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房大人好大的官威呀!“甹繪翎抱著我從走廊中緩緩走近,妖媚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房亦萍不是想幫楚世修上我的牀嗎?這就是她想的辦法?甹繪翎在心底嘲笑房亦萍人頭豬腦。
“如王君來的可真是時候。”房亦萍的話有些含沙射影,望了望甹繪翎懷中已經熟睡的我,焦急的心就這麼安定下來。或許有些事就是天意,她怎麼也不能把酒醉熟睡的我搖醒然後送進‘欒迪’的房中進行牀解吧?看來只有到鳳都以後再向欒瑰嬌要解藥,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和得罪女皇的人相比,其他什麼都變成小事了。
甹繪翎順著門縫看了一眼楚世修居住的屋子,嘲諷的撇了撇嘴角。當年楚世修爲了地位不惜厚顏無恥的爬上我的牀,此事除了幾個老爺就只有他知道。打昏楚世修的藍信也是奉他的命令行事的,今日楚世修竟然爲了賴定我而不惜和這個兩面三刀的小人合作,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貨色。上次他能讓藍信將他丟到嬸孃的牀‘上荒山清修三年,這次他定會更好的‘回報’他,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甹繪翎越過沉思的房亦萍,回到房中輕輕的將我放在牀‘上,回頭叮囑後面的茹戲。“茹戲,好好照顧夫人,我去去就來。”
他再出門的時候,房亦萍果然還沒從沉思中醒過來。“房大人既然如此擔心,那就請隨我來。”
房亦萍本來以爲無望瞭解‘欒迪’現在的情況而苦惱,聽見甹繪翎的話一愣。明知道甹繪翎帶她進去絕對不會是出於好意,仍舊鬼使神差的跟了進去。
副間距離主間還有一段距離,所以甹繪翎帶著房亦萍去看楚世修並沒有驚動任何人,主要也是茹戲根本就想不到甹繪翎會有興趣去看平日十分不對付的楚世修。
推開副間的門,房亦萍隨著甹繪翎進了屋內。但是屋內的景象完全將兩個人嚇傻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兩個男人在滾牀單?而且曖昧的連牀幔都來不及放下嗎?激烈到連門栓都沒插上進來人都不知道?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對,因爲他們都知道楚世修喝了‘含情’認錯人是一定的。可是沒喝‘含情’的灩波是怎麼回事?
甹繪翎和房亦萍默契的轉身離開副間,回到走廊的時候還是理不出一絲的頭緒。
“此事我定會保密,告辭。”房亦萍轉身離開,虧她官場打滾十年,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卻沒一件能讓她想明白的。先是‘欒迪’突然發難將計劃打亂,緊接著發現我的另一位如王君竟然是當年女皇最寵愛的神秘男子,最後竟然看見‘欒迪’和灩波棍牀單,天哪!這刺激都太大,她怎麼消化得了?
甹繪翎就算再不喜歡楚世修他也已經是我名義上的如室,這關係到整個家庭的臉面,所以甹繪翎還是挺擔心的。但是想想兩面三刀官場圓滑自若的房亦萍絕對不會白癡到告訴別人,點點頭自己也轉回主間。
他進屋的時候茹戲正在仔細的爲我擦臉,動作輕柔細膩。他沒接手,而是坐在椅子上將事情前後又回憶了一遍,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這個細心又沉穩的茹戲身上。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就算楚世修在‘含情’的作用下會就範,但是青樓打滾多年的灩波怎會是一個常年呆在後宅的小奴能擺弄的了地?看來此事還要從灩波身上下手纔是。
“甹爺還有何吩咐?”茹戲將被子妥帖的蓋好,然後轉身詢問進屋一直都沒有動靜的甹繪翎。
“你下去休息吧……今晚楚世修的房間你就不用去伺候了……最近你也挺辛苦的。”甹繪翎心裡壓著太多的事沒心思去應付一個下人,邊想著事情邊斷斷續續的吩咐茹戲。
茹戲恭敬的行禮,然後離開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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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清早頭痛欲裂,還是被這樣呼天搶地的臺詞給驚醒,誰的心情會好?我勉強挑開僵硬的眼瞼,看到的竟然是一直暈船休息的茹醉。
