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楚舉起左手發誓,“郡主姑奶奶,我若有半句虛言,您叫我腸穿肚亂而死!”
秦芷兒見差不多了,便讓小黑開始問了,把他在大商皇宮裡邊與青焰相處的一點一滴全說了出來。
有小白把那根極長的針舉著,青楚哪裡敢有半點兒隱瞞,簡直恨不得把自己每天穿幾條褲子都說個一清二楚。
他原本極爲風流,每到一處地方,都要勾三搭四一翻的,小黑這麼一問,他知無不言,把他私底下里和其它兄弟的妃嬪暗自私通的事說了出來。
問得再細一點兒,他把在哪個宮殿裡邊用了什麼姿勢都說了出來……
小黑與小白聽得一臉通紅。
秦芷兒則是目瞪口呆,見問不出什麼來了,便想歇一歇再問,見那籠饅頭已經蒸好了,便讓那小丫環遞幾個饅頭給青楚以茲獎勵。
青楚接過了饅頭,可能想起了以往的輝煌歷史,心情頗爲激盪,見小丫環的手白得如玉一般,順手摸了一把那小丫環的手,嘆道:“想當初,蘭妃的手,也象這饅頭一樣的白啊。”
那小丫環一縮手,冷冷看了他一眼,退到一邊。
秦芷兒眉頭一跳,便向那小丫環打量了一眼。
青焰只覺得這一眼如寒冬刺骨,直入心肺,心底暗暗吃驚,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她往後縮了縮。
秦芷兒心底起疑,便想弄個清楚,含笑向正在吃饅頭的青楚道:“青楚,這幾個月,倒是幸苦你了,你身邊也沒個人伺候,這個小丫環不錯,如你所說,手白得象饅頭一樣,怎麼樣,我便把她給了你如何?”
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小丫環的表情,卻見她表情不動,眼睫毛直眨……又是一個戴了人皮面具的?
秦芷兒心底裡直嘀咕。
想不到這蟻巢之人會這麼大膽,連這裡都滲透進來了?
青楚斜著眼看了這小丫環一眼,呸了一聲,“這等貨色,給本王提鞋都不配,郡主還是留著自用吧!”
小丫環眼底冷光一閃,手握得極緊。
秦芷兒心底裡便有數了。
想不到她們來了一次,又來第二次?
對蟻巢的人,秦芷兒可不敢掉以輕心,得想個法子弄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才行。
正想著,就看見青楚吸了吸鼻子,咦了一聲,把目光投向了那小丫環的身上,吃驚地望定了她,還伸出手指朝她指了去,“你是誰?”
秦芷兒一見有戲,上前便問,“青公子,怎麼了,這饅頭不合你的胃口?”
青楚沒有理秦芷兒,只望定了那小丫環,不停地抽動著鼻子,忽然間打了好大一個噴嚏。
秦芷兒見青楚眼神閃動,臉上有深思之色,心知他定是想起什麼來了,馬上一聲怒喝,“青楚,你還有什麼沒說出來的?”
青楚被她一嚇,跳起來便道:“我記起來了,記起來的,父皇的藏兵閣裡,我就聞到過這味道,還打了好幾個噴嚏……”
秦芷兒奇道:“你去藏兵閣幹什麼?你又不是個喜歡兵器的人?”
青楚臉上倒現出些紅意來,“沒,沒幹什麼,和人有約,有約……”
秦芷兒便哼了一聲,望了一眼小黑。
小黑揚起拳頭便上前,而小綠則迅速拿出紙筆來,以記載下他被打的場面。
青楚一見不好,抱著頭便道:“我與父皇的一位侍女約在藏兵閣後,還沒來得及開始呢,就聽見藏兵閣裡有動靜,出來一望,父皇最喜歡的那柄長彎刀不見了,我一見不好,四處搜尋,人沒找到,就聞到了這種象胡椒粉又不象胡椒粉的味兒。”
秦芷兒道:“不見了一柄彎刀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青楚道:“這柄彎刀,是明月彎刀。”
秦芷兒還是不明所以,小黑卻在一邊吃驚地叫出聲來,“明月彎刀,你說的是大韓聖祖皇帝的那柄隨身寶刀?”
青楚點了點頭。
小黑便道:“郡主,你是不知道的,這柄彎刀,來歷卻是極大的,聽聞是大韓建朝之初,聖祖皇帝得老天庇佑,得來這柄彎刀,其鋒利無比,聽聞能削鐵如泥,還能引來天火,奴婢還聽說,這柄彎刀是大韓陰陽墮使向老天爺祈求了七天七夜才得來的!”
