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九皇子去了陛下的寢宮,陛下醒過來了,卻吐了血,現在再次暈過去了!太醫說,如今陛下很可能有性命危險!”
“很好,這次真是真是天助我也,現在,馬上進宮!”
慕容熙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帶著一隊人馬就迅速朝著景福宮走去,他猛地破開了大門,哭叫著奔了過去。愛萋鴀鴀
“父皇,父皇你沒事吧?”
“老九,你到底是何居心?”
“大皇兄,我不懂你的意思,現在給父皇看病重要,有什麼事情,還是等以後再說吧!”慕容錦之皺了皺眉,冷聲道。
“不懂我的意思?老九,你別裝了!父皇爲什麼會變成這幅樣子,難道不是你的傑作嗎?你這個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罪人!連父皇你都敢動手!”慕容熙冷笑一聲,其實咄咄逼人,沉聲道:“李公公,把你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吧!”
隨著慕容熙的話音一落,一個太監的身影頓時出現,此人正是景帝身邊的貼身太監李全。只見他有些怯懦地看了慕容錦之一眼,這纔開口:“回稟大殿下,奴才親眼看到九殿下將一種黑漆漆的藥丸子餵給陛下,陛下吃了之後,就吐了血。”
“胡說八道,李全,你敢污衊本殿下?”慕容錦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彷彿經歷了莫大的背叛一般,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老九,是與不是,一搜便知!來人!”
說著,慕容熙大手一揮,在他身後的一隊侍衛便開始行動起來,慕容錦乃怒吼道:“住手!你們敢!”
“搜!”
慕容熙冷哼一聲,侍衛們得令,立刻上前擒住了慕容錦之,在他的身上搜查起來。
“大殿下,果然有藥丸!”
“老九,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是給父皇治病的藥丸又不是毒藥,本宮爲什麼沒話說?”慕容錦之臉上的神色一變,流露出一抹驚慌,嘴裡卻依然強硬地開口。
“太醫,你來看看,這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而隨著慕容熙的話一說出口,慕容錦之卻是渾身一震,似乎再也維持不了心中的平靜。這番模樣看在慕容熙眼中,嘴角頓時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不管這藥是什麼,如今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害人的毒藥!
“回稟殿下,這藥丸之中含有劇毒,連續服用三日便會斃命啊!”
“哼,老九,我早就知道你心懷不軌,你以爲你的事情都做得天衣無縫嗎?父皇的身體遲遲不曾好轉,本宮便起了疑心,沒想到果然是你下的手!這次西涼國二王子遇刺,恐怕也是你做的吧!爲的,便是渾水摸魚,除掉我們這些攔住了你的路的兄弟,恐怕下一個便是我了吧!”
“大皇兄,你這賊喊捉賊,顛倒是非的本事未免也太厲害了些!到底是誰狼子野心,你我心知肚明!”慕容錦之冷笑一聲,眼神凌厲地看著他。
“老九,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再怎麼狡辯也是沒用的!”
“報!”
“回稟大皇子,從淮安王的別院之中,屬下搜出了龍袍,還請大皇子過目!”
幾個侍衛忽然走進了大殿,身後帶著的一邊明黃,繡著九龍騰飛的圖案,正是隻有皇帝才能穿的龍袍。慕容熙臉上流露出震驚之色,怒視著慕容錦之:“老九,私制龍袍,你還敢說自己沒有謀反之心?”
就在這時,薛皇后和薛太師也一起趕了過來,看著這大殿之上明晃晃的“證據”,薛皇后忽然尖叫了一聲,痛惜地哭道:“錦之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那可是你的父皇啊!本宮居然教出了你這樣的孽障,陛下,臣妾愧對於你啊!”
“九殿下,雖說陛下封你爲王,剝奪了你的繼承權,可是你也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老九,雖說你我是嫡親手足,可是你如今的行爲,本宮是絕對不會包庇你的!至於如何處置你,等父皇醒來之後再作打算,來人,把淮安王抓起來,關入大牢,擇日審問!”
三言兩語,顯然是已經定了慕容錦之的罪名,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曾給他。一大批的御林軍將小小的景福宮團團圍住,很顯然,大皇子早就已經掌控了皇宮,就連他身邊的太監都已經收買。只等著今日甕中捉鱉,將他治罪罷了。
著好真如。慕容錦之冷笑起來,他的目光定定地從大皇子身上略過,到薛皇后和薛太師,臉上的神色平靜下來,帶著一絲瞭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希望你們不會後悔今日所做的一切!放手,本王自己會走!”
說著,便推開了一旁的侍衛,傲然地轉身離開。慕容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經過了今晚,老九,我看你還敢怎麼狂傲!
