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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郊外的秘密談話

是夜,伊爾秘密的召集了所有薩魯佐的貴族到了郊外的一片灘塗地上,在這裡距離軍營大約有五公里左右的距離,所有人騎馬的話只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便可以往返,對於戰事不會有任何的影響,等到了半夜三更的時候,所有人便悄悄的出發了,這些薩魯佐的貴族們在戰爭中早就領悟了戰鬥的精髓,現在隱匿起自己的行蹤離開軍營,蒙費拉託和皮埃蒙特的貴族們硬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等所有人都聚集在灘塗地上時,另外兩處的貴族們要麼正在戰場上督戰,要麼是正在呼呼大睡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軍營之中的薩魯佐們全部離開了軍營,到了外面去。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說話的人是伊爾,他是這一次的召集人,現在所有薩魯佐的貴族,總共大約有七八十人左右,從男爵到子爵可以說全部都在這裡了,伊爾問了一聲,穆勒年紀最大,對於領地之內的貴族家庭也很是清楚,負責點了一下名字,便告訴了伊爾,全部都到齊了,伊爾點了點頭,看著黑夜之中諸人,因爲要避免讓蒙費拉託和皮埃蒙特的人發現他們私自見面,所以都沒有敢點蠟燭,整個環境裡只有天上的月亮作爲光源,很是昏暗。

“這次之所以把各位先生們叫過來,我想大家也都明白我的用意,總之要說的就一件事,你們有沒有辦法讓戰爭儘快結束?”伊爾聽到人都來齊了,便開口說道,倒也沒有什麼客套的話,一開口就直奔主題,在場的許多貴族們心中都是一凜,顯然伊爾的這番話他們都聽懂了。

從表面上來看,下午的整場戰鬥,他們確實打出了薩魯佐軍事貴族的威風,讓都靈城中的士兵們士氣下降,也讓自己陣營之中的宵小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也只有他們才知道,如此猛烈的攻城戰到底有著多麼巨大的損失,都靈本來就不是一座平原城市,它依山而建,隨著山勢起伏而越來越拔高,喀斯特的城堡距離地面,則是足足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這樣的地勢下,即便是精銳對戰普通士兵,只要那些士兵還敢拿起石頭、長槍和弓箭,伊爾的軍隊損失就小不了,一場仗打下來,平均損失十分之一的恐怖數字即便是伊爾也吃不消。

要知道,他的常備軍可是最多的,爲了起到帶頭的作用,自然也是衝鋒在前,所以在死亡率上,要比其他貴族來的都要高上不少,損失是非常大的,如果在這麼打下去,即便能夠將都靈城攻下,可是自己的實力也會下降到一個非常危險的程度,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戰爭,伊爾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不然他需要面對的敵人,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人總是喜歡挑軟柿子去捏,而對於強大的人敬而遠之,所以越是強大的人,他需要防衛的地方便越少,而對於越弱小的人,他需要防衛的地方便越多,最後窮兵黷武,導致民生不振,循環往復,終至覆滅的事情,伊爾在書中可是看到過不少的,所以他才把自己的嫡系給叫出了城外,爲的,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在儘可能小的損失之下,將都靈城成功收復。

而之所以要躲著皮埃蒙特和蒙費拉託的貴族,也是因爲這件事實在是有損薩魯佐貴族的尊嚴,他們之所以能夠以弱勝強,以一個伯爵領發展到如今這麼龐大的地盤,靠的就是軍事力量的強大,要是讓那些孱弱的狼子知道他們的統治者已經開始衰落了的話,伊爾和他的薩魯佐集團就將會面對更加嚴峻的形勢,這是伊爾不可能接受的,也是薩魯佐的所有人都不能夠接受的。

而且這樣秘密的談話,也讓所有薩魯佐的貴族們無一例外都感到很是興奮,伊爾對待他們總是不一樣的,自己跟那些地方貴族們自然也是不一樣的,人只要有了敵我之分,便有了高下之別,原本的薩魯佐其實也並不是非常的團結,傳統來說就有魯格、穆勒、阿勒拉米奇三家鼎力,現在之所以能夠團結,也是在三方的努力下達到了某種程度的妥協,這才讓整個薩魯佐抱起了團。

