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莫雲琛送十一上幼兒園，十一顯得極其地高興，在莫雲琛走之前，他拉著莫雲琛的手，示意莫雲琛蹲下，賞了一個吻給莫雲琛。

“琛琛，等等記得來接我哦。”十一說完，期待地看著莫雲琛圍。

莫雲琛點頭，應道：“恩?！?

他沒有地方可去，更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留在寧城，留在顧安冉身邊很不錯。

——

顧安冉請了一天假，早上又是遲到了幾分鐘，引得管她的組長很不滿意。這家公司的經理很是照顧顧安冉，顧安冉請假或是提早下班去接十一，經理從來都是客客氣氣地應著好，在工作上，若是顧安冉有什麼問題，她很快地替顧安冉解決羿。

這樣的“待遇”，自然有人眼紅，帶顧安冉的組長是這家公司的員工，看顧安冉沒有設計方面的學歷，雖然自學出來的設計作品還不錯，但是對她們專業人士來說，顧安冉根本不配在這裡上班。

寧城，設計珠寶的公司不多，這家公司在寧城算是小有名氣。

顧安冉被組長說了幾句，繼續自己的工作。

她現在不算設計師，主要是給組長打打下手，但是經理看她設計方面有些天賦，一些小飾品會讓她跟著設計。經理滿意顧安冉設計出來的作品，這次一顧客過來要設計一款情侶戒指，經理也讓顧安冉跟著參加。

誰設計出來的情侶戒指受到顧客的青睞，那麼就選用誰的，這從中抽取的折扣也不少。

顧安冉歡喜自己也能參與這次的設計，不管有沒有成，她都能從中學點什麼，然後，若是能成，抽取的提成不少，可以給十一買新衣服，帶他去吃好吃的。

顧安冉現在的心願，期待十一過得好。

她到下班的時候，想到要去接十一，跟著想到莫雲琛。早上是莫雲琛送的十一去幼兒園，不知道他是不回了a市。

她沒有想到莫雲琛還留在寧城，這會已經接了莫十一回她的住處。

顧安冉正收拾好未畫完的稿子，準備下班去接十一，她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

老師在電話裡告訴她，莫十一被他爸爸接走了。

“他爸爸？”顧安冉重複著老師的話。

老師以爲莫雲琛冒充十一的爸爸，連著說道。“早上是那先生送十一過來的，他不是你先生嗎？”

顧安冉回道，“是的，他是十一的爸爸。”

她和老師說了再見，掛了電話。

莫雲琛去接了十一回去，他沒有回a市。

顧安冉不明白莫雲琛在做什麼？他突然離開a市，來寧城亦是低調地沒有其他人知道，彷彿是偷偷潛入這座小城市。

—

顧安冉未走到自己的家門口，就聞到香噴噴的飯菜味。她用鑰匙打開門，看到十一跑到門口，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冉冉，你回來了。”

十一笑著說道，顧安冉蹲身親了親他的面頰，她再起身看到廚房裡擺放著碗筷的莫雲琛。

商界風雲人物在她這裡做飯，擺放著碗筷，顧安冉一時愣在那裡。

她發愣的同時，忘記了另一個問題。

莫雲琛有她這裡的鑰匙，她當初退了租將著鑰匙還給房東太太，但是莫雲琛沒有。

“回來了?！蹦呰〉?。

他脫掉外套，襯衣袖口捲起，一雙細長手指的雙手正打著米飯到碗裡。

這是莫雲琛嗎？顧安冉不禁驚異。不過，她想起來，莫雲琛有手好廚藝，她曾經站在他家的樓梯上，看著他切菜下面，那場面，一轉眼，已經過去五年了。

十一早餓了肚子，看莫雲琛盛好飯，連著站到飯桌前。

他盯著自己喜歡吃的排骨，吞了吞口水，“冉冉，我餓了。”

“吃吧?！鳖櫚踩阶邅?，將著十一抱到椅子上。

顧安冉看著莫雲琛已經坐下，並且夾菜到十一碗裡，他完全將這裡當作自己的家裡，顧安冉覺得有必要提醒他，這裡不是莫家。

“莫雲琛，我有話和你說?！?

桌上的飯雖然很香，但是

顧安冉最想的不是品嚐美食，而且問莫雲琛，他何時走？

“好的?！蹦呰》畔峦肟?，跟著顧安冉去了小房間。

她想問什麼，他都知道。

“莫雲琛，你這是什麼意思？”

到了小房間，顧安冉怔住。這小房間她一直拿來放雜物。雖然房間裡放著一張牀，不過牀上堆了不少的東西。

現在，牀上的東西消失不了，還鋪著被子。

“我收拾的。”莫雲琛回道。

不等顧安冉質問，莫雲琛先出聲說道，“冉冉，我想在寧城呆幾天?！?