他是伺候楚世修的小奴,跑到我房裡叫喚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茹醉是人未到聲先到,我都反映過來問話了,他這才跑到我的牀前。“小姐,老爺跳江了。”
“什麼?”我掀開被子下牀連鞋子都沒穿就往船板跑去。
天際才微微泛出白光,船板上卻已經圍滿了人,見我到來都給我讓出位置,一眼望去看見的竟然是楚世修只著裹褲渾身溼透躺在地上。
步伐越來越緩慢的靠近,事情一點一滴的涌上心來。他爲什麼要選擇自盡?甚至連衣服都沒穿就跳進這冰冷的江水之中?是我再次選擇錯誤才迫使他絕望到沒有一絲生的流連嗎?爲什麼我每次的好心都會將身邊的人推向絕望?我只是不希望他左右爲難,所以纔會讓彼此疏離,就算我不愛他,我卻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老爺!主子!”茹醉追了出來,動作比我更快的來到楚世修的身邊,跪在地上開始嚶嚶的哭泣,情真意切似乎真的是死了親人。
站在楚世修的身邊,垂眼看著這個早已經沒有一絲大家閨秀模樣的裸男,只不過三個時辰沒見而已,爲什麼他就會變成這個樣子?瑩白細膩的皮膚被江水沖刷的更加蒼白,甚至有的地方還泛著深深淺淺的紅痕,像極了歡愛過後的模樣。
歡愛過後?難道他是被人……我猛然驚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他額間的初焰,綠色的沒變過。我放下心來,仍舊覺得蹊蹺,蹲下身仔細的觀察這些痕跡,早已經有夫有侍的我完全可以肯定這些痕跡就是歡愛造成的,可是這艘船上只有三個女子,老船長應該是不可能的,唯一剩下有嫌疑的就是平日裡好色的房亦萍。
“房亦萍呢?把她被我抓來。”我猛然站起,幾乎是吼叫般的吩咐。好大的膽子,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別說我現在還是寒王,就算什麼都不是,我也不可能看著我的人受欺負不管。
“咳咳咳……”有下人跑進船艙去找房亦萍,突然地上躺著的楚世修咳了起來,順帶吐出幾口水漸漸從昏迷中醒過來。
“主子,主子你沒事,太好了。”最激動的要屬茹醉,現在抱著楚世修又哭又笑的簡直跟個瘋子一般。
我不解的看著‘死而復生’的楚世修,這纔想起自己根本就心酸的忘記問楚世修的情況,見他躺在地上自然而然就以爲他死了,甚至將負面情緒帶給了茹醉。
我身上只穿著中衣就從牀‘上跑出來,當然沒有什麼能脫下來給楚世修穿的,見茹醉還在那裡又哭又笑完全已經忘記什麼是最重要的馬上開口吩咐。“茹醉還不扶你家主子進去休息?”
茹醉這才明白現在什麼纔是應該做的,從地上站起來,準備扶楚世修進艙。誰知道楚世修一改大家閨秀端莊的樣子,清醒過來知道自己沒死,發瘋似得推開茹醉,轉身再度向船邊跑去。
輕功點地幾步追上楚世修,抓著他沾滿江水冰冷的胳膊想阻止他,哪知道他求死的決心巨大,硬生生推開會武功的我,眼睛一閉第二次跳下船去。
我想抱住他,結果被他巨大的衝力帶動,將身材嬌小的我也一併帶入江中。
清晨的江水寒冷刺骨,我和楚世修雙雙跌落洪邦江中,由於巨大的衝力一直一直的向下沉去,我不會水,楚世修也是不會水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跌入翠鏡潭都是差點被淹死。而我這次更是慘,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就這樣跌了下來,連閉氣都沒,窒息與求生的本能讓我死死的抓住楚世修。
人就算再一心求死,但是身體求生的本能卻是自然而然的。所以楚世修跳下來的時候嘴裡仍舊有著一口空氣,他一心求死本想將這口氣吐出去一了百了,卻在這個時候看見掙扎絕望的我。所有的自責、痛苦、矛盾、猶豫都沒有心底的愛來的強烈,他反手將我抱緊,透過冰冷的江水吻住我,將嘴裡的空氣慢慢渡過來。
緩過這口氣,我終於能睜開眼睛看向楚世修。這時衝力也已經過了,我倆相擁的身體已經慢慢向江面升去。我有好多問題想要問楚世修,在這裡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脣畔柔軟的觸感讓我清楚的知道這個男子對我的愛有多深,就算他一心求死只要我肯開口,他也絕對不會捨得離我而去。
可是……我真的能開口嗎?我真的能騙人騙己一輩子,讓他在謊言中患得患失過完一生嗎?
熟識水性的船工已經跳下來,將我和楚世修向水面帶去,楚世修的脣仍舊堅決的堵著,他清澈的眼底有著太多的痛苦,那樣決然的目光似乎只寫著兩個字——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