而現在伊爾的做法,則是給這個慢慢形成的團體狠狠的推了一把,大大的加快了其中的進程,這樣做雖然會讓伊爾的權威得到損失,可是對於整個薩魯佐的貴族們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人總是渴望權利的,即便沒有權利,也渴望去影響擁有權利的人,這也是民主制度爲什麼會產生的原因,而以前的伊爾總是喜歡獨斷專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雖然他的大多數想法都得到了實現,並且在治理領地上,也擁有超凡的傑出才能,可是對於薩魯佐的貴族們來說,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換句話說,那就是薩魯佐的日新月異,他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身處其中,更直接的說,那就是他們沒有參與感。

所有的決定都是伊爾和少數幾個大貴族們做下的,而他們只需要按照伊爾的命令來執行就行了,他們沒有參加的權利,自然也就感覺不到自己的重要性了,而人,是很需要別人的認可的,尤其是貴族,對於他們來說,一輩子吃穿不愁,有著享用不盡的財富,權利和名聲,自然是他們最爲渴望的東西了。

而現在,伊爾找他們商談,這顯然給了他們一個擁有權利的機會,只要能夠參與討論,無論最後是否能夠被採納,這對於他們這些底層貴族來說,無疑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一時之間他們爭先恐後的開始說起了自己心中的計劃。

伊爾一個一個的都認真聽了,作爲一位年輕的領主,他自然不想將手中的權利分得太散,這對於將來的統治以及阿勒拉米奇家族的威望來說,都是一種不大不小的傷害,可是世界就是如此,在此時如果伊爾不這麼做,或許情況會更加糟糕,在這個危急的時刻,只有團結儘可能多的人去強大自身的力量,如此一來,纔有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妥協與平衡,永遠都是政治家需要去衡量的東西,所以儘管他再討厭分權,再討厭聽到這些貴族荒謬的言論,他還是一字不差的將這些貴族們講的策略全部都聽了進去。

這些人的策略,其實也都大同小異,無外乎調集更爲強大的軍力集中攻擊,要麼就是暗殺之類的手段,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太過有用的策略,甚至有的人還提出讓喀斯特投降之類的話,在伊爾聽來,都是如此的不切實際,不過伊爾也沒有打斷這些人的講話,而是等他們講完之後才說道:

“各位先生們,你們提的意見對於我來說幫助很大,不過想要實施必須要有更加妥帖的辦法才行,那麼,穆勒先生,您有什麼意見嗎?”等到所有人說完之後,伊爾看了看一旁的穆勒,向他問到,到了最後,也只有穆勒和榮格這樣的大貴族,纔有跟自己討論的資格啊。

不過此時諸多小貴族們早就已經沉浸在了伊爾對他們的禮遇之中了,對於穆勒現在能夠得到伊爾的欽點發言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嫉妒之心了,穆勒走出衆人之中,看了一眼衆人,對著伊爾說道:“伯爵大人,此時此刻,萬萬不可再集中兵力進攻了,此實非明智之舉,想必各位先生大多知道,在蘇薩之外,尚有米蘭、薩伏伊、威尼斯、亞琛、佛羅倫薩等地對我們虎視眈眈,若是此時大狙進攻,必然損兵折將,到時候我們又有何力量能夠威懾宵小呢?“

穆勒對於那些小貴族顯然就沒有伊爾伯爵這樣的耐心了,站在他的角度,他又不是這些貴族們的首腦,自然也就不需要給他們面子,再說穆勒家族長期處於薩魯佐地區第三的位置,對於這些小貴族,穆勒從心底裡就瞧不起他們,現在聽到他們那麼愚蠢的發言,自然更是看不慣他們,就這樣的人也配在自己的前面發言,自己可得好好告訴告訴你們,什麼叫做戰略,這就是穆勒之所以會說出如此嚴厲,接近於批評一般的語言的原因。