青楚縮了脖子連連點頭,“沒錯,當年大韓與大商交兵,聖祖皇帝御駕親征,把隨身彎刀遺留在了戰場之上了,被我朝獲得,一直奉若聖寶,卻想不到,莫名其妙的就遺失了,還好這彎刀只在當年出名,這麼多年了,世人早不記得這柄彎刀了,因此,丟了就丟了,父皇也不在意,沒有再查下去。”
秦芷兒一邊問著青楚,一邊打量那小丫環的神色,見她臉上現出了絲絲緊張,眼底更是一片陰冷,便知道青楚這些話說到點子上了。
她更好奇了,這小丫環,到底是誰?
“青楚,你說你當時聞到了類似於胡椒粉的味道,說不定你聞到的就是某樣吃食,有什麼奇怪的?”秦芷兒道。
青楚撇了撇嘴,哼了一聲,“當然和胡椒粉的氣味不同,略有區別……”他的視線又落在了這小丫環的身上,指著她道,“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小丫環往後縮了縮,象是被驚到了,不敢擡頭。
秦芷兒道:“人有相似,氣味也有相似的,說不定她剛剛在廚房拿了胡椒粉,身上便染了那味道?”
青焰化妝成小丫環的模樣,來到這裡,聽到青楚因聞到她身上的味道,當真把那件事給說了出來了,恨得牙直癢癢,心底裡也直後悔……如果她不冒冒然跟了過來,說不定青楚早忘了這事!
如今一來,秦芷兒也知道了這事了,可不能讓她再查了下去,如果讓妹妹知道……
青焰捏緊了手裡的瓷瓶,今日這院子裡的,一個都不能讓其跑了出去。
她又有些慶幸,幸好今日是她恰恰好跟著秦芷兒來到這裡,而不是舒月玲那蠢婦。
可她又犯了愁了,這病菌功效厲害,一經發生,吸入者無藥可救,一定要事先吃了預防解藥才行。
她還沒吃解藥呢。
可如今,這屋子裡的人全注意著她,她怎麼好把那解藥拿了出來吃下?
聽了秦芷兒的話,青楚直搖頭,“不,郡主,您不知道,咱們大商皇室子弟,都有一項本領,就是鼻子特別靈敏,稍微有一點兒氣味不同,都能分辨得出來,這種味道,雖說是類似於胡椒粉味,卻不是真正的胡椒粉味。”他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小丫環,“縱使擦一樣的香粉,人身上味道,也不會相同。”
秦芷兒想起了紅紅,她是大商紅焰公主,也有一個極爲靈敏的鼻子,青楚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倒真是一脈相傳了。
秦芷兒便道:“青楚,照你這麼說,這個丫環,當真是偷了那柄明月彎刀之人?”
小丫環一直往後縮著,象是被他的話嚇著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道:“不,公子,奴婢出身貧寒,是被人賣到這裡伺侯的,你說的那柄什麼彎刀,奴婢聽都沒有聽說過。”又膝行向秦芷兒,“郡主,奴婢真的不知道青公子說的是什麼!奴婢身上,向來就是這個味兒的!”
青楚哼了一聲,“小爺別的沒有,鼻子可靈得很,前兩****身上的味道完全不同今日!”
小黑皺眉,剛想上前,就被秦芷兒攔住了,附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小黑點了點頭,不再上前。
小綠等也得了指示,便齊聚一邊看熱鬧。
小丫環眼淚花兒直冒,撲到了青楚面前,“青公子,你爲什麼這般害我,無中生有,是不是上次你調戲奴婢,奴婢不從你,你就隨便污衊麼?”
青楚氣得大叫,“什麼?你說什麼?我會調戲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模樣!”
小綠默默地拿了紙張出來,寫上了標題:青公子再現惡跡,調戲良家丫環。
青焰一番唱作俱佳,成功地引得秦芷兒等把視線全轉移到了青楚身上,見她們沒再注意於她,迅速從腰間摸出解藥來嚥下,見青楚還在跳腳,就悄悄往門邊退了去,摸出了手裡的瓶子,只等腳到了門外,就把那瓶子摔碎,讓那病菌迅速充滿整個空間。
屋子裡的人便一個都逃不掉了。
等他們死了,如若這病菌再擴散,她再以大商使團的名義發放藥物,控制病情,還能賣大韓皇帝一個臉面。
秦芷兒一見那小丫環腳往後退,便死死地盯著,見她左手有異樣,馬上大聲道:“小黑,攔住她!”
小黑衝上前去,可青焰體內如今駐著的是舒玉玲,卻不是舒月玲那個草包,一見不妙,馬上身子扭動幾扭,不退反進,直往青楚而去,一個飛躍,便攀上了青楚的後背,把那瓶子揭開,湊到他的鼻端,給他嗅了嗅,又馬上將那瓶子蓋上了。
她怕這病菌太過厲害,她雖服了解藥,但她對舒月玲這蠢貨制的解藥可沒有多大的信心,她一向謹慎,什麼事都縮在舒月玲後邊,自不敢用得太多,把自己給饒了進去了。
青楚被她一把掐住了喉嚨,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最後那個噴嚏,鼻子里居然噴了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