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錯誤,點此舉報』 時近晌午,天上烏雲(yún)密佈,眼看著大雨就要來了,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低氣壓之中。
兵馬回營,傷兵也不斷的送進醫(yī)帳。
醫(yī)帳太小,部分傷兵都在外頭,等待治療。
有些傷勢輕的能夠忍得了,傷勢重的則忍不住哀嘆連天,聽起來都覺得疼痛難忍。
一行人快步穿過傷兵,當先之人一身勁裝,袍角卻沾染了血。血流到了靴子上,那靴子都變成了黑色的。
白無夜臉色冷凝,那漆黑的眸子裡恍若有烏雲(yún)在滾動,壓勢迫人。
他徑直的走進醫(yī)帳,直奔唯一的那張牀。
牀上,躺著的還是嚴將軍,他從清晨時分被送回,一直到現(xiàn)在還在搶救當中。
只是,他臉色極差,面如土色,看起來情況極差。
李軍醫(yī)的頭上也都是虛汗,年紀大了,再加上心內(nèi)焦急,他已有些撐不下去了。
對面,孟攬月的臉色也不太好,她身上和臉上都有血,站在那兒雙腿都要失去知覺了。
次於大還丹的回魂丸已經(jīng)給嚴將軍塞進嘴裡了四顆,可是他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而且氣息越來越弱,甚至一個時辰之前他的心跳都停了。
“不好,嚴將軍的心跳又停了。”李軍醫(yī)正在試圖拔嚴將軍胸口的箭,這支箭的位置太兇險了,不管怎樣拔都存在極大的危險。他和孟攬月纔剛剛給嚴將軍止住了血,這箭若是拔出來,勢必又會大出血。
一手抓住嚴將軍的手腕按在他脈門上,孟攬月一邊俯下身將耳朵貼在嚴將軍的心口。果然,脈門和心跳都沒有了。
李軍醫(yī)拿出長針,用他獨門的手法扎入嚴將軍肋下的大穴上,一個時辰前嚴將軍沒了心跳,他就是用這個法子讓他的心臟重新跳動的。
可是,那長針幾乎沒入了嚴將軍的肋下,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冷汗也幾乎瞬間浸溼了李軍醫(yī)的後背。
“我來。”孟攬月皺緊眉頭,隨後擡腿爬上牀。
撇開裙子騎於嚴將軍的身上,雙手交疊置於他胸前,雙臂用力,快速按壓。
李軍醫(yī)後退一步,看著孟攬月的動作也神色凝重,他不知會不會管用,嚴將軍傷的實在太重了。
外胸按壓,持續(xù)不間斷,每一次都要用盡全力。按壓不過十幾次,孟攬月的頭上就汗水直流。
兩米開外,進來的人看著她,冷凝的面上幾分複雜。
將近兩分鐘,孟攬月的體力開始跟不上,貼在臉頰上的髮絲都在跟著滴汗。
眼見嚴將軍還是毫無反應(yīng),孟攬月用力按壓兩下之後俯下頭,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另一手迫使他的嘴張開,然後人工呼吸渡氣。
在場的人幾分驚訝,下意識的都看向白無夜。白無夜則沒什麼反應(yīng),只是看著她。
李軍醫(yī)微微點頭,似乎明白了孟攬月所作的效用。
連續(xù)重複,在孟攬月覺得自己雙臂都要廢掉的時候,嚴將軍呼吸了。
李軍醫(yī)隨即上前,那邊孟攬月大吸一口氣,整個人從牀上滑了下來。
“嚴將軍?”上前的李軍醫(yī)忽然發(fā)現(xiàn)嚴將軍的眼睛在動。
“嚴碩。”白無夜出現(xiàn)在牀邊,一手撐著牀邊,一邊盯著逐漸睜開眼的嚴碩。
“王爺、、、”嚴碩氣力不足,隨著說話,他的喉嚨也在呼嚕嚕的響。
“不用擔心,本王一定會保住你的命。”說著這話,可是白無夜的語氣也明顯不是鏗鏘篤定。
“王爺、、、末將再拜託王爺照顧家中妻兒、、、末將爲王爺戰(zhàn)死、、、死而無憾。”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嚴碩將妻兒託付給了白無夜。
放在牀邊的手收緊,那質(zhì)地不怎麼樣的牀發(fā)出了承受不住的聲音。
“放心吧,有本王在,他們此生無憂。”答應(yīng)了嚴碩的託付,白無夜的聲音透著絲絲沉重,儘管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多謝王爺。若有來世,末將還爲王爺效命。”得到了白無夜的答案,嚴碩似乎也放心了,最後一句話都說的異常連貫。
只是,這最後一句話說完,他也閉上了眼睛,呼吸和心跳再次停止。
“將軍!”一直等在醫(yī)帳裡的兩個兵忽然哭出聲,然後便跪在了地上。
李軍醫(yī)一手扶住牀,眼前陣陣發(fā)黑。
那邊,站在那兒腿卻發(fā)軟的孟攬月也不禁長嘆口氣,還是沒有救回他。
“把嚴將軍擡走沐浴更衣。”站直身體,白無夜平靜依然。
身後,兩個護衛(wèi)上前,小心更帶著萬分敬重的把嚴碩擡起來,然後離開了醫(yī)帳。
“李軍醫(yī)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向李軍醫(yī),孟攬月覺得他隨時都會暈厥過去。年紀大了,體力也不行了。
深吸口氣,李軍醫(yī)點點頭,他也不再強撐,因爲真的撐不下去了。
傷兵無數(shù),孟攬月抽空喝了一大杯水,然後吩咐兩個小學(xué)徒處理那些傷勢輕的,傷勢重的則由她來。
大夫太稀缺,若是大夫足夠的話,這外面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傷兵在等著。都受傷了,有時耽擱一分鐘,都會要人命。
時近傍晚,大雨終於傾盆而下,醫(yī)帳內(nèi)點燃了十幾根蠟燭,照的通亮。
傷兵進來了,又被擡走了,整個下午,這醫(yī)帳裡都沒有休息下來。
兩個小學(xué)徒累的小臉兒煞白,更別說孟攬月了。
臉上亂七八糟,沾上了血又被汗水沖走,之後又有血沾上。
聽著外面的大雨,孟攬月嗓子乾的冒煙,恨不得衝到外面仰頭灌幾口雨水來解渴,單是想想都舒服。
處理著傷兵腿上的傷,被利器割開,所幸沒有傷到主要的動脈,否則也等不到現(xiàn)在了。
縫合著,孟攬月眼前發(fā)花,咬著舌尖,她希望自己清醒些,不會稀裡糊塗的縫合出錯。
就在這時,再次有人走進醫(yī)帳,兩個人,身著勁裝袍角還滴著雨水,是白無夜的護衛(wèi)。
“孟大夫,我二人奉王爺之命前來。王爺說醫(yī)帳人手不夠,要我二人爲孟大夫打下手。”走過來,兩個人滿身殺氣,然後拱手說道。
看向他們,孟攬月眼前一陣發(fā)花,晃了晃頭要自己清醒,“你們說什麼?”她頭暈?zāi)X脹聽錯了?白無夜居然派人來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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