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182掃墓

陳靜香住在老房子區的西區一角，那房子是她遠方親戚的地方。這次她回來，是因爲夢見了過世多年的兒子，她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決定回來看看。

當年離開海城，也是因爲兒子兒媳出了意外。

她也不是重男輕女，但是老一輩的人總是希望家裡能有個男丁繼承香火。當年喬念生了林悄悄，她心裡就有些不樂意。礙著兒子一臉的懇求，她就沒發火餐。

按照她的想法，兒媳婦應該趕緊再生一胎男孩纔對。可是他們夫妻倆忙於工作，又是實驗又是研發的，這事兒就耽擱下來。

陳靜香也不是不通情理，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兒子兒媳還年輕，再等等也沒什麼。

誰知道就一直這麼等啊等啊等啊，在兒媳婦答應自己會趕緊準備生二胎的時候，出了車禍，兩個人一起死了。

那時候陳靜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就好像是生活裡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所以，她才離開了海城，帶著林悄悄到了青城生活。

寧也森和林悄悄的到來，讓陳靜香有些意外斛。

在看到跟在寧也森和林悄悄身後的司機，他手裡大包小包的禮物，陳靜香的臉拉長了些，看著寧也森的眼中多了幾分審視。

“奶奶。”站在門口，林悄悄笑著叫了奶奶一聲。

林悄悄伸出的手剛擡到半空，奶奶冷著臉瞪了她一眼，隨即一手打落了她的手，“你們來幹什麼？”

“爸爸生日，我和也森回來看看他。”林悄悄眼中有掩不住的失望，“本想回來之前去青城看看你，但那邊的人說你回來了海城。”

奶奶依舊冷著臉，她瞥了寧也森一眼，“這不歡迎你們，你們該回哪去就回哪去。”

林悄悄順著奶奶的眼神，越過寧也森看向他身後的司機，“奶奶，那些都是對你身體好的東西，我還買了你……”

“滾！”奶奶連話都懶得說了，乾脆關了門。

“奶奶。”林悄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色，她小手拍著大門。

門後一片沉靜，不管林悄悄再怎麼拍門，都沒有人應答。

“我們走吧，改天再過來。”寧也森捨不得林悄悄難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大門，一把抱住林悄悄。

林悄悄抿了抿脣，猶豫之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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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寧也森一個人來找奶奶。

奶奶依舊不打算讓他進門，但寧也森厚著臉皮不請自入，奶奶就是要趕人也趕不走。

老房子區都是獨門獨院，院子不大，卻很適合夏天乘涼。

看著寧也森，奶奶陰陽怪氣的問：“你很有錢？”

“我能讓悄悄和孩子衣食無憂。”寧也森自信的回答。

奶奶皺眉，她不喜歡寧也森，很不喜歡。

“那死丫頭讓你來的？”奶奶沒理寧也森，她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裡摘韭菜。

寧也森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拿了一小撮韭菜，有模有樣的摘了起來。

“她不知道我過來了。”出來前，寧也森沒說自己是來這。

奶奶擡了擡頭，她有些驚訝寧也森會跟自己一起摘韭菜。

接下來，兩人誰也沒再開口。

寧也森手腳麻利，很快摞在一旁摘乾淨的韭菜比奶奶那邊還多。

剩下的韭菜不多，奶奶掃了一樣寧也森那摞摘得很乾淨的韭菜，又看了寧也森一眼。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奶奶拍了拍手上的土，看寧也森的眼中透著不解。

“我想勸你跟我們一起去北城。”寧也森頭也不擡，堅持摘完剩下的韭菜。

奶奶想都沒想的搖頭，“不可能。”

她一個人住的好好的，幹嘛要搬去北城看人臉色生活。

“悄悄懷孕了。”看著奶奶拿韭菜進廚房的背影，寧也森淡淡的說。

他覺得沒有一個老人不喜歡小孩子，奶奶照顧林悄悄那麼多年，說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假的。

有那麼一瞬間，奶奶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她從廚房裡出來，“那是你們家的種，跟我們林家沒關係。”

寧也森拿了放在門後掃帚，一邊掃走剛纔摘下的泥土和葉子，一邊說：“那也有林家一半的血。”

