚更流。
在電閃雷鳴中,他們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夜裡,漸漸的從人的眼裡消失著,消失著,消失著,永遠的消失著
茫茫的原野,一望無邊,長滿了小草和花朵,二人走在原野上,原野上四處開滿了各種顏色的小花朵。這時,雨又下起來,這是絲絲不斷的小雨,似乎在伴隨著他們流淚。
二人流著淚,向前走著,前面突然又來了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走在原野上,原野上,一朵一朵的鮮花盛開的是那麼鮮豔,葉子都是那麼的綠,看上去綠油油的。那是漫山遍野的山花,從花羣裡,慢慢的閃出了袁芊芊的身影,她穿著很新的衣服,是李歸僑給她買的她最喜歡的那套,她看上去是那麼美麗,樣子是那樣的動人,可是她在落淚,那淚變成兩行明晶的淚串,掛在一張美麗的臉上,讓人可憐,樣子也是楚楚動人。
她一個人先走在山野上,向前走也象是沒有目標。走了一會,她猛然又哭了起來。那哭聲,令人見了,是那樣的悲傷。卻在這時,李歸僑突然出現了,並十分迫切的向她跑過來,並叫著她的名字,她聽了,猛然擡頭看見了李歸僑,一下子把手捂住臉,淚從指縫裡流出來。
李歸僑跑上來,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迫切,但看得出來,他的臉上帶滿淚痕。他撲上來,終於上來一把抱住了袁芊芊。袁芊芊挪開捂著臉的雙手,慢慢睜開流淚的眼,將李歸僑看了又看,而將身一下子趴在李歸僑身上,而難過的哭著說:“歸僑,我的好哥哥,我的大哥哥,你怎麼也來了?你爲什麼要來?爲什麼?我多麼不希望你這樣,我真的不希望這樣啊。”說著,又哭起來,“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我的好哥哥,我這是幹什麼呀?這是幹什麼?上天,你睜開眼吧,你爲什麼要李哥哥這樣?爲什麼?”李歸僑也落淚說:“芊芊,我的賢妹,我的好妹妹,我的好知己,我的好知音,都是我屈死了你,從今以後我再永遠也不離開你,我要永遠陪伴著你。”
袁芊芊說:“誰讓你這樣?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李歸僑說:“芊芊,這回我說什麼也不能再錯了,如果你還對我有情,你就再不要怪我,自從你離開了我,我的心裡天天難以把你忘懷,我無時無刻不在責怨著自己,都是我害了你,我的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我只有死後才能再見到你,今日,我終於見到你了,終於見到了。”
袁芊芊聽了,不哭了,再看看李歸僑,眼裡終於含淚說:“好哥哥,你是無可指責的,我雖然不希望你這樣,可是你令我感動,令我心裡更悲傷,更難過,既然我們又這樣的在一起了,我還要怪你幹什麼,我應該想到,我的李哥哥他就會”袁芊芊又說不下去了,又哭起來。
李歸僑拿出一根手帕遞給袁芊芊,讓她擦擦淚。袁芊芊接過手帕,擦完淚,一看就是她和歸僑在坡下分手時她的那根手帕,但手帕上已有一些血跡。袁芊芊又淚盈盈的看著李歸僑,李歸僑臉紅說:“芊芊,是我放到嘴裡,被血染了,我不知道會這樣。”袁芊芊落淚說:“歸僑,你別說了,我們是一樣的,我的嘴裡也有血。”說著,便顯出死時之面容,對李歸僑說:“歸僑,你看,我不也是這樣嗎?我們真巧,我們的死法都是一樣。”李歸僑一看,袁芊芊的嘴裡也有血,那樣子是那樣的令他難過,就說:“芊芊,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成你這樣。”袁芊芊見了,又忙變回來,說:“歸僑,別難過,別自責,這一切又怎能怪你呢?”李歸僑說:“芊芊,我看到你那樣,我的心都要碎了,都是我不好才讓你這樣。”袁芊芊說:“歸僑,別難過,別這樣說,我們都已經是這樣了,今天你到了我的身邊,我們從此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我們應當高興纔是,你說呢?別光難過了,咱們去一起走走吧。”
“好啊,芊芊。”
於是,二人便一齊行走在原野上,說著話,訴說著別後之言。
正說著,旁邊就走過來兩個人,這兩個人,也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看上去長的也是十分英俊,女的也長得十分美麗,李歸僑與袁芊芊一看是他們上初中時的同學,是伊子期和於小溪,就見二人一來到跟前,伊子期就首先向前開口說:“怎麼歸僑也在這裡?莫非也來追隨袁芊芊同學了嗎?”