“穆勒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那麼暗殺呢,難道暗殺也不行嗎?“

穆勒的發言很是成功的激起了小貴族們的憤怒,原本在穆勒面前,他們確實是渺小的存在,可是隨著地盤的擴大,有些子爵手上的城鎮也在以飛快的速度擴張著,現在幾乎所有子爵的手中都有四座以上的城鎮,雖然穆勒擁有的城鎮更多,幾乎達到了八座的程度,可如果單純以領土人口來論,他們和穆勒的差距已經有所縮小了,此消彼長之下,自然不再那麼畏懼穆勒了,再加上一旁的伊爾也暗暗的在支持著他們,說起話來自然就不客氣了。

“哼,暗殺?喀斯特可是勳章騎士,布爾的小子,如果你要暗殺他的話,最起碼需要二十名以上的騎士,而二十名以上的騎士想要不動聲色的爬上都靈城,進入喀斯特的城堡,這其中的難度,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可是連都靈城的防衛部署圖都沒有,更別說城堡的防守地圖了,臭小子,你就不能動動你那僵化的大腦想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嗎?“

穆勒看了一眼叫做布爾的貴族,很是不屑的說道,對於這些年輕人,穆勒顯然並沒有放在眼裡,在穆勒的眼中,唯有真正有實力的人才值得尊重,像這樣的毛頭小子,他可不想把這尊重放在這麼沒有價值的地方。

“你!“叫做布爾的年輕人被穆勒當衆瞧不起心裡自然是怒火沖天,自從薩魯佐在蘇薩地區擴張速度越來越快之後,布爾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過如此惡劣的對待了,即便是伊爾對待他們,也是好言相勸,現在更是也要聽聽他們的意見,這穆勒算個什麼東西,依賴賣老的,真是有夠囂張的,說著就要上來跟穆勒動手,

伊爾趕緊用手一壓,布爾身邊的幾個貴族立馬攔住了布爾前進的腳步,伊爾看著被攔住的人,輕輕鬆了口氣,對於穆勒和榮格這樣的大貴族,伊爾現在還是很倚重的,再說未來這些小貴族們勢必會擁有更大的權勢,自己如果要指揮的動他們,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原本依靠濟加爾所帶來的騎士軍團,伊爾或許可以依靠自己的實力能夠成爲整片土地的主人,可是勳章騎士出現之後,伊爾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想要依靠這些複製品奪取天下的目的已經徹底破產了,現在能夠走的,唯有傳統的分封傳統制度了。

而這樣的制度之下,領主一人的能量就非常有限了,而在所有人中,能夠突破騎士進入勳章騎士的,在伊爾看來,也就只有榮格和穆勒有這個可能,這兩個人一個已經在騎士階層四十多年,有著豐富的經驗,另外一個則是自己最爲強大的騎士,這兩個人只要有一個能夠突破,那麼未來的薩魯佐權利分佈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對於伊爾這樣凡事喜歡多看幾步的人來說,現在就要有計劃的討好,這顯然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至於壓制榮格和穆勒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給小嘍囉們去做了。

“穆勒先生,那麼您有什麼好的辦法嗎?“伊爾等那邊叫做布爾的人安靜了下來,便對著面對面的穆勒很是誠懇的請教到,既然不能一言九鼎,那麼只有找到儘可能強大的同伴來維持現有的利益纔是最爲明智的選擇,做出這樣的決定固然痛苦,可伊爾還是有這個智慧做出選擇的,像他這樣的人,對於取捨早就已經習慣,現在就算是捨去一些尊嚴,也是無所謂了。

穆勒聽到伊爾的詢問,沉吟了一下,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思考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特別好的解決辦法,如果想要儘可能的減少損失的話,只有一種方法可能,可這一種方法對於伊爾軍隊之中的大多數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不過既然伊爾詢問與自己,並且也不是真正的做決定,穆勒想了想還是把這個辦法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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