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損人即是損己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心中暗歎：這剛剛進(jìn)府就不得消停，是不是當(dāng)初自己就應(yīng)該選擇死路一條反而會落得一個痛快呢？

當(dāng)然了，紅裳也不過就是想想，她好不容易得以重生，上天給了她重新活一次的機(jī)會，哪裡能輕易棄生。就算再厭煩於這些爭鬥，她也打定了主意要面對，因爲(wèi)，她要活下去！而且這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僅有的目標(biāo)。她只是，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對於老太太的安排，紅裳在心中扮了一個鬼臉兒：哪個還想留你兒子不成？一個大牀自己睡不是更舒服？

紅裳如果沒有一絲絲的不痛快也是不可能，但她初來乍到，也只能先順其自然，等她把趙府看個清楚明白以後，再打算如何應(yīng)對纔是上策。

也因爲(wèi)紅裳有這樣的打算，所以她一徑兒微笑著，沒有什麼不愉快的神色表現(xiàn)出來。老太太看了心下有些驚奇，不過隨即她便認(rèn)爲(wèi)紅裳是在死撐而已。

宋姨娘聽了老太太的話後大喜，臉上都忍不住帶出一分笑意：還是老太太的招兒高啊，不過是幾句話就給了這個新夫人當(dāng)頭一棒，還讓她哭不出來！自己五六年未見老爺了，能不想嗎？今兒晚上老爺雖然喝醉了，但是明兒一早還是有機(jī)會可以好好敘話，只要再把老爺?shù)男乃ㄗ。灰f一個年齡如此小的夫人，就算是再來個十個八個夫人，這趙府裡還是她說了算！

宋姨娘想到這裡，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心下暗自得意：我是老太太的人，當(dāng)然老太太要顧念我三分。我在趙府的地位，豈是一個剛剛進(jìn)門的小夫人能比得了？自此，宋氏姨娘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侍奉老太太。

趙一鳴卻是有聽沒有懂，他聽到老太太開口說話的聲音後，只是胡亂的點了點頭，隨口答了幾聲“是”。

趙一鳴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回房去好好睡一覺兒，而不是在廳上同他的母親商議應(yīng)該去哪個妻妾的房中休息：他也沒有精力能商量事情了，雖然口裡應(yīng)著是，但他神志早已經(jīng)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趙一鳴自進(jìn)府，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哪個妾的房裡。他現(xiàn)在這樣累，按他的本意只想同紅裳回客房矇頭大睡一覺，但是卻被他的老孃給弄到了宋氏的房裡。

老太爺聽到老太太的話後便變了臉色，他看了一眼紅裳，把幾乎衝口而出的怒喝壓了下去——新媳婦進(jìn)門第一日不便守著她發(fā)作，但老太爺著實氣惱，一甩袖子道：“回房？我看夫人你也乏了，我怎麼好再勞累你伏侍我？我自去魏氏那裡，讓她伏侍我睡下就好了。你自己回房正好可以好好歇一歇?！?

老太爺說完不再理會老太太。轉(zhuǎn)頭對已經(jīng)起身地紅裳道：“媳婦兒。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連日來路上累壞了。這幾日裡你儘管好好睡就是。晨昏不必到上房來立規(guī)矩了。你莫要只記著這些個規(guī)矩。反而累得身子生了病。那便得不償失了。你現(xiàn)在年青。落了什麼病根兒不覺。日後上了年紀(jì)纔會知道厲害。所以聽話。這三五日你自管在客房中好好歇著。不必到上房這邊來了。好了。媳婦兒。你去吧。好好歇歇是正經(jīng)。陳氏。好好伏侍你們夫人?！?

說完老太爺看也不看老太太。邁步作勢便要走。把個老太太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地：老太爺這不是明顯在當(dāng)著兒媳婦在打自己地老臉嗎？這是什麼意思。給新媳婦兒撐腰？我看。只是爲(wèi)了氣我吧。老太太越想越氣。不過卻不便發(fā)作。只能白著一張老臉坐著不動。她看了一眼紅裳：兒媳婦這個時候應(yīng)該知道勸勸老太爺?shù)亍?

紅裳卻全當(dāng)沒有看到、聽到。她急爭起身先對著老太爺福了一福：“兒媳恭送老太爺。老太爺慢走?！崩咸牭郊t裳地話。氣得血往上涌。臉一下子變得紅了起來：這個兒媳婦怎麼回事兒。居然不知道勸勸老太爺留下來！這是身爲(wèi)晚輩應(yīng)該做地嗎？就算自己給了她一點兒難看。她也不能立時就給自己一點兒顏色看看吧？還真要反了天了！

紅裳親自把老太爺送到門外。囑咐門外地人：“打發(fā)人好好跟著老太爺。打起燈來沒有？都跟上好好伺候著老太爺?！敝钡嚼咸珷斣俅螖[手。紅裳纔回到屋中。

紅裳也沒有坐下。她對著老太太直接福了下去：“老太太。兒媳告退了。您也早些安歇?！?

