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後半生的幸福已經(jīng)化爲(wèi)泡影,玉瓔珞心中的絕望絲毫不比梅皇后差,早已嚶嚶地哭了起來:“母后,兒臣已經(jīng)勸過王爺,他偏偏不肯聽從,兒臣兒臣該怎麼辦呀!”
說著,她將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不外乎就是楚凌揚一直對端木琉璃不肯死心,特別是在薔薇盛會上意外發(fā)現(xiàn)她居然還是處子之身,便又動了佔有之心,才利用怪物襲擊的機會藉口照顧梅皇后而暫時入宮,然後設(shè)了這個局。
之所以用那麼劇烈的媚藥,原本是想讓端木琉璃瞬間失去理智而與他成好事,不見得一定要有多麼銷魂蝕骨的,享受只要他能夠破了端木琉璃的處子之身,端木琉璃就是他的人了,可是卻怎麼都麼有想到居然會發(fā)生這樣的變故。
聽著她的講述,梅皇后恨不得將楚凌揚一巴掌拍死!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爲(wèi)何一定要盯著端木琉璃不放?就算是她長的美了些,不要她就會死不成?現(xiàn)在好了,爲(wèi)了一個女人竟然變成了廢人,讓她後半生的指望變成了泡影,這簡直是!
又是惱怒又是絕望,梅皇后渾身哆嗦,險些又就此昏了過去。咬咬牙控制著自己,她接著問道:“既然如此,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兒臣不知道,”玉瓔珞哭著回答,“王爺說兒臣讓端木琉璃中毒之後就要立刻離開,回去等著他,絕不可中途前去打擾,兒臣不敢不聽。可是眼見耽擱那麼久王爺還沒有回來,兒臣實在不放心,這纔出去找他,想不到……當(dāng)兒臣發(fā)現(xiàn)的時候,王爺就、就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
如此說來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只有楚凌揚自己知道了?
就在此時,昏迷中的楚凌揚突然動了動,口中發(fā)出了一聲呻吟。梅皇后立刻撲到牀前輕聲叫道:“揚兒,你覺得怎麼樣?”
楚凌揚慢慢睜開了眼眼神卻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好一會兒之後,他的眼睛裡纔有了焦距,可是當(dāng)他看到面前的皇后,剛纔的一切驟然出現(xiàn)在腦海,令他猛地翻身坐起,咬牙切齒地說道:“端木琉璃!我……嗯……”
端木琉璃擊在他胸前的那一掌力道並不輕,已經(jīng)讓他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這一下起身便感到胸口如遭錘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涌上喉嚨,脣角已經(jīng)流下了、殷紅的血絲。
“小心點!”梅皇后心痛不已,“揚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楚凌揚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啊!端木琉璃明明已經(jīng)功力全失,什麼時候居然變成了絕頂高手?而且很顯然那一掌根本沒有用全力,只不過隨隨便便揮了一下就差點把他打得魂飛魄散了!難道她早已恢復(fù)了功力,只不過一直隱瞞著衆(zhòng)人麼?
喘過一口氣,他卻突然變了變臉色,因爲(wèi)下身傳來一陣極度的不適感,不由猛地掀起被子低頭瞧了瞧:“母后,兒臣、兒臣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梅皇后絕望地哭了起來,“太醫(yī)剛剛來過,他說你中了媚毒之後沒能及時解了藥性,今後恐怕已經(jīng)、已經(jīng)變成廢人了!”
楚凌揚腦中轟的一響,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更是瞬間一片慘白,比殭屍還要難看幾分:“你說什麼?”
梅皇后咬了咬牙,將太醫(yī)的話轉(zhuǎn)述一遍:“揚兒,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母后絕對饒不了他!”
楚凌揚目光發(fā)直地瞪著前面的某一點,許久之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端木琉璃,楚凌雲(yún),我要殺了你們!”
“原來是他們,”梅皇后眼中也閃過一絲殺意,“告訴母后,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緊跟著,楚凌揚便突然通的一聲仰面朝天躺了下去,再次失去了意識。對一個男人而言,變成廢人意味著什麼他自然知道,正是因爲(wèi)知道,他才根本無法承受。從這一刻起別說是皇位了,他將失去人生最大的歡樂,從此生不如死,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兩個人所賜!
嘭嘭嘭!嘭嘭嘭!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已經(jīng)入睡的秦錚揉著眼睛起身開了門,口中還一邊嘀咕著:“這麼晚了,誰呀?琨王妃?你……”
“滾開!”玉瓔珞滿臉瘋狂,一把推開秦錚,提著裙襬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端木琉璃!你給我出來!”
端木琉璃已經(jīng)吩咐過,如果玉瓔珞找來,不必阻攔,所以秦錚施施然跟在後面,絕不讓她傷害到王妃就是。
聽到尖叫,還未入睡的端木琉璃迎了出來,神情淡然:“大姐,你果然來,只不過你還好意思來嗎?”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玉瓔珞咬著牙根,“端木琉璃,你是不是太狠了?你這樣做,讓王爺以後怎麼活?”
“怎麼活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guān),”端木琉璃淡淡地笑笑,“而且你不認(rèn)爲(wèi)他變成這個樣子是咎由自取嗎?當(dāng)然,也多虧了你的幫助,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zé)我?”