李歸僑聽了,知道現在他們已都來到陰間成爲鬼魂了,於是就十分禮貌的說:“沒想到子期同學也在這裡,也和於小溪同學找成了一對。”
這時,於小溪說:“沒想到李歸僑同學也與袁芊芊大姐找成一塊了。”
袁芊芊說:“小溪,你不要叫我大姐,咱兩還不知道誰的生日大呢?”
於小溪說:“還是芊芊大姐你大吧?我七月生日。”
袁芊芊說:“那還是我大,我六月生日。”
伊子期說:“我也知道,歸僑兄比我大,這在上初中時我就知道的。沒想到我們四人在人間時同學一場,而我們死後還能都互相看到,我們兩個也和你們一樣,也都是爲了愛情,才變成了這樣,可是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讓小溪就這樣的也來到陰間,可是還是這樣了。”
李歸僑聞聽,說:“子期同學的爲人令我欽佩,你們的事我在陽間時都聽說了,你們的事令我淚下,對我的觸動很大,我在陽間時,心想,連於小溪一女子,都能爲追隨伊子期而自殺,而我一男子漢,爲什麼就不能追隨爲我而死的芊芊呢?所以,我也就來到了陰間。”
伊子期說:“李兄的爲人也實在讓我佩服,所以我和小溪一起來找你們,我們找了你們好長時間,今日總算見到你們了。”
四人相見了後,各自說起自己的愛情來,都互相爲對方而淚下,他們各自敘述著自己的心聲,和敘說著他們的悲傷,和因爲自己的過失,給對方造成的悲劇。最後都忍不住的哭起來。他們悲傷了一會,伊子期說:“我們雖然在陽間時自從初中畢業後,在很少見面走到一起,但是我在死之前,聽到了袁芊芊的悲劇,所以就想來找袁芊芊,和於小溪一起安慰安慰袁芊芊,沒想到找了這麼長時間找到後,李歸僑兄也爲情來追心上人來到了陰間,李歸僑兄的真情實在讓我感動。”
李歸僑說:“子期同學的所作所爲實在讓我感動,特別是於小溪同學的感人壯舉更是讓我感動,連於小溪一女子,都能爲真情這樣,我李歸僑一男子,如何不能如此,芊芊自從離我而去之後,我在人間自己活著,天天生不如死,我如何不能來尋爲我而死的芊芊呢?”
袁芊芊落淚說:“歸僑啊,說真心話,我真不想著看到你這樣,可是,沒想到你還是這樣了,都是我害了你。”說著,又忍不住哭起來。
於小溪說:“芊芊姐姐,你雖然不想著讓李歸僑兄這樣,可是,李歸僑兄來了後,你還有臉見他,而李歸僑兄還爲你的死而羞愧,而我,我卻羞愧見子期哥,我對不起子期哥,都是因爲我,才害了子期哥,我不能原諒自己,我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說完,又哭起來。
伊子期說:“小溪妹妹,你不要難過,子期哥理解你,子期哥愧對你,子期哥沒有把你救出火海,就先死了,子期哥我無用,我不服,爲什麼我們四人這樣真情,卻不能成爲伴侶,我真的不服。”
李歸僑說:“細想起來我也不服,爲什麼象芊芊這樣的好女子,卻要被迫沒奈何的自殺,我雖然也有責任,不能原諒自己,但是,上天爲什麼就不睜開眼?不能不讓芊芊自殺?爲何要讓我們成爲悲劇?子期同學,我心裡也不服啊。”
於是,四人說去就去,就一起來到了閻王殿。閻王殿一共分爲十殿,陰間一共有十殿閻王,第一殿的閻王是秦大官,秦大官專管人間的長壽與夭折,出生死亡的冊簿戶籍,統一管理陰間的吉兇鬼判,第二殿是楚江王,下設專管十六個大小地獄,第三殿是宋帝王,專管八千里的十六個大小黑繩地獄,第四殿是五官王,也專門掌管另一層八千里的大地獄,第五殿是閻羅天子,即閻羅大帝,閻羅大帝就是民間常說的五軟禁爺,他本來是第一殿閻羅,但他因爲可憐冤屈而死的人,將他們屢次放還陽間伸冤,所以降職爲五殿閻王,但人間人仍然感其恩德,故在人死後,七天而經過一閻王殿,死者亡魂五七三十五天到了五閻王殿時,人們把五七都過得很隆重,爲的就是敬重五閻王的爲人。第六殿閻王是卞城王,七殿是泰山王,八殿是都市王,九殿是平等王,十殿是轉輪王,專門掌管著金,銀,玉,石,木奈何橋等六作獨木橋,分別把這從六座橋上來的鬼魂,根據其生前所作所爲,分別發往各地的送生娘娘送到陽間投生。這十個閻王分別統稱爲十殿閻羅,當即,他們四人,到了一殿閻王秦大官那裡,一點閻王秦大官正在審案,正剛把張靜一下了油鍋。張靜一一見四人進來,就認得於小溪,就大叫著對於小溪說:“小溪,你快來救救我,油鍋燙死我了,滋味實在不好受,你快去說,咱兩是真心相愛的,只是你弟弟不明真相,誤殺了我,其實我是真心愛你的,只是你瘋了,我才那樣,你說我能要個瘋子嗎?”