“你可以出去住酒店?！鳖櫚踩交氐馈?

他在寧城呆著，自然有人接待他。

“我沒有錢?！蹦呰≌f道。他打開錢包給顧安冉看，裡面只有幾張紅色人民幣，其餘的都是卡。“你若是不讓我住這裡，只怕我沒有地方可去?！?

莫雲琛說這話時，他眼底黯淡一片。

他身上很少放現金，顧安冉知道，有錢人家外出有人接送，去商場或是刷卡或是支票，哪裡需要現金。

莫雲琛的藉口很爛，很難讓人相信。

顧安冉一開始亦是嘲諷著莫雲琛的話，然而，她信了。

“你和老爺子鬧翻了。”顧安冉問道。

莫雲琛點頭，“是的。”

他沒有騙顧安冉，他身上沒有錢，只要他一動自己卡上的錢，必定讓老爺子知曉他的所在。很多事他沒有想好，總是過不了自己心底那關。

“冉冉，我不會打擾你很久?！蹦呰∮值?。

顧安冉看了他幾眼，本來應該直接將著這男人趕出去，她莫名地心軟。

從他救了自己那次後，她沒那麼地恨他。也許是看在十一的份上，莫雲琛走了，十一一定很傷心。

他們吃飯的時候，十一吃了很多，他吃得很撐，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看桌上的菜，仍然拿起筷子去夾。

顧安冉怕十一吃多，她欲要出聲勸說十一，聽到莫雲琛淡淡地說道?！安辉S吃了?！?

十一頑皮的時候很不聽話，顧安冉還記著她第一次送十一去幼兒園那會，他哭了很久，任她怎麼哄，十一一直地哭。

但是，這會，莫雲琛一句話，十一放下筷子，沒有再吃。

顧安冉詫異十一的聽話，更驚訝地是十一沒有生氣。而是乖乖地下了桌子，跑到臥室去。

顧安冉不明白，莫雲琛一句話怎這般有用！

十一一走，顧安冉不習慣和莫雲琛單獨地相處，她急急地扒著飯，莫雲琛看出她的著急，起身說吃好了。

他說完，直接走向臥室，找十一去。

顧安冉鬆了口氣，她想想，自己這兩日不知道哪裡不對勁，昨晚收留莫雲琛留宿不說，今日又同意他留下來住一段時間。他莫雲琛什麼人，一走出去會沒有地方住。顧安冉絕對不信，他就是和老爺子鬧翻了，也有自己的人，怎麼會沒錢，怎麼會夜宿街頭。

顧安冉真不知道自己怎又好心起，這莫雲琛對她的傷害憑他的一次相救好像扯清。

她想著，對自己的妥協不悅，但是人已經被她留下來，再趕出去有點困難。況且，她可不想在十一面前趕走他的親生爸爸。

顧安冉洗好碗後，故意在廚房裡摸了許久，才走到臥室去。

她站在臥室門口看到莫雲琛正認真地看著十一畫畫。十一坐在桌子前很認真地畫著，不時地換筆給自己的畫染上顏色，莫雲琛亦是看得很認真。

很美好的畫面，就像爸爸在教兒子讀書。

不，莫雲琛本來就是十一的父親。

他們三個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上，這樣的生活模式就像一家人，不一樣地是她和莫雲琛的感情。

顧安冉說要想清楚和莫雲琛之間的事，但是她沒敢去想。

葉奚說，她應該和莫雲琛試著開始，讓十一擁有一個完整的家。爲了十一，她該去試試，莫雲琛的百般討好，他的愛，她能感覺得到。可是顧安冉沒有辦法忘記五年前的事。

她做的牢，媽媽的死，這都和莫雲琛有關。

“冉冉?！鳖櫚踩姜氉谏嘲l上失神，不知道莫雲琛什麼時候走到她面前。

顧安冉擡起頭看到莫雲琛，他雙目沉沉地看著她。

她避開，站起身，與他說道，“我去洗衣服?！?