“你……”玉瓔珞無言以對,片刻後狠狠地說道:“無論怎樣你不該這樣對他!既然你根本沒有中計,那你走就是了,爲(wèi)什麼還要把他害成那個樣子?”
端木琉璃滿臉匪夷所思:“大姐,你不是吧?你以爲(wèi)我是傻子還是聖人,有人要害我,難道我不能還手麼?他要傷害我,我只不過是給了他一掌,這很過分嗎?”
“廢話!”玉瓔珞快瘋了,“你若只是打他一掌也就罷了,你爲(wèi)什麼要給他下毒,讓他變成廢人?”
“是你給我下毒纔對吧,”端木琉璃目光冰冷,“不過我打他一掌的時候,也沒想過給他下毒,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毒就跑到他的身體裡了,我想這是上天在懲罰他。”
玉瓔珞不由哆嗦了一下:“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分明就是你心狠手辣!”
“好,我心狠手辣”端木琉璃點頭,懶得跟她爭辯,“那你還來幹什麼?”
玉瓔珞一呆:是啊,她來幹什麼?只不過剛纔楚凌揚昏過去之後又醒來,才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她一怒之下就跑到這裡來找端木琉璃理論只,不過理論了又怎麼樣?端木琉璃什麼都承認(rèn)了,她又能如何?
“解藥給我!”玉瓔珞突然尖叫。
“解藥?”端木琉璃撫額,“大姐,你是不是急糊塗了?那藥是你給我下的,就算有解藥也應(yīng)該在你的手裡吧?”
玉瓔珞又呆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一想到今後她將過著守活寡的日子,便恨不得先把端木琉璃給活活掐死,讓她給自己陪葬!
“大姐你走吧,”端木琉璃突然開口,“這件事你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你家王爺心術(shù)不正,他這是自食其果。”
說完,她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再也不理會這個可憐的女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玉瓔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梅皇后的寢宮的,如今滿心滿腦都只有兩個字:絕望。看來必須爲(wèi)自己的今後打算了,雖然她已經(jīng)嫁過人,但好歹是鎮(zhèn)國公的女兒。就算離開楚凌揚,也仍然可以嫁個好人家,總比這樣守活寡要強。
“你還來做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玉瓔珞一驚,立刻回神:“母后,兒臣回來照顧王爺啊。”
“揚兒已經(jīng)回府了,”梅皇后淡淡地說著,“你也趕緊回去吧,不過記住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否則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玉瓔珞不敢多說,立刻低頭應(yīng)了聲是,這才轉(zhuǎn)身而去,心頭卻突然掠過一陣報復(fù)的快感:老太婆,之前你還整日訓(xùn)我,說我那麼久未能生下一兒半女,是佔著雞窩不下蛋,如今怎麼樣?下不了蛋的是你的兒子!哼!這是報應(yīng)!
其實白日裡端木琉璃遇到玉瓔珞在湖邊哭泣,那倒不是在做戲,而是梅皇后剛剛訓(xùn)過她,嫌她直到現(xiàn)在肚皮都沒有動靜,害得她被人家笑。她雖然委屈,卻不敢爭辯,這才躲到一邊哭得雙眼通紅。但是沒有想到事情立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後梅皇后倒是沒有理由訓(xùn)她肚子不爭氣了。
滿懷心事地回到王府,她回到房中卻沒有找到楚凌揚,正當(dāng)她要到別處找找的時候,卻有侍衛(wèi)來報說王爺在書房有重要的事情,讓她不得前去打擾,自行休息就是。玉瓔珞正好也沒有心思理會他,只一心想要尋找自己的出路,也就回到了房間。
而書房內(nèi)的楚凌揚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得知竟然要就此變成廢人,楚凌揚自然又驚又怒,不顧自己的傷勢和梅皇后的阻攔,強行起身離開皇宮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因爲(wèi)他心中還抱著萬一的指望,希望給他媚毒的那個人會有解藥。
不多時,伴隨著一聲媚笑,一個粉色衣裙女子飄然而至,體態(tài)婀娜多姿,只是看著便令人心旌神蕩。上前一步,她媚笑著開口:“參見大皇子,大皇子心想事成了吧?”
楚凌揚冷冷地看著她,咬牙說道:“解藥呢?”
女子愣了一下:“解藥?大皇子的意思是……”
“本王是什麼意思你不必管!”楚凌揚早已掩飾不住眼中的急切,“總之你立刻把媚毒的解藥給本王!”
如此一來那女子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但卻接著搖了搖頭:“大皇子,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種媚毒根本不需要解藥,只需要及時行夫妻之事藥性便可解,而且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不知大皇子要解藥有何用?”
“這個不用你操心!”楚凌揚簡直快瘋了,“總之立刻把解藥交出來!”
女子不由皺了皺眉,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一邊說道:“除非大皇子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實施,否則就算有解藥也來不及了。”
看到她的動作,楚凌揚眼中原本射出了一抹狂喜之色,認(rèn)爲(wèi)自己總算是逃過了一劫。可是聽到這句話,他卻不由渾身一僵:“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