於小溪一見張靜一,心裡難以抑制自己的悲恨,含淚怒斥說:“張靜一,你這個惡魔,你也有今日,只是害了我弟弟了,我弟弟”說著,說不下去哭起來,再難以控制自己。
一殿閻王秦大官一看大聲說:“來到殿上的四人乃是何人?如何認得這張靜一?”
伊子期一聽,立刻跪到秦大官面前,李歸僑袁芊芊於小溪也都相繼跟著跪到閻王殿上。四人未言,都先哭起來。
秦大官一看四人象有冤屈悲情,就把驚堂木一拍,大叫說:“下跪四人,快報上名來,有何冤屈,快快說來,等候本王發落。”
伊子期被秦大官一問,就不哭了說:“閻王爺,小民乃伊子期,和我同來乃我的戀人於小溪,還有我的同友,李歸僑和袁芊芊,他們也是一對悲情而死的戀人,我們有冤屈要向閻王報告。”
秦大官說:“原來你就是伊子期?本王聽說過你,本王遣鬼差去叫你到閻王殿來聽候發落,你不來,卻要去尋袁芊芊,和你的戀人於小溪,本王差鬼差讓她倆也來聽候發落,她倆也哭哭嚷求著也不來,於小溪口口聲聲說要去尋你,袁芊芊說李歸僑每天都到他的墳前看她,她不忍心離開再看不見他,所以也不來,本王念你們都有悲情,所以就沒細加追究,如今的這兩個女子,莫非就是袁芊芊和於小溪嗎?”
於小溪和袁芊芊齊說:“小女正是於小溪,小女正是袁芊芊。”
秦大官說:“袁芊芊身邊那一個乃是”
李歸僑說:“小民李歸僑,參見閻王爺。”
秦大官說:“沒想到果真就是你們四人,本王知道你們四人死的冤屈,但是,沒有辦法,你們既然來了,就要聽候本王發落。”
伊子期說:“閻王爺,我們是來向你控訴冤屈的,請閻王爺還我們一個公道,我們爲什麼這樣互相相愛,而不能成爲伴侶,就這樣的死了,我不服,閻王爺爲什麼要早早把我抓到陰間來?如果我不死的話,我掙錢後給小溪治好病,我再掙到於小溪爸爸的要求後,我們不就結成伴侶了嗎?爲什麼要讓我先死了?”
