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痛心
要不是如此，這個皇位，他肯定會傳給霍宸。
想到這裡，齊文帝便覺得自己早已是疲憊不堪，他單手支著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卻越來越迷糊，擡眼看著雨緋的模樣，也是模糊不清，他伸手想要觸摸上雨緋的臉蛋：“德妃……”
然後，他便趴在小幾上睡著了。
雨緋這才把方纔點燃的蠟燭吹熄，她每次都採用這種方法，她嘆了口氣，其實齊文帝只不過是看中她的臉蛋，在閉上眼睛那一刻，嘴裡還喊著德妃。
姚德妃，這也是霍宸能夠平安的底牌。
過了幾日，楚青便回了涼州。
那時候霍宸正在練劍，劍法剛柔並重，動作更是乾淨利落。
已經過了些日子，那看守他的羽林衛對他的戒備也少了些，練完劍後，霍宸便去沐浴。
大大的浴池，他趴在大理石上，閉著眼睛。
楚青這時如鬼魅一般出現，霍宸並沒有睜開眼睛，問道：“如何？”
“主子，京裡的情況不大好。”楚青說道，“木啓志暗中調動兵馬，似乎有所行動。”
“就是他那十萬黑風鐵騎，在京城也是足夠的了。”霍宸睜開眼睛，瞥了一眼楚青，“看來就快封太子了。”
楚青微微低頭：“主子難道就任由木啓志這般狂妄嗎？”
“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動。我從來都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我知道父皇一直是不想立霍寰爲太子的，到時候就看看皇后如何逼迫父皇。”霍宸看著嫋嫋升起的煙霧，有點迷濛的感覺。
楚青應了一聲，也不得不佩服霍宸的忍耐力，但是有一事，他還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有一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霍宸的臉色淡淡的：“但說無妨。”
“木晚晴……已然懷孕。”楚青猶豫了一下，才說了出口。
“她懷孕了？！”霍宸一愣，心裡頭閃過無數的希望，臉上也有一絲的喜悅。
楚青難以掩蓋心底下的難過，繼續說下去：“屬下去醫館探知，她不過是懷孕一個多月，現下在相府休養，原本屬下想要潛進相府，但是相府高手如雲，屬下便無功而回了。”
這話落入耳中，霍宸的心一痛，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冷笑了一聲，自己已經離京兩個多月，而她只懷孕了一個多月，這孩子怎會是他的。
她真的好狠，居然如此之快就謀得新的靠山了。
只能是怪自己太過輕信她，如今受到了懲罰，他也認了。
“是霍寰的？”霍宸問道。
“屬下不知，不過晏王近日常常在相府出入。”楚青擡眸看了看霍宸，發現霍宸的臉色如常，看不出悲喜。
楚青知道，霍宸便是這樣的性子，明明是很在乎很傷心，卻偏偏要裝作自己什麼事都沒有。
霍宸只覺得無法呼吸，眼睛看向那屏風處，那藏青色的福包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一個偏頭，不願再看。
或許他應該明白，從他除了皇宮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她是木家的人，她是自己的敵人。
“楚青，你說我該準備什麼賀禮，再過八個月，她的孩兒就要出生了。”連他都無法壓制住自己心頭那酸意，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藏起來，他多麼希望木晚晴這一刻能夠知道他有多麼傷心。
她怎麼會知道，她壓根兒就是一個沒心的女人。
楚青亦是說不出話來，只好靜靜地呆在一旁。
霍宸掃了一眼這個浴室，和莊王府裡的是無法相比的，也是在莊王府的浴室裡頭，他第一次要了她。
可是如今已經不復光景了，她又成爲了別人的女人。想來她終究是水性楊花的，不，應該是說，她始終都是愛著霍寰的，只是他以爲，她是愛著自己的。
多麼可笑的自己。
一入了秋，天氣徹底涼了起來，而木晚晴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不細看是無法看出來的，她每日都穿著寬鬆的衣裳，靜心養胎。
但是多麼靜心，還是難免有揪心的時刻，一想到孩兒一出生就可能離開自己，心裡就無法舒坦下來。
她的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愁，幸好木啓志也同意讓她把孩子留下，她仍記得木啓志那日所說的話：“晏王的孩子，當然要留下，要是霍宸的，就留不得了。”
果然，她猜對了，幸好她未雨綢繆。
這天她靜坐在花園中，芷凝怕她冷著，就給她披上披風。
她擡眸之時，就看見了木以柔。
她和木以柔一同回來相府，除了那日見過之外，便沒有再見過。
如今再見木以柔，她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連芷凝看著木以柔的眼神都是怨恨的。不過木以柔的氣色倒是不錯，已恢復了當日的嬌媚。
“姐姐心情頗好啊。”木以柔順道坐下，也不顧木晚晴眼中的厭惡。
“還不錯。”木晚晴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木以柔微微一笑，說道：“妹妹看見晏王近幾日少來了相府，莫非姐姐掛念晏王了？唉，這也是，晏王可是一個好靠山，姐姐可丟不得。”
“你再說半句，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木晚晴的眸子閃過一抹恨意，她緊緊地盯著木以柔，冷然說道。
“姐姐這是什麼話，好歹我們以前也一起侍奉過王爺，不，現在也不能叫王爺了，不過姐姐倒也忘得快，這麼快就忘記了曾經的故主了，當真是讓人心寒。”木以柔笑著說道，根本不怕木晚晴。
“你又好到哪兒去，憑什麼這樣說小姐！”芷凝再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哎喲，好伶俐的丫頭。”木以柔以手絹掩嘴說道，“姐姐，我確實好不到哪兒去，至少我現在對他還是一心一意的。”
“你別忘記了，當初是誰跟我說的那一段話，要不是我，你現在可能連命都沒有。”，木晚晴沒有理會木以柔的諷刺，便直接起身，碰巧這時她又看到木役旭的身影，便喊了一聲：“哥哥！”
木役旭看到她咧嘴一笑，便走了過來，把手裡的的包袱拿起來：“看，哥哥今日收集的小孩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