奶奶撇了撇嘴，腦中不禁浮現出林辰光小時候的樣子，不知道林悄悄肚子裡那個會不會跟林辰光有些像。

掃乾淨院子，寧也森重新在奶奶面前站好，“悄悄很惦記你，你去了北城她能安心很多。”

奶奶轉過身，背對著寧也森，“不去，青城纔是我的家。”

“那我安排人照顧你。”寧也森轉到奶奶面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奶奶臉色一冷，“是照顧，還是監視？”

寧也森愣了一下，就聽奶奶冷冷的說：“我還

沒老到不能動，不需要。”

“這樣啊——”寧也森拖長了尾音，一副無奈妥協了的神態，“那我和悄悄就搬去青城住吧。”

奶奶一聽，頓時眉毛挑的老高，這還死纏上了。

“你到底想幹嘛！”奶奶的脾氣上來了，聲調都拔高了不少。

寧也森很坦然，表情甚至看起來有些無辜，“我和悄悄想你有人照顧。”

“你——”奶奶氣結，她跺了跺腳，“好你個林悄悄，自己不出現，找人上門來欺負我。”

寧也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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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套房裡，林悄悄在聽了寧也森的話之後，不由目瞪口呆。

“你說什麼？”她張著嘴，傻傻的，有點呆。

寧也森戳了戳她的臉，“我說奶奶同意跟我們回北城住。”

“真的？”林悄悄高興的抓著他的胳膊，但一想到奶奶的固執，她小臉一跨，“怎麼可能呢？奶奶她……很有想法的。”

“沒騙你。”寧也森攬著林悄悄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奶奶說想在這多住兩天，所以不能跟我們一起回北城，但稍後我會派人過來接她。”

奶奶的確是答應了去北城住，千真萬確，沒得反悔。

“太好了。”見寧也森不像說假話，林悄悄笑靨如花，“你怎麼說服她的？”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寧也森故作神秘，顯然不打算把過程說出來。

林悄悄疑惑的眨了眨眼，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要奶奶同意搬去北城，什麼都好。

“早些睡吧，明天還要去看爸爸和媽媽。”見她有些興奮過頭，寧也森不由點了點她的鼻子。

林悄悄想起明天要做的事情，連忙應聲去洗刷了。

寧也森看得出來，奶奶肯搬去北城住，林悄悄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人也開心很多。

只要是能讓林悄悄開心的事情，他都願意去做。

林悄悄半夜的時候嘔吐不止，寧也森知道是她肚子裡那小傢伙不安分，既心疼又無奈，早上便讓林悄悄多睡一會。

等兩人從酒店出發去墓園的時候，林辰光和喬唸的墓已經有人打掃過了。

“是奶奶。”看著林辰光墓碑前放著的韭菜餅，林悄悄吸了吸鼻子。

林辰光最喜歡奶奶做的韭菜餅，以前每逢林辰光祭日或是生日的時候，奶奶都會做。

寧也森拍了拍林悄悄的背，然後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擺放。

“爸、媽，他是寧也森，我的丈夫，他對我很好，我也很愛他。”林悄悄深情的看著正在忙著的寧也森。

之後，她又摸了摸小腹，現在的她，肚子已經顯懷，“我這次來，還帶來了你們的外孫，小傢伙知道要來看你們，昨晚還折騰了我一宿。”

寧也森站起身，一手環著林悄悄的腰，一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悄悄的。”寧也森話裡透著堅定，從遇見林悄悄的那刻開始，他們兩人的命運就已經綁定在一起。

林辰光和喬念墓前，寧也森點燃的香，煙霧嫋嫋，那煙在寧也森身周打了個轉之後，直直的朝天上飄去，彷彿林悄悄的父母已經認同了他這番話。

林悄悄眼眶微紅，還來不及開口，一股噁心的感覺涌了上來。

她頭一歪，乾嘔了起來，小臉變得煞白煞白的。

“沒事吧？”寧也森心裡一揪，他輕輕拍著林悄悄的背，“我去車上拿水，你在這等我。”

知道她不願意這麼快離開，所以寧也森急匆匆朝墓園大門走去。

林悄悄本想拉住他，可手指都沒碰到他，那股噁心的感覺再次來襲，強烈的還讓她有些眩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