秦大官說:“於傳龍的要求你永遠也滿足不了,並不是我們抓你來,實在是你自己活的太艱苦,讓自己身子先垮了,沒有辦法承受你的靈魂了,我們也爲你不該死而死感到惋惜,你的死不光你自己死,也讓於小溪也跟著死了,袁芊芊死了,李歸僑也不該死而跟著死了,這一連串的連帶因果關係,都是因爲陽間人袁芊芊的父母,和於小溪父母的貪心造成的,如果不是這樣,你們四人本應當成爲陽間兩對美好的伴侶,可是你們被害的自殺的自殺,身體先垮了死了的死了,令本王也難過,而感到沒奈何,本王現在正在懲罰造成伊子期和於小溪悲劇現在已經死了的張靜一,一泄本王之恨。而於傳龍夫婦,和袁芊芊的父母,他們還陽壽未盡,本王也沒有辦法,也不敢違反天條,只能讓他們在陽間因爲他們自己造成的後果,讓他們再生不如死,活在痛苦中度日。這也是本王唯一能做到的了,也好再給那些陽間貪心太重而失去親情的人一個警鐘,讓他們明白這樣做的後果,他們的所作所爲,不但陽間的人反對,就連地府也並不支持這樣的事發生,我們見了象你們這樣的鬼也很難過,以前的梁山伯與祝英臺,讓我們難過了上千年,對他們我們還沒難過忘記完,沒想到你們又讓我們更難過,唉,我們也真是沒辦法,祝員外讓人恨了上千年,現在還要再有,真不知這些貪心太重的人是怎麼想的,鐵石心腸的人也不一定能幹出這種事來,你們四個人的事,又不知要讓我們難過多少年,你們這樣的父母,象這樣的人真不叫人,應該叫魔鬼,比鬼還鬼,我就天天治鬼要費腦筋,這樣的人連腦筋也不值當讓我費,以後弄來直接讓他去受罪就行了。”
伊子期說:“閻王爺,既然連你們都爲象我們身上發生的事難過,而爲什麼還要讓這樣的事發生呢?難道你們就沒有辦法阻止嗎?”
秦大官說:“唉,這一點,本王還真沒有法,本王只能同情你們,給你們發落個好的差事,因爲男女婚姻方面的事,不屬於本王管,而且十個閻王殿中,其他的閻王也沒法管。”
伊子期說:“那這方面屬於誰管?就管出這樣的愛情悲劇來?”
秦大官說:“這屬於天上管,天上有專門系紅線的月下老人,他們不知把紅線怎麼系的,怎麼會系成這樣,還一下子就係出兩對,真不可思議,他們肯定花眼了,系錯了沒繫好。”
伊子期說:“既然如此,我們要到天庭去見玉帝,我不服,我並沒有想著死,我在陽間還有許多事要等著我去做,我的弟弟還沒長大,我的母親還需要我去照顧,我的乾爹也需要我去照顧,我在陽間還沒幹出一點事業來,我怎麼會就這樣的死了呢?而且因爲我的死,還害了於小溪也跟著自殺屈死了,我不服,我真的不服,請閻王爺讓我們到天庭去見玉帝。”
秦大官說:“這些本王不敢,但你們四人當中有三人是自殺的,自殺本身就是陽壽未盡而死,死後我們閻王殿從原則上都是不收的,他們都要當流浪鬼去流浪,我們可憐你們纔去找你們,而你們又不來,沒想到你們今日又來了,你們四人中,出了伊子期之外,你們都可以走了,在你們陽壽未盡之前本王不管,你們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伊子期一聽就急了,說:“難道我的陽壽就該盡了嗎?”
秦大官對判官說:“查查伊子期陽壽是多少年。”
判官打開生死簿,一查,說:“伊子期陽壽還未盡,現年二十四歲,還能活五十九年。”
閻王說:“把他們四人都查查,他們有沒有陽壽到了的。”
判官一查說:“李歸僑,現年二十五歲,還有五十七年陽壽,於小溪,現年二十二歲,還有六十七年陽壽,袁芊芊,現年二十四歲,還有七十年陽壽。”
秦大官一聽說:“他們都陽壽不到而死了,把他們都趕出閻王殿去吧。”
於小溪說:“閻王爺,我的弟弟於小飛,他爲了我,殺了張靜一,而被槍斃了,他難道也該死了嗎?”說著於小溪哭起來。
秦大官嘆了口氣,說:“唉,這種事你怎麼說呢?殺人償命,不用說在陽間,就是在我們陰間也是這樣的,這是制度,是沒有辦法的,儘管他殺的是張靜一這種惡人,但也不能不償命,我們如今只能把這些恨都加到張靜一身上了,所以讓張靜一天天下油鍋,被殺之後,讓他的靈魂來償還你弟弟爲殺他而丟的命,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們再把你弟弟的靈魂妥善安置就是了,這也是對他殺惡人的一點安慰吧。好了,你們都去吧,本王就同沒見到你們。”說完,又對閻王殿的鬼吏說:“把他們都趕出去,休要讓他們再來,本王還不收。”
於是,四人便被趕出閻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