這是老太太剛剛吩咐地話。她就是有再大地怨氣兒。今日也不得出了。她只得點頭答應(yīng)。紅裳便扶了陳氏地手轉(zhuǎn)身走了。至於趙一鳴。紅裳不擔(dān)心。偌大地一個趙府還能沒有他住得地方兒？再說了。那個臘梅可是巴不得拉了趙一鳴回房地。

紅裳走了之後，宋姨娘這才上前扶起了趙一鳴來，對著老太太行了一禮：“奴婢多謝老太太成全，賤妾就先扶老爺回去歇下了，老太太您也早些安歇。”

老太太擺擺手，讓她也去了——就是有再大的怨氣兒，也不能看著兒子累得這樣了不管不顧吧？她只能讓宋姨娘扶了兒子去休息，一個人坐著生悶氣兒。

宋姨娘走得飛快：她又不是傻子，哪裡能聽不出老太爺話中的意思？她聽得懂老太爺?shù)脑?，?dāng)然也就明白老太太現(xiàn)在的心情，她不走，難道等著一會兒挨老太太的罵不成。

宋姨娘是走了，但是就可憐了小陳姨娘與孫姨娘。她們走是走不得，留下又怕捱罵。兩個人結(jié)伴到裡面把老太太的牀收拾妥當(dāng)了，又收拾了一下屋裡，實在沒有活計可忙了，只能出來硬著頭皮兒在老太太一旁立著。

老太太自己默默坐了一會子，擡頭看到小陳氏與孫氏還在，便皺眉道：“你們把屋子收拾妥當(dāng)了嗎？”

小陳氏答道：“回老太太的話，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

老太太一揮手：“收拾完了還不回去，杵在那裡扮可憐嗎？你們?nèi)绻藕虻暮?，能沒有你們的好處嗎？不要只一心想著打扮好了勾你們漢子的心，要好好下些功夫?qū)W些賢良纔是要緊。狐猸兒樣兒能有幾年，還是一心爲(wèi)你們老爺好才能得你們老爺憐憫?！?

小陳氏和孫氏都知道老太太在生什麼氣兒，所以誰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喏喏應(yīng)著，然後福了一福便退了下去

老太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搶了紅裳的男人塞到了其他女人的房裡，而自己的男人卻因此生氣，自動自發(fā)的去其他女人房中，把自己就這樣扔在了這裡。

老太太在紅裳面前折兒了這麼大的臉，就算是再生氣，她也沒有法子——老太爺才真的是一家之主，她再大的氣兒也不能現(xiàn)在發(fā)作到老太爺那裡去，只得自己又生了一會子悶氣後，起身扶了丫頭的手回房睡了。

紅裳回到客房後，沒有讓陳氏伺候自己，早早打發(fā)她回去了——現(xiàn)在趙府的這些姨娘們她是一個也不熟，還是萬事謹(jǐn)慎些的好。其實紅裳身邊也沒有幾個有可以用，她在南邊的丫頭婆子在來時全部都賣了，只帶了一個丫頭名兒叫侍書在身邊伏伺：這個丫頭一向是個老實穩(wěn)妥的。

紅裳還是不太習(xí)慣讓人伏侍自己，而且更不習(xí)慣看著一羣的人在自己眼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更重要的是她對於趙府的人沒有一絲絲好感，所以紅裳吩咐侍書去說了一聲兒，讓丫頭婆子們都散了，她只留下了侍書一個人伏侍，主僕二人收拾收拾便睡下了。

紅裳一早起來梳洗完了，便打發(fā)了小丫頭看老太太是不是起了。雖然老太爺吩咐紅裳這幾日不用去上房晨昏定省，但是她還是不敢託大不去的——在老太太跟前還是依規(guī)矩把事兒做足纔好，也免得她捉到什麼藉口再來發(fā)作自己。

小丫頭回說老太太已經(jīng)起了，而以陳氏姨娘爲(wèi)首的三位姨娘也來到了紅裳的房外，姨娘們是來請安並伺候紅裳的。紅裳聽了心中厭煩這些大家子的規(guī)矩，也沒有讓姨娘進(jìn)屋，只是使了侍書去傳話讓她們先回去，不用在這裡伺候著。三位姨娘在屋外行了禮後才依紅裳的吩咐走了，紅裳便扶了侍書的手上了車子，去上房給老太太請安。

宋姨娘沒有來紅裳這邊兒，她現(xiàn)在想來正伺候著趙一鳴起牀呢，當(dāng)然是不會在這個時辰來紅裳的房中，紅裳是這樣想的。並且紅裳也沒有往心裡去，來與不來有什麼打緊的，紅裳只是想好好活著，宋姨娘來與不來都不會影響自己活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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