“太師,淮安王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哎,老九和十四到底是本宮的兄弟,他們做出了這種事情,實在是讓本宮難辦。”勉強壓抑住心中的喜色,慕容熙裝模作樣地嘆息了一番。
“大皇子方向,微臣一定會好好處理此事的。”薛太師神色不變,他自然知道大皇子不過是想表現出自己的仁厚罷了。大皇子是薛家的靠山,支持他,讓薛家更上一層,也是他的追求。而這一次,薛家也註定了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母后,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兒臣打算守著父皇,親自照顧他。”
“熙兒你一片孝心,若是陛下知道,定是十分歡喜的。好,母后就先回去了,錦之這孩子,實在是母后傷透了心、、、、”
薛皇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在容嬤嬤的攙扶下離開了。大殿之中,除了大皇子和龍牀上的景帝,便再也沒有任何人。
而此時此刻,他終於不用再掩飾自己的歡喜和得意之色,眼神貪婪地在景福宮中看了一圈,最後落到了那張華麗的龍牀之上。
“這裡,以後就是我的了!”
他喃喃自語,看到景帝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涌上一股痛快而又複雜的感覺。
“父皇,現在的你,是不是有些後悔呢?兒子到底哪裡做的不好,你的眼中,爲何總是看不到我?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可是,你寧願寵愛老九,把皇位讓給十四那個毛頭小子也不肯給我!我哪裡比不上老九,哪裡比不過十四了?我是你的嫡子,我纔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他的神色激動起來,語氣憤怒而又怨恨,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就算你偏心又怎樣?父皇,最後的贏家還是我,你喜歡的兩個兒子,現在都已經淪爲了階下囚!你放心,兒臣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誰叫他們,是兒臣的好兄弟呢!”
眼中閃爍著惡毒的笑意,慕容熙猛的安靜下來,他今天留下來,可不是真的爲了侍疾的。最重要的,卻是找到景帝存放的玉璽。從太醫口中得知,景帝很有可能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夢境中病死,他要以防萬一,更要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
就在他翻箱倒櫃地找玉璽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你、、、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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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師!”被侍衛押著往前走的慕容錦之忽然停了下來,叫住了一旁的薛奎,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你這樣做,真的不後悔嗎?”
“王爺何出此言,老臣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薛太師一本正經地開口,臉上的神色毫無一絲一毫的愧疚。“更何況,勝者爲王敗者寇,想必王爺,比微臣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你說得對,看樣子,本王也不需要繼續和太師囉嗦了。”慕容錦之搖了搖頭,有些人,一旦已經做了選擇,等他回頭或者後悔,豈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輕鬆起來,啪啪地對著空氣拍了拍手,而薛太師在看到他這番舉動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卻猛地一變。
而與此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慕容錦之揮了揮手,原本挾持他的兩個侍衛卻忽然提著他的肩膀迅速竄上了屋頂,緊接著,便出現了一羣手持長劍的御林軍,將薛太師等人團團圍住。
鸞鳳殿中,薛皇后剛剛走進自己的寢宮,便感覺到一雙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咽喉,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怒視著眼前之人:“放肆!容嬤嬤,你腦子有毛病了嗎,竟然敢這樣對待本宮!”
容嬤嬤神色冷漠,她揚起了手,薛皇后悶哼一聲,翻了個白眼便昏死過去。容嬤嬤抓著她的頭髮,像是拖死狗一般的將她拖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綁了起來,眼中卻閃過一絲痛快的笑意。哪怕她只是一個下人,也有報復的權利。
景福宮。
“孽子,你在做什麼?”
景帝慍怒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慕容熙嚇了一跳,驚訝地看著忽然醒來的景帝,卻並沒有像是往常一般,因爲景帝的震怒而不敢言語。
“父皇,你居然醒了?”
“怎麼,你就一心盼著朕死了,你好謀朝篡位嗎?若不是聽到你親口所說,朕還不敢相信,孽子,你休想!咳咳咳!”
景帝劇烈地咳嗽起來,憤怒失望的情緒包裹著他,讓他的情緒幾乎處於半崩潰的邊緣。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兒子是睚眥必報,心思狠毒,心胸狹窄的。卻還是念著他是自己的骨肉多有放縱,卻沒想到,他竟然敢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憑什麼本宮是休想?父皇,若不是你偏心,早早的立我爲太子,我有必要這樣費盡心機嗎?哼,你醒了也好,快點寫詔書傳位給我,把玉璽交出來,兒臣也會念著你的恩情,讓你做一個逍遙的太、上皇。”
“你!你這個孽子!你看看你的行爲,有哪一點能當上太子?只要朕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可能讓你如願!若是你現在懸崖勒馬,朕還能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饒你不死!”
