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還雪和呂千惠雖然近在咫尺,同樣是觸景生情,在回憶著往事。但兩人的思維卻屬於天差地遠,風馬牛不相及:“我,樑皓和趙譽博三個人,一路上共扶持,同患難,確實合力地殺退了幾個獨清幫指派來犯的大魔頭。”
她接著想:“我們三個四處尋找連郎和呂千惠二人下落,卻一直音訊全無。我們三個人不敢分散,怕分散後實力會單溥,從而讓獨清幫的高手能下手圍剿。因此兩男一女幾乎日日夜夜都形影不離,這樣子的狀況維持到有一天……”
忽然,“當”的一聲,金鐵相擊,敲醒了兩個女人的回憶。只見陳單跟樑皓的長劍硬碰在一起,彼此遭對方給震退了三步。樑浩注視著手上那三尺青鋒,發覺劍身並無損傷,才曉得對手那兵器狀似‘第一神冰’卻並非天下第一等寶器。
樑皓運劍再來糾纏,這一次反而顯得信心十足,果然沒幾下子,戰況立形逆轉。他無論在功力仰或劍術上都超出陳單許多,只是懼怕於鋒利的第一神冰,纔不敢放盡去打。如今他已是不再顧忌,精招展示不窮,把個陳單迫得手忙腳亂。
朱還雪望著樑皓反敗爲勝,難免芳心竊喜,但一旁的呂千惠反而顯得異常焦慮。事因她尚未完全恢復回意識來,總覺得兩人那戰果足可影響她的終身大事:
“糟糕糟糕,狀元郎曾經有五招不敵樑師哥的經驗,雖然說這五招確實經過外公精密盤算,嚴格來說應該是外公擊敗狀元郎的纔對。但這段往事卻屬刻骨銘心,要不然他怎會進退維谷,該勝時無法取勝呢?”
剛好此刻,樑皓施展出一記‘藏浪劍’最頂峰的猛招;七步斷魂天。月琴門能夠領袖羣侖,這一招居功至偉,堪稱鎮派絕技。因爲月琴門弟子若是遇上硬手,只須運用此七步斷魂天,必能反敗爲勝,立時起死回生。
由於此招太過剛猛,令對手不知該如何招架,對方唯有一退再退。當退至第七步之時,那七步斷魂天之陰陽氣勁產生出效用,催生出剛柔勢道務能將對手重重包圍,氣罩雖然無形卻能將敵人牢牢囚困住。至到後來簡直就連動彈都成問題,更別說動手反擊了。最後對手往往只能認輸,乖乖地束手就擒。
呂千惠把全付精神抽回到三年以前,那個她既將出嫁的黃道吉日裡。當時樑皓爲了遏止連少餘攜手帶走即將過門的師妹,明知犯險,自身的本領尚且不足與之抗衡,在無計可施之下唯有動用上這恐怖的絕招;‘七步斷魂天’。
其實憑連少餘那一身修爲,也未必會敗在此招之下,但呂千惠深明‘七步斷魂天’威力所在。反而害怕一旦使全了,二人皆得拼個兩敗俱傷,因此她自己再也顧不及女性矝持,整個人衝入戰場,還周旋在兩男士中間。
三年後的今日,呂千惠依舊按捺不住自己。只見其蜂腰一扭,人已提劍毫不猶疑地衝上前去。陳單原本非敗不可,而樑皓也全神貫注在施展絕招,冷不提防有個紅衣女引劍偷襲。此人不但功力精絕,尚且瞭解‘七步斷魂天’的破綻之處。
陳單受到七步斷魂天的勁道牽引,當然也不想坐以待斃,施展全力作反撲。‘西家天狼’看見代表己方的陳單行勢好像極不利,他們也紛紛的施加援手。
樑皓原本勝卷在握,但一經此三方合力反擊,他那裡還招架得住。其實‘七步斷魂天’勉強只能戰勝一人罷了,卻無法應付一大班人的聯手合圍。
場面登時變成一面倒,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樑皓那處境已經險象環生。身體立刻遭受陳單那柄利劍畫破三道口子,雖然傷口不重,卻也血流如注。
處此生死一線間,樑皓反而定下心來,改變戰術,採取守勢,將‘月琴門’許多秘技發揮出來。要知‘月琴門’的攻招並不顯,反而屬‘守勢’最爲牢固。倘若採取守勢,絕對是遇敵越強,屢敗屢戰。
經過這一連串的大動作,方能迫使一衆敵人離身三尺,此刻樑皓總算鬆了一口氣,才瞧清楚那紅衣女原來是自己杳無音訊的師妹。他內心確實又驚喜又悔恨,因爲這一切有點類似一齣往事,此情此景讓他回憶起同小師妹拜堂成親那一幕:
“我原本跟連少餘是一對好哥兒,一向以來都稱兄道弟,豈知這廝不是專誠來喝我婚宴喜酒的,反而跑來搞破壞的。事情尚不止如此,他還帶來了一封祖師爺的親筆信,信中說道本門那第八條門規極度的不妥當,必須加以改革。”
他尚在回味中:“本門那第八條門規是如此書寫著;非同門不得婚嫁,我深愛師妹猶勝過自己性命。能娶得她作妻房是我一生唯一的願望,沒料到即將美夢成真之際,反遭姓連這小子來破壞,把一場原本美滿的婚姻全都搞砸了。”