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銀牙，宋氏步出屋子，向寧嬤嬤使了個眼色，寧嬤嬤立即領會，對身後的翡翠道：“翡翠，你進去好好伺候老爺入浴。”

望著翡翠嫋嫋婷婷的背影往淨房裡走去，宋氏恨恨道：“賤人。”若不是她的肚子不爭氣，怎麼會輪到這些下三濫的女人跟自己分享一個夫婿？

寧嬤嬤在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宋氏再能耐，再賢惠，都抵不過一個事實，那就是無子。一個女人最大的依靠，就是來自子嗣。若是宋氏這輩子都不能生養，她在老爺面前永遠沒有底氣。雖說庶子可以抱養在身邊，終究是隔了一層肚皮。不過，這樣的話，寧嬤嬤是不敢對宋氏說，就怕宋氏鑽了牛角尖，自個爲難自個。理了理思緒，寧嬤嬤低聲道：“太太放心吧，這丫頭若是懷不上就算了，若是懷上了，這孩子，只要是男的，就一定是太太的。”

宋氏回望了寧嬤嬤一眼道：“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一個丫頭算什麼？奴婢許了她家這麼多的好處，她嫂子和哥哥早就把她賣了，今早，她娘就簽了契約，說這丫頭日後不管生什麼，都必須養在太太的名下。”低下頭，寧嬤嬤道：“孩子生下來，再灌一碗藥，太太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宋氏聞言，臉色變了幾次。她沒有想到，翡翠的親人會如此痛快地把翡翠出賣了。要知道，若不是她的親人在背後鼓動，想必她一個小丫鬟也生不出那樣大的野心。這樣看起來，等孩子生下來，這家子的人都該打發遠遠的，免得日後弄出什麼幺蛾子。“你辦事，我自然放心，這些禍根，就該一併除了才行。”

聽到禍根兩個字，寧嬤嬤的心一驚，驀然想起牙婆，她本想買幾個地痞流氓結果牙婆，誰知道，牙婆居然在幾日前就因爲馬兒失控，摔死在街頭。這其中，隱約透著幾分詭異。“太太放心，奴婢心底有數。”

“那就好。”宋氏低低嘆道，就轉身離開，寧嬤嬤則和幾個丫鬟守在屋子不遠處。

在淨房裡，蘇銳閉目躺在浴桶裡，沒有多久，就聽到腳步聲，聲音很輕，卻不是宋氏的慣有的腳步聲，蘇銳知道，肯定是那個丫鬟，假裝自己不知道，繼續閉目養神。

翡翠紅著臉走到浴桶邊，手足無措，雖然早就想著做姨娘，可事到臨頭，她還是很害怕，怯怯的喊了一聲：“老爺，奴婢給你搓背。”

“恩。”蘇銳坐了起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翡翠。”翡翠低聲道，她還以爲他記得。

“翡翠？”蘇銳驀然記起，這個丫鬟是女兒屋裡的丫鬟。轉身望著眼前俏麗的身影，他眼裡劃過一抹嘲諷，這丫頭，早就存了攀龍附鳳的心思，怪不得對姐兒也輕慢起來。再掃了一眼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這麼小的年紀，有如此好的身子，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做個丫鬟，也的確是可惜，若是在青樓里長大，只怕混幾年，也是名氣極大的花魁娘子吧。這麼一想，蘇銳不禁熱了起來，抓住翡翠的手道：“丫頭，爺這裡不舒服，你得好好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