“父皇,你別做夢了,難道我會因爲你這幾句話就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嗎?如今整個皇宮都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中,老九和十四已經被關進了大牢,老三和十三也是我的人,除了我,你還能立誰當太子?父皇,兒臣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你再不同意,兒臣就殺了老九和十四!”
慕容熙不耐煩地威脅道,父皇以爲他是傻的嗎?這種呢說教,也只會讓他煩躁而已。手上的動作更是沒停,這玉璽反正都在皇宮,就算是景帝不說,他也只是多花一些功夫而已。
只是,慕容熙卻沒發現,景帝眼中最後一縷期望也熄滅了。他沉痛地看了一眼慕容熙,眼神漸漸被冷漠所取代。在慕容熙忙著尋找玉璽的時候,他伸出手,摸了摸牀頭的雕刻的金龍手柄。
“轟隆!”
破門而入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隊御林軍頓時衝進了景福宮。慕容熙皺起眉頭,怒道:“混賬東西,誰叫你們進來的,還不快出去!”
他以爲這些都是他的人,而自己並沒有下令,這些御林軍竟然敢闖進景福宮,實在是大膽之極。
“拿下他!”
“是!”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景帝的命令一下,御林軍大呼一聲,眨眼間,齊刷刷的大刀,將慕容熙堵在了角落。只要他有一絲動彈,便會立刻傷了性命。
慕容熙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然而就在這時,景帝卻忽然起身,從牀上站了起來!
不,這不可能!父皇他明明就是病的要死了,怎麼可能會像個正常人一樣站起來!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父皇,你沒事吧?”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兩個熟悉的聲音一前一後的響了起來,慕容熙不敢置信地擡起了頭,出現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慕容錦之和慕容軒!他們不是已經都被關在地牢了嗎?爲什麼,爲什麼所有的一切忽然都大變了樣?
他的心神震動,一時間混亂無比,竟彷彿呆滯了一般,嘴裡不停地喊著不可能。就在這時,他猛地睜大了眼睛,用一種充滿了仇恨的目光,惡狠狠地看著慕容錦之。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早就設計好了這一切在騙我!”
“不錯,是我在用計讓你上當,你以爲你收買了李公公,收買了我別院的管事,就能夠設計我,讓我身敗名裂淪爲階下囚。那我爲什麼不能同樣的設計你?大皇兄,有些事情,你從一開始便錯了,這一切,也不過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慕容錦之淡淡地開口,神色平靜。在父皇醒來之後,他們便商定了這個計劃,李公公是父皇的心腹,鐵雲更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權勢和財富,不是誰都會因爲這些東西,而放棄了自己做人的原則。
難怪,難怪被他誣陷甚至下獄的時候,慕容錦之會那麼平靜,只是,當時的他被勝利矇住了眼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點異常。猛然間,慕容熙明白過來,這是父皇和慕容錦之聯手設下的局,方纔父皇的話,便是給他最後的機會!
不,他不甘心!他沒有輸,他不能輸!謀反大罪,那是會被殺頭的,他不能死,他更不想死!
“父皇,父皇是兒臣錯了!兒臣真的知錯了,是兒臣一時間鬼迷了心竅,父皇你饒了兒臣這一次吧!嗚嗚嗚,父皇,求你了父皇!兒臣再也不敢了,父皇,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正因爲你是朕的兒子,朕纔會如此失望!”景帝沉痛地開口,“在你設計陷害你的弟弟的時候,在你逼朕傳位,給你寫下詔書讓出玉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朕是你的父親!”
“父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只是嫉妒,爲什麼不管我做什麼,父皇你都不曾誇我一句?九弟,十四弟他們,你都那麼寵愛,那麼在乎,爲什麼到了兒子身上就什麼都沒有?兒子現在知錯了,父皇,你饒了兒臣吧父皇!”
慕容熙涕泗橫流,他的話卻讓景帝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走到慕容熙面前,示意衆人稍微退開一點,定定地看著他。
對於這個兒子,他何嘗不是投入了期待?從小的時候便悉心教導,可以說,他是真的把慕容熙當成儲君來對待的。他的要求嚴格,更是做足了嚴父的架子,從不誇獎他,只是希望這個兒子能夠做的更好一些,不能養成驕傲自大的性子。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慕容熙的所謂作爲,卻反而讓他越來越失望。相比之下,其他的兒子反而表現得出衆許多,他要挑選最好的繼承人,漸漸忽略了慕容熙。難道,真正錯了的,是他嗎?
一時間,景帝心神恍惚,然而卻緩緩地搖了搖頭。看著他的動作,慕容熙眼中閃過一抹絕望和狠戾,他猛地搶過一旁侍衛的劍,就要朝著景帝的身上刺去,臉上的神色,已經滿是瘋狂!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獄去吧!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