她說著時，穿過莫雲琛的身邊，莫雲琛伸手將她的手拽住。

“給十一一個家，你做他的媽媽，我做他的爸爸。”莫雲琛的話很溫柔，顧安冉靜靜地聽著。

明明是很溫馨的話，顧安冉聽得卻哭了。

十一本來就是她和莫雲琛的孩子，她含著眼淚看著莫雲琛。

“放手?！彼f道。

莫雲琛看著她，沒有聽她的話，鬆開她的手。

“今天送十一去幼兒園，他很開心。老師問他，我是誰。他說，我是他的爸爸?！蹦呰』叵肫鹪缟系那榫?，嘴角起了弧度，笑得很開心。

這麼多年來，不管他在事業做得多好，從沒有過大的欣喜。今天聽到十一那句話，他心裡很高興。

十一知道他是他的爸爸，也認了他。

“我聽到後，很開心，心裡也很酸澀。五年來，我竟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人在莫家，我一次都沒有回過去。”莫雲琛慢慢地說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就五歲了。我在爺爺那裡看了他很多的照片，他週歲的，他第一次走路的，他哭的，他笑的，好多好多的照片，可是裡面沒有一張有我和他的?！?

“我看到他時，覺得這小孩子好頑皮，竟將尿往我鞋裡撒，很想將著掄起來打。還好，那次我沒有下手，不然，我心裡更難受?！?

“冉冉，我說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彌補對你和十一的傷害。我想你給我個機會，報復我，折磨我，讓我下輩子不得好過。”

“我做錯太多太多的事，害了你，害了十一，還有......”還有顧敏，但是莫雲琛顧敏的事沒有說出口。

“讓我在你身邊，照顧你和十一，你若是心裡不順，就打我罵我。”莫雲琛看著顧安冉，說道。

他願意留在這座城市，和她一起帶著十一。

顧安冉沒有回莫雲琛的話，他的話，她聽著心裡也同樣難受。

過去的五年，說得清楚是誰對是誰錯嗎？只能是命運折磨得他們太累。

她出獄後，真的不願和莫雲琛搭理，也想過他另有了心愛的女人，然後結婚生子。她根本沒有想過莫雲琛一直在她等。

她再次掙開莫雲琛的手，淡淡地回道，“我有點累了，先睡覺了?！?

她說著時，走回臥室。

莫雲琛聽著臥室的門被關上，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會，突地勾起嘴角笑起，這次她沒有讓他滾，不是嗎？

是不是說，她的心在慢慢地對他敞開。

追妻的路並不容易，他不會再輕易讓她離開，只要她一日沒有找到幸福前，他就這樣纏著她，照顧著她。

顧安冉走到臥室，十一擡起頭看了眼冉冉，他發現冉冉紅了眼，連著放下手中的彩筆，走到顧安冉面前。

“冉冉，你爲什麼哭了？”

他說著時，用小手擦著顧安冉的眼眶。

顧安冉搖搖頭，她看著眼前的十一，將著十一抱入自己的懷裡。

“媽媽沒有哭，是眼睛生病了。”

她柔聲說道，十一從顧安冉懷裡擡起頭看著她的眼睛。

“冉冉，以後琛琛都和我們一起嗎？”

他又問道，顧安冉沒有回他問題，而是問了十一，“你想一起嗎？”

十一立即點頭，“恩恩，這樣就可以琛琛和冉冉一起送十一去幼兒園了?！?

對十一來說，他最想的是爸爸媽媽在一起。

從他知道莫雲琛是自己的爸爸，顧安冉是媽媽，他就想他們三個人在一起。

“今天琛琛送我去幼兒園，好多小朋友都說我爸爸好看?！笔婚_心地說道。

“冉冉，明天你也和琛琛一起送我

幼兒園，好不好？”

他要一手牽著一手。

“好！”顧安冉看著他的笑容，應道。

回到臥室，可還是得走出房間，顧安冉不知道莫雲琛還在客廳不，十一催著顧安冉好幾次帶他去洗臉，他得不到顧安冉的迴應，只得自己打kai房門，和莫雲琛說了。

顧安冉跑到臥室，莫雲琛知道她沒有完全準備好，便自己也躲回小房間。

顧安冉站在臥室門口，看到他帶著十一洗臉，他的力道再小，給十一擦臉的時候，也惹得十一直叫痛。

她聽不下去，便過去，拿過莫雲琛手中的毛巾。

“我來吧?！?

莫雲琛將毛巾遞給她，回自己的小房間去。

顧安冉看著他的身影，心裡明白，他怕自己不悅，才走得那麼急。

五年前，她暗戀著他，很想得到他的喜歡。所以，會做些癡傻的事情，比如跑到他的學校，找藉口給他送吃的或是衣服。那時